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江岸,張由鬆不敢輕易進兵,就在岸邊紮營,將大批戰俘進行審訊,得出了一些新的情報,然後,迫使他們從事勞動,在江岸上挖掘溝壑,埋伏木樁,打造各種防禦設置。
“皇上,軍醫來給您看看。“
“是啊,皇上,您地龍體要緊!”
可以說,這時候,所有的官軍,看着皇帝的眼色,都是朦朧的,熱淚盈眶的,神聖的!
這一仗,皇帝的英勇,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這一仗,使那些本來的叛軍,本來的毫無信仰之人,也產生了堅定的信仰,那就是對皇帝大人的無限景仰。
受傷的士兵,陸續死去了三百餘人,可是,皇帝的傷雖然血流衆多,最後,還是止住了。
張由鬆任命了幾位軍官,擔任指揮,自己只能休整。
在沒有皇帝直接指揮的日子裡,這支大明御林軍,疲憊不堪,傷亡慘重,卻意志氣勢,強大得驚人。叛軍居然有人來反攻的,一千餘人的叛軍,前來偷襲結果,直接被一陣亂槍轟成了破葫蘆,死傷三百餘人,投降三百餘人,其餘逃了。
馬士英指揮大軍,前來進攻,三萬餘人的部隊,攜帶大量的大炮,步槍,前來進攻,這些大炮,不是別的,是真正的飛雷炮。那些步槍,也不是別的,是張由鬆先生一個穿越者的盜版新槍。
馬士英可謂是孤注一擲。
在揚州的慘敗,在江岸的慘敗,使他對自己的兩個軍事盟友的天才素養提出了根本性的,顛覆質疑,再也不敢信任他們了,因爲自己還有封疆大吏的經歷,他只能自信起來,在一番調查與驗證,派遣小股部隊試探的基礎上,才帶領大軍前來報復。
“諸位兒郎們,本帥此次,要帶領你們,去江岸上捉拿一個傢伙,他,就是原來的皇帝,僞君,所謂的朱由崧,其實,他不是,他是淮安城裡的一個小混混,小痞子,是他,殺害了真的歸德王,朱由崧,他是個壞蛋,一個流氓,欺騙了我們所有的善良人,這個大逆不道的傢伙,傷天害理!我們必須將他繩之以法!”
“諸位兒郎,三軍兄弟,本帥此次,不勝決不歸還,叛亂僞軍,只有區區兩千餘人,而我大兵,十萬之衆!正義在我,朝廷大軍,堂堂王師!”
馬士英的口才要是不好,大明朝就沒有幾個好口才的人了。
反覆地吹噓鼓動了一會兒,馬士英表示,自己要和僞君決一死戰:“有我無他,有他無我,本帥將與那僞君,不共戴天!”
馬士英的煽動性,還是不錯的,所以,官兵們都鼓譟起來,紛紛狼嚎。
馬士英以李本深爲先鋒,給五千人,叮囑他:“李將軍,你若不能以五千精銳拿下敵僞君另千餘人,則本帥對你再無話說!”
李本深惱火了,“大人,末將雖然無能,也知道死活進退,那僞君誘騙我來京,關押羞辱,令末將生不如死!末將今生今世,與他同樣不共戴天!今天,大人給我五千人,其實,末將只要五百人就夠了!末將此次出戰,若不能勝,決不再還!”
南京僞軍,潮水一樣圍裹而來,將張由鬆的軍營包圍得水泄不通,無數的軍旗在招搖,謹慎的僞軍四面紮下營寨,然後,主力正面,列隊,要求和張由鬆對面答話。
張由鬆在營內,擱着柵欄營寨,幾道溝壑,和僞軍對峙,對面那個熟悉的胖子,正在馬上耀武揚威,雖然臉色看不多清楚,但是從那外形看起來,馬士英無疑。
“對面是馬士英嗎?”張由鬆也騎馬遙望,不騎馬,顯得自己位置太低,沒有心理優勢。
這樣出現,在古代的兩軍陣地上,是經常有的事情,儘管強弩的伏擊也早就有了。
秦清和海大富保護在皇帝的兩側,眼睛瞪得大大的,惟恐敵人有什麼小動作,他們的視力出奇地好,只要看到敵人的異常,將用最快的速度遮掩在皇帝面前。
步槍的出現,是張由鬆的發明,可是,帶給這世界來的是軍備競賽,對自己的安全也是一種威脅,不能不說是悲哀。
張由鬆非常憤怒,也非常焦急,最擔心的是南京的兵工廠,其次是皇宮裡的美人兒。萬一再耽誤幾天,掌握了先進武器的叛亂軍勢力大增,自己就是想扳回來也沒有機會了。潞王和馬士英等人的能量,不能小看,反正,老百姓就是傻子,任由別人欺騙,如果馬士英等人獲勝,信口開河向百姓們灌輸弘光皇帝是冒牌貨的消息,時間久了,說得多了,沒準大家都信,反正,歷史就是那些強權者的娛樂場所。
“正是我馬士英,咳,對面的可是冒牌的皇帝,大逆不道的楊三槍嗎?”馬士英的聲音,中氣十足。
“哈哈哈,馬士英,你見了朕爲什麼還不下馬跪迎?這樣看來,你果然是大逆不道的梟臣,朕早些天逮捕懲辦你,何其英明?可惜的是,心慈手軟,沒有除惡務盡,給你這無恥的小人反叛的機會!”張由鬆氣憤地說。
“嘿嘿嘿,楊三槍。”馬士英得意洋洋地抹黑着張由鬆,煞有介事地說他是一個淮安城裡的殺豬屠夫楊三槍,“你冒牌皇上,殘害歸德王,禍國殃民!本督今天來,就要徹底剷除你這個叛逆!”
兩人在陣地上對罵,互相攻擊,好象美洲某國的總統選擇一樣精彩,而且,各抒己見,講述自己如何如何正確,對大明如何,對百姓如何,又指責對方是什麼什麼陰暗的人物等等。張由鬆盡情地冷嘲熱諷着,反正,這種場面,你客氣了也不行。客氣了也白客氣,只要能夠激勵自己的部隊,怎麼着都是對的。
“馬士英,你枉爲一人,想想看,你既然說朕是淮安屠戶,爲什麼早些天就舉兵五萬以從龍?你這不是故意禍害國家嗎?還有,朕爲什麼懲罰你?因爲你貪贓枉法!不信的話,朕就這裡給大家說道說道。”
張由鬆的口才,那溜得很,滔滔不絕的北方官話,講得頭頭是道,也將馬士英一樁樁一件件乾的壞事兒都講了,什麼在皇宮裡吊馬子,什麼截流皇帝的秀女,貪污了多少多少,還將馬士英在被捕以後的狀態,說話等,都惟妙惟肖地講述了出來,接着,又爆料說了馬家的家人,妻妾們如何如何承認坦白馬的罪惡行徑。
“不要講了!小賊,你禍害國家,僞裝歸德王,本督與你不共戴天!”馬士英急了。
“講,有理就來講!”張由鬆不停口,繼續講,使用樂許多排比句子,以增強煽動力。想想看,一個新畢業不久的科班生,又在政府機關辦公室待的人,能差了嗎?而馬士英久爲封疆大吏,養尊處優,哪裡還有那麼多的機緣?自然不是對手。
張由鬆的官兵,聽皇帝氣勢洶洶,有理有據,都認爲皇帝很對,馬士英在使壞,就是馬士英的部隊,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
本來,馬士英是要利用優勢,來玩玩對手的,將對方的意志打擊下,沒想到,對手的心態之從容,思維之強悍,口才之犀利,讓他頓時顏面無光,他只有破口大罵了:“小賊,小賊,你個禍害!大明就斷送在你的手了!”
張由鬆則義憤填膺:“馬士英,你以下犯上,羅織罪名,欺世盜名,朕深以爲,當年懲處你的時候,心有慈念!今番能夠捉住你,一定將你這養不熟的白眼狗剝了皮抽了筋,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對你馬家,也株連九族,一個不留!”接着,張由鬆話鋒一轉,警告所有的從叛官兵,立刻翻然悔悟,否則,御林軍將踏平叛軍,所有叛軍的家屬,都將遭遇株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