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是那種,可以從外表上就愛上的男生,隨時穿着洗得一塵不染的白襯衣,腦子活泛,嘴還甜,討人喜歡。
桃子是班長,同學都叫桃子桃姐,唯獨他不叫。桃子第一的成績是靠“別人睡覺自己熬夜”換來的,他穩居第二的成績,靠的是聰明腦袋瓜。
他常跟桃子吹他初中時的“光榮歷史”。
“有次,我去掏鳥窩,樹爬到一半,猛然想起,壞了,今天考物理……”便順着樹滑下來,氣喘吁吁跑回到教室,別的同學已在熱火朝天地做題……結果,還是輕鬆地拿了第一。
桃子用了他十倍的刻苦和努力,中考成績還是排在他的後邊。
桃子當班長,有什麼活動就要找他商量,剛開始,他有些不情願,心在悄悄嘀咕:論成績,你又不如我,還要天天對我指手劃腳。所以,每次桃子約他一起組織活動,他顯得磨磨蹭蹭,不是很積極、很樂意。
學校又要組織歌詠比賽了,桃子去同他商量。
“這次學校要求每班出一對合唱,男女合唱,我這幾天要練普通話,你多辛苦點,通知同學踊躍參加,做好登記。”
“要是大家不願意參加呢?”
“不宣傳發動,怎麼知道大家不願意參加?”
“我是說萬一。”
“儘量動員吧!”
“要是還是不行呢?”
“我覺得,我們做事之前,要想着如何把事辦好,不是開始時就不努力做……”性格一向很柔的桃子有些不快了,她儘量把火往肚子裡壓。
“好好好,我去整就是,不過,要是沒人報名,你怕是得親自上陣了……呵呵”他知道桃子普通話不好,唱歌土氣重。
“要是沒人報名,只得我倆上臺了,你敢不敢?”桃子反將他一軍,也算是激將法。
“你那嗓子……”他的意思很明顯。
“重在參與嘛,你敢上,我就敢唱……”
時間過得真快,一週又過去了,又到了週五最後一節課,這節是美術課。
“下課後,請李想把作業收一下,下課!”
“起立!”
“敬禮!”
“老師再見!”桃子喊完,同學“譁”地把課堂的繪畫作品,交給李想。
桃子最後一個交作業。
“畫得不錯啊,這是你的媽媽?”他看到桃子畫的是一箇中年女人,大麻花辮子,身子瘦小,臉上的憂鬱從嘴角爬到眼圈。
“是啊。”
“還真有些像,辮子都長,不過,你的個子比你媽高多了。”
“我個子隨爹,噢,歌詠比賽有多少同學報名?”
“沒人報。”
“怎麼會呢?”
“大夥說沒獎金,不得勁。”
“什麼事都要用金錢來衡量,哎,怎麼會這樣呢!你也是這麼樣想的嗎?”桃子嘆了氣,想起了自己在小學參加作文比賽的事,心說,能參加比賽,不是一件很榮耀的事嗎?
“偉人說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同學不參加,只能我們參加了,要維護班級榮譽,”桃子看着吊二郎當的李想:“我們商量下唱什麼歌合適……”
“我不參加了,你約別人參加吧,我這兩天嗓子疼,嗯……嗯……”低下頭說着,嗯……嗯……了幾聲,又幹咳了幾聲,證明下他的嗓子的確疼。
他不是真不想唱,只是想讓桃子來求他。
……
清晨時光,深藍的天空下,校園的操場上美得像一幅畫,畫上有青翠的柏樹和竹林,葉片上,光輝在到處閃耀。
“李想,你等下。”在操場邊,桃子叫住從樹林裡走來的李想。
李想來到她的面前,站住了。李想還是穿着白色襯衣,頭髮在柏樹映襯下,顯得清爽精神。
“什麼事,班長大人,我忙着呢。”
“我想跟你借樣東西。”
“我還想同你借東西呢?”
“不要開玩笑,我想借你的西裝用下。”
“西裝?我的衣服你穿得嗎?”
“我搭檔穿的,唱歌的搭檔。”她又補充了一句。
“那人男神,不親自來借,還勞你這個大班長的駕。”
“不要費話,借——還是不借?”
“那你也借我一下東西。”
“什麼東西,只要我有,就可以借。”
“你有,肯定有。”李想眼睛看着桃子的臉,露出神秘的笑。桃子的臉,在陽光下,看上去如在春風裡盛開桃花的緋紅。
“好吧,我答應你,什麼東西?”
“你過來,我說給你,過來。”李想向她面前邁了一步。
“什麼,聽不見。”桃子看着李想微動的嘴脣,沒聽清,把耳朵挨近了些。
猝不及防地,她的雙肩被攥住了,還沒來得及反應,李想飛到她臉上的吻,把她電住了,她要用來推開李想的雙手,停在半空,她感覺了,有一股電流,從臉上,傳到了髮絲,她自己感覺到自己像雪一樣潔白一樣化掉了……
“讓他到宿舍找我拿吧……”李想邊跑邊對他說。
她站在原地,用手摸着被吻的臉頰,癡癡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