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海面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大到巨型的戰艦,小到僅供十人乘坐的小舢板。被放逐者軍民有序地登上了這些禁忌調配的船隻。不過依然可以看出被放逐者也是一個等級森嚴地世界,貴族、富商都很快能上船,上的也都是些大船。至於平民,卻只能等待機會。
貴族們趾高氣昂,帶着大包小包掠奪而來的行李在衛兵的護送下登上了大型的戰艦或者家族的船隻。甚至有些貴婦還牽着各種的寵物,來到人類世界不久,這些貴族們就學會了人類貴族的奢侈與享受,珠寶、寵物、古董、藝術品,一大箱一大箱地擡上了船。
而平民,相互之間擠在一起,簡單的行李、簡單的食物。他們本是懷着淘金地夢想來到這片大陸,如今戰爭失敗,夢想破碎,不得不又拖家帶口回到那片放逐之地。他們離開的時候是滿腹的抱負,而回歸的時候卻沒有想象中的風光無限,而是垂頭喪氣,狼狽不堪。
“議長大人,據報,玫瑰軍團三個軍團已經繞過蘭斯直奔我們而來了!”一名斥候跪在地精議長的面前焦急地說道。地精議長一急命令道:“讓艦隊準備離開!”一名血精靈議員怒道:“大人,不能這樣,我們答應過忒米多斯大人,要把平民都帶走的!”
地精議長掃了一眼海灘上聚集的大量平民說道:“來不及了,三個軍團足夠把我們都扼殺在海灘上!”血精靈議員顯然也上了火氣說道:“大人,我們還有三十多萬士兵!我帶他們去阻截敵人,請您將平民全部帶走!”地精議長看着他,突然感到十分羞愧。
另一名地精議員也小聲地說道:“大人,我們艦隊中的炮艦可以爲你們提供支援,擋住敵人應該沒有問題。”地精議長這才說道:“那好吧,集合我們的士兵去阻截敵人,命令我們所有的族人,加快上船速度!”血精靈議員一聽,立刻興奮地行禮:“謝謝大人!”
血精靈議員走到獸人士兵聚集的地方大聲喊道:“諸位勇士們!我們的神隕落了,我們成爲了失去信仰的種族!但就算我們失去了信仰、力量、財富、土地,我們也不能失去我們的勇氣、信心、以及人民!獸人戰士們!你們曾經是勇士,難道今天就不是了嗎!?”
他指着遠處的蘭斯城喊道:“那裡,失去力量的五萬血精靈,正在用他們的生命爲我們創造生存的機會!作爲血精靈,我深感榮耀,但是,站在蘭斯城頭的,本應該是你們這羣勇敢的獸人,可是你們因爲失去了力量,卻變成了一羣老鼠!”
“一羣膽小的老鼠!你們不是拿不起武器,而是你們已經失去了拿起武器的信心!今天,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給你們一個重拾榮譽的機會!用你們的血,來洗刷你們的恥辱!生存將不再是唯一的目標,獸人的榮譽是毀還是繼續存留下去,將由你們決定!”
他說完就拿起手槍朝着前線走去,獸人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那麼幾個站了起來,然後所有的獸人再度拿起了他們的武器,跟隨着他朝前走去。如果快一點的話,還有時間構建防禦,人類派來的軍團大部分是騎兵,如果防禦構建得當,應該能夠阻擋他們吧!
可是並沒有這個血精靈議員想的這麼美好,防禦並沒有構建起來,他們已經與人類遭遇了。人類的騎兵似乎對於這些匆忙拼湊起來的戰士並不在意,三個軍團商量好了以後,竟然任由他們構建防禦。最後由第十軍團作爲第一波攻擊撕扯他們的防線。
這本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勝利,可是異變卻陡然發生。天空中的太陽散發着奪人眼眸的光輝,光芒照耀在大地上,血精靈頓時感覺到了力量的源泉!是太陽神!他興奮地喊叫了起來,獸人們也感覺到力量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難道太陽神和獸神復活了?
第十軍團頓時遭到了失敗,三大軍團與對面的三十萬獸人大軍對峙了起來。並不是兩大神祗復活了,反而這是他們隕落前對於自己的信徒最後的賜福,這種短暫的賜福力量僅僅只能維持十天,但是對於匆忙北逃的被放逐者,十天足夠了。
蘭斯城頭,收到最後賜福的忒米多斯也重新回到了聖階的實力,他手下的五萬血精靈也紛紛重新得到了力量。原本突入城內的第五軍團又被他聯合趕了出去。亞特也在這個時候到達了蘭斯前線,經過了解之後他命令道:“暫時停止進攻。”
戰線陷入了沉寂,忒米多斯也知道這應該是最後的賜福,但是面對城外的玫瑰軍團和海灘上滯留的百萬軍民,他實在沒有反衝鋒的勇氣,能拖一天算一天吧!撤退按照計劃進行,蘭斯城頭的戰鬥也逐漸笑了起來,亞特每天僅僅只派出五萬人進行攻擊。
法蘭克歷424年4月25日,這是一個大陸銘記的日子。蘭斯進攻戰第十天上午,第五軍團與第六軍團同時突破了城牆,巷戰並沒有像忒米多斯預料地持續下去。僅僅半天,整個蘭斯城在經歷了五年之後,再度回到了人類的手中。
五萬血精靈全數戰死,忒米多斯自殺。蘭斯城裡依然還有數萬平民還沒有撤走,他們都做了俘虜。蘭斯城頭,一面玫瑰花旗高高地飄揚了起來。城北,亞特登上城牆,遠處的海岸還滯留着大量的被放逐者,眼看蘭斯光復,原本秩序井然的海灘終於混亂了。
“憑什麼貴族要先走!?我還有妻子和兒女!爲什麼她們不能先走!”一名血精靈平民終於怒吼了起來,像一顆投入水面的石頭,引起了震盪。“讓婦女和孩子先走!貴族下來!”人羣高呼着,一名獸人咆哮道:“該死的!那些貴族帶上了寵物!”
“難道我們的性命還不如他們的寵物嗎!?”一切都亂成了一團,地精議長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突然,三十萬前線駐守的獸人戰士回來了!地精議長立刻上前拉住了血精靈指揮官的手說道:“快!快鎮壓那些暴民!他們*起來,我們誰也走不了!”
奉命追擊被放逐者的玫瑰軍團早已得到了命令,停止了追擊。城頭上的亞特笑道:“我們的人如果追了上去,說不定那些傢伙還會團結起來,現在看來,只要再等一等,他們一個都走不了了!”希優頓顯得有些興奮,他讚歎道:“殿下高明!”
果然海灘上亂作一團,大概還有十多萬平民沒有上船,亂糟糟地,那個血精靈議員看到地精議長已經走掉了,他心一橫命令道:“軍隊上船!艦隊轟擊!凡是有暴民靠近登陸口的,格殺勿論!”這個命令一下,海灘上炮擊和哭喊立刻混合在了一起。
有的被放逐者舉着一張憑證哭喊道:“我是貴族!我是議會封賜的勳爵!”蘭斯城頭看着這一切的人類紛紛冷笑起來,希優頓建議道:“殿下,我們的人可以行動了,這裡十多萬俘虜加上我們在前期俘虜的,我們的俘虜已經超過五十萬了!夠他們贖的!”亞特命令道:“第十軍團,立刻追擊!”第十軍團的騎兵立刻呼喊着朝海灘撲去。
此刻,負責最後指揮的血精靈議員看着海灘上的末日景象幾乎都要哭了出來。一名傳令兵焦急地哭道:“大人!敵人!敵人追過來了,十萬騎兵!”血精靈議員終於慌了,他問道:“我們的士兵上船了嗎?!”傳令兵答道:“大人,我們的人都上來了,灘頭只有非戰鬥人員了!”血精靈議員一聽,立刻命令道:“撤退!撤退!不管他們了!”
最後的艦隊立刻開動起來,滿載着三十萬被放逐者最後兵力的艦隊離開了他們朝思暮想一萬年的大陸。超過十萬的平民、貴族、富商被滯留在了海灘上。貴族和富商們立刻想到了用黃金來換取生命,而平民們,已經做好了當奴隸的準備。
“殿下,敵人跑了,我們截獲俘虜十二萬!”希優頓興奮地稟報道:“按照戰爭公約,這十二萬俘虜我們至少可以榨取他們一千萬枚金幣!他們掠奪的,我們就要讓他們吐出來!”這時,媚人走了過來小聲在亞特耳邊說了兩句,亞特頓時勃然大怒。
“殺掉!所有的俘虜!坑殺!”他憤怒地站了起來命令道。希優頓立刻勸道:“不行啊!殿下!我們不能坑殺俘虜,這不僅拿不到贖金,而且對我們的聲譽會產生極大的影響!”亞特表情猙獰說道:“希優頓,我下了命令了,五十五萬俘虜,身高超過馬腿的,盡數坑殺!”
希優頓一愣問道:“爲什麼?!殿下,我需要一個解釋!我是個軍人,不是屠夫!”亞特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如果你要找原因,去蘭斯城外看一看,我們挖出了什麼!”
“蘭斯城光復,歷時五年的戰爭,終於落下了帷幕。亡靈、被放逐者,通通被亞特所擊敗。全境光復之後,戰後所遺留下來的問題並不比戰爭時期簡單,更何況戰爭的陰雲並沒有完全地散去,萊茵王國,一個新崛起的國家,正對着亞特耀武揚威。”——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