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由鬆的一一點名之下,六大臣認真負責地思考並回答了問題。
張由鬆敏銳地發現,大臣們對於嚴懲叛逆官員的態度,非常曖昧!
史可法就說:“雖然依照法度,對叛逆官員應該嚴懲,可是,臣有不情之請,覺得,所有北向投靠者,多有難言之隱,刻薄苦衷,只有少數人等,纔是鐵桿作爲漢族叛逆的。這裡的情節如果不審視,實在無法得其真實!”
張由鬆見他態度着軟弱,笑了:“史愛卿,你的意思,朕知道,可是,朕也知道,你爲什麼這樣說!”
“啊?皇上洞見,微臣慚愧!”史可法頓時臉色緋紅,頗爲不安。
“您史大人的兄弟在滿清控制下的京師,滿清攝政王待他相當不錯,所以,你下不了決心狠手?”張由鬆見史可法呼地一聲站起來,要緊急辯駁,立刻揮手製止:“不必,聽朕說完。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最壞打算,其實,朕也以爲,史大人沒有這麼輕薄,該有更深刻地打算顧慮,如果我們朝廷對投靠滿清賊的叛逆嚴懲不怠,會不會引發滿清靼子的報復,對我北方淪陷的百姓官員不利,再有,這些官員多是被形勢所迫,正在猶豫不決,如果我朝廷嚴明立場,會徹底地斷了他們的念想,使其死心塌地地投順滿清,所以,暫時不予嚴懲,是臨時的措施,史愛卿,你以爲朕的想法然否?”
“皇上果然聖明!”史可法立刻跪了:“皇上如此理解愛護臣等,臣感激不盡。”
張由鬆將他攙扶起來,好生撫慰了一會兒。“好,有了你史愛卿的提醒,朕忽然覺得,這裡面的事情,更清楚穩妥了!”
張由鬆提出,立刻在朝廷裡,掀起一場忠奸之辯的議論,要所有的官員,都參與進來,並且,以單位和小組形式,多寫文章,深刻反省,批判。至於朝廷方面,一面要盡力籠絡人心,一面要明確態度。
“朕提議,立刻在朝廷的門外,更在南京國都的門外,懸掛忠奸榜!”
張由鬆詳細地解釋了忠奸榜的意義。
“好!皇上說得好,我大明就應該這樣,旗幟鮮明,痛加褒貶,使忠貞不渝之士,得到昭雪張揚,使污穢無恥之徒,被釘在恥辱柱石上,永世不得翻身!”高弘圖鼓掌讚賞。
其餘諸臣,也多支持。
這是立場原則問題,誰敢不支持?
張由鬆一直在軍事問題之外,尋找着堵塞大明這艘破船的漏洞問題,現在,有了新式步槍和飛雷炮,雖然說勝負還在難以猜測之間,可是,他已經有了精力和可能來解決了。歷史上,明朝的官員和將領,投降人數之多,之速,簡直就是爭先恐後接踵而至啊。大漢民族的雄心壯志呢?曾經的漢唐風骨呢?一個核心民族的血氣呢?
官員們有重大利益要保守,所以,不希望激戰,都想保護住既得利益,這是其可恥厚黑之處,那麼,怎樣才能使其驚醒畏懼呢?
當然,支持也是有限,有條件的,對於現在陷落在北面的前臣子,各個時代投在滿清門下的官員,將領,該怎樣具體對待,引起了爭議,。
張由鬆也沒有乾綱獨斷,而是要大家爭論,商議,因爲這是重大問題,還將其他的所有問題都擱置下來。
大臣們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就開始玩起了貓膩,明爭暗鬥起來。
張由鬆能夠聽出,這六個大臣,其實也尿不到一個壺裡。
“好了,朕有個主意。”張由鬆站起來,面對六大臣,所謂的六大臣,其實就是自己的秘書班子。“一,必須明確忠奸問題,現時期,這問題特別重要,敏感,也必須說清楚,這問題不說清楚,怎麼能夠激濁揚清,明諸臣民的忠貞志向呢?第二,必須有所技巧,對於所有失陷在北方的大明諸臣,只要不是作惡多端,主動投降的,我朝暫時都不予以打擊,以利爭取。”
“好。皇上說得好!”
大家迅速地保持了一致,開始進入實質性,具體性的問題。
朝會以後,在皇帝的催促下,立刻就大張旗鼓地進行了佈置,宣傳。以劉宗周老爺子爲此事的督辦大員,欽差大臣,全面負責。並派遣千名京軍等配合。
張由鬆還鼓動自己直接控制下的明朝官員機構,情報機關,宣傳員團體,對這一事情,進行了密集地,熱情地宣傳,使這事情,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家喻戶曉,成爲大明朝南京城裡,也很快就成爲全部統治區域內的頭號新聞。
大明皇帝發怒了。
大明朝廷生氣了。
首先是對於河南省的前任總兵官許定國叛逃事件的公開通報,然後是朝廷的旨意,“查前河南總兵官許定國,位高職顯,深受皇恩,卻不思報國,陰險狡詐,主動勾結滿清靼虜,質子而降,還險惡地誘殺我興平侯高傑,罪大惡極,人神共憤,故,朕與朝廷諸臣以爲,確認許定國爲大明第一奸臣,並鑄鐵像於興平侯墳墓前,永跪謝罪,且爲國人立誓,懸賞十萬金,酬謝能捕殺此巨賊者,與諸臣民指日宣誓,平北以後,將捕獲許賊,以大逆欺君罪,株連九族,凌遲處死!”
“查前河南地方總兵官李際遇者,身負浩蕩皇恩,不思報答,反而以大將之名,迎降滿賊於豫王於河上,無恥無德,罪不容誅!現以其爲大明第二奸惡,昭示全國臣民,凡我臣民者,皆有逮殺之責任,朝廷懸賞八萬金爲酬謝,切與舉國臣民共言之:若能捕獲,將以大逆欺君罪,株連九族,凌遲處死。”
“查朝廷前督師洪承疇者,大行皇帝所以依重也,然,品德惡劣,於松山前線戰敗後,屈膝事敵,淪爲無恥罪徒,叛國污人。現,其在滿清賊中,出謀劃策,算計我國,朕與羣臣商議,以之爲第三大奸惡,標榜於國門,以爲歹惡之徒警戒者!此賊忠心事敵,無可挽回,故,朕以大逆罪,缺員判其死罪,凌遲,並株連九族。”
“查朝廷前將軍孔有德者,無恥無德,不僅羞辱朝廷之恩惠,更不見容於山東曲阜聖人之嫡親子孫,背叛國家,投身仇敵,是可忍,孰不可忍?確定爲大明以來,第四大奸賊,標榜國門,以敬效尤!”
用皇帝的口氣,由朝廷出面,在南京城的城門各口上,懸掛粘貼了朝廷的公文告示,一口氣將許定國,李際遇,洪承疇,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確定爲大明的當世六奸,並且,詳細地指示了他們的家族,生平,甚至是外貌長相,還宣佈了懲處的措施,都用了大罪和極刑,也都懸賞捉拿,生死不論。
騎兵四出,從南京向其他各省,府,州縣飛馳而去,將同樣的公文內容,帶過去,以爲張貼宣傳。一時間,輿論滔滔不絕,全部指向了這些背信棄義的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