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到阮府的幾個黑影兒,順利地向前溜着牆壁和院落走廊,不多會兒,就到了目標地點。
“管家老爺,您洗腳啦!”兩個小丫鬟小心翼翼地低着頭,端着溫暖的水,抱着毛巾等物,在一邊等待着。
“嗯,知道了!”在桌子上飛快地撥拉着,算盤珠子劈里啪啦響成一片,管家那冷靜驕狂的眼神,卻在橫掃着身邊的兩個姑娘,穿着夾襖的小姑娘,年齡都在十五六歲,別有一番鮮嫩意味。
將腳伸出來,任由一個丫鬟把着洗腳,另一個丫頭,則等了一會兒,給他擦拭。
“好了,上牀等着吧!”管家的眼睛有些火熱。
“管家老爺,我們,我們……”一個丫頭急忙辯駁道:“我們要走了!”
啪,算盤停了,管家威嚴地盯着倆小姑娘,冷聲喝道:“走什麼?阮大人已經把你們賞我了,你們就是我的人,我想怎麼着就怎麼着,難道,你們想領教阮家的家法嗎?”
“這?管家爺,我們只是買身爲奴,不帶這樣的啊!”一個丫頭急了。
“嘿嘿,秋香啊,你認命吧,老爺相中你,是你的福氣!不要不知好歹!”
“是!”兩名丫頭端了東西出去,不一會兒再來,然後再端來了溫水,給他洗臉,管家洗了臉,然後繼續看帳本,一面看一面得意地笑着,不一會兒,那倆丫頭進了屋子,上了牀。
“哈哈哈哈,阮老爺啊,你的錢,就是我的錢。”管家自言自語地說着,伸臂打了呵欠,朝牀邊走去,只見燈光裡,兩個女人模糊的話衣服,還頂蓋在被窩兒上,被子將兩名小姑娘的身軀形狀,襯托得呼之欲出。
管家愜意地伸出了手,進去要摸,突然,他被一隻手叼住了,這手堅韌有力,好象鷹爪。隨即,順着這個力點兒,他的整個人居然被提了起來。
“嘿嘿嘿。”被窩兒裡突然躍出的,是一個黑白紅三色相間的骷髏頭!長長的舌頭,犀利的眼睛!
魂飛魄散的風流阮府老管家,還沒有看清楚這鬼怪的模樣造型,身上某處就一陣劇痛,他本能地張口嘴巴要喊痛時,一個柔軟豐滿的東西,已經塞了進來,徹底消滅了他的呼救企圖,再接着,一條大麻袋兜頭而降,將他攏在裡面。
審訊完幾個家丁,張由鬆暗暗打了一個呵欠。
“大爺,我們願意招供啊,願意,”家丁們已經在那兒哀求了。
皮鞭在飛舞,鮮血在飛濺,僅僅是抽鞭子,明朝專業的老手,就可以使用三十多種不同的鞭子,十幾種具體的手法,讓四名可憐的家丁受用無窮。
呵欠不是真疲勞了,而是遮掩恐懼,就是主審官的皇帝老爺,也觸目驚心啊。
他覺得有些無聊了,爲了修理阮大鋮,自己下的功夫太大了,力氣花到了阮大鋮的手下兄弟們身上,有些邪惡。
“好了好了,本官問你們,阮大鋮買賣搶劫年輕女子的事情,可是真的?”
“這,是真的,真的!”
“那好,你們具體說說看啊?”張由鬆無恥地誘導道:“本官希望你們能夠清楚,阮大鋮,那是個十惡不赦的傢伙,罪惡滔天,這一回,他是死定了,你們要自己想想,值得不值得給他陪葬!”
一番政策攻心,外加皮鞭教育,幾個家丁哭爹喊娘之際,終於清醒了。
於是,在大明皇帝的直接誘供之下,阮府的外圍家丁們,居然信誓旦旦地講述着阮大鋮的許多真實的內幕故事,虛構的成分,就是張由鬆看着也不太滿意。
“應該修改了去!這些不行,看着怎麼就假啊?”
“可是,大人,就是真的!”
“我說是假的就假的,繼續動腦筋啊,再想想!”張由鬆一不滿意,家丁們可就遭殃了,而負責皮肉教育的大明超級專家們,則喜笑顏開,因爲,他們有了在皇帝面前表演的足夠空間。
對家丁們紅果果的搶救教育,很快就見到了實效,這幫阮府多年豢養起來的打手走狗,確實沒有多少節操可言,馬上開始販賣主子,或者一股腦兒,或者,零敲碎割。
一個軍官在張由鬆的面前低聲說了幾句,他點點頭:“來人,將那傢伙帶進來。”
“是!”
阮府的管家被竹桶子裡倒豆,嘩啦啦地甩了出來,一頭霧水的老哥哥,正在爲沒有來得及享受的兩個小丫鬟兒氣憤呢,當然,也一直在爲突然出現的恐怖片子顫慄,一被釋放,去了嘴裡的寶貝,就大哭:“救命啊!”
兜頭一瓢冷水以後,他就清醒了許多,開始開眼看世界了。
“啊?”
“王管家?是您老人家啊?”已經被解開了繩索的家丁們,發現了老朋友。
王管家同樣震驚,因爲,清潔衛生,平日裡牛皮哄哄的值日家丁們,現在怎麼全都換了一個人啊?這還算是人嗎?血呼流拉的,頭髮蓬鬆,骯髒古怪,根本就是妖怪!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王管家義憤填膺:“這是大明的天下,堂堂正正的金陵帝都啊,老朽無能,也是大明內閣大臣,兵部尚書的家人!你們要幹什麼?”
張由鬆當然不屑一顧於這樣簡單的問題,早有手下來提醒這位老同志了,然後,那四個反正了的阮府家丁,也巴巴兒地哀求老管家,“王管家,這是天子要滅阮老爺,您就別再替他撐啦,沒辦法的,您瞧,這些大爺,就是皇上派遣下來的。”
“啊?”
老管家也不是白癡,混了這麼多年,尤其是在阮大鋮紅的這些日子,見識了多少官員?就是目前的這位官員,他也能夠瞧出門道,看着看着,忽然雙腿一軟,直接跪了。
“皇上!”
張由鬆一愣,尼瑪,老子換了馬甲潛水你也能夠認出來啊。強。
“皇上?王管家,你不能胡叫的,你想死嗎?”一個家丁急忙來提醒。
“你纔想死呢。這是皇上老爺啊。”老管家喘着粗氣,“狗東西,不長眼睛,這是咱大明的皇上!”
家丁們暈頭轉向了好久,才遲疑過來,慘叫一聲,五體投地:“皇上!”
被人認出來了,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張由鬆溫和地笑笑:“既然老管家能夠認出朕來,朕也就不想多和你說閒話了,朕需要告訴你的就是,阮大鋮,你們的老主人,居然揹着朕,和滿清靼子勾結,被朕的錦衣衛隊獲得了內幕消息,”
“啊?”
“別吃驚,朕比你們還吃驚,阮大鋮與滿清靼虜約定,在清兵南下的時候,作爲內應!這是叛國背君!大逆不道,是欺君之罪。”張由鬆站起來,憤憤不平地說道:“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阮大鋮都能做得出來,朕當然不能再容他!當然,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朕要以欺君大罪,懲辦阮大鋮,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希望諸位好好動動腦筋,將阮賊的罪惡行徑都揭發出來,否則,朕株連起來,絕對不會有任何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