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鑽在竹林深處,寂寞如海,了無聲息,居然能夠聽到對方輕微的呼吸聲,很是奇妙。
很久了,外面一直沒有動靜。張由鬆建議:“寇姐姐,要不,我們去看看?賊人雖然囂張,也恐懼圍剿,皇上大軍就在蘇州,叛軍也往來匆匆,那些人估計是山賊草寇,他們頂多來偷襲一把,撈了錢財就跑的,”
寇白門溫柔地看着張由鬆:“黃大哥,別去啊,這纔多久?賊人既然敢來明目張膽地搶劫,必然要得了實惠才走的,我們等多已逃散,賊人落空,如何甘心情願?還是多待些時候吧。”
說得也是,無法可想的張由鬆忽然恨起手下:“這個馮可宗,真是王八羔子吃了秤跎了!”
“馮可宗?不會是錦衣衛的大都督吧?黃大哥如何認識?”寇白門問。
張由鬆知道失誤,急忙轉移話題:“天下治安不好,都是錦衣衛不能給皇上收集情報圍剿賊人所致嘛。嗯,寇姐姐,你還認識老馮啊?”
“嘻嘻,南京城中的達官貴人,鮮有妹妹不認識的呢!”寇白門得意地說。
“寇姐姐,說話歸說話,您還是將自己的衣裳攏好了!”張由鬆笑道。
寇白門驚呼一聲,急忙攏好,剛纔一得意一說話,居然將手鬆弛了,泄露出了滿胸懷的春光。
“他是不是你的恩客?”張由鬆問。
“什麼恩客啊?黃大哥胡說!恩客是梳籠了的人,我寇白門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怎麼會有恩客?實在是白門曾經演藝數場。酒宴上認的。”寇白門不好意思的說。
尼瑪,好你個馮可宗,居然將朕未來的皇貴妃都近距離地yy了!等着瞧,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時間一久,寂寞難熬,張由鬆要睡一會兒。昨夜睡得很淺,又受了幾番驚嚇,張由鬆疲憊不堪,往那兒趴着居然誰過去了。
睡了一會兒,張由鬆只覺得酥軟異常,好象在自己的龍牀之上和李香君等顛鸞倒鳳,觸手之處,盡是柔軟圓潤的輪廓,於是,抱起。
“黃大哥!”一聲嬌嗔,將張由鬆喚醒了。看看身邊,依然一個竹林下的小草窩兒,自己居然抱着寇白門的腰肢,她側身向外而臥,自己的胳膊居然上下合圍過去,抄在她的前面收攏了,還無恥的在某處特色地方,做着小動作。
趕緊鬆了手:“對不起啊,姐姐。”
“什麼姐姐呀,黃大哥,您看人家很老了麼?”寇白門嬌媚道。
“嘿嘿,小妹妹,哥只是尊敬你。”張由鬆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
|“尊敬?那黃大哥,小妹真的是小妹妹?有那麼小麼?”寇白門玩皮地在張由鬆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嗯,寇小妹,你不老也不小,吃起來剛剛好!”張由鬆見她挺能掰的,笑着說。
“呀,你欺負人!欺負人!”說着,寇白門坐起來,往前擠着,來抓張由鬆的胸前衣服。
“你的衣服!咳咳,都開了。”
“哪裡開了?沒有呀?”明明開了,這妞兒居然不承認,那白花嘩嘩的一條縫隙裡裸露出來的,不是很可愛麼?
張由鬆見一線裸出的白色太過可愛,伸手觸摸:“這不是?”
“討厭了,”寇白門居然任由他觸摸:“那個壞孫將人家衣裳割破了,你說怎麼好?”
張由鬆見她不反對,真的將手指觸在衣服中間開縫處,感受那細膩的鮮嫩,“冷不冷啊?”
“冷啊,怎麼不冷啊?”裝模作樣的可憐相。
張由鬆一笑,順勢地抱住了她:“來,哥哥給你暖暖!”
“誰要你啊,去!去啊,”她一面裝腔作勢地用手來推,其實卻沒有一點兒力氣。
將她抱在懷裡。柔嫩清香的滋味,無法形容。“寇小妹,你怎麼一個人到處亂走啊?”
“還有青菊,”寇白門居然主動將雙臂抄在張由鬆的肩膀上,沉浸在幸福之中。
“你們現在往哪裡去啊?”
“哼,找那個昏君去!”
“找人家幹嗎?”
“我要殺了他!”
“去,就憑你?你爲什麼要殺他呀?”
“誰叫他驅散了秦淮河幾百家的營生,壞了多少人的飯碗啊?”
“那營生你願意做啊?沒出息。”
“人家就是唱歌跳舞,鼓瑟調琴,賦詩作畫,除此而外,什麼也不會做嘛。”
“那你可以找一個男人嫁了啊?”
“男人,哼,值得我寇白門嫁的男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你看我怎麼樣啊?”
“你?”寇白門猛然掙脫了他的擁抱,愣愣地看着他,忽然羞紅了臉兒:“黃大哥,你兩次救了小妹,小妹感激你,所以,剛纔見你動情,才委曲求全,願意報答,但是,絕對不是獻身,請您分清楚!只是抱抱而已。白門說了,此生此世,還沒有可嫁之人呢!”
張由鬆嘆息一聲,原來,自己白做了一回美夢。
“你到底要嫁什麼樣兒的人啊?”
“此生只要嫁一英雄人物,絕對不嫁市井庸俗,”
“英雄?什麼樣的英雄才能入小妹的法眼啊?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象秦觀那樣的風流瀟灑才子呀?”張由鬆恍然大悟的樣子說。
“你?你怎麼知道啊?”
“嘿嘿,你非要人家叫你小妹,秦觀之妻,蘇學士之妹,不是大名鼎鼎的蘇小妹麼?連名字都想靠着,嘿嘿/。”張由鬆純粹是胡亂猜測。
“你!你說得不錯!”寇白門居然承認了。
“你是不是喜歡陳子龍啊?”
“這?喜歡又怎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陳先生紅衣女侍當前,哪裡還閒情逸志瞅小妹一眼啊,其實,陳先生家中,嬌妻美妾,已經太多了。”寇白門咬着嘴脣,憂傷地搖頭:“何況,當年陳先生與我們秦淮姐妹柳如是,情投意合,卻最終分離,非是我歌舞之家女兒非分所想!”
張由鬆當然失望,自己年齡,當在朱由崧的四十左右,大了,而且,賦詩作詞的,真不在行。甚至很討厭,因爲現代的詩歌,已經叫人抓狂地莫名其妙了。不,現代生活這麼透明,複雜,浮躁,哪裡還有詩人的意境啊,意境已經死了,誰還讀詩!
“你們寇家,是北宋寇準的後人麼?”張由鬆心裡失落,轉話題道。
誰知道,寇白門眼前一亮,笑道:“當然呢,”停了會兒又道:“黃大哥,小妹的志向不能屈服,可是,看在您是我兩度救命恩人份上,給你一個機會,只要您能隨便吟出一句詩詞,小妹便追隨大哥,浪跡天涯!”
張由鬆不知道,這寇姑娘也在激烈地思索着,兩次遇險,都是張由鬆化解,讓她覺得相當不簡單,智勇雙全,又聽他是商人出身,想必家道殷實,而且,舉止言行,溫文爾雅,又見識很多,頗有讀書人風範氣質,所以,已經暗暗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