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當晚,李想去了,剛坐下,旁邊坐下個穿着藍白相間連衣裙的同學,把一包瓜子遞給他,他不接,眼睛盯着臺上。
禮堂裡,坐滿了觀衆,學校裡的觀衆,當然大多是學生,是本校的學生。
正是青春萌動的年齡,都喜歡裝扮,女生都穿得花枝招展、五彩繽紛,像初春滿山正在綻放的花朵,又像是魚販玻璃水缸裡到處亂躥的魚,男生把頭梳成郭富城式。李想在看着臺上正在演唱的一對男女同學,從表演嫺熟度上看,像一對正在熱戀的戀人。
穿着青色連衣裙的女同學在唱着,那甜美的音色,婉婉轉轉、清清澈澈流淌着:我的思念是不可觸摸的網,我的思念不再是決堤的海。男同學高亢地聲音迴應:爲什麼總在那些飄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
如訴的歌聲再次撥動同學心絃:我的心是六月的情,瀝瀝下着心雨……
聽着歌,他陷入了一種情境,桃子在校門口淋着朦朦細雨……當他把雨傘舉過天頂時,回給他的,是一個甜滋滋、香噴噴的笑容……
掌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也跟着拍起了手掌。
“下面,是由165班姚桃和李新路同學給大家演唱《母親》,大家歡迎!”
他在認真地聽着,桃子有些泥土味的嗓音,讓他想起了那位瘦小、長辮子的桃子的媽……
同樣是熱烈的掌聲。
讓他想不到的是,主持老師很例外地做了點評和感謝:感謝兩位同學質樸深沉的演唱,母愛是燦爛的陽光,熾熱而光明。她能融化冰川、淨化心靈、蓬勃生機……我們要感謝母親,感恩母親,努力學習,報恩母親……
在回的半道上,有一個短髮女同學在說:“那首《母親》沒得一等獎有些可惜,唱得真好!”
“嗯,她的歌聲讓我想起了我的媽……”
“李想,等等我,”連衣裙同學追了上來,要用右手去牽李想的左手:“明天你陪我去看電影吧!”她像是在肯求,又像是在命令。有一個市人事局長的老爸,她有驕傲的資本,好越靠近討好李想,李想越近而遠之,有個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是吃不到越覺得甜。
“你要是能把電影院搬來學校,我就陪你看,你能嗎?”燈光把樹影投在李想的臉上,看上去,像貼着幾隻黑蝴蝶。
“你怎麼不講理。”
“是你不講理,我忙着呢,我還要複習功課,那像你……”他沒有說後半句。
“我……我怎麼了?”
“你還是去找你的白馬王子吧,我心情不好。”
“李想……”
“別煩我……”
“李想……”
李想向前走去,把她扔在了樹蔭的陰暗裡跺腳。
他有些失落了,如果桃子處處強過自己,自己是沒有機會了,他要採取行動,不能讓桃子太顯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