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歷422年夏末,豪爾堡。嵐的辦公室內豪格、羅伯特等一些共濟會的核心人員都聚集在了一起。“嵐大人,公社黨必須剷除,不然必成大患!”羅伯特臉上的肥肉抖動着:“要知道因爲公社黨的影響,我名下產業的工匠盡然組織了一場罷工!”
“羅伯特,那些工匠罷工必然是有訴求的吧?”豪格有些嘲笑着說道。羅伯特有些尷尬,他慌張地解釋着:“難道我付給他們的報酬還不夠嗎?該死的雨果,提出什麼工人休息時間!該死的!一個星期要求兩天的休息時間!兩天時間我的金幣就白花了!”
嵐笑了起來:“羅伯特,你是商人,而我,對於你們那些金幣的數量完全沒有興趣,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在亞特殿下北伐期間,一定要保證後方的穩定,農民、工匠、政府、一個都不能亂!”她的眼神殺機立起,聖階的力量籠罩開來:“誰破壞了穩定,我就審判他!”
在座的衆人都打了一個寒戰,嵐滿意地笑了笑,說:“當然,誰爲北伐,爲光復出了多少的力,我都一一記着,不遠的將來,有功勞的人,在帝都的封賞中,都會有他的名字!”大棒加甜棗,這是歷代領導者治理的必要方法。羅伯特沒有辦法,只能求助似的看着豪格。
豪格安慰着他:“你就與那些罷工的工匠和平協商吧,適當的讓步是可以接受的,你要相信,你現在失去的,比起你以後得到的,要多得多。”羅伯特低着頭沒說話,他在飛速地計算着彼此的得失,以及利益的最大化,同時計算着的,還有共濟會所屬的其他商人們。
罷工是從不久前開始的,第一個罷工的城市是豪爾郡的奧斯吉利亞城,那裡有羅伯特名下的一處鑄鐵廠,負責生產戰馬所用的馬鐙和馬蹄鐵。因爲這座小型鑄鐵廠的大部分工匠都是奴隸出身,因此羅伯特給予他們的報酬十分少,而且一天兩餐只有一頓是熱餐。
本來這些工匠在這種掠奪式的壓力下,無奈而無望地工作着,希望能夠工作幾十年之後,憑着微薄的報酬能夠攢下一筆購買一小塊土地的金幣。終於有一天,一個叫做布朗基年輕人來到了這個工廠,他帶來了雨果寫下的《公社黨宣言》,並用自己的語言爲工匠們解釋。
“我們和工廠的主人是平等的!”他大聲地宣告着:“我們付出的勞動應該獲得對等的報酬!”一個老工人笑道:“布朗基先生,那我們該得多少金幣呢?”布朗基看着他說:“我們的報酬不應該以金幣來衡量,老先生,我們的報酬最重要的,應該是尊重!”
“尊重?那不是貴族老爺們纔有的嗎?那個東西有不能當飯吃!”老工人的話似乎獲得了很多人的贊同,布朗基搖搖頭說:“不,尊重是每個人都有的,人人生而平等,這是至高主賦予我的權力!天賦人權!我們不僅要得到金幣,還有尊重、平等、和自由!”
“工廠的主人不再把我們當奴隸看,而是把我們當做是和他平等的人看,尊重我們的身體,尊重我們的思想,尊重我們的勞動!我們有假期,有金幣,有土地,有生活的目標!因爲,我們是自由的!”布朗基振臂高呼,他描繪的那個理想顯然觸動了工人們心中最柔軟的東西,他們隨着布朗基一起振臂高呼:“自由萬歲!平等萬歲!”
不久,布朗基聯合了奧斯吉利亞城十幾處工廠,並組成了一個叫做“工人陣線聯盟”。奧斯吉利亞的治安署和情報機關顯然將“工人陣線聯盟”寫上了黑名單,他們秘密逮捕了布朗基和聯盟的一些領袖人物。就在第二天,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罷工開始了。
“無條件釋放布朗基和被捕的工人領袖!”“自由!平等!不容忽視!”“我們要休假!我們要尊重!”奧斯吉利亞瞬間就失控了,各大工廠的工人們都走上了街頭,打着無數的橫幅開始遊行,並宣佈了罷工。幾萬名工人聚集在奧斯吉利亞,衛隊已經無法阻止。
“嵐大人,那麼奧斯吉利亞現在該怎麼辦?”豪格問道,雖然他心中有了處理辦法,但是嵐不發話,他還是不敢越制。嵐看着他,一抹微笑浮現出來:“豪格,你心中有了辦法,就去做吧,我支持你。”豪格低下頭行禮,恭敬地說:“謝謝你,嵐大人。”
嵐走後,羅伯特立刻拉住了豪格:“大人,您的辦法是要調部隊進入奧斯吉利亞嗎?”豪格搖着頭說:“當然不是,現在不是製造矛盾的時候,我的羅伯特。”羅伯特期待地問道:“我的豪格大人,您就爲我明說吧,到底該怎麼處理奧斯吉利亞的事?”
“羅伯特大人,我陪您去一趟奧斯吉利亞吧!”豪格攤開手說道,羅伯特問道:“帶多少衛隊?”豪格笑了笑:“一個都不帶,就你和我。”羅伯特大駭說道:“豪格大人!使不得啊!奧斯吉利亞現在完全失控,於你於我都不安全啊!”
豪格示意他放心說:“走吧,路上你告訴我你的底線,你放心,工人也好,布朗基也好,甚至是雨果也好,都不敢讓任何一件流血的事情發生。”羅伯特有些不自信地點了點頭,想到嵐那強大的氣勢,他打了一個寒戰,率先走上了馬車:“好,來,豪格大人!我們走!”
奧斯吉利亞,這座豪爾郡的小城將被歷史永遠的銘記,工人運動的第一個地方,工人階級的聖地。工人們將城市擠得水泄不通,城市職能已經完全癱瘓。混混們趁機走上街頭,以參加工人運動爲名大肆破壞,掠奪,城市衛隊如今退到了南城門,利用城門進行防守。
一百名城市衛隊平時只是充當警備的作用,如今工人大規模的罷工,他們又怎麼能阻止得了?“大人,兩位大人從豪爾堡來了!”一名衛兵通報道,衛隊長本來焦頭爛額的,一聽到豪爾堡終於派人過來了立刻跳起來喊道:“快請!快把兩位大人請進來!”
豪格和羅伯特在衛兵的掩護下走進了南城門,衛隊長立刻行禮報告:“奧斯吉利亞衛隊衛隊長向您報道!大人!”豪格示意他免禮說:“我是豪爾郡政府幕僚處幕僚長,豪格。這位是羅伯特先生,是輝格黨的領袖。”衛隊長一聽立刻跪了下來:“原來是豪格幕僚長!”
衛隊長有些害怕,豪格屬於豪爾政府高層中的高層,核心中的核心。如果這次事件上頭派一個郡守或者某個主管部門的副官過來就已經是很高的規格了,現在豪格親自下來了,這件事了不得啊!難道這件事和中央政府的權力鬥爭有關?
豪格將他扶了起來,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衛隊長擔憂而害怕着顫抖,豪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說:“別害怕,如實告訴我。”衛隊長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情況很糟糕,我們已經失去了城市的控制權,除了罷工遊行的工人以外,大量的不法之徒也在街上游蕩,雖然還沒有造成惡劣事件的發生,但是我估計,也不遠了。”
豪格點點頭,示意衛隊長帶領衛兵隨他進入城市。豪格進入城市後,工人們立刻警惕地圍住他,他在衛兵的簇擁和保護下慢慢地來到了城市廣場。羅伯特在發抖,面對數萬名憤怒的工人,他心中抑制不住害怕。豪格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豪格捏碎了一個擴音術的卷軸,輕輕地咳了兩聲,城市就安靜了下來。“諸位,我是豪格,政府幕僚處幕僚長。”工人們紛紛竊竊私語起來,按照豪格的官職,在他們心中那可是大到沒邊了。豪格示意大家安靜,他說道:“受嵐大人的命令,我是來處理大家的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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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蘭帕德扶着口吐鮮血的傑蘭特,路西法的黑暗力量幾乎是瞬間就侵蝕了傑蘭特的身體。儘管傑蘭特瘋狂地催動自己體內的鬥氣抵抗這強大的力量侵入,可是最終還是沒有了辦法,在來自靈魂的劇痛之下,傑蘭特終於昏死了過去。
“別管我,都上去!”亞特推着歐文和維尼,他們兩人相互一看都拿着武器朝着半空中的路西法衝了過去。兩人一前一後包夾路西法,想要利用自己的聖階力量束縛路西法。空間在兩人澎湃鬥氣的壓迫下開始扭曲,狂風大作,風聲就像鬼哭狼嚎。
路西法淡淡一笑,右手虛空一握,一把黑色的巨劍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輕輕地在半空中扭曲的空間一劃,扭曲的空間迅速恢復了平靜。歐文和維尼吐出一口鮮血,像只飛鳥一樣落了下去,拉斐爾和金力立刻衝上前去將兩人抱住。
“他們怎麼樣?!”亞特趕過來問道,金力檢查了兩人的身體,搖了搖頭哭着說:“他們的鬥氣完全紊亂了,空間撕裂的破壞力完全被他們兩個人承受了,殿下,我們撤吧,打不過路西法的,他是神!”亞特皺着眉表情凝重,擡頭望着狂笑的路西法。
“真是可笑,想利用聖階引動空間束縛我?”路西法迎風漂浮在半空中,狂風將他銀色的頭髮吹了起來,他看着怒視着他的亞特猙獰地說:“我是神!在我的領地,一切的規則都由我來定立!”他誇張的聲音隨風一路飄了很遠,聽起來卻像是在哭。
“啊!”蘭帕德長吼一聲,雙手握着巨劍就朝路西法劈了上去,路西法手握黑色巨劍與蘭帕德纏鬥在一起。雙劍相交的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天空中迴盪開來,路西法大喝一聲,黑色巨劍上一劍劈下,蘭帕德下意識地橫舉巨劍格擋。路西法冷然一笑,黑色巨劍在蘭帕德的眼中消失,他暗呼不好,黑色巨劍從他右邊橫砍過來“躲不過了。”蘭帕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轟!”巨響之後,蘭帕德睜開眼睛,路西法已經離他很遠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身後,蘭帕德回頭望去,金力喘着粗氣伏倒在地上。只聽路西法冷冷地笑道:“山丘之王金力,風暴之錘迎風而翔?你將在我的怒火之中斷絕山丘之王的血脈!”
路西法的黑色羽翼劇烈地扇動着,帶他衝上了黑色的雲層之中,雷霆自天而下,衆人眼前一花,只見金力所站的地方“轟”地一聲巨響一道黑煙升起。“金力!”亞特趕緊衝到了金力的身邊。金力全身焦黑,不過還是開着玩笑:“玩了一輩子的雷霆,想不到啊!”
亞特抽出腰間的聖劍,朝路西法的方向走了過去:“路西法,這裡是你的領地?不!”他搖了搖頭繼續說:“一切都在主的注視之下,無論是天空,大地,還是海洋,就算是幽冷的地獄,都是主的領地,既然你要稱神,那麼今天,我就請主見證,我要把你拉下神壇!”
路西法饒有興趣地看着亞特,拉斐爾擋在了亞特的身前:“殿下,您的騎士還沒有全部倒下。”他雙手握着粗糙的巨劍,指着半空中的路西法:“受死吧!怪物!”路西法冷笑道:“拉斐爾,你身上那令人作嘔的雜種氣息真是令人不快呢,需要我送你去見你的那個骯髒的巨人父親嗎?”“路西法!”拉斐爾被激怒,他的身世一直就是一個禁忌話題。
儘管拉斐爾而憤怒地衝了上去,不過他與路西法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幾乎是他剛剛衝了上去眨眼之間就被路西法打了下來,胸膛深深地凹陷了進去,眼睛睜大,口鼻流血。戴維立刻念起了治療咒語,纔將他的血止住。戴維看了一眼亞特搖了搖頭:“大人,我們不行了!”
路依法掃了一眼站在地上的聖階們笑道:“蘭帕德,戴維,愛德華,維多利亞,亞特,恩,還有五個。”“不,還有六個!”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科爾猛然在路西法身後出現,長劍透過路西法的胸口穿了出來。成功了?亞特看着半空之中的詭異場面。
沒有血!科爾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到底還是失敗了啊!”被刺中的路西法淡淡消失,又出現在科爾的身後:“是啊,我的科爾,你覺得我會不防備你這個藏匿大師嗎?”科爾閉上了眼睛,黑色巨劍穿透他的身體,鮮血淋漓,科爾重重地摔在地上,沒有了生息。
“科爾!”戴維趕了過去,之劍科爾胸上一道可怕的上課,肉以腐爛,血以烏黑。“戴維!我算錯了啊!難道是我退步了吧!”科爾顫抖着抓住戴維的手,戴維哽咽着:“別說話,我在治療你。”科爾已經昏了過去,戴維處理好了他的傷口,一臉頹然地來到亞特面前。
“怎麼樣?”亞特問道。戴維搖了搖頭:“命保住了,可是不知道能不能夠再醒來,殿下,也許他就要這樣沉睡,直到死!”亞特看着天空中的路西法咬牙切齒:“路西法!”路西法哈哈一笑:“這下只有五個了,不能陪你們玩了,讓玫瑰永遠凋謝在今天吧!”
他舉起雙手,開始唸誦咒語。維多利亞長髮飛舞,雙手揮動,也緊跟着念起了咒語,一道白色的魔法陣在維多利亞的腳下形成,而一道黑色的魔法陣則在路西法的身後形成。看到唸誦咒語的維多利亞,路西法只是輕輕一笑,加快了唸誦咒語的速度。
砰!像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了開來,維多利亞腳下的魔法陣砰然碎裂。路西法冷笑道:“現在的大陸第一魔法師?維亞啊,你還是沒有安娜聰明,難道忘了你上魔法的第一課嗎?”維多利亞跪在地上,長髮披散在她的肩上,她恐懼地睜大了雙眼喃喃地說:“不可能,不可能!”
路西法接着她說道:“我的維亞,有什麼不可能的呢?低級魔法遭遇高級魔法的壓迫,低級魔法將崩潰,低級魔法施法者必將受到魔法反噬。”維多利亞睜大了雙眼盯着路西法:“不可能!我用的是禁咒!禁咒:戰鬥天使的詠唱!”她說完又恐懼地盯着路西法:“難道?不,不可能,那只是傳說而已!”路西法笑道:“維亞,我已經說過了,我是神!”
神咒!比禁咒還要高一個等級的魔法,只有神才能觸碰的領域。維多利亞猛然站起來,愛德華趕緊扶住有些踉蹌的她,她看着路西法突然笑了起來:“路西法,你還真是大膽啊!施展神咒,靠的就不再是魔力,而是信仰力了,你就這麼有把握能夠調動你那可憐的信仰?”
路西法看着她,有些憤怒:“儘管泰格背叛了我,可是我依然是幾千萬亡靈的主人,擁有它們信仰的力量,維亞,臨死了,你都要嘴硬嗎?哈哈哈,你們將是這個世上第一批死在神咒下的人類,記住這個咒語的名稱吧:湮滅。一個簡單而令人發抖的名字!”
神咒完成了,黑色的天空就這麼直接塌了下來,大地裂開了裂縫,地底的岩漿噴射了出來,儼然一副末日的景象。亞特舉起聖劍,高指塌下來的天空,黑色的天空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閉上了眼睛:一切,就結束了嗎?
“工人運動從法蘭克歷422年火熱的夏天奧斯吉利亞開始,而且就再也沒有結束。公社黨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並不僅僅停留在議會之中,以思想爲武器的工人們,將成爲巨大的政治力量。而在寒冷北方帝都的城下,玫瑰騎士團遭到了滅頂之災,天塌地陷,路西法展現出了神的力量。”——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