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媽在外邊租房子住,桃子很氣憤,一家人給她湊錢買房,怎麼能把老人攆出門呢,真是天理不容。
只能把媽接到自己家來了。
爹知道後,在電話裡罵開了:你是嫁出去的女人了,還管姚家的什麼事,你要永遠記住,你兄弟雖然死了,但他的媳婦是姚家人,你雖然姓姚,但已是潑出去的水……
“可是我……”桃子想解釋,可爹根本不給她機會。
“你怎麼臉都不要了,你管好你家人就得了……”
“你媽就是餓死街頭,也不管你的事……”
掛了電話,桃子氣得全身發抖,電話又進來了,是她小叔,年紀最小,但是姚家最拿事的人:“我一直覺得你是知識分子,是最懂事的人,這次這事怎麼辦得這麼不懂事,你怎麼把大嫂接你家呢……”
“不是我接來的,是被你侄兒媳攆出來的……”
“你這句說給誰會相信,大嫂幫她領娃,還煮給她飯吃……怎麼會把人追了呢?”
“連那女人的內褲都洗了,”桃子插了句。
“怎麼這樣說你媽!”
“我覺得我沒說錯什麼,也沒做錯什麼!”
“費話就不說了,我明兒就帶上你的二叔、爹來看看,你是怎麼把這個家搞得一團糟的……”
一夥人終於找到了門口,敲門,沒人應,小叔把耳朵貼上去聽,聽了一會,說:“好像沒動靜。”
幾個人就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下來。
“我就不信,人會不回,”桃的二叔掬出煙,準備抽菸。
“這城裡人家不給抽菸,”小叔說。
“這是自家門口,怎麼不讓抽呢?”自顧抽了起來。二叔是兄弟幾個長得最蒼老的,自己活得很不如意,老婆前幾年死了,兒子也討不上媳婦,平時除了做些農活,就只知道抽悶煙。
抽完一支菸,不想門開了,他們的侄媳婦抱着手,立在門中間,不叫爹媽,也不喊叔,不屑地看了衆人一言,扔出一句:“你們怎麼來了?”
衆人一楞,還是桃子爹反應快:“我是來瞧瞧大孫子的。”
“他不在!”
“噢,那我們還有些事想問問,還是進去說吧。”
“你們是要私闖民宅呵!!”
“私闖民宅?這不是我的家嗎,沒搞錯吧,光明媳婦?”他不稱兒媳婦秀了,他覺得這個兒媳婦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怎麼這麼說話,她可是姚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現在眼前的這套房子,也大家湊錢買的。
“秀,你不給我們在,那我拿下自己的衣服總可以吧?”
“不要進來,那衣服我拿給你,全拿給你,還佔着地兒……等着,不要進來,進來我就報警……”
“嘭”一聲,門關上了。
“他報警,我還報警哩,她這是虐待老人,不撫養老人,不讓老人進門就是虐待老人!”
“哥,還是看看情況再說,事情鬧大不好,”看着哥摸出手機要打電話,桃的小叔勸阻着。
在爭爭吵吵中,周邊的鄰居也來看稀奇,對門的鄰居的門開了,出來個五十多歲的大媽,認出了桃子的媽:“呀,這個大姐,你不是天天幫着接孫子的大姐嗎,怎麼這麼多人,發生什麼事了?”她是從桃子、桃子媽幫進新居就認識了,她也是來幫兒子帶孩子的,出去買菜時常在樓梯遇到,大家都來自農村,有一種樸實的好客。
“不帶了,兒媳婦不給帶。”
“這些是什麼人,親戚?”
“是我男人的小兄弟……”
她倆在說着話,門“吱”地開了,兒媳婦把兩個旅行包往門外一扔,不等這邊說話,門又關上了。
“這那像兒媳婦,怎麼這麼對你們……”
“說來話長,哎呀。”桃子的媽哀嘆。
“誰報的警?”衆一回頭,看到樓梯上來警察,桃子的媽看清了,是六名,她急忙把身子往牆邊挪了點。
“我報,這夥人私闖民宅,還說是我家人,這就是房產證,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這些人說是我家人。”女人這時又把門開了,把證遞給最前邊的高個子警察。
警察接過瞟了眼,向衆人喝道:“你們不知道這是違法行爲嗎?”
桃子爹足足怔了十秒鐘,爾後興奮起來:“這是惡人先告狀……惡人先告狀。”
他又看了看警察:“這是我家,不是私闖民宅!”
“費話少說,有什麼話到派出所說吧,走!”
走出門時,桃子爹回頭看了一眼,這時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眼神既複雜又憤怒,扔下句:“瘋女人!”
“你也到派出所做下筆錄吧,”高個子警察走時對站在門口的女人說。
她進門,帶上強強一起跟有後邊去了派出所。
到派出所,警察例行公事做起了筆錄,分成兩組進行,兩人一組,負責詢問的是男警察,女警察做記錄。
“叫什麼名?”
“姚中正。”他問答,心想着,這個警察還負責點,不像剛纔,帶頭的那個高個子警察也不問自己是什麼人,就不分青紅皁白地抓了。
“家庭住址。”
“箐溝村,不是,那是老家,現在新家是剛纔你們抓我們的地兒……剛纔那女的,是我兒媳婦。”
“怎麼證明你是她公公?”
“她叫我爹呀!”
“叫了嗎?”
“這……”他回想了下,從始至終,兒媳也沒叫過自己吧。
“就是叫了,也不能證明那是你家,明白嗎?”
“可那是我家啊,房是我姑娘,我老婆子湊錢買的……”
“你知道嗎,私闖民宅、尋釁滋事,要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罰款;情節較重的,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並處一千元以下罰款”。
“真倒黴啊,我這是被兒媳害了,難道是錯怪姑娘了?”他在心裡嘀咕着,想不明白爲什麼兒媳要害自己。
拘留是跑不掉了,他們兄弟四人做完記錄,簽字畫押後,被關進拘留室。
在拘留室裡,四人沉默不語,顯得十分懊惱。二叔又在掏煙,纔想起在這個地方是不能抽菸,也絕不允許抽菸的。
桃子爹不知道,她的兒媳做完筆錄,就帶着強強回家了,正在盤算着自己以後的小日子,心裡是樂滋滋的。
只不過,強強親眼見到了自己的媽如何把爺爺奶奶拒之門外,又在派出所如何說奶奶的種種不是。
шшш⊙ⓣⓣⓚⓐⓝ⊙¢O
她回到家後十分鐘,有電話打進來了,她一看,是那個在法院的老鄉,電話接通:“妹啊,剛纔楊所長來電話,說上門滋事的已被關進拘留室,你一個外鄉人,在這要多注意安全,有什麼事要跟哥說。”
“謝謝哥!”
“另外,楊所長說那幾個人是你爹、你叔?”
“沒有的事,你見過爹上門鬧事的嗎?”
“噢,那好,半夜了,你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