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壓低聲音對羅成道:“北樓底下還有一看去挺深挺大的地窖,一時太忙尚未下去查看。那窖口做得還十分隱密,若非雲嫣姑娘清掃那間房時特別仔細還真不知道啥時能發現。那地窖門還有機關,當時雲嫣使勁兒擦那牆上的燈座時扳動了機關,門一下打開還將她嚇得不輕。”
“大地窖?那應龍先去看看。”羅成道。
“在最西北那間屋。”趙忠一面鏟垃圾一面告訴羅成。
趙忠似乎昨日那種憂慮已煙消雲散,心情顯得十分輕鬆。
羅成甩開步子先到另一架牛車處取了兩支松脂火把和火摺子,頭也不回將一支火把遞給一路小跑緊跟在他屁股後面的李信,兀自向那房間走去。
房間位於北樓正廳西側一個小廳的北端,房間約二十平米左右,房間內與其它房間一樣,整體爲銀杏木裝飾,從地板上幾乎看不出有暗門的跡象。羅成先在地板各處一面跺腳測試,一面辮別聲響,結果令羅成讚歎不已:因爲,以他如此敏銳的聽覺,竟也只隱約能判斷出地窖門的位置所在!可見這門一是有相當的厚度,二是製做十分講究。
羅成俯下身再看時便看出了地窖門的邊緣正好與地板拼接的縫隙相吻合,門的大小有五尺見方。
羅成走到北牆兩個銅製燈座的西側那座跟前,擡手往東一扳,只聽窖門處一陣“嘎嘎”聲響起後,窖門緩緩沉下去大概五尺左右時稍停,接着緩緩向西移動直至整個窖口呈現出來。
“果然奇妙!”李信禁不住脫口讚道。
羅成將火把點着,手執火把一言不發地順着窖口往下延伸的石梯走向黑咕隆咚的地窖內。李信隨後跟了下去。
地窖石梯寬五尺,每級高約一尺,一共八十一級!窖深竟達八丈一!來到窖底,羅成感覺窖內空氣似乎並不十分稀薄。在窖內一面牆壁上安有碩大的銅燈座,羅成用火把試着點了一下燈捻兒,燈立刻被點亮,顯然燈座內存有油。
“先將牆上的燈點亮!”羅成立即吩咐李信。
兩人一東一西分別點牆上的燈,各自點亮了每盞相距約十步的三盞燈後,整個地窖——不!應該說是地下室才準確-—的輪廓才大致呈現出來。
地下室大體成圓形,直徑約在三十丈左右,空間高約丈二,室壁皆用石塊滿砌。室中分別有九根五尺粗細的立柱,柱上亦有燈座。四周還有若干扇門。
“好大!怕有幾十丈方園!咦!不知那門內是何去處?”李信一面驚歎着,一面向一扇門走去。
“且慢!”羅成大聲喝止李信。
李信停下來不解地看着羅成。
做爲後世人的羅成,“目睹”過太多的類似“密室機關”、“開門觸發毒箭”之類的東東。此時此地一見李信要去動那昏暗中顯得格外神秘的門,情不自禁地喝止李信。
“也不知門後是否暗藏機關。讓應龍來。”
羅成不理會李信疑惑的目光,徑直來到李信準備去推的那扇門旁,示意李信閃到一邊,別正對着門。然後自己站在門前觀察了一番,見無異樣後,便閃到門的左側,伸腳將門“砰”的一聲踹開!
無異狀!
“嘻嘻,沒成想羅莊主乃如此謹慎之人。”顯然李信感覺羅成的舉動太過滑稽,不禁笑了起來。
羅成鬱悶:靠,都是後世那些“爛筆頭”給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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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成率先舉着火把走進門去,門內是一個三十平米左右的空房間。羅成在房內仔細察看了一遍後退了出去。
隨後羅成與李信將所有十八扇門全部打開看過,除了兩間爲空房外,一間放有一些木桶、木梯、麻繩、水缸和其它一些罈罈罐罐外,其餘十五間均配有臥榻、几案等傢什,還有一些生活垃圾,顯然有人用過。所不同的是有五間是一門兩房,最小的三十平米左右,大的有五十平米,門上方均有一個一尺高二尺長的氣窗。
羅成開始找空氣來源,他繞着牆邊一邊走一邊仰頭向上觀察,很快在西北面、東面和南面牆上端距地面一丈多高處各發現一個直徑在五尺左右,黑乎乎的圓形大窟窿,站在底下能明顯感覺到空氣的流動。
羅成將雜物房的木梯首先搬至南面牆大窟窿處,然後爬了上去。洞口上是一條向上的通道,呈十分緩的坡度,通道畢直,以至羅成一上到洞口便能看見通道另一端微弱的光線。通道全長約有幾十米,羅成很快躬着身子走到了另一端。
洞口處是一井壁,羅成擡頭往井口上看時,見井口正好被後花園中那座中空的大石山罩住,光線從石山的四周縫隙和洞孔處射進來。
羅成隨後又看過西北面和東面的通道,這兩面的通道同樣也是將外洞口設在了井中,所不同的是,這兩口井上面並沒任何掩飾。其實也用不着,井本身是上小下大,加上洞口至井口有相當的距離,井中光線又暗,從井口上是很難發現通道洞口的。
羅成暗贊這地下室的確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之餘,卻又猜不透原宅主爲何要花如此大力氣弄這麼一間龐大的地下室。原宅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呢?帶着疑問,羅成向地下室出口走去。
羅成與李信出來將窖口關上後剛回到正廳,卻見蔡道明正與趙忠從大門走進來。
“羅莊主,已獲知令舅父陸士衡府邸在城東南。如去探望,道明可爲羅莊主帶路。”蔡道明一見羅成便向他報告。
羅成見天時恰好近正午,正考慮換身衣服,吃點乾糧便與蔡道明去拜訪陸機時,趙忠卻發話道:“要去也用了午饍再去吧。”
羅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趙忠他們已知道羅成與虎子幾人都已習慣了一日三歺。
“趙叔你們如此忙,還有功夫做午饍?”羅成頗有些過意不去。
“唉,實不相瞞,自隨羅莊主一日三歺用了幾日後,咱一家也習慣了。今日本來是想午時對付點乾糧了亊,可麗兒母親見那兩戶災民身子太弱,便操持着做了午饍。”趙忠解釋道。
“原來趙叔與吾等還是沾新來之人的光呀,呵呵。好!趙嬸這亊做得對。來,道明,那我們就一塊兒品嚐了趙嬸的廚藝再去城東南。”
“也好。”蔡道明也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