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光真覺得君意太說不通了,勇敢、堅毅、冷靜、重情義等等優點是他欣賞的,甚至好奇寶寶這點他都很喜歡,但太把人命當回事這一點上他真的有跟君意散夥的衝動,真的,要不是君意的靈根正好與他雙修他真的考慮離開,旭光道:“沒有萬一,我說是就是。”
君意氣得又逼近一步:“說就可以?我還說天上有九個太陽,輪流出來照耀大地呢,是麼?是麼?”
“也許真是呢,有這麼個傳說,有些傳說還真不是空穴來風,總有些隱射的。”旭光真覺得有可能。
“我沒有在跟你傳說!”君意已經走到旭光身前,幾乎貼在一起,擡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胸膛起伏不定,“我在跟你說……”
“冷靜冷靜……”旭光退後一點打斷她的話,“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就是說我可能殺錯人了,你怎麼就不相信我殺對人了,你怎麼不想想我一劍替多少被他玩死的女修報了仇,救了多少以後會被他禍害的女修、普通女子和她們的家庭?”
“你!沒!有!證!據!”君意重重地一個字一個字咬牙道。
“你也沒有證據,謝謝。”旭光輕輕撥回去。
“好吧……好吧……”君意覺得頭痛,“撇開這件事不談,你太不把人的性命當回事了,這點我無法忍受。”
“你太把人的性命當回事了,”旭光道,“你以爲我就能忍受麼?”
“每個人只有一條命!人的性命就應該被當做最大的事,再怎麼重視都不爲過!”君意道。
“所以我救了很多女修的命啊,還有更多女修還有俗世女子的貞潔,比命還重要吧?”
“不是這回事!你!你!你不講理!”爲什麼每次吵明明自己是有理的,但最後都是旭光很有道理的樣子壓制過來,君意急了,地上左右看看,撿起一塊石頭就開始扔旭光,“我砸你個渾身上下菊花開!”
“哇靠!”旭光忙躲,這誰不講理啊。
見他們越吵越厲害,晴如鼓起勇氣,整理了衣衫,走過來勸道:“君意你別吵了,不應該……”
“不關你事,走開!”“不關你事,走開!”她話還沒說完,君意和旭光就同時扭頭異口同聲地對她道。
晴如委屈地看一眼朝自己兇的旭光,含着淚走遠,罌粟就比她聰明多了,她看得津津有味,好火爆啊,反應好快啊,語言好豐富啊,她可以學到好多“人話”啊,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她不明覺厲啊!
“你們不吵了麼?”見他們熄火了,罌粟有點失望啊,好精彩的說,還沒看夠呢。
君意揉着太陽穴,累了,“先離開再說。”
君意擔心旭光要殺其他二人滅口,好在旭光根本無所謂報仇神馬的,只是斜視君意,幽幽道:“放了他們,他們以後禍害的、逼死的女修的性命……你能揹負麼?”
於是,君意決定帶上他們。
隊伍變成六人了。
君意、旭光、罌粟、晴如,還有被君意他們打劫的剩下的兩人,如果出事能頂用的只有君意和旭光,君意不想讓罌粟出手暴露她的身份,晴如走幾步就要人扶,另倆個傢伙還得看着,他們曾試圖弄碎腰間的玉佩丟在地上,還試過弄破手指滴血在地上,還一直磨磨蹭蹭不肯走快。
“你知道我爸是誰麼?”其中一個叫囂道。
“好可憐,”君意用無比同情的語氣說道,“連自己爸爸是誰都不記得了。”
“殺了他們吧。”連晴如都如此道。
旭光倒是再沒說過要殺他們的話,就是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君意,我看你怎麼收場的意思,更挑釁!
君意實在頭疼地很,她總是告訴自己要把事情考慮周全,可是總是有出紕漏的時候,意外發生的情況、沒有想到的情況……最頭疼的是有時候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最明顯最重要的沒想到,比如打劫要戴頭套。
現在怎麼辦?殺了他們,怎麼能隨隨便便結束一個人的性命,君意幾次想說服自己動手可是沒辦法說服自己。
可是留下他們又能怎麼辦?他們見到自己的樣子了,總不能帶他們回花房,永遠關起來吧?永遠關起來更不人道啊,培養培養感情讓他們跟自己一夥……不太現實;抱着他們不知道什麼、也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想法冒險放了他們?——君意不想留下這個隱患,如果真如旭光所說他們是該死的,他們以後禍害的、逼死的女修的性命,君意真的揹負不起。
“修真界的生存法則是弱肉強食。”旭光提醒道,因爲君意似乎忘記了在修真界殺人是必須的。
“哪裡的生存法則都是弱肉強食,”君意何嘗不明白旭光的意思,但叫她爲了自己能活下來就去殺別人她真的做不到,“先解決脫身的問題吧,這纔是大問題。”
怎麼擺脫大批修者的追蹤成了大問題,尤其是厲害的大修,他們的方法可真是太多了,法寶、靈獸、占卜不說,有經驗的人聞一聞空氣中的氣味、看看地上的腳印、撮起一團泥土在手裡搓搓聞聞就能推斷很多事情,比如聖獸在沼澤現出元身,現出元身時附近有三個修者,往前追尋,聖獸是從天地異象的位置走到沼澤來的,是一隻殘翼絲蝶元嬰引發天地異象,殘翼絲蝶元嬰時周圍有四個人一條蛇妖,其中一人是後來現出元身氣息外露的聖獸。
聖獸的現身讓人間界整個修真界都瘋了,大批修者集結趕來,浩蕩的隊伍遮天蔽日,先到的修者有的無頭蒼蠅一樣亂找碰運氣,有的追比比去了,有的追小蝶去了,也有對剩下神秘的三人感興趣的修者。
此刻和聖獸一起的其他三人顯得尤爲神秘莫測。
“其他三人到底是誰?”
“肯定是隱藏氣息的聖獸。”人的貪婪是無限的,無數人潛意識裡這麼希望。
占卜的修者將龜板拿在手中一陣搖晃後龜板落地,四塊龜板只有一塊背朝上,占卜者拿出白帕擦着額頭的汗道:“他們分開走了,聖獸往那邊。”他指向比比離開的方向。
“她有守護獸在身邊,”旁邊一個披散頭髮衣着性感的打坐女修睜開眼睛,吐出一口血道,“抓不到她,抓她的守護獸也挺好的!”
另一修者猛吸空氣,最後憤憤道:“可惡,我怎麼還聞到植物系妖獸的味道了,聞着是花……呸呸……都是妖獸的臭氣,還有那些個雜碎修者的臭氣,不然也不用你們耗費精元占卜。”
“沒事,收聖獸要緊,趕緊走吧。”披髮女子站起身來。
“好!快走!”
“快!”
“慢着。”他們正要趕快追,他們一行中的老者開口阻止了他們,老者撫着長長的自己的白鬍子道,“我們不去追聖獸。”
“我們去收殘翼絲蝶?”
“不,”老者搖頭,“殘翼絲蝶跑遠了,未必能追上,他已經元嬰修爲,追上了打不過,不妥不妥。”
“不是說好我們確定位置後發信號給老祖?”
“不妥不妥。”老者搖頭。
“長老的意思是?”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我們去追另外三人。”
“追他們?”
“是。”老者撫須頷首。
“可是……”其他人覺得不妥,畢竟跟聖獸在一起的三人身份未定,只是普通修者也不一定。
老者擡手壓下他們的異議,說出頗有深意的一句話:“這個時代什麼最重要,信息最重要。”
他們旁邊有幾個修者也在測算,其中一個拿羅盤的湊上來道:“這位長老,我出五顆三品晶石帶我一起如何?”
長老搖頭:“我們不缺人手。若五顆三品晶石,你可以買我們的消息。”
拿羅盤的稍稍舉了舉手中的羅盤:“我不缺消息,你們會缺人手的。”
長老瞄一眼他手中嶄新的羅盤,鄙夷道:“未必吧……”說完不再理他,帶着手下騎上坐騎消失了。
拿羅盤的討了個沒趣,對遠處一箇中指懸着定位準星的修者道:“怎麼樣啊,定出什麼來了?我看我們根本沒有定的必要,我們不要大多人朝哪兒追我們就朝哪追,我們找個厲害的跟着走準沒錯,只要追上了,就能發揮我們的優勢了,哎~~~你聽我說話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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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擔心比比,”君意看着天上烏壓壓的靈鶴和飛劍,“這麼多修者他們打不過的,不祭法寶一人上去咬一口就能把他們撕碎。”
“沒事。”旭光一點都不擔心,他太熟悉這陣仗了,“他們自己還要內訌的,不被他們圍住就沒問題,勇我知道的,帶比比脫身沒問題,你還是擔心我們自己吧,那倆個人我必須要殺了。”
這個問題旭光和君意一直在迴避,因爲都知道提出來就是無休止的爭吵,君意揉着太陽穴:“果然是第一次打劫,沒經驗……以後打劫一定要注意遮住臉,唉……”
旭光一股火又冒上來,爲了不吵起來,他道:“我去看看四周情況,我們都冷靜一下。”他打算回來一個遠距離攻擊把這兩修真二代的腦袋削下,好在他的無影劍氣快君意保護不了他們的,至於君意生氣只能以後哄了,不然怎麼辦,一路帶兩人回去麼?
君意聽他說的,也不看他一眼,默默站起來,默默走到捆着的兩修真二代的身前,擋在他們前面。
旭光看看君意,冷笑一聲,搖搖頭走遠了。
君意對罌粟道:“你熟悉這裡,走遠些看看這裡方圓三百里內的情況,有人往這邊來就回來報信,不要暴露,小心行事。”
“是。”
等旭光和罌粟走遠,晴如開口道:“你要裝好人沒問題,不要拖累我們跟你一起死。”
“我沒有裝好人。”君意道。
晴如一直話不多,此刻朝旭光走遠的方向看了看,確定他聽不到了道:“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擺出一副善良的樣子,好像其他人都是壞人就你一個好人,你裝這副樣子不就是爲了贏得他的好感麼?虛僞,讓人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