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坦布爾

西海族大帳內,衆人很興奮地討論着下一步計劃。東海族的幾萬軍隊一路追過來已經很疲憊地紮下了營帳,面對這種情況,即使己方軍力不夠都能很輕鬆的擊潰他們。然後東海族的指揮官多科卻在這個時候發來了決戰書。

“多科這是在自尋死路啊!”夏克笑着說,本來他以爲多科會暫時以防禦爲主,甚至連進攻計劃夏克都做好了,這個時候多科卻送上門來。“亞特大人,到時候請您的騎士們從側面牽引進攻。”夏克安排好了任務肅立鄭重地說:“諸位,一起爲勝利拼搏吧!”

陽光透過海水照下來,反射在晶瑩的物體上,使得黑暗的地方也波瀾壯闊。東西兩大海族的軍隊已經列好了陣型虎視眈眈。多科豪氣地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儘管他的部隊已經很疲憊了,不過他本人卻依然感到熱血沸騰。

“多科大人,現在退還來得及,我們退吧,隊伍太疲憊了!”多科身邊一個幕僚向他建議。多科怒道:“退?你沒看到我們正在勝利的道路上前進嗎?疲憊又怎麼樣?我們依然可以獲得勝利!”

幕僚焦急地說:“大人!我們錯了啊!一切都被敵人算計好了,我們每一步都是走向錯誤啊!”多科驕傲地說:“錯誤?就算是我錯了那又怎麼樣?住嘴吧!拿好你的武器,準備進攻吧!”幕僚不甘地閉上了嘴,面對多科,他已經失敗了。

隨着雙方的號角聲,戰鬥開始了。除了大隊開始像對方緩緩移動,接到夏克暗示的亞特也帶着騎士們行動起來。按照部署,亞特的玫瑰騎士團並沒有跟隨大隊前進,而是向側方緩緩移動起來。

在東海族眼裡,玫瑰騎士團是毋庸置疑地強大,爲了保險,靠近玫瑰騎士團一邊的敵人開始跟隨着玫瑰騎士團側向移動。多科笑出了聲:“哼哼,這就是你們的算計嗎?想讓玫瑰騎士團從側邊繞過去側襲我?哈哈!可笑!”

多科並沒有注意到,隨着玫瑰騎士團的移動,東海族的軍隊陣型已經拉出了一大條口子,分成了兩個部分。“多科果然上當了,大人,我們可以開始了。”傑蘭特有些騎不慣海馬,但是他熟練的騎術也很好地操控了座下的海馬。

亞特點點頭,遠處的夏克朝他揮舞了一下令旗。玫瑰騎士們突然調轉方向朝着東海族陣線出現缺口的地方就衝了過去!多科失敗的命運就此被奠定。玫瑰騎士團沿着這條缺口從進去,強大的騎士並不是海族戰士能夠阻擋的,立刻便陷入了混亂之中。

“衝啊!”這個時候,夏克也帶領軍隊發起了衝鋒。東海族的數萬軍隊就這麼敗掉了,與上一次的失敗不同,這一次,是完全的潰敗,根本沒有收攏的機會。多科到了現在都還不相信自己的錯誤,依然試圖靠着自己和身邊的親衛隊逆襲。

一千多戰士將多科的兩百親衛隊團團圍住,多科依然在垂死掙扎。“卑劣的西海族,我要求與你們決鬥!”多科扔下這麼一句,攻擊停止了。多科不過七八級的實力,夏克都快笑彎了腰,不說十二位強大的玫瑰騎士,就是自己,也是一名聖階,完全可以一招將多科的頭顱斬下。

夏克正要上前應戰時卻發現亞特已經走了上前。“人類八級騎士,亞特!”亞特正視着多科,多科蔑視着:“原來是無恥的人類,我是海族七級武士,多科!”多科拿着自己佈滿鏽跡的巨斧,一步步朝着亞特走了過來。

“大人應該能夠對付的吧?”碧兒有些不放心,她開始吟唱治療法術準備隨時能夠幫助亞特。傑蘭特制止了碧兒:“碧兒,如果大人連這個都對付不了,他就不是我們大人了,要對他有信心,對他的血統有信心。”

碧兒焦急地看着戰鬥,女人永遠都放不下擔憂。面對比自己低一級的多科,亞特有足夠的自信,可是多科似乎比他更爲自信。多科揮舞着巨大的戰斧鬥氣閃耀,亞特的細劍左支右擋顯得很被動。

多科高舉戰斧準備一斧劈下,傑蘭特喝到:“就是現在!”果然亞特靈巧地將身體一扭,巨斧貼着他砸在地面上,順着這個餘威亞特細劍貼着戰斧就向上削去,細劍像一隻靈巧的小蛇向着多科的脖子游去。

鮮血在海水中蔓延開來,直到最後,多科都保持着他自信的面容,身爲王族,多科已經自信到自負了。多科死後連他的親衛隊也投降了,這一場戰役東海族幾乎元氣大傷,夏克帶着軍隊一路驅趕這些潰軍一路到了王城。

達科終於接管了東海族所有的權力,連女王都因爲軍隊大敗而被軟禁。達科後悔了,早知道就應該答應他們,不就是稍微修改一下那個該死的合約嗎?用得着讓西海族的軍隊打到王城嗎?

“現在我們可以收拾一下準備回去了。”夏克說道:“達科是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我們的目的絕對不是攻下他們的王城,很快他就要來與我們談判了。”夏克猜的沒錯,攻到王城還沒有駐紮下來,達科就親自秘密來談判了。

這樣近距離地觀察達科,亞特感到一陣驚奇。達科並不魁梧,相反還有一點病態。蒼白的臉上青筋迸現出來,十分的恐怖。“這位就是玫瑰騎士團亞特大人了吧?”達科向亞特行了一禮,亞特禮貌地回到:“你好,達科殿下。”

達科的要求很簡單,同意修改協議,不過爲了東海族的尊嚴,他希望西海族和玫瑰騎士團給他一個臺階下。“不知道達科殿下有什麼好的想法呢?”夏克有些警惕,達科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一個過分的要求。

達科拿出一副海圖,這是東西兩大海族的勢力圖。達科指着一個地方說:“把這個地方暫時租借給我們一百年,我答應你們的要求,允許人類的艦隊運送軍隊。”夏克看到達科指的那個地方,忍不住跳了一下,眉毛。

“你確定是這個地方嗎?達科殿下?”夏克問了一句,達科指的地方被稱爲混亂之域,海盜的天堂,一個名義上歸屬海倫陛下,實則是地下勢利做主的領地。達科點點頭:“恩,儘管這塊領地我們也不想沾染,不過我必須要這個臺階。”

夏克將這個情況報告給了海倫,海倫只發了一封信件,上面只有一句話:一切由玫瑰騎士團決斷。夏克恭敬地將這封信件交給了亞特,亞特說:“感謝海倫陛下,玫瑰騎士團,甚至是整個人類,都欠她的。”

很快協議被簽署了,達科帶着所剩無多的部隊一路將西海族的部隊送到了分界線。夏克班師回朝之前問了達科一個問題:“達科殿下,我們兩大海族信仰不同,爲何您卻能這麼放得開呢”

達科達到:“信仰?在信陽之前,我首先要向我的子民負責。”這個問答雖然顯得漫不經心,但是卻給亞特帶來了極大的震撼。按照大陸現在的局勢,亞特成爲大陸上最有權力的人已經是十分可能了,到了那個時候,亞特還能像安娜告誡他的那樣:“永遠不背棄信仰嗎?”

——

協議簽署生效了後,玫瑰騎士團在教廷艦隊的協助下開始陸續登船,各種物資糧草也一併運送。艦隊司令感覺很自豪,這是近幾十年來第一次運送人類的軍隊去東方啊,對聖地的嚮往又被艦隊司令調動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信仰的力量這麼巨大,原本需要十天的路程竟然只用了七天。在出發之後的第七個黎明,亞特的眼中終於出現了那個號稱至高神庇護下永不陷落的城市。具有很明顯的東西方雜糅的風格,尖塔與圓頂和諧地相處在一起,融入寬廣的沙漠之中。

坦布爾總督提瑪利亞早就接到了通知,東征的主力會在今天到達,坦布爾城中幾乎所有的至高神信徒都到了港口迎接。提瑪利亞表情嚴肅,這次的主力只有一個騎士團兩千多人,真的是東征?亦或者是一個玩笑。

提瑪利亞不相信教宗會給他開這樣的玩笑,知道騎士團的旗幟出現在他的眼中,提瑪利亞總督懷疑的眼光變成了狂熱。玫瑰騎士團!這次東征竟然是有着第一騎士團稱號的玫瑰騎士團!要知道在提瑪利亞經歷過的兩次東征中,玫瑰騎士就是勝利的代名詞,這次他們全來了!

提瑪利亞的總督辦公室,原來他的座位已經被亞特霸佔了。面對這個比自己孫子還得年輕的孩子,提瑪利亞有些感覺滑稽。“提瑪利亞總督,你是說坦布爾還有四成以上的人不信至高神?”

提瑪利亞點點頭,他希望亞特並不是那種被信仰衝昏頭腦的指揮官:“大人,這些人雖然不信至高神,但是他們也不信其他神,所以…”亞特點點頭:“我明白,這是他們最大的底線是吧?可以放棄信仰,但是不能放棄尊嚴,真是有意思的異教徒。”

坦布爾這一夜失眠的人有很多,他們都在各自想着心事。有的至高神信徒竊喜,認爲這是一個一掃異教徒的機會,有的信徒則擔心和平被破壞掉,蘇丹的大軍會攻陷這種城市。然而那些東方的原住民,放棄了曾經信仰的異教徒卻很擔憂。

這個新來的東征指揮官會不會對自己清洗?會不會殘忍地迫害自己?要不要逃離這個城市,去尋找蘇丹的庇護?總之今夜的坦布爾註定是個無眠的夜晚,沙漠中的城市,夜晚冷地讓人發抖,同時心也冷地慌亂。

坦布爾城的管轄範圍大概有兩個豪爾郡那麼大,大部分是沙漠外還有一些像星辰一樣點綴在沙漠中的綠洲,艱苦的條件使這裡的人民生活地很艱難,加上年年的信仰之間的摩擦,使得這裡的生活簡直就是水深火熱。

“首先,是糧食問題,這裡的糧食供應簡直可以說是令人崩潰!”亞特召開的第一個議會讓提瑪利亞感到很驚奇,因爲幾乎每一個東征指揮官的第一個會議都是與戰爭有關,而不是亞特這樣竟然開起了民生會議。

“提瑪利亞大人?你在走神?是不是很不習慣我的風格?”亞特問道,被驚了一下的提瑪利亞立刻站起來認錯到:“對不起大人,請您原諒我的走神,只是您的風格確實與其他的東征指揮官不同。”

亞特笑道:“提瑪利亞,想要獲得戰爭的勝利,可不能只是靠勇敢的騎士哦,還要靠我們的人民。”他指着地圖說:“我看過了,坦布爾控制的大小綠洲一共有七十二塊,可耕作的土地只有豪爾郡的五分之一。提瑪利亞,你在這兒生活了幾十年,你有什麼看法呢?”

提瑪利亞答道:“這裡的駐軍由教廷那邊送來的補給維持,每次東征都是先打敗我們西方的遜尼部族,這一次是直接從海上過來的,所以,我們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亞特頓時明白了這麼多次東征爲何會失敗的原因了。

補給,要知道從教廷打到坦布爾,再從坦布爾打到聖地,這是一條漫長的行軍道路,補給跟不上,東征大軍自然無法維持。面對這種情況,亞特有一種將整個豪爾大學政務學院的學生都帶過來的想法,他們是處理這些事的好手啊!

“大人,我有一個辦法,不過…”傑蘭特站起來說了一句,亞特立馬問道:“傑蘭特,直說,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傑蘭特說:“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沙漠中冒過險,有一次我陷入了斷糧的危機。”

“不過在這個時候,至高神沒有拋棄我,我在綠洲外圍的沙地上發現了一種植物,上面的果實飽滿而巨大,我飢不擇食將它們烤熟,卻發現異常美味!大人,這種生長在沙地上的植物說不定能解決這裡的糧食問題。”傑蘭特卻尷尬道:“不過,大人,我不知道這種植物的繁殖性是不是強大。”

亞特身後的媚刃說道:“這個可以解決,但從它能在沙地上生長出來就已經是至高神的恩賜了。如果這種植物沒有強大的繁殖性,那麼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亞特問道:“媚刃,快說,什麼辦法?”

“生命之水,月刃氏族的東西,大人可以寫信會豪爾郡,拜託那裡的月刃氏族,帶過來一瓶生命之水,只需要一瓶,我保證,這種植物一定會改變的!”亞特大喜,急忙命令行傑蘭特前去尋找那種植物,而寫信回了豪爾,請奧瑞娜帶着生命之水趕過來。

“好了,提瑪利亞,糧食問題解決了,我想聽聽這裡的異教徒。”亞特冷說出了這句話,提瑪利亞一驚,難道這個年輕貴族對於這些異教徒真的是狂熱的殘忍?亞特說:“不要驚慌,提瑪利亞,我只是想知道這裡的基本情況而已。”

提瑪利亞舒了一口氣說:“坦布爾經過多年的發展,早已形成了融合的態勢,不過因爲教廷的旨意,對於異教徒我們的處理是隻要放棄他神的信仰,那你就可以視爲一個無信仰者踏入坦布爾,而不是異端。”

亞特點點頭,他對於這條命令非常的滿意,如果只靠至高神信徒,是不可能奪回聖地的,至少無信仰者還可以塑造他們的信仰,而異端卻不是那麼容易了。亞特說道:“嗯,這條法令繼續生效,告訴異教徒,坦布爾是個寬容的城市,它可以包容任何一個尋求它的人。”

開完會議之後,亞特立刻要求接見了這裡的駐軍。這是教廷留在這兒的一個獨立聖騎士聯隊,不過三千人。這些騎士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過家鄉了,他們對於這裡已經有了感情,甚至於有的騎士還穿着五十年前制式的盔甲。

看到亞特不解,提瑪利亞解釋道:“有的騎士在這裡結婚生子,他們戰死後,他們的兒子便繼承了他們的劍和盔甲。由於我們與大陸的聯繫不緊密,這些舊式得以存在到了這兒。”儘管這些騎士們盔甲陳舊,但是他們每個人地眼中都透露着對於至高神狂熱的信仰。

坦布爾騎士,這是對這一隻駐軍的稱呼。板鎖混合甲,外面罩着一套白色袍子,上面用紅色線條繡出了一個教廷的標誌。騎士們的主要武器是一把加長騎槍,還配有一把長劍,一副長弓。亞特問道:“他們的忠誠可靠嗎?”提瑪利亞立刻嚴肅起來:“大人,您可以懷疑一切,但請不要懷疑坦布爾騎士的信仰,他們都是英雄!”

亞特道歉:“對不起,我收回剛纔的話。”提瑪利亞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移動的英雄。”說完他指着站成方隊的騎士:“這是阿奎希爾,他臉上的這道疤是爲了保護一支平民朝聖隊留下的,這位獨臂的修米爾拉斯夫,他的手是在坦布爾保衛戰中斷掉的,還有他,他,他…”

提瑪利亞連連指了十幾名騎士,將他們身上的傷疤一一指了出來,亞特感慨道:“坦布爾能在衆多異教徒軍隊的包圍之中屹立不倒這麼多年,就是靠這些生活艱難的坦布爾騎士啊!”

“坦布爾帶給了亞特足夠的震撼,異教徒,幾乎被遺忘的坦布爾騎士,奇特的東西方風格建築。亞特現在不知道,這個地方將成爲他最富傳奇的一個地方,亞特稱帝后,這裡被改名爲伊斯坦布爾,伊斯在異教徒語中是強大,不朽的意思。”——亞農•海斯崔•諾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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