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軍隊!我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好看!”遜尼部落的蘇丹憤怒地吼叫着,使徒傳回來的消息令他怒不可遏。冷靜下來的他轉頭一想,又下了一道命令:“拿上我的信物,去什葉部落,要求他們共同發兵。”
這道命令一直輾轉了一個月纔到達什葉部落蘇丹的手中,在遜尼部落使徒剛剛離開蘇丹王庭,亞特的騎士就不斷地騷擾驅趕他們,將他們從南向北追趕到北方的山脈,又從被向南追趕到南方的海岸,據說當使徒到達什葉部落後,他像個乞丐一樣,都快瘋了。
亞特的行動很快,幾乎遜尼蘇丹剛剛下達集合軍隊的命令,玫瑰騎士團的十幾名騎士就由歐文率領抵達了遜尼部落的一個哨站。從前爲了防止坦布爾騎士和馬賊,遜尼蘇丹在部落邊境上修建了大大小小的哨站,小的不過幾十人,大的也不到一百。
冒着黃沙和大風,歐文來到了一個最靠近坦布爾的小型哨站,這裡共有二十一名遜尼戰士。那是一個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刻,哨站內已經點燃了篝火戰士們也穿好了禦寒的皮衣。沙漠的夜晚冷的讓人發抖,蘇克爾也不例外。
蘇克爾作爲這個哨站的指揮官,二十多歲卻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這個不得志的年輕軍官據說是得罪了王庭某個勢力強大的貴族而被髮配到這個小小的哨站內來的,算算時間,蘇克爾已經在這裡守衛了四年了,青春就這麼流逝了。
蘇克爾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吹響了遜尼部落的傳統樂器骨笛。用牛羊骨頭做成的長笛吹出來的聲音空洞而令人心寒。“長官又在吹了。”戰士們有些想家,骨笛吹奏的樂曲正是王庭的歌謠,這些來自王庭的年輕戰士聽到這個不禁想到了那個遙遠的家。
那裡有綠洲,有肥美的羊羣,有美麗的姑娘,有年邁的父母。每當到了寒冷的冬天,族人們會在空地點燃巨大的篝火,在篝火邊唱歌跳舞。蘇克爾很清晰地記得,就是在那個寒冷的冬季,自己在羊羣之中擁着自己漂亮的姑娘,深情地許下了婚姻的諾言。
羊毛可真暖真軟啊!蘇克爾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時候,猛然哨崗上的士兵呼叫了起來:“長官!長官!前面有人影!”蘇克爾扶着木製的柵欄向前觀望着,十幾個騎在馬上的人影出現在地平線上,緩緩地朝自己移動。
難道是一支遭遇馬賊的商隊?平時這種情況經常發生,馬賊猖獗,被打劫的商隊往往只剩下了十幾人艱難地尋求附近哨所的庇護。馬賊還是很有自知之名,當逃離者逃到哨所觀察範圍內便不再追了。
蘇克爾眼神迷離起來,突然危險從他心中騰起!不對!這不是商隊,這是騎兵!是東征軍地騎士!他們盔甲摩擦的聲音已經傳進了蘇克爾的耳中,他們騎槍和兵器的影子也映入了蘇克爾的眼中。
蘇克爾身邊的戰士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顫抖地問道:“長..長官,敵…敵襲?”蘇克爾反映很快,立刻拔出了自己的彎刀吼叫道:“敵襲!防禦!信使離開!”信使一聽立馬跨上了戰馬從哨所後面飛速離開,這個哨所肯定是被摧毀了,自己的任務就是要把這個消息帶到下一個哨站!
歐文拔出了長劍指着哨站,坐下的戰馬也開始發力衝鋒起來,身邊訓練良好的騎士幾乎同時將手中的騎槍放下,駕馭自己的戰馬發力衝鋒起來。前方的哨站慌成一團,甚至連哨站大門都沒有關閉。
“關閉大門!快!”蘇克爾大吼到,一腳踹在一個發呆的年輕戰士屁股上,該死的!千萬不能讓這些騎士衝進來!蘇克爾拿過一張長弓,瞄準衝在最前面的歐文,一箭射出。箭矢帶着他的希望飛了出去,卻被歐文的鬥氣隨着震得粉碎。
歐文一抹冷笑浮現開來,這個哨站的柵欄太低了,自己的騎士完全可以輕鬆地越過去,況且按照衝鋒的速度,大門是不可能在自己衝進去之前關上的!衝進去!大人將第一仗交給了我,那我就要給大人帶來第一場勝利!歐文邊想着已經率先衝到了大門!
“喝!”歐文大喝一聲,鬥氣閃耀幾乎將這個大門一劍斬塌,轟的一聲,蘇克爾被倒塌的大門震地退了幾步死死地盯住眼前這個強大的騎士。“爲了真主,爲了我可愛的…”蘇克爾親吻了自己的彎刀,毫不猶豫地朝着歐文衝了過去。
他最後一個意識就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那個溫暖的羊羣之中,那個漂亮的姑娘誘惑的紅脣。“大人死了!”遜尼戰士看着歐文一劍斬下蘇克爾的頭,瞬間就崩潰了,歐文停在大門口,騎士們已經衝了進去,騎槍換成了長劍,不斷地收割着敵人的生命。
“大人,戰鬥結束了,一共殺死了異教徒二十名,不過看來信使已經跑掉了。”一名四級騎士崇拜地看着歐文,歐文點點頭說:“燒了這裡,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走,下一個目標。”熊熊地烈火點燃了哨站,在寒冷的冬夜像一個溫暖的太陽。
早在氣走蘇丹使徒之後,亞特就行動了。他命令十二名聖階騎士各自帶着數目不等地騎士就奔赴了邊界。這不到五百名騎士從歐文開始,一個一個拔掉了幾乎所有遜尼哨站。如今他們回合在一起,前方是坦布爾到遜尼之間的第一座大型軍營。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遜尼蘇丹怒吼着,兩天的時間他就收到了幾十封哨站被拔掉的消息,如今東征軍地騎士已經到了阿維軍營了!“尊敬的蘇丹,您不必驚慌,阿維軍營有四千多人,據消息分析,這次東征軍的騎士不過五百人而已。”一個貴族安慰着暴跳如雷的蘇丹。
蘇丹恢復了冷靜:“命令阿維軍營的指揮官波拉,務必守住阿維,命令大軍增援阿維,我要把着五百名騎士永遠的留在沙漠中!”蘇丹轉過頭來問道:“我們的使徒還沒有到什葉嗎?該死的什葉,不會是想背叛真主吧?”
蘇丹笑了笑:“就算沒有什葉的那些雜碎,我也一樣能夠打敗東征軍,坦布爾,一定會在我的鐵蹄之下回到真主的手中的!”蘇丹正做着佔領坦布爾的美夢,門外的一名慌慌張張的信使跑了進來:“蘇丹!蘇丹!不好了不好了!”
蘇丹被嚇了一跳罵道:“混賬!有什麼事?好好說!”信使跪在地上顫抖着說:“蘇丹,最新消息,就在今天中午,阿維軍營被攻破了!波拉大人已經被敵人斬下了頭顱!”“啊!”蘇丹大叫一聲癱倒在寶座上喃喃自語:“怎麼會?怎麼會?”
時間回到這一天的上午,晴天的沙漠反射着海市蜃樓,阿維軍營的指揮官波拉已經收到了哨站被拔掉的消息,此刻他在軍營城頭上冷冷地看着不遠處整齊排列着的五百名騎士。十二名聖階騎士顯眼地排在陣型之前。
“維多利亞,這種木頭製造的軍營,摧毀它應該不難吧?”傑蘭特問道,維多利亞點點頭:“一個九級的火系魔法足以讓它結束了。”傑蘭特說:“不,不要用九級的大規模魔法,只需要轟掉大門留出一個大缺口讓騎士們能夠衝進去就行了。”
“爲什麼?”維多利亞不解地問道。傑蘭特笑着解釋:“大人說,這是爲了鍛鍊我們的騎士,他不希望我們的騎士一場仗下來,一個功勳都沒有。”維多利亞不屑地點點頭,自己一個聖階大魔導竟然被當做了一個攻城器。
隨着維多利亞的唸誦,第一個參加東征的聖階魔導師開始施展了魔法。八級魔法,加強熔岩爆。波拉第一次感受到了高階魔法對於他的震撼,魔法自己不是沒見過,但最多自己就見過一次六級的冰系魔法,這個八級魔法的威力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
大門開始隨着大地震動起來,一條條裂縫出現在大地上。站立不穩的波拉迅速被攙扶了下去,因爲城門已經快要倒塌了。一股股岩漿從裂縫中涌了出來,凡是被觸碰到的遜尼戰士無一逃脫,被燒成了灰燼。
“這個維多利亞,用這麼恐怖的魔法,我們的敵人看來是撐不住了。”傑蘭特拔出了劍,看着魔法效果開始慢慢地消退,前方的大門已經不在,只留下了一堆廢墟和四處奔逃的異教徒,傑蘭特大吼道:“至高主在上!衝啊!”
騎士們衝進了軍營之中,收割着四處逃竄的敵人的頭顱。波拉在亂軍之中被七級騎士普約爾一劍斬下了頭顱,倒在了血泊之中。到了太陽升到最頂的時候,阿維軍營已經被攻陷了,五百騎士只是有兩名因爲不注意撞在了一起導致一名騎士骨折,其他便沒有了損傷,而阿維軍營的四千戰士被殺的有上千人,其餘地都四處地逃散了。
“燒了這裡。”蘭帕德拿過一個火把投到了一個房間內,亞特的命令是讓玫瑰騎士團經過的地方都成爲廢墟。熊熊的烈火燃燒起來,騎士們則朝着下一個目標前進,他們的士氣卻不高。
“傑蘭特,你看到了,我們這是在打游擊,是不被騎士精神允許的。”戴維說出了騎士們心中的不滿。傑蘭特嘆了口氣下令停止行進,所有的騎士都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傑蘭特朗聲說道:“騎士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做的不符合騎士精神?”
騎士們沒有說話都盯着他,傑蘭特說道:“我想問問諸位,我們是爲了什麼而戰鬥?”一個騎士說道:“當然是至高主啊!爲了至高主的信仰而戰鬥!”傑蘭特點點頭:“諸位都知道,此次東征我們兵力很少,儘管如此我們依然敢於與異教徒戰鬥!”
傑蘭特頓了頓,話鋒一轉:“可是,東征的目的不會因爲我們是否勇敢而改變,我們只有五千人,卻要與幾十萬異教徒大軍作戰,爲了至高主的勝利,大人制定了我們的攻擊計劃,騎士們,信仰與精神,在你們心中哪個重要?”
騎士們不說話了,這的確是他們心中的矛盾。傑蘭特繼續說:“騎士們,走之前教宗曾經私下告訴過我,只要我們能夠獲得勝利,奪回聖地,我們就是人類的英雄,哪怕我們曾經墮入地獄,我們也必將進入天堂,騎士們,現在你們可以決定了,是留在這兒爲了光榮和信仰而戰,還是爲了一時的騎士精神回到大陸任人恥笑?”
一陣沉默以後,傑蘭特不再理騎士們,一個人走在最前面朝着目標前進,蘭帕德等十一名騎士隨即跟上了他。一名,兩名,最後所有的騎士都跟了上去,這一次所有的騎士終於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爲了信仰,爲了光榮。
——
伊維爾峽谷的駐軍已經在嵐的授意下組織了一支十萬人的精銳,他們有一個後世銘記的番號,自願軍。菲利普本來自告奮勇要求擔任自願軍的指揮官,卻被嵐以伊維爾防線重要務必而拒絕了,由此,菲利普推介了他的副手,法拉米爾騎士。
法拉米爾,六級騎士。他出身在帝國北方的一箇中產之家,在自己五歲的時候便被父母送到了騎士學校。十年的訓練使法拉米爾成爲了一名合格的四級騎士,畢業後他擔任了第七軍團的一名中隊指揮官。
又是十年過去,法拉米爾和家鄉的一名美麗的女孩成婚,此時他已經是第七軍團的副指揮官,後來戰爭爆發了,第七軍團整編爲第七兵團,駐守塞納河防線。爲了安全,他將自己的妻子和父母接到了帝都。
塞納河防線崩潰後,重傷昏迷的法拉米爾被自己的副官一路隨着潰軍背到了南方。這位忠心的副官後來被發現他的傷勢比法拉米爾還要重,儘管神父們全力搶救,那名副官還是犧牲了。帝都破滅,連遭打擊的法拉米爾就此一病不起。
就在這個時候,自己的學弟菲利普找上了們,希望自己能夠擔任南方軍的副指揮官。起初法拉米爾是不願意的,他對於戰爭已經懷上了恐懼。無可奈何的菲利普請出了希優頓來進行勸說,希優頓只留下了一句話,法拉米爾第二天就找到了自己丟在角落裡的長劍來向菲利普報到了。
後來菲利普才知道,希優頓說的是:是男人的話,拿着自己的劍,哪怕成爲亡靈,也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自願軍自從組建以來,菲利普就看出來了,這個正統的騎士一直想要回到北方,因此舉薦了他擔任自願軍的指揮官。
“法拉米爾大人,你說北方的被放逐者會不會耍了什麼陰謀?怎麼還沒看見亡靈有什麼動作呢?”一名騎士觀察着亡靈的陣線,滿懷疑問的問道。法拉米爾沒有說話,與他搭檔的戰鬥神父大衛慈祥地說:“孩子,要相信契約的力量,在神的面前,被放逐者不敢耍什麼陰謀。
“動了!動了!”已經等待了許久的自願軍終於等到亡靈撤退了!法拉米爾拔出劍高吼道:“奪回帝都!爲我們愛的人報仇!”“報仇!”自願軍朝着撤退的亡靈衝了過去!一路追着亡靈,法拉米爾一馬當先,幾乎是滅門的仇恨使得他毫無顧慮,他的心中,必須要爲自己的家人報仇!
“夠了!法拉米爾!”大衛拉住已經殺狂了法拉米爾,法拉米爾這個時候幾乎全身都是黑色的污血,頭盔不知道在哪兒去了,頭髮上海沾着已經腐敗了的爛肉和不知是哪裡的器官。大衛喝到:“大衛!不要被仇恨矇蔽了眼睛!”
大衛跪倒在地,嗚咽着哭了起來,亡靈終於被趕出了伊維爾地區,現在每前進一步就離自己已經死去的家人更進一步,法拉米爾堅硬的心終於碎了。“法拉米爾,我的孩子,可憐的人,願至高主與你同在,你要相信,你和你愛的人都會進入天堂的。”大衛安慰着停下來啜泣的法拉米爾。
獲得勝利的自願軍戰士普遍都激動地哭了起來,一直被壓迫在伊維爾以南,現在終於踏上這片就別的北方土地了!這些原本就是北方人的士兵幾乎都跪了下來搓揉着手裡的土地,這是他們曾經富饒的土地,現在已經是一片令人作嘔的腐地。
戰鬥神父們不僅忙着驅散亡靈的瘟疫,還要忙着處理傷者,安慰活着的士兵。這支軍隊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是一片啜泣的聲音,仇恨對於他們來說,太重了!大衛看着這一片破碎的戰場,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與自願軍的情緒不同,守在伊維爾防線的南方軍看到這勝利都歡呼了起來,勝利!是勝利啊!一直承受着人類安危的士兵終於得到了宣泄口,希優頓和菲利普抱在一起歡呼着,看着一片歡慶,這夕陽的餘暉似乎都預示着希望。
與南方的人類歡慶勝利不同的是,塞納留斯領導的北方被放逐者大軍卻遭受着猛烈的攻擊和傷亡。泰格暫時放棄了南方,因爲北方的塞納留斯幾次猛烈的進攻使得亡靈丟掉了不少重要的地方,泰格很生氣,在權衡了很久之後,他終於決定再次親征北方。
至於南方?那羣被嚇破膽了的人類,那羣沒有了玫瑰騎士團的人類翻得了天?泰格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將被放逐者徹底擊敗,將他們趕回去,畢竟,這是泰格唯一保留的從前的騎士記憶。
“東征的騎士們終於明白了此刻爲了獲得勝利就必須要將信仰看的比精神更重要,他們堅信強大的玫瑰騎士和那枚代表玫瑰見習的銀質玫瑰徽章能夠指引他們獲得勝利,獲得一個騎士的榮耀,就像墮落之前依然保持着純潔的泰格騎士,一直堅信着,勝利!”——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