煉血樓內分森嚴的等級制度,樓層越是往上,等級越高。當然期間消費妖晶的數目也是相差甚大,不過仍有不少妖族削尖了頭顱,也想去躋身於更上一層樓閣,享受美酒美食,雖說花的多了一些,但這代表着無上的榮譽。
虛榮心,無論是妖族還是人類,都是他們致命的弱點,也是他們難以捨棄的東西,那種凌駕於千萬人之上的感覺,是每個人都無法抗拒的。
玄明子與玄星子並肩走到煉血樓門前,一位血蝠族的矮個子連忙迎出,肩膀搭了一塊兒素白的毛巾,倒頗有些類似世俗界的那些店小二。
玄明子不知爲何,突然想起了聚賢樓的那個店小二,回想起和他終日的爭吵,玄明子苦笑不已,當初的自己,還真是有夠頹廢,竟爲了一點兒芝麻綠豆的小事,和一個凡人爭吵不休。玄明子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臨走時聽說他相了一門親事,不知道現在成家了沒有?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玄明子舔了舔嘴脣,也不知是在懷念店小二,還是懷念聚賢樓的杏花酒?前來煉血樓的路上,玄明子的心一直提着,他和玄星子也施展天狐化形大法,將體內的仙元力幻化成爲妖元力,這個地方可非比尋常,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命喪於此,玄明子二人不得不萬分小心。
可是來到煉血樓門前,玄明子一直提着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來之,則安之,無需太過於擔心,否則反而更容易露出馬腳。
“兩位客官,裡面請!”那隻血蝠笑着衝玄明子二人拱了拱手,做出一副邀請的姿勢。可惜他尚未進化出人形,只不過有着毛茸茸的兩隻小爪子,胳膊還與身子之間連着薄薄的翅膀,不過其神情倒是頗爲諂媚,故而看起來十分滑稽。
這隻血蝠名爲“血煞”,別看取了一個這麼彪悍的名字,其實也就是一外圍的低階妖族,修爲也頗不入流,僅僅爲凝氣七層而已。
說起血蝠一族,倒是和八大妖族中的噬血巨蝠有着幾分淵源,在遠古時期,他曾是噬血巨蝠一族的旁支,只不過時間過去太久,血脈在一代代的傳承中漸漸流失,如今已經稀薄到忽略不計,故而在數百年前的大戰後,不得已舉族搬到外圍,與那些原本自己甚是瞧不起的低階妖族住在一起。
離開了噬血巨蝠一族的庇護,血蝠族生活很是艱難,經常被別的族羣騷擾,族人死傷慘重,而血煞就是受不了這種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日子,方纔逃離種族,來到這兇險萬分的殺戮之都。
不過血煞極其擅長溜鬚拍馬之術,也不知他究竟是走了什麼好運,竟然結識了大地蒼狼一族派遣於此地的一個管事,而且看起來交情還煞是不淺。血煞衝其猛灌迷魂湯,管事心花怒放之下,利用私權,分配給他一個酒樓端茶送水的差事。雖說這是個不入流的小工作,但是血煞也因此擺脫了那些欺軟怕硬之徒的糾纏,不用整日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攀上了大地蒼狼一族這棵蒼天大樹,血煞也隨着水漲船高,腰板硬朗起來,他不再像以前一樣,走到哪裡都是畏畏縮縮的,一副奴才樣。畢竟打狗也得看主人嘛,誰沒事願意去招惹甚是蠻不講理的大地蒼狼一族。
玄明子走上前去,手裡拿出一張紫色的卡片,血煞原本只是認爲這二人只是普通顧客,雖說神態諂媚,其實並未存有任何恭敬之心,但當其看到這張賀卡時,卻肅然起敬,這可是尊貴的象徵啊!
煉血樓爲了區分顧客的等級,對每一層可以消費的羣體發放了貴賓卡,由尊至卑分別爲金、紫、黃、白。至於第一層,則是沒有任何卡片,畢竟那裡是最低層次的人去的地方,又算的上什麼貴賓?
這張貴賓卡是玄明子在檢查犬戎儲物袋時發現的,卡身爲金屬質地,整體爲紫色,其正面鐫刻着一個血紅色的“煉”字,看起來煞是血腥。這張貴賓卡雖非最高級別的金卡,卻也已是不凡,想不到這犬戎修爲甚是一般,竟還有如此本事,可以弄到這種等級的貴賓卡。
既然有如此待遇,玄明子二人自是不會推辭,反正這個貴賓卡並非實名制,所以玄明子可以大膽的越俎代庖。
其實這張貴賓卡也起先非犬戎所有,只是他偶然的一次,隨手滅掉了一個凝氣期的大地蒼狼,將其儲物袋搜刮一空後,方纔發現對方竟是大地蒼狼一族長老的子孫,身份地位着實不低。犬戎頓時大驚失色,生怕受到蒼狼一族的追殺報復,雖說已經將其毀屍滅跡,但是他內心總是有些惴惴不安,深怕自己當時手腳不利索,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讓蒼狼一族順藤摸瓜找到自己。
爲此,犬戎膽戰心驚的東躲西藏,看見蒼狼一族便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竄,生怕對方是來捉捕自己的,就這樣的生活過了近大半年的時間,犬戎懸掛的心才漸漸地放了下來。看樣子,大地蒼狼一族並不知道兇手就是自己,犬戎爲此甚是得意了一番。
自從得到這個貴賓卡,犬戎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身價飆漲,畢竟在這個殺戮之都內,可以擁有紫卡的人可是屈指可數,算的上是大地蒼狼一族的貴客。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對其十分的羨慕,有幾人欲借走享受一下紫卡貴賓的待遇,卻被犬戎一口回絕,這等珍貴的東西,豈可隨便亂借,一句話擺在那兒“要卡沒有,要命一條”。
而如今,可悲的是犬戎的紫卡也落入他人手中,甚至連小命也沒保住,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血煞臉上露着諂媚的笑容,將玄明子二人引上樓去,這些大顧客,可得好好地伺候好了,沒準兒會打賞自己不少的小費呢,血煞心中噼裡啪啦地打着小算盤。
玄明子二人上了四樓,選了一處靠窗的清淨之所坐定,房間內甚是別緻,其內坐着的每個人都不是簡單角色,他們一邊喝酒,一邊打量着這新來的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