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能捨身甘冒奇險爲我帶路,嶽宗廷感激不盡。”嶽宗廷心裡深深的清楚,這鐘靈飛此番願意以身涉險,是冒了多大的決心,雖然自己對她有恩在先,可是這鐘靈飛甘願捨身想報,也着實令人感動。嶽宗廷的心中暗歎,此番果然沒有救錯人,雖然開始他只是一時氣憤填膺,再加上這女子寧死不屈的性格,像極了劉敏靜,所以他纔出的手,可是直到這一刻,嶽宗廷卻真心想帶着這名女子脫離苦海,哪怕是要費更大的周折,冒更多的危險,也要將這份人情還上。
“前輩,若是您同意的話,那我們就即刻出發吧,那雨滄冥只有白日裡纔會去那紫竹苑,這個時候應該最安全。”
“有勞姑娘!”嶽宗廷衝着鍾靈飛深施一禮,隨手彈出一團火球,將那葉珞遲的屍體焚燒爲灰燼之後,二人緩緩退出宏大的寢宮,寢宮之中昏暗的燭火搖曳着,格外的詭異,而且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燒焦的氣息,難聞的令人作嘔。
紫竹苑所在的位置極爲偏僻,而且荒蕪人煙,極少有人出沒,因爲幻雨宮中之人都是清楚地知道,此處乃是禁忌之地,凡是曾經前來此地之人,都是被城主雨滄冥殘忍地殺掉。即便是那些身爲中流砥柱的問鼎期修士,也是被勒令遠離這片紫竹林。
“前輩,這紫竹林的“坎”方位有空缺,可以從這裡進入,您可一定要跟緊我,千萬不要中途走散了。”
二人躡手躡腳來到紫竹林旁,四下打量了一番確實無人看守之後,這才緩緩顯露出了身形,鍾靈飛掐指一算,仔細打量着身前的八卦方位,片刻之後,便推衍了大概,她轉過身來,對嶽宗廷細緻地吩咐了一番,語氣略微帶些嚴肅。
嶽宗廷也是深知此時局勢的嚴峻,自然不會對鍾靈飛的態度感到不滿,反而更加的欣賞這名女子,處變不驚,若是能在一個好的門派修煉,日後的修爲一定極其了得。
鍾靈飛閉上雙目,按照自己推衍的步驟,朝着紫竹林中緩緩踏入,腳步左移右踏,十分的小心翼翼,而嶽宗廷也是緊隨在他的身後,緊跟着她的步伐,落腳點也在其剛纔走過的地方,一步也不敢稍多,生怕將那陣法觸動。
隨着逐步的深入,嶽宗廷越發的對面前的女子感到敬佩,如此複雜而精深的複合陣法,她竟然靠推衍之術,以及那來過一次的印象,絲毫不差地破解掉,而且不留一絲痕跡,也許縹緲宗中能夠做到這般程度的,也只有已故的三師伯玄明子,還有那捨身求法的清雲師祖,可是這女子纔不過是開元境界,年歲也絕對不會超過百年,若是她日後能達到通靈乃至更高層次的境界,憑藉她在陣法之道上的天賦,成爲這修仙界陣法第一人也很有可能。
在嶽宗廷的唏噓感嘆中,二人終於七扭八扭走出了紫竹林,鍾靈飛深深地呼了口氣,擡起衣袖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她身上套着的衣衫也盡皆被冷汗打溼,看起來剛纔那番闖關,遠沒有嶽宗廷想的這般輕鬆。
鍾靈飛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深吸幾口氣,強行穩定住起伏不已的氣血,方纔在經過虎嘯陣和龍飛陣的時候,她險些將那陣法觸動,鍾靈飛甚至都能看到飛竄的流火與玄雷,聽到虎嘯龍吟聲不絕於耳,還好最後有驚無險,否則真有可能徹底被瞬間轟殺掉。
“前輩,咱們走吧!”鍾靈飛輕笑一聲,對嶽宗廷甜甜地說道。
嶽宗廷點了點頭,朝着前方的一竹樓走去,這片空曠之地,並未被沼澤地覆蓋,可是腳下的地面卻參差不齊,生長了億萬年的樹根,盤旋糾纏在一起,而那些樹根的源頭,很明顯便是朝向了中心的小竹樓。
嶽宗廷心中一陣激動,他此刻越發的堅信,他數十年苦苦尋找的靈藥,便是位於身前的不遠處,垂手可得,敏靜終於可以重塑身體經脈,不用再擔心紅顏老去。
嶽宗廷朝着竹樓一步步地邁去,一腳深,一腳淺,也不知道是因爲地面不甚平坦,還是因爲他的心情太過於激動,這短短百步路的距離,嶽宗廷感覺彷彿極其的悠久而漫長,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竹樓也是由那些紫竹搭建而成,看起來甚是堅固,其內散發着濃郁的花香,那些蔓延而出的樹根,在接觸到這些花香之後,彷彿活了過來,都是舞動着根鬚,貪婪地吮吸着甘甜。
竹樓的竹門近在咫尺,嶽宗廷心情激動地走上前去,顫抖着雙手輕輕將其拉開,而就在那竹門開啓的那一剎那,竹樓內突然光芒大盛,濃郁的花香止不住地外泄,那些地面上原本糾纏在一起的根鬚,突然間顫抖着拔根而起,揮舞着抽打着地面,像是發了瘋一樣。
“快將那竹門合上!”立於竹樓不遠處的鐘靈飛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臉色嚇得蒼白,她大聲呼喊着,讓嶽宗廷將打開的竹門合上,可是此刻的嶽宗廷怎麼可能輕言放棄,他內心自責了幾十年,吃盡了苦頭,更是多次徘徊在生死線上,就是爲了尋找這治癒經脈的靈藥,如今靈藥就近在咫尺,他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輕言放棄。
嶽宗廷深吸一口氣,平穩下來隨着地面起伏不定的身形,朝着竹樓之內大步踏入,竹樓的正中是個圓形的花壇,上面生長着一株葉面黝黑,花瓣墨綠的仙草,正是那幽冥幻藤花,而此時它的根正插在下方的一株鹿仙蓮葉之上,鹿仙蓮葉受到幽冥幻藤花的影響,飛速地生長着,外面那些根鬚盡皆來自於鹿仙蓮葉。
原來這幽冥幻騰花是被用於此途,若是無其輔助作用,那些鹿仙蓮葉定不會生長的如此迅速,而這座建設在沼澤上的城池自然也不復存在,難怪那雨滄冥對這幽冥幻騰花如此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