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猶豫不決了一會兒,終於出來,跟着張由鬆和秦清,這面,又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問之下,不禁感慨,急忙將張由鬆兩人感謝一番。
“我信了,大爺,您領着我妹妹走吧!我看準你是個好人,不會讓她吃虧的。”當哥哥的走出一段,見真的往軍中去,身邊往來的都是官兵,戒備森嚴,還有數十名士兵趕來包圍了他們,他徹底嚇壞了:“大爺,您是誰我不想問,您放了我們夫妻倆吧!”
見他們執意要逃,張由鬆也沒有辦法,將銀子給了他們,看着他們驚慌失措地逃走了。
“哥哥,嫂嫂!”瘋閨女一點兒也不瘋了,穿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情緒認真,對哥嫂的離去,留戀難捨。
到了軍營中,張由鬆先派人詢問了士兵,跑去官府看那個老傢伙的情況,再派人去故居附近,找人來調查此瘋女的情況。
“皇上,這事亂七八糟的,不好說,爲您帝德起見,就將她收入宮中,不管真假,也算了了一樁事情。”秦清建議道。
當然是最好不過,張由鬆點頭答應了。
不久,有淮安的官員帶領官差和士兵前來,一番大禮以後,將腦袋磕得砰砰亂響:“皇上英明!”
“淮安府,你說說,那個老頭子是什麼人?”
“皇上英明,一眼就能看出那傢伙是個刁民惡劣,將之繩法,微臣在城中,已經查訪多時,此間屢有婦女遇害失蹤,卻不知道何種情況,何人下的毒手,今番一問才知道,正是這老刁民作的惡,他已經禍害了七人,是個殺人奪色的老惡魔!”官員說到此時,已經渾身顫慄:“微臣想打破這裡,實在是不能自已,如此作惡多端之徒,居然在微臣治理之下,實在是微臣的才德欠缺,遭遇天理報應!”
張由鬆看看他,吩咐他起來,對淮安的情況做了一番詢問,又叮囑他繼續做好官,要勤政愛民,如果刑名方面的事情不太清楚,也沒有關係,“可以找這方面的專家來判斷,你是官員,是負責的,又不是專門做一件事情的,只要能調動大家的積極性,讓全淮安府上下的官員吏民都能積極起來,纔是公德一樁。”
“多謝皇上教訓!”
張由鬆偶爾遇見這件事情,居然生擒活捉了一個流氓大盜,怎麼感覺不相信,惟恐官員們立功心切,胡亂冤枉人,親自過去,在監獄裡見了那個老傢伙,三問兩問,那老傢伙一聽是皇帝到來了,嚇得幾乎昏死過去:“皇上,皇上,草民糊塗,草民糊塗啊,事情確實是小人做的,小人該死,罪該萬死!”
這事情怎麼破?當然是把他關押起開,等了機會嚴懲。出來詢問了知府,知府立刻聰明地讓皇帝來決斷:“皇上,這個罪犯實在兇殘,依臣之見,該以極刑,但皇上在此,微臣不敢妄言,還請皇上決斷!”
“依照法律應該如何?”
“屬於大惡,該凌遲處死,不過,得關押到明年秋季,由皇上勾決。”
“不必了!”張由鬆大爲憤怒:“這樣的傢伙,怎麼處死都不爲過,也不必等到明年了,現在就拉出去處決了,但是,處決之前,要在城裡遊行示衆,將其罪惡昭告全城百姓,開一個百姓大會,讓全城的百姓都來參與,批判,也是對全社會的一個教育。”
“這樣?好!”知府大喜過望:“還是皇上想的主意好!”
收復了淮安城,得讓百姓們知道朝廷的好,樹立朝廷的威信,所以,張由鬆將這件事情給官員們操辦,還親自吩咐秦清到場鎮壓。
一件事情處理了,另一件大事迫在眉睫,這個半瘋不傻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老相好?
不多時,又有人進來,在衛士的監視下,向皇帝稟報:“皇上,所有您在淮安城舊居所附近的百姓,都被請來,現在門外等候皇上招見!”
十幾名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一字兒排開,跪在面前:“草民等恭請皇上聖安,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好了,都起來,起來!”張由鬆熱情洋溢地起來,表示歡迎和攙扶。既然是以前住在一起的,肯定認識,就算自己沒印象,也得裝啊。“各位高鄰,朕在寒微時,居住此地,多有叨擾,現在故地重遊,人事依舊,不禁感慨萬分,今天請諸位來,只想敘敘舊,談談情,希望諸位父老兄弟,不要見外。”
“啊?皇上,皇上!”這幫人,一個勁兒地盯着皇帝看,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每一個人畢恭畢敬,緊張得渾身發抖。
張由鬆吩咐擺酒,上肉菜,宴請他們,一聽說皇帝宴請,這幫人更是激動得難以想象,在地上磕了無數的頭。
邊喝酒邊吃菜邊談話,張由鬆輕而易舉地掌握了局勢,先是東家長西家短,然後挑逗着人家講講家事,其實不動聲色將話題引到了瘋女人的身上。
“皇上,您可回來了,童妃娘娘餓吃苦頭了。”
“是啊,您從這兒走以後,童妃娘娘天天盼望着您,眼睛都快哭瞎了。”
“童娘娘真可憐,一個人在這兒住着,前些日子,鄒老太后要走的時候,死活不帶她,不知道爲什麼!”
“是啊,這娘娘當年,跟隨着您好些年了,真一個好人!”
鄰居們七嘴八舌,將一個可憐的女人形象勾勒出來,也將自己的卑鄙嘴臉暴露了。
尼瑪,朱由崧啊王八蛋,你搞什麼基?連一個你娛樂過好幾年的媳婦都捨得扔啊?你是皇帝啊,連基本的個人形象都不要了?
張由鬆略一沉思,忽然用手捂住了臉,一聲不吭,接着,醞釀了半天情緒,在實在無法成功的情況下,用嘴水往上騰挪,溼潤了眼睛,接着,釋放了手,看着大家,難過地說:“諸位鄉親們,你們辛苦了,你們責備的是,朕一到南京,千頭萬緒,實在繁忙得抽不開身,別說親自來接童妃,就是派遣人手也都不方便啊。”
張由鬆找了無數個客觀理由,順便將責任推到了兩個被自己扳倒的大奸臣馬士英和阮大鋮的身上,說他們開始時,控制自己,自己可憐得不過是木偶,現在終於脫離了魔爪,執掌了大明江山,最後,雙手一拱:“多謝各位鄉親照顧朕的妃子,雖然她可憐得很,可是,若沒有諸位的看顧,也許,她的小命早就沒了!”
大家之所以害怕,不僅僅是因爲見了皇帝,還有大量的隱情,比如,當年一個流亡的破落小王爺在這兒住着,沒有幾個鄉親們看得起願意走動,甚至幾個人還冷嘲熱諷,對鄒老太太,太后呢,也有很多的衝突,至於童妃呢,更不會照顧了,否則,也落不到半瘋的程度,一聽皇帝還感謝自己,心中的愧疚滔滔不絕而來。大家都慌了,又是一陣磕頭。
送走了鄉鄰,張由鬆立刻將童妃請進來,拉着她的手,請她坐了:“愛妃,你受苦了!”
“你,你是誰?”童妃急忙掙扎,要不是張由鬆力氣大揪得緊,她早就逃跑了。
張由鬆把情況說了,向她道歉。
“你真是皇上?真的麼?不騙人?”
“不騙人,不信,你可以向外面那麼多人打聽!”
“你叫我摸摸。”
“啊?”
“叫我摸摸!”
這閨女信手伸來,在他的左腋裡摸了一下,立刻瞪大了眼睛:“我說呢,開始一見就覺得你象,是真的了!”張由鬆自己一摸,果然腋下有一個肉刺。
“皇上,奴婢想您想得好苦!”童妃哭得稀裡糊塗。
張由鬆將她攙扶起來,吩咐人裡伺候,再換新衣,並且送往京城,還將自己居住的老地方,改爲潛龍居,將所有周圍的百姓,都賞了三年不徵稅的恩德,又派遣人去找童妃的哥嫂,準備找到以後,贈與更多金錢。又派人向百姓們通告童妃的故事,講述童妃如何堅守婦道,自己皇帝又如何掛念舊情,於是,一天以後,童妃娘娘和皇帝再認的傳奇故事就傳遍了淮安城內外,百姓們津津樂道之餘,感慨的是童妃的堅貞,皇帝的情意。
“皇上真是好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