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現世理想鄉

“嵐,經過我們超過半數的議員提議,我們決定罷免前線指揮官菲利普。”法蘭克帝國南部尤比尼伯爵尖銳的聲音讓近日來憂愁的嵐很是討厭。她癱坐在主位上,一臉的憔悴,用手撐着額頭靠在那兒,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尤比尼伯爵,能不能夠讓我聽聽罷免菲利普的理由?”嵐說完這句話劇烈地咳嗽了一下,尤比尼眼中閃出一絲狠厲:“菲利普只是一個五級騎士,儘管他在騎士學院的成績優良,不過他在伊維爾戰線上未能有效前進一步,導致了帝都的慘劇,僅憑這一點,就足夠定他的死罪了!”

尤比尼笑了笑接着說:“不過念在他是已故的亞特子爵親隨騎士的份上,臨時內閣還是會對他格外施恩的。”嵐猛地站起來喝到:“誰告訴你們亞特死了?!”尤比尼被嵐突然的氣勢嚇了一跳,小聲地說:“整個南方都知道玫瑰騎士團差點就回不來了,亞特子爵和傑蘭特的死訊已經都傳開了。”

砰!臨時內閣大門被重重推開,一個稚嫩但卻無比威嚴的聲音傳了進來:“尤比尼伯爵大人,是誰告訴你我已經死了?是什麼讓你認爲南方總指揮已經死了?!”亞特一臉風霜地走了進來,死死地盯住尤比尼伯爵。

尤比尼和衆多議員看着亞特張大嘴說不出話,嵐驚呼一聲踉踉蹌蹌地跑過來抱住亞特泣不成聲:“亞特,亞特,我的孩子,你還活着…”亞特安慰道:“姑姑,好久不見了,我還活着,讓您擔心了。”

嵐搖着頭,看到了亞特身後帶着傷面色蠟黃的傑蘭特:“傑蘭特,你傷的這麼重?快快!隨我去教堂!”嵐拉着傑蘭特就往教堂去,她囑咐亞特:“孩子,你先把這裡的問題解決了,然後回城堡看看媚刃,她已經病了很久了。”

亞特驚道:“媚刃病了?”嵐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給了亞特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拉着傑蘭特去了教堂。亞特看着會議室裡的議員們各懷鬼胎,想到不把這裡的事情解決想來是很麻煩吧!

“諸位!”亞特徑直坐到了主位上,“諸位,我已經完成了教宗交代的任務回來了,諸位有什麼要說的嗎?”他瞥到桌子上關於撤銷菲利普的文件拿起來閱讀了一下,亞特冷笑道:“你們是認爲菲利普指揮能力不足嗎?”

尤比尼這個時候也只能硬着頭皮說:“是的,亞特議長,超過半數的議員已經同意罷免菲利普了。”亞特冷哼道:“看來你們認爲我們的敵人很弱小了?那麼你們打算讓誰來接替菲利普?”

尤比尼此時已經顧不了這麼多,脫口而出:“我們打算讓格里菲將軍出任指揮官。”“格里菲?”亞特摸了摸自己剛長出來的鬍鬚:“我知道這個人,第十七兵團的指揮官,塞納河一戰第一個逃跑的將軍,據我所知,尤比尼伯爵,他是你的堂兄吧?”

亞特這一句話讓尤比尼嗆得說不出話,亞特笑道:“我不同意格里菲接替菲利普,不過我有一個更好地人選。”議員們看着亞特,都想不出亞特打着什麼主意,只聽亞特淡淡地說道:“尤比尼伯爵既然認爲我們的敵人很弱小,不如尤比尼伯爵就親自上前線爲我們做個榜樣吧!聽說尤比尼伯爵是帝國軍事學院的畢業生哦?”

尤比尼的臉色一下就黯淡了下來,原本站在他一邊的議員都紛紛離他遠了一些。開玩笑,敵人的實力這些議員會不清楚?且不說那些亡靈大軍了,就是敗在亡靈大軍手裡的被放逐者當初不也是把帝國幾百萬軍隊追地到處跑?

至於尤比尼帝國軍事學院畢業生的身份,衆人還不清楚?無非就是一個貴族少爺年輕時的胡鬧而已。尤比尼的冷汗已經滾下了來,前線?開玩笑,自己可是一個貴族,怎麼能幹這麼危險的事呢!

看着周圍支持自己的議員一個個低頭看着那些已經滾光爛熟的文件尤比尼暗罵了一句立刻換上了一副忠義的臉孔:“亞特議長大人!其實格里菲是一個很不好的人選,我剛纔思量過了,菲利普雖然沒有前進一步,不過他卻在防禦中顯露出了傑出的才華!就我們現在的局勢來看,防禦纔是目前最正確的選擇,我還是支持菲利普騎士任指揮官!”

一衆看文件的議員們頓時大罵尤比尼牆頭草,頓時議會中響起支持菲利普的聲音。在一片貌似和諧的氣氛中,亞特結束了會議不在理哪些說空頭大話的議員們,急匆匆地趕回了城堡,媚刃病倒了,她需要自己。

“媚刃姐姐!”亞特打開房間門,一步跨了進去握住了媚刃的手。她的手冰涼,臉色蒼白,依然陷在昏迷之中。只聽見媚刃胡亂地低吟:“主人…亞特…”亞特捏住媚刃的手,眼淚就流了出來,當時自己豪氣雲幹丟下媚刃就跑到了北方,現在想想媚刃該是多麼擔心啊!

“主人…我是在做夢嗎?”媚刃幽幽地睜開了眼睛。亞特迎上她憔悴的目光搖了搖頭忍住淚水:“媚刃姐姐,我回來了。”媚刃伸出手溫柔地撫上了亞特的臉,雖然展開了微笑,但是眼裡的淚水卻怎麼也包不住,像珍珠一樣滾了下來。

“主人,主人!”媚刃一把抱住亞特嗚嗚地哭了起來。從小看着亞特長大的媚刃自從安娜去世以後就把他當做自己了自己的唯一。亞特柔聲安慰着媚刃,這個美麗的精靈也是自己心中那個溫柔的港灣,也是自己的理想鄉。

“亞特大人?!”門外一個美麗的精靈祭祀眼中淚水也快包不住了,她看着亞特一下就撲了過來在他懷裡哭泣着,奧瑞娜,這個剛剛成年的精靈祭祀,她的心也一直在亞特那裡,自從聽到亞特失蹤的消息後,奧瑞娜幾乎就憔悴了一圈。

一聽到亞特安全歸來的消息,奧瑞娜不顧正在做的祈禱當即有跑到了豪爾堡內。亞特安慰着哭泣的奧瑞娜,媚刃已經停止了哭泣,微笑着看着亞特和奧瑞娜。亞特此刻終於感覺一股難得的幸福。

——

經過一個月的休整,玫瑰騎士們基本已經恢復了。南方的豪爾郡在這個冬季竟然下起了雪,據說上一次下雪還是在百年前的寒災中。亞特披着大衣在媚刃的陪伴下登上了豪爾城的城牆,此時城牆上只有寥寥幾個衛士還在執港,大軍都已經派到了前線,豪爾郡看起來也沒了以前的繁華。

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嘴裡呼出的空氣變成了一股白煙:“大人,雨果先生請您去豪爾大學一趟。”雨果?亞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雨果正直博學的摸樣,想來這個學者還是不太尊重像自己一樣的貴族吧!

媚刃陪着亞特來到了豪爾大學,這裡經過擴建已經形成了規模。校門口是兩名執勤的軍事學院的學員。看到亞特來了,兩名學員立刻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一名學員道:“大人,雨果校長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

提到雨果,這些學員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崇拜。亞特嘆了一聲,看來博學的雨果在這些平民出身的學員中已經建立了一個崇高的形象。亞特朝兩名學員點點頭,徑直走向了學校內一個偏僻簡陋的建築,那裡就是豪爾大學第一任校長的辦公室。

“雨果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亞特叩開了雨果辦公室的門,雨果頭也沒擡說:“大人,您先坐一會,我馬上就改完這兩份學員的測評。”亞特對於雨果這樣的學者還是保持了貴族式的尊敬,在一旁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媚刃從櫥櫃裡找出了一些茶葉給亞特泡上:“大人,雨果先生就是這樣,爲了學員完全就無視一切,還請您包含一下,不要很他起什麼衝突。”

亞特點點頭示意沒事。,媚刃在亞特離開後,也時不時跑到豪爾大學幫助雨果處理一些雜事,雨果豐富地學識和那認真的態度令媚刃佩服不已,在媚刃心中,雨果成了一個必須尊敬的人,可以說豪爾郡有今天是靠了豪爾大學,而豪爾大學的今天則全是雨果撐起來的。

終於雨果改完了測評走過來在亞特一旁坐下:“大人,有失禮的地方希望您包含了。”亞特點點頭說:“雨果先生纔是,不要太過於勞累了,豪爾大學還要靠您呢!”幾月沒見雨果,雨果顯得蒼老了許多。

雨果也不說廢話,當即就問:“大人對這場戰爭有沒有勝算?”在衆神學院學習了三年的亞特點點頭:“我至少有八成的勝算,戰爭在幾年內就可以結束。”雨果點點頭說:“那大人對戰後的問題是怎麼考慮的?”

亞特一下被問住了,是啊,戰爭結束後怎麼辦?法蘭克帝國皇室成員已經在帝都喪屍殆盡了,可以說法蘭克帝國已經基本宣告滅亡了。亞特問道:“先生心裡有什麼打算?”雨果閉着眼睛說:“戰爭結束後,大人的地位當成爲帝國之首。”

雨果突然盯着亞特問道:“大人,您可以擔負起這個國家的未來嗎?”亞特一聽手中的杯子差點落在了地上,他迎上雨果的目光:“先生是說,讓我做皇帝?”這個大逆不道的問題如果是其他人亞特早就拔劍砍了過去。

雨果卻不回答亞特的問題只是另外問道:“大人認爲戰前的法蘭克帝國強盛嗎?”亞特點點頭說:“當然,北驅英倫三島,東敗萊茵同盟,當是大陸第一強國。”雨果搖了搖頭:“大人,您沒有明白強盛的意思。”

雨果說道:“強盛並不是指一個國家兵強馬壯,鄰邦具服,而是指人民強盛!”看着亞特不解的眼神雨果解釋道:“所謂人民強盛就是指法蘭克所有的平民都能人人有飽飯,人人能安居,人人有思想,能發言,能思考,能生產!”

亞特被雨果的新奇言語震驚了,作爲貴族的他怎麼會體諒的到平民的生活?突然亞特的腦海中顯出了莉莉和艾米的身影。“人人不啼飢,人人不號寒,人人有恆業,人人有恆產,大人,這就是全民的理想鄉!這樣的國家您說強盛嗎?”

亞特靜下了心,仔細思考了雨果的話,這樣的國家當是多麼的強盛啊!全民的理想鄉,亞特被雨果的這個目標鎮住了,他問道:“先生,這樣的國家能夠存在嗎?”雨果點點頭,朝着亞特跪了下來:“大人,這個國家的命運就捏在了您的手裡了!”

雨果垂下頭:“大人,我觀察過了,有能力改變這個國家的人只有您了,只有您纔有足夠的力量廢除貴族分封制和皇權專制,建立一個真正的民享,民有,民治的國家!大人!一切就在您的一念之間了!”

亞特猛地站了起來,喝到:“大膽!雨果!你竟敢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我是一名貴族!雨果!要不是念在你對豪爾大學的貢獻我現在就可以處決你!”說完他拉起媚刃就往外走,雨果依然跪在那兒中氣十足地說了句:“大人,難道您不想看着平民和貴族有一天能夠真正平等地在一起,相愛,相處,相生嗎?”

亞特一下鎮住了,腦海中莉莉的身影又在浮現,他晃了晃腦袋,徑直走了出去。路上媚刃小心地勸道:“大人,您別聲雨果先生的氣了,他也是爲了整個國家啊!”亞特沒說話,雨果的這番言論直擊了亞特的柔軟處,是啊,雨果提出的那個想法,建立那個理想鄉,難道他自己就不希望嗎?

其實亞特並不知道,這個豪爾大學的畢業生,都完全地被雨果的這個理念所折服,在他們心中亞特和雨果就是他們的神,就是他們的信仰。這些優秀年輕人被這個理想鼓動的熱血沸騰,同爲年輕人的亞特何嘗不是被鼓動了呢?

——

“我的這個弟弟還真是帶給我驚喜啊!”已經成爲亡靈君王的泰格把玩着斥候最新送上來的戰報,南方軍在得知亞特失蹤後士氣大跌讓亡靈大軍佔了很大的便宜幾乎快攻下伊維爾峽谷了。可是一聽到亞特安全歸來的消息後,整個南方軍的氣勢又起來了,硬生生地將亡靈大軍又打了回去。

“主人,按照南方軍目前的勢頭,很快就可以把我們趕出伊維爾地區了。”斥候不無擔心地說。泰格陰險地笑了笑:“那就讓我親自去看看法蘭克最後的勇氣,傳令,集結我的軍隊,一場美味的盛宴就要開始了!”

“大人!是亡靈君王泰格!天哪!”士兵恐懼地差點握不住兵器就要往後跑,菲利普一臉凝重地看着遠方一股黑暗的烏雲,泰格的氣勢如天空一下沉沉地押了下來。菲利普握緊手中的長劍喝到:“不要慌張!都堅持住!我已經發信給後方求援了,不久亞特大人就會帶着他的玫瑰騎士趕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親手將對面那個邪惡的傢伙永遠的留在這兒了!弟兄們,準備防禦!”

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在南方軍數十萬將士的勇敢拼搏下,終於擊退瞭如潮水一般的亡靈大軍。菲利普喘着粗氣癱軟在陣地上,他不停地祈禱着,大人,您可要快些啊,我們就快撐不住了。

前線的告急很快就傳到了豪爾郡,臨時內閣又是一陣無休止的爭吵。面對這種爭吵亞特可沒有嵐那麼耐心,他直接抽出了細劍,高級騎士的鬥氣閃耀起來,一下劈碎了腳下的椅子大吼道:“吵?吵什麼?給我準備好兵馬糧草,我馬上派玫瑰騎士團前去增援!”

議員們被一臉殺氣的亞特嚇住了,只得答應了他的請求。當天晚上亞特就召見了恢復過來的玫瑰騎士們,十二名騎士分做在桌邊,嵐和亞特依然坐在長條桌的兩端,這又是一次傳統的玫瑰會議。

亞特清了清嗓子:“諸位,我知道諸位的傷也剛好,可是亡靈勢重,甚至泰格都親自離開了帝都,伊維爾的菲利普已經到了最危機的時候了。”傑蘭特說道:“大人,我們是您手中的劍,您是要我們上前線增援嗎?”

亞特點了點頭:“我不清楚泰格已經強到了什麼地步,不過根據戰報說塞納留斯都被他打敗了,所以諸位,臨時內閣緊急集結了一萬騎兵,我要求諸位率領這一萬騎兵前去增援,探探泰格實力到底如何,記住!一定要保住伊維爾峽谷!”

傑蘭特問道:“大人,您不去嗎?”亞特點點頭說:“我要和媚刃去教廷面見教宗,休息了一個月差不多教宗陛下要等急了,關於北方的事我還要和陛下好好商議一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衆騎士們點點頭,傑蘭特說“嗯,這樣也好,大人您說您已經獲得了戰爭勝利的辦法?”亞特點點頭:“是的,我去教廷就是爲了和陛下商量這件事的,諸位,守住伊維爾,不久我們就可以獲得勝利了。”

騎士們站起來齊聲說道:“願爲大人效勞!”亞特點點頭,騎士們就散開了。嵐留在最後叫住亞特:“亞特,你真的找到了獲勝的辦法?”亞特點點頭:“想要毀掉永恆之井和暴風祭壇就需要聖盃和聖劍,而兩件聖物的下落我相信教宗陛下肯定知道。”

嵐焦慮地說:“亞特,也就是說如果你知道這兩件聖物的下落,你就又要出去?”亞特點點頭,他突然看到媚刃的眼淚又冒了出來於是說道:“別擔心,我這次會帶着媚刃的,再說巴別塔那麼危險的地方都闖過了,害怕什麼?”

“雨果作爲人類歷史上最不可忽略的偉大的人,其功績僅僅次於亞特大帝,在一些思想上,甚至超過亞特大帝。他創造平等的現世理想鄉的想法博得了大多數人的支持,特別是豪爾大學的年輕學員們,他們都在爲着這個現世的理想鄉而努力。”——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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