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走後。羅玉姮頹然的坐在軟塌上,這比她想象的要難的多的多,霓裳總會第一時間和她分享她的喜怒哀樂,她是那麼信任她。霓裳臨走前說的話,雖然是開玩笑的,可卻壓的羅玉姮喘不過氣來,明明她和許墨纔是一對,爲什麼她總覺得好像是自己破壞了許墨和霓裳的關係一般!
戟嘉走了,馬博文和周怡馨也成了親。一切都是按照他們希望的方向發展,可馬博文和周怡馨再組局,羅玉姮卻不想參加了,就連霓裳她都刻意的減少見面的機會,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不喜歡參加這些應酬的,他們也就不再勉強她。
十一月初五,許墨和羅玉姮相約一起吃飯,還有半個月就要出兵了,這一戰,快則一年,想到兩個人要分開那麼久,羅玉姮和許墨都格外珍惜這難得的見面時間,這段時間,許墨幾乎吃住都在軍營,但是,只要可以,他就會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時間陪羅玉姮吃飯,羅玉姮每天都是準時在軍營外面等他。
兩人就近來到校場旁邊的一個小餐館,這裡是軍營的人開小竈的地方,往來的人大多都認識,幾個也來吃飯的官兵,看到許墨,恭敬的叫了聲“副將,”待看到許墨身邊的羅玉姮後,幾個人起鬨似的大聲叫“嫂子好”,這讓羅玉姮尷尬不已,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倒是許墨,笑了笑,爽快的說道:“等我們成親的時候,請你們來喝酒。”
幾個人欣喜的拍手叫好,許墨轉頭看躲在身後的羅玉姮,握住她的手,走向自己的座位。
離這裡不遠處有幾株楓樹,現在正是楓葉似火的時候,兩人吃了一點東西,見還有時間,許墨就帶羅玉姮去看這幾株楓樹。
現在是深秋時節,各處都是一片蕭條的樣子,倉健的樹木沒了綠葉的裝飾,變得狼狽不堪,原本鬱鬱蔥蔥的青草被秋霜打的枯黃乾燥,秋風一吹,搖搖晃晃,隨時都有被風捲走的危險。許墨帶着羅玉姮,沿着一條歪歪扭扭的羊腸小道走着,許墨走在前,羅玉姮跟在她後面,羅玉姮調皮的拉着他的衣服,低着頭專注的踩着他的腳印前行,許墨也很配合的放慢腳步。走了一會,許墨一個轉身,專注踩腳印的羅玉姮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若不是許墨提早伸手抱着她,這撞到他的軟甲上,一定會痛的,羅玉姮擡起頭,看着許墨傻笑。
許墨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讓她與自己並肩而行,他指着不遠處讓羅玉姮看,順着手指的方向,羅玉姮看到幾株楓樹,在這個沒有顏色的季節裡紅的如火如荼。
羅玉姮拉着許墨小跑到楓樹下,這幾株楓樹比一般觀景的楓樹高大許多,樹幹也粗壯許多,羅玉姮抱着楓樹轉了個圈,幾片楓葉輕飄飄的落下,許墨撿起一片,戴在羅玉姮的鬢間,羅玉姮輕撫着楓葉,問道:“好看嗎?”
“好看。”許墨答道。
羅玉姮挑了一片楓葉,別再許墨的發間,墨發間一抹紅,倒讓許墨看起來更加的英武,羅玉姮看着許墨癡癡的笑,許墨看着羅玉姮,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的眼睛裡、心裡、腦子裡都是她,她是那麼的與衆不同,又是那麼的美好,她也是他努力的動力。
羅玉姮被他滿是愛意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她嬌羞的樣子,許墨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緊緊的抱着,羅玉姮的臉貼在他的胸口,她能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跳的越來越快,羅玉姮將手貼在他的心口,她能感覺他心臟的起伏。
“真想現在就擁你入懷。”許墨閉上眼睛說道。
羅玉姮和往常一樣,手指在他的心口處,輕輕畫着圈,這是他心臟的位置,也是裝着她的地方!她笑道:“你現在不就抱着我的嗎。”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許墨壓低聲音,富有磁性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魅惑。
羅玉姮自然懂他的意思,當下就羞紅了臉,手也不敢亂動了,許墨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他故意把頭靠在她的頸窩處,鼻息落在她的耳垂,羅玉姮感覺整個人都酥了。羅玉姮扭動着身子,想躲開他擾人的鼻息,她這一扭動,讓許墨更加心癢難耐了。
“別動,讓我抱着你,好好的抱抱你。”許墨的聲音充滿誘惑。
羅玉姮很乖巧的站着,她伸出雙手抱着許墨的腰,靜靜的享受這隻屬於她們二人的幸福時刻。
許久,羅玉姮咬了咬嘴脣,似乎下定了決心,她將臉埋在許墨的胸口,“如果你想,我願意將自己給你。”
許墨聽後一愣,隨即就是掩飾不住的高興,他鬆開羅玉姮,羅玉姮低着頭,他在她的發間落下一吻,兩人頭抵着頭,許墨說:“我也好想,可是這神聖的一刻,我要留到我們成親的那一晚,過了那一晚,你就永永遠遠、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了。”
男女情事,羅玉姮這個年齡自然是懂得的,許墨的回答讓她又羞又喜,羞的是她一個女孩子說出主動的話竟然被他拒絕了,而喜得也是他的拒絕,她不止一次的感覺到他的情不自禁,但他每次都極力的剋制,只是爲了好好的保護她。也是他的這份隱忍讓羅玉姮覺得他並不只是爲了佔有她的身體,他是真的把她放進了心裡,他也是她真的可以託付的人。
耳邊響起號角聲,是提示外出的人該回營了,兩人手牽着手開始往回走。
羅玉姮一時興起,要和許墨賽跑。
“你能跑的過我?”
“你不能讓着我!”
“行,我讓着你。”
羅玉姮跑在前面,許墨慢悠悠的跟在後面,等到羅玉姮跑累了,許墨站在她面前,身子半蹲,羅玉姮一下跳到他的背上,揹着羅玉姮的許墨竟然跑的比羅玉姮還快,兩人的笑聲,在空曠的原野上,越飄越遠。
“我重嗎?”羅玉姮摟着許墨問。
“不重。”許墨側頭看着羅玉姮,在羅玉姮不經意間,許墨突然揹着她轉了一個圈,羅玉姮嚇得趕緊抱緊抱緊了許墨的脖子。
羅玉姮看到前面站了一個人,待看清是誰時,羅玉姮臉色都變了,她慌忙拍了拍許墨的肩膀,許墨也看到了前面的人,是霓裳,她手裡還提着一個食盒。
羅玉姮從許墨背上跳了下來,不知所措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倒是許墨比較鎮定,他看了看窘迫的羅玉姮,站到她面前,問霓裳:“你怎麼在這裡?”
霓裳似乎還在想剛纔看到的是不是錯覺,她有些木訥的答道:“我去軍營找你,他們說你往這個方向來了,然後,我就來找你了。”她不敢上前,眼神繞過許墨,問羅玉姮:“羅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裡?”羅玉姮動了動嘴,卻不知該怎麼回答,霓裳看着他們兩人,有些怯怯的問道:“你們,你們剛纔,在幹什麼?”
羅玉姮想上前向她解釋,卻被許墨握住手,羅玉姮想掙脫,卻被他握的更緊,許墨說:“我帶姮兒來看楓樹。”
“姮兒?”霓裳的眼睛緊緊的盯在他們緊握的手上,事情其實已經很明瞭了,“你說,軍營重地,不允許外人進入,爲什麼羅姐姐會在?”
羅玉姮央求的看着許墨,她小聲的求他不要講。
“我帶她來的。”許墨答道。
羅玉姮看着霓裳,她緊繃的臉上有淚痕劃過,她想上前安慰她,卻被許墨拉住,許墨走到霓裳身邊,說:“對不起,霓裳,本來早就想跟你說的。。。”
“什麼都不要說,”霓裳打斷他的話,“什麼都不要跟我說,讓我靜一靜,讓我好好想一想,想一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完,她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笑着將食盒塞到許墨手裡,她笑着說:“這是我親手做的點心,我學了很久的,特意做給你吃的,你嚐嚐好不好吃。”
“霓裳。。。”
“我先走了。”霓裳再次打斷許墨的話,不等許墨再開口,她逃也似的跑走了。
許墨打開食盒,一疊很精緻的蓮子酥,他無意間說過喜歡吃蓮子,她竟放在了心上,只是她不知道,他之所以喜歡吃蓮子,是因爲羅玉姮喜歡吃。
羅玉姮走到他跟前,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問許墨:“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早晚都要告訴她的,”許墨說:“她越早知道,對她的傷害就越小。”
“前幾天,她還跟我說她想你了。”
“然後你就沒忍心告訴她實情。”
羅玉姮看着許墨,說:“我實在是說不出口。”
許墨摸了摸她的頭,說:“她會想通的。”
號角聲再次響起,羅玉姮怕影響許墨的心情,她將難過和擔心收進心底,故作輕鬆的對許墨點了點頭,說:“快走吧,要不然來不及了。”
許墨安慰道:“不要難過,我會找機會和她說清楚的。”
“你不要和她說,”羅玉姮解釋說:“你和她說,她會受不了的。你安心練兵,我會和她說的。”
“我怕到時候你受委屈。”許墨有些擔心。
羅玉姮說:“我就算受點委屈,也比不過她受的傷害。”羅玉姮又囑咐許墨:“你一定不要和她說,要不然,她真的會崩潰的。”
許墨點了點頭,牽着羅玉姮的手往回走,只是回去的路上再沒了來時的輕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