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過來。”
羅玉姮安安靜靜的跟着羅榮皓來到偏廳。
“你什麼時候做的決定?”羅玉姮問。
“嶺南商會上。”
“回來的時候爲什麼不說?”
“那時候,您不是要掌權嗎?我哪裡有機會說。”
羅榮皓咬了咬牙,說:“你若嫁給了他,你和許墨就再沒有可能的機會了。丫頭,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知不知道答應這莊親事意味着什麼?”
羅玉姮說道:“我當然知道,答應了這莊親事,我就會成爲慕容韓宇的妻子,羅家和慕容家就成爲了一家,羅家商號和恆裕就會相互扶持。”
羅榮皓看着羅玉姮,問到:“那你呢?”
“我?”羅玉姮笑笑說:“我說了,我會成爲慕容韓宇的妻子,慕容家的兒媳婦,也會成爲恆裕的少夫人。”
“你並不喜歡他。”
“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不喜歡,也不一定就不合適。”羅玉姮說道:“過日子,合適才能長久。”
羅榮皓看着羅玉姮,說道:“丫頭,如果你是因爲我,才做這荒唐的決定,我退出,我現在就讓他們帶着東西馬上離開。”
這言辭中的關切之情讓羅玉姮有一絲恍惚,他真的是假的?
羅玉姮笑笑,拋去心中的雜想,說道:“三叔,您誤會了,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們一時做的決定。”
“那就是因爲許墨,你想讓許墨放棄你,娶霓裳?”
許墨是她心中的痛。
羅榮皓恨恨的說道:“我會殺了霓裳,你和許墨不會再受到任何阻礙。”
羅玉姮一把拉住了羅榮皓,沉默片刻,這一刻,她拋棄了他的假身份,她真的把他當成了她的三叔。
羅玉姮說:“三叔,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您無關,跟許墨也無關。我已經和許墨斷了關係,我不會在管他的任何事情,他也影響不了我做的任何決定。”羅玉姮鬆開他,這一刻他只是她的三叔,不管真假,羅玉姮擡起頭,繼續說道:“經歷了這麼多,我很清楚我想要什麼,三叔,慕容韓宇很好,對我也很好,我是真心想要嫁給他的,不關乎名利,不關乎任何人。”
羅榮皓看到她眼中的淚光,她看他的眼神也沒有了敵意,他的心也跟着變得柔軟了。
許久,他平靜下來,說:“在你們成婚之前,只要你改變主意,三叔拼盡全力也會成全你。”
不給羅玉姮說話的機會,羅榮皓說完就走了。
羅玉姮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拼盡全力!他會爲了她拼盡全力!
謹言走過來,羅玉姮問:“謹言,你說他真的是假的嗎?如果是假的,爲什麼我能感覺到他的關心,如果是真的,爲什麼他又有那麼多的破綻?”
謹言說道:“小姐是太過思念三爺了。奴婢也希望他是真的,可他的確不是三爺。”
羅家與慕容家聯姻,這件事太過突然,慕容家的聘禮到了羅家的大院裡,沭陽城裡的人也沒反應過來,等他們確定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時,除了羅生堂,各行各業連帶皇族都在打探確認這件事的真僞,羅家和慕容家在商界的地位無人不知,他們兩家聯姻,不管是商界還是皇族,都多了一個威脅。
許墨在羅玉姮訂婚後的第五天被放出了大牢,他想去找羅玉姮問清楚,可剛出大牢他就被他的家人押回家中鎖了起來。直到淑妃的書信送到許家,許墨才獲得了自由,許墨從盒子裡拿了一疊書信,騎馬向羅家飛奔而去。
許墨顧不得身上的傷,騎着馬衝進了大雨裡。半路上,碰到了正在等他的羅玉姮,一聲電閃雷鳴,照亮了兩個人的臉,許墨滿臉的雨水,羅玉姮一臉的淡然,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半分柔情,只看到了疏離,看到了陌生。許墨突然有些害怕。羅玉姮舉着油紙傘走到他跟前,許墨想叫她,也想抱抱她,喉嚨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身體也僵硬的動不了。
羅玉姮爲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走吧。”
許墨乖巧的跟着她,兩人並肩走在雨中,雨水順着油紙傘在他們面前垂了一幕雨簾,許墨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側臉上,兩人來到一座偏僻的小屋,謹言給許墨披了一條薄毯,就和阿飛雙雙出去了,兩人在廊檐下等他們。
羅玉姮離許墨很遠,她半靠在房間的柱子上,說道:“你身上大傷小傷、新傷舊傷那麼多,雖是夏天,也禁不住雨水這樣泡。”
“我沒事。”許墨說道。
羅玉姮不再說話,也不看他,只是不住的絞着衣服的絲帶,許墨看着羅玉姮,想開口,又怕結果會讓他失望,兩個人都沉默着。
“姮兒。”
“嗯?”
許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羅玉姮看出他的窘迫,總要一個人先開口的,她擡起頭,先開口道:“許墨,我定親了,是慕容韓宇,你認識的。”
毯子從手中滑落,許墨嘴巴一張一翕,半晌才發聲問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突然嫁人?”
羅玉姮笑笑,說道:“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二十四歲的女子,孩子都已經讀書認字了。二十四歲,芳華漸失,遇到合適的,就嫁了。”
許墨走到羅玉姮面前,羅玉姮低下頭不敢看他,許墨問道:“你捫心自問,他真的合適嗎?你們認識多久?你瞭解他多少?姮兒,你不可以嫁給他,你不可以。”
“那我可以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