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章 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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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陳留,樊噲、周勃等自去指揮兵卒接管縣城的防衛,劉邦和蕭何則馬不停蹄直奔陳留倉而去。我則徑自回府衙歇息安置,只是後來才聽得劉邦隨身的士卒說道,當糧倉之門大敞之時,他看着那些堆積如山的糧秣粟米幾乎驚得呆了,按刀的手一直在微微的發抖。時當亂世,糧食有時貴比黃金,劉邦又哪曾想過此生也將擁有這般龐大的財富,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所幸蕭何及時清醒過來,立即吩咐造冊登記,又令將十二座大倉中的一座開倉放糧,分給城中百姓,一日之間,滿城軍民歡聲雷動。
有糧便有兵,連日奔波征戰,部隊損員嚴重,此刻有糧在手,又趁着項羽進軍鉅鹿,王離、章邯無暇他顧之機,劉邦在陳留開始招兵買馬,擴張兵力。因開倉放糧之舉頗得人心,短短十多日間,竟就招了三、四萬的人馬。然後一幫人就撲上去忙着訓練新兵、打造兵刃護具,忙得不可開交。但一想到如今要兵有兵,要糧有糧,實是自沛縣起義以來從所未有的強大,衆人就滿心歡喜,也不覺得有多少疲累。
劉邦這邊攻破陳留,盡收秦朝積粟,擴張實力,訓練人馬,爲下一階段積極備戰。那邊,項羽的先鋒當陽君英布與蒲將軍也到了黃河南岸。
這段時間,鉅鹿實際上已經危在旦夕,多日被困,城內糧草漸盡,雖還未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但樹皮、草根卻早就是人們的充飢的主要糧食。軍中馬匹戮盡,士卒兩三日方得一食,若不是秦軍有意圍而不打,只怕隨便一個衝鋒就能將鉅鹿拿下。
張耳身爲趙國宰相,自是心急如焚。一邊派人向各國請求支援,一邊親筆寫信給駐兵於鉅鹿以北的陳餘,望他及時派兵救援鉅鹿。他與陳餘是多年的老朋友,稱得上是刎頸之交。當年陳勝起義後,陳餘與張耳二人俱在陳勝帳下聽用,曾共同進言立六國之後,以對抗秦朝,陳勝不聽,自立。其後,陳勝王麾下大將武臣北上攻打趙地,他們趁機跟隨武臣入趙,擁立武臣爲趙王。項梁兵敗後,秦軍兩面夾擊趙國,李信投敵,殺了武臣,二人遂又尋得趙國王室趙歇,遂立爲趙王。他們一一武,一爲宰相,一爲大將,這一路走下來,始終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共同支撐着新趙的這一小片江山。
張耳是人,送信的是張耳手下最得力的兩員武將張厭和陳澤。張耳信中言道:“始吾與公爲刎頸交,今王與耳旦暮且死,而公擁兵數萬,不肯相救,安在其相爲死!苟必信,胡不赴秦軍俱死?且有十一二相全。”意思是說:我與你陳餘也算是刎頸之交了,如今我和大王就快死在鉅鹿了,你手下還有幾萬人馬,怎麼就不來救呢?如果你還看重當年的情誼,爲什麼不能與我們俱赴國難,說不定大家還有一線生機。
可現實是,面對圍城的數十萬秦軍,陳餘那幾萬人馬還不夠人塞牙縫的,這或許也是陳餘躊躇不前的主要原因。陳餘拿着張耳的信,猶豫再三,嘆道:“我雖有幾萬人馬,但真要和秦軍對起來,也不過像是給餓虎扔了一聲肉,還不夠他們一頓啃的。就算是和張耳哥哥一塊死了,又有什麼用呢?”又思量再三,還是派了五千人馬給張厭和陳澤。果不出所料,這五千人馬攻到鉅鹿城下,就像是一塊小石頭扔進了一個大水塘,還沒打個花兒,就全軍覆沒了。
此後,陳餘更不敢輕易出兵,只是堅守營盤靜待時機。
與此同時,各路援趙軍馬也陸續抵達了鉅鹿。張耳的兒子張敖臨時拼湊了萬餘兵馬而來,燕國的大將臧荼率兵南下,還有一些小的部隊也紛紛聚到了這裡,但眼見着張厭、陳澤的慘狀,哪有一隻隊伍敢稍作動彈,都紮營堅守,不敢輕出。好在秦軍也看不上他們這些小魚小蝦,在王離與章邯的眼裡,楚國的北征軍纔是他們張網以待的唯一目標。
只待項羽的到來,這場輝煌的大戰纔會真正拉開它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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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項羽小時侯不是一個好學生,也是頑劣不堪的。身在世家,想必教育資源必然豐厚,但他學不成,學劍又不成。項梁曾爲此大動肝火,重責於他,項羽卻道:“學有什麼用,記記名字罷了,學劍又有什麼用?殺一個人而已,我要學就學萬人敵!”萬人敵就是兵法,項羽要做的是一個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軍,而非一介莽夫。
隨着項羽斬宋義一夜崛起,他這“萬人敵”的故事便也傳遍了大楚上下,但我卻始終有些懷疑,覺得這未免有點像後世的炒作,在兒語中故意加上點傳奇色彩,以豎立他不可戰勝的戰神形象。其實我眼中,最初見到的項羽世家氣息濃厚,是一個驕傲而高貴的少年英雄。才雖未見識,想必也不會太差,至於武藝,只見他在戰場上萬夫莫敵便可知一二,還有兵法,若無長期的學習與鑽研,就算再是天縱之姿,也不可能生而知之。
那項氏家族世代爲楚將,想來複國之心更烈,項羽生在這樣的家庭裡,作爲嫡系的長房長孫,身負着巨大的壓力,其付出的汗水和艱辛只怕更百倍於常人。但歷來中國人說到英雄時,常常喜歡忽略那些過程,而津津樂道於“天授”的神奇,故而有“萬人敵”的故事流傳便也不奇怪了。
其實這時候被傳說爲“萬人敵”的項羽面臨着巨大的困難。
他所帶的只是不到十萬的雜牌軍,而面對的卻是大秦國最後的兩支精銳部隊。一是由秦國名將蒙恬花費十多年精心打造的北部邊防軍,這隻軍隊久經戰場,曾經多次擊退匈奴,立下過赫赫戰功。除此以外,還有一支多次圍剿義軍的章邯軍。雖然這隻軍隊當年只是由驪山囚徒所組成,但經過這許多戰場的磨鍊,這隻軍隊早已經成爲一戰百戰之軍,其兇悍與勇猛在某些方面甚至還超過了那支邊防軍。兩隻軍隊合計已經超過了四十萬之多。
而更值得憂慮的是,項羽即使還未破釜沉舟,他也處於一個沒有退地的境地了。項羽不可能有援兵,因爲他手下的軍隊已經是新楚最後的一點家底,至於只敢作壁上觀的諸侯之軍更加是指望不上。項羽也沒有太多糧草,經過宋義停軍安陽的消耗,軍中的糧草儲備實際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而深秋多雨,道路泥濘,糧草運送困難,大軍可能隨時都陷入缺糧的困境。他,更不能輸,否則以他斬殺宋義的前科,一旦輸了這場仗,估計就要提着腦袋去見懷王了,熊心積鬱的怒火決不是一個敗軍之將可以承受的。
倘若換另一個人面臨如此境地,想必也要謀思再三,反覆思量,尋找求勝之徑,但項羽沒有。他是驕傲的項羽,初生牛犢尚不怕虎,而他已經是一隻開始長出牙的獅子。
“戰,才能在戰中尋找戰機。”這是項羽的思維方式。於是他自得懷王封令之後,即刻率兵風風火火的趕往鉅鹿,一刻都沒有停頓。大軍稍停於南岸,而兩萬前鋒由英布和蒲將軍率領即刻率兵北渡,在不斷的小規模戰鬥中尋找對手的弱點。從這一系列的行動來看,鉅鹿之戰的指揮者是項羽而不是范增。換了范增,可能會擺出無數種老謀深算的策略,可能會設下無數種真真假假的圈套,而決不可能是這種驚如閃電、暴烈如火的風格。
王離和章邯都是一代名將,按常理推算,項羽應該與其餘援救鉅鹿的隊伍會師之後再作對陣打算,這種推斷並不錯誤,面臨以少敵多的情況時,壯大自己的力量應該是最先的選擇。但是他們沒有了解這個他們還不很熟悉的青年將領項羽骨子裡的驕傲。
他是驕傲的項羽,一頭驕傲的獅子,獅子又怎麼會跟草狼爲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