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本不想在李伏這件小事上過多的糾結,可眼下雲揚的出現讓他很不爽。
“嘖嘖嘖,真是嗑瓜子嗑出個臭蟲出來。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
古子清見雲揚跳了出來,一下子便想起他早前說自己是“小人”的事情,一對眉毛頓時便擰了起來。
“許大哥,這小子剛纔也出言辱罵過我,你看看是不是得給個說法?”
許峰朝古子清望了一眼,想也沒想道:“要不讓這小子也給你磕個頭?”
古子清冷哼一聲:“今天也不是三十初一,要那麼多的人給我磕頭作甚?既然他嘴不乾淨,那我就給他掌掌嘴好了!”
“也行。”許峰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小子,今天我沒空搭理你。只要古公子賞你一個嘴巴,我便不再追究你出言不遜的事情。”許峰一臉的高傲,言語間居然還有些法外開恩的意味。
雲揚沒想到世間居然會有這般自大無恥之人,當即便是怒火中燒:“都說天雲學宮乃是個神聖之地,怎也會出你這樣的敗類!你不過只比我們早兩天入門而已,有什麼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的!”
“混賬東西!你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居然敢在我面前咆哮,我看你是不想在天雲山待了!”
許峰終於是怒了。
在他看來,雲揚不過是個和李伏一樣的外門弟子,自己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可這小子不識擡舉不說,居然敢當着衆人的面屢次冒犯自己,當真是該死!
一旁的古子清眼見雲揚不肯就範,居然還當衆踩了許峰的臉面,當即便說起來風涼話。
“哎呀呀,早前二叔還在我面前說許大哥您威嚴甚重,馭下有方,而今看來也不過爾爾啊。一個小弟子都敢在您面前這麼鬧騰,真不知道今後您這位大師兄的話究竟還好使不好使!”
許峰硬生生的受着古子清的風涼話,一張臉早就變得鐵青:你這混球好不曉事!我好心好意爲你出頭,你卻說些風涼話來倒我的臺,真是混賬至極。要不是看在你是師傅子侄的份上,誰又會來幫你!
“倒是有勞古公子掛懷了,只是我許峰的事情還用不着別人多嘴! ”許峰現在是恨死了古子清,就連稱呼也從早前的賢弟變成了現在的古公子。
“都愣着幹什麼!你們還不上去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我按住?”許峰指着守在山門處的弟子,怒聲喝道。
但這些弟子平日裡和雲揚的關係不錯,在聽到許峰的命令後一個個的面面相覷,誰也不想上前。
許峰的面子算是徹底被丟到茅廁裡去了。
“好啊!一個個的都要造反啊!”許峰氣極反笑,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也罷!既然你們不肯聽我的,那我這個大師兄也只好親自動手了!”說着,許峰慢慢走向雲揚,臉上滿是怨毒的神色。
“大師兄息怒啊!”李伏眼看許峰就要對雲揚下手,當即便衝了上去。
“你滾開!”許峰毫不留情的朝李伏的臉上甩了個巴掌。
“啪”的一聲,又脆又響。
許峰這一巴掌不可謂不輕,李伏一下子便被打蒙了,整個人翻倒在了地上,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臭小子,今天我要不好好收拾你,今後我許字倒着寫!”說着,許峰一個探手,猛地便朝雲揚的胸口劈去。
雲揚面對許峰的進攻,心裡一下子敲起了鼓:這許峰乃是武宗的大師兄,而裴莒也是武宗的弟子。身爲師弟的裴莒都已經這麼厲害了,那許峰又得強到什麼地步?
但事實上,裴莒還真就比許峰強上不少。論武學,裴莒是天雲學宮年輕弟子裡武學天賦最好的;論身份,裴莒又是武宗宗主僅有的兩位親徒之一。和他相比,許峰這位大師兄實在不夠看。
只電光火石間,許峰的手掌便探到了雲揚的胸前。
雲揚一看形式不妙,當即便是一個側身閃躲了過去。
可許峰就像早就知道雲揚的動作一般,又是一拳揮出,直直的便往雲揚躲閃的方向轟出。
雲揚來不及躲閃,左邊重重的捱了一拳。一陣劇烈的痛感迅速在手臂上炸開,又是痛,又是麻。
許峰看着眉頭緊鎖的雲揚,心中竟生出一絲快意:“怎麼着,剛纔嘴皮子不是很利索麼?怎麼現在成軟腳蝦了啊?”
雲揚咬了咬牙關:“再來!”說着又擺出了迎戰的架勢。
“不知死活的東西!”許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一個起勢後又攻了過去。
這一回雲揚學乖了,只要一發覺許峰靠了上來。他便立即往後一跳。就這麼過了三五招後,許峰竟再也沒摸到他的邊子。
眼看着自己好幾招都沒拿下雲揚,許峰的面上不免有些掛不住。
“臭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說着許峰高高縱起,一個飛踢便朝雲揚的胸口踢去。
雲揚眼看一記重腳踢來,手裡先是做了個招架,緊接着渾身運氣,猛地往身後一跳。整個人竟輕飄飄的跳了好遠。
許峰這一腳雖然踹空,但卻拉近了與雲揚的距離。只見他落地後迅速下蹲,一記掃堂腿驟然揮出,大有秋風掃落葉的架勢。
雲揚所料不及,小腿被重重的掃中。整個人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然後栽倒在地。
就在雲揚準備起身的當口,一隻腳死死的踏在了雲揚的胸口,然後非常用力的碾了碾。
“小雜種,你不是能躲的嘛?你倒是再躲啊!”
雲揚冷眼看着許峰,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可胸口的這條腿就像是座大山,怎麼也搬不開。
許峰彎下腰,輕輕的拍着雲揚的臉;“小雜種,剛纔你要是肯服軟,那也就是一記耳光的事情。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再不狠狠地教訓教訓你,我這大師兄的臉面又往哪放?”
說着,許峰的眼神中放出了兇狠的目光:“說吧,你是想斷左胳膊還是右胳膊?”
“呸!”雲揚乘着許峰得意忘形的關口,猛地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媽的!”許峰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雲揚的臉上,半張臉當即便高高的腫了起來。
許峰用袖子蹭去了臉上的唾沫,一張嘴便往雲揚臉上吐了口濃痰。
“我看你也用不着選了,這兩條胳膊索性都給你斷了!”
說着,許峰猛地一擡腳,眼看着就要往雲揚的手臂踩去。這一腳要是踩中了,雲揚的手準保就廢了。
“大師兄手下留情啊!”剛醒過神的李伏猛地叫了出來。
“雲師弟可是李宗主親徒啊!”
就是這一喊,及時的停住了許峰正在下落的腳。
“他是誰的親徒?”許峰剛纔沒聽清楚,隱隱約約只聽到個宗主親徒。
這四個字雖然意思簡單,可在許峰心裡卻不啻於一聲驚雷。要知道宗主親徒的地位可是比內門弟子高多了,就算人家將來做不了宗主,可做個長老什麼的卻是穩穩當當的,而且還是那種名位靠前的長老!
自己之所以能夠在內門裡呼風喚雨的,靠着不就是自己的那個長老師傅麼?
許峰的心裡開始盤算起來了:宗主已經好久不收徒了,而且這小子武功這麼差,應該不是宗主的親徒。那麼文宗呢?應該也不是,這小子怎麼看也不想是個讀書人。而且,文宗那幫人一個個都傲的跟公雞一樣。他要真是文宗的親徒的話,早八百年前就自報家門了,哪還會等着別人幫着通傳?現在只剩下一種可能,他該不會是博宗李越那個老流氓的弟子吧!
還真就讓他給猜中了,雲揚偏偏還就是李越的寶貝徒弟。
“大師兄,這位雲師弟乃是博宗李宗主的親徒啊!”
許峰當時就炸了:還真是那個老流氓的徒弟啊!
原來李越在天雲山內的名聲並不好聽,素日裡最愛弄些捉弄人的手段。文宗武宗的那些個長老們大都吃過他的苦頭。但李越身份崇高又本領出衆,長老們雖然恨極了他,但終究還是拿他沒辦法。悲憤之餘,衆長老們只好罵李越幾聲“老流氓”以解心頭之恨。久而久之的,李越這“老流氓”的名頭也就在弟子中間傳開了。
李越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又是副宮主,和他作對準討不了好。許峰權衡一番後,終究還是打算息事寧人。
許峰慢慢將雲揚扶起來:“哎呀呀,雲師弟既是李師叔的高徒,你怎麼不早說呢!平白的鬧出這麼多誤會,真是不應該啊!”
此時的許峰臉上堆滿了笑,絲毫看不出先前那副囂張狂傲的模樣。那和藹可親的模樣,彷彿就是雲揚的親兄弟。
可是許峰似乎是忘了,他的這位“親兄弟”的臉上還掛着他許某人的一口濃痰呢。
雲揚正愁找不到機會報仇。眼下許峰和他站的這麼近,又是毫無防備。可真是個絕好的機會!
就在許峰繼續着他那些虛僞的關懷時,雲揚猛地一拳揮出,死死的錘在了許峰的左眼上。
許峰正忙着和雲揚套近乎,絲毫沒要料到雲揚這一擊。當時便被打中了,左眼眶一下子便紫了。看着也頗爲滑稽。
“你找死!”
人在受到攻擊時總會出現暫時的不理智,眼下的許峰就是這樣。在捱了雲揚的一記老拳後,許峰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狂怒。只見他運足全身的氣力凝在掌間,一下子便朝着雲揚的胸口打了過去。
看着這充滿氣勢,凌厲無比的一掌襲來,雲揚知道自己橫豎是躲不過去了。他下意識的將體內的真氣運到胸口,準備迎接許峰的雷霆一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