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它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君意仙子怎麼沒來?可惜,爺還準備了兩道大禮給她,她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君意這倆個詞它很熟悉,好像是在說那個傻乎乎的女修,小虎雖然聽不懂他具體說了什麼,但肯定不是好話,能見到那個傻乎乎的女修了?——小虎品嚐到了期待的滋味。
正在說話的這個聲音它也還記得的,是抓它的那幫人的老大,雖然現在聲音更難聽了,但虎豹的耳朵還是聽得出來,小虎擡起鼻子在黑暗的空氣中嗅了嗅,嗯,臭味也一樣,就是更臭,更難聞,而且焦了,嗷嗷,臭死虎豹了!
小虎痛苦地抽抽鼻子,這樣的味道,對它敏感的鼻子真是折磨啊!
正在它艱難地用爪子捂鼻子的時候,籠子四面打開了,小虎四下看看,沒有看到那個傻女修,很失望,小虎迷迷糊糊地想到:這種對其他事情都不在意只想低頭嘆氣的心情就叫做“失望”吧……
它就看到了幾個抓它的人,還有他們的“頭人”(跟頭馬是一個意思),不過已經是“燒焦版”的了。
他們對面還站着一個殭屍和一個少了一隻手的人,少了一隻手的人它也知道,以前去奇怪房子的時候不止一次聞到過他留下的味道,汗味很重,腳臭很重,它不會記錯的。
小虎還看到了被關在一起的一直很安靜的女子,女子很醜,就虎豹的眼光來看,這種臉小眼大、胸大腰細的女人最醜了,眼睛大夜裡反光大最容易被發現,胸大怎麼跑得快?腰細根本生不了虎豹寶寶,臉小丑沒有什麼原因,純屬小虎的個人,啊不,“個虎”審美觀。
女子依舊安靜,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她都不知道一樣,安靜得簡直像植物。
小虎聽見殭屍說:“她沒來,讓你失望了。”
那個少了一隻手的大漢叫道:“喬四!今天讓你血債血償!”
小虎覺得最近自己一定是氣運不佳,那個叫喬四的人竟然把刀架在它的脖子上:“你們敢上前一步我就砍了它!”
關它什麼事啊?難道是因爲最近它捉的靈鹿太多?人類太不講道理了,把它的毛都弄斷了!
喬四的刀極是鋒利,小虎純白緞子一般的長毛都被鋒利的刀割斷了不少,小虎是很珍惜自己這身純白的長毛的,即使夏天很熱。
因爲那個傻乎乎的女修特別喜歡撫摸它的毛,還帶它去洗澡,幫她打理純白的長毛,梳子沾着水滴,一下下慢慢地從順滑的長毛梳下來的時候,傻乎乎女修的臉上總是浮現羨慕、想要的表情,小虎很喜歡看她那時的表情的。
它本來不喜歡洗澡,掉湖裡纔算洗一次澡,(小虎:不許笑,有毛的動物都不喜歡洗澡,不信你長毛試試!),但自從第一次被君意按下水之後,它竟然發現了洗澡的舒服之處,原來毛全浸溼透之後也不是那麼難受的,而且夏天的河水又是那麼的清涼解暑。
可惜只洗了一次,那個傻乎乎的女修就不見了,怎麼都找不到了。
有一種以前沒有過的心情充滿了小虎的心頭,它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懷念”,它只是迷迷糊糊想到: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還在回憶洗澡的情節,我果然被那個女修傳染了傻氣……
於是小虎試圖掙扎,但爪子和脖子被扣在鐵圈中,一點都動不了,它怒吼一聲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手。
面對強大到絕對不可能勝的對手它竟然還想着壓倒對方,這點也是傳染了那個傻女修的傻氣了。
怒吼之後,掙扎中的小虎聽到殭屍道:“請便,回頭我給它們報仇也就給君意小輩一個交代了。”
小虎能感覺到“燒焦版”的頭人要氣得吐血了,他的氣場是生氣窩火又沒有辦法的氣場,小虎看到他一揮手,他身後人都衝上前跟殭屍他們打了起來。
小虎立刻覺得他好帥啊,連他把鋒利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姿勢都帥呆了,它以後就要修煉成這樣的人,到時候它一揮爪子,虎豹們都跟着它上!把那些蝙蝠鷲都趕出去,肥美的小鹿都是它們的!
咦?那個頭人怎麼不上,反而向後跑?地面怎麼打開了?好神奇,可是他爲什麼要鑽到地下去?他又被殭屍攔下了,他用的是包抄手法麼?這是包抄失敗?
至此,小虎看不懂了,疑惑來它心中拜訪。
……………………
惡獅子說喬四他們在天清峰,帶君意和譬朝露繞過守衛從一條破敗閒置的鐵索上了天清峰。
天清峰是逍遙派飄浮在天上的內門十七峰之一,山峰很大,本來是做比試場地的,以前可謂是崇山峻嶺、山清水秀、大殿宏偉、往來如織,但壞也就壞在太好了,以致以前老祖興致來了喜歡跟幾個徒弟在這裡打架,逍遙派師祖級別的人物也喜歡這裡比試,短短几十年,天清峰就被打毀了。
靈力糾纏紊亂、溝壑縱伸、山石嶙峋、建築垮塌、無人問津,時不時還颳起狂風,狂風中夾着靈力,不小心甚至會要人命,這裡跟地獄都沒什麼分別了。
君意本來想一起打喬四,走到一半就實在走不動了,十七峰都是倒懸的,倒置圓錐狀,環山的山道也不多,本就比普通的山還要難爬許多,天清峰這裡的環境又太過惡劣。
被喬四困在流雲陣君意永遠記住了一個教訓——不能大意、
有了這個教訓,君意考慮半天,還是決定不一起去了,她身上有毒,去了也未必能幫忙的。
譬朝露叫惡獅子跟君意一起留下,跟他說清楚地點就行,但惡獅子堅持一起上去。
天清峰要爬到峰頂的話,一般速度要六個小時,譬朝露和惡獅子在前面走了,君意在後面慢慢跟着。
喬四他們藏在山峰中間密林掩蓋的山洞中,路不好走,一路還要防着埋伏,譬朝露他們用了三個小時多才到。
又過了一個小時,君意還在後面慢慢走,她後來沒有跟着譬朝露他們的腳印了,而是繞了一個圈,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找什麼,就是跟着心裡的感覺繞啊繞啊,看看奇石風景,一路特別注意地面。
當她繞回頭的時候,發現了第四雙腳印。
君意嚇出一身冷汗,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要集體逃跑了。
很淺很淺,幾乎看不見的腳印,而且不在他們走過的那條比較好走的路上,而是在離他們走的路很遠的地方,怪石和倒懸的陡坡,一處苔蘚上的腳印最明顯,是前腳掌的印記,可以推斷是那人在這裡點一下腳尖然後飛上去了。
凌厲的風吹得君意睜不開眼睛,她艱難地抓緊山石擡頭往上看,上面很長一段距離中根本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剩下的只有一個可能,他這一點足就能飛躍數丈之高,平地上尚且很難做到,這人在狂風中輕鬆一點就能做到,天啊,這人有多深的修爲?
如此深厚的修爲,是在跟蹤自己麼?君意一通的盤算,這麼遠的距離什麼都看不到,應該不是跟蹤……吧,再說他跟蹤自己又要做什麼?
君意喘口氣,都不敢深想,祈禱四方神佛耶穌基督瑪利亞這人千萬不要是喬四在內門的靠山啊,不然……很可能人生就沒有然後了。
遠處,一雙灰白的眼睛看着深思的君意,抹一把頭上的汗,“籲~~~幹這行一輩子,沒想到竟然被築基的發現。”
他身後又一灰白眼眸的修士出現,調侃道:“老二,栽大發了吧?”
“老六,你怎麼來了?”
“不來怎麼能拿到老二栽跟頭的第一手資料回去跟大夥分享呢?”
“此女如此敏銳,實在少見。”那個被叫做老二的給自己找補理由。
老六當然不饒他:“敏銳?這我看不出,我怎麼就看出她仔細,你大意呢?”
他們正聊着,忽然他們監視的女修擡頭往他們這邊看來,眼神彷彿直直地看着他們,倆人都嚇了一跳,明明知道沒有被發現,卻竟然都離開了原來站的位置。
君意在看山中的狂風,卷着靈力的狂風像刀子一樣的割人,腳印讓她很不安,不知道是誰實在是快折磨死這個好奇寶寶了,她心裡好像有隻貓貓在撓一樣難受,百爪撓心想知道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往一個方向看了一眼,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
………………
惡獅子與喬四在纏鬥,喬四又拿出法寶來,惡獅子根本不是對手依然在硬撐,譬朝露前輩在一旁就地打坐閉目修煉,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屍體。
君意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但引起君意注意的是四面打開的籠子,籠子裡一塊厚重的鐵板上鎖着一人一虎,純白的虎豹是小虎,旁邊無精打采彷彿生無可戀的女子不就是死活找不到的罌粟麼?
“罌粟!你怎麼在這裡?”君意上去幫他們解開鐵鏈和鐐銬。(譬朝露:我收的晶石中不包括砍他們的鐵鏈,修真道義,我在這裡保他們安全也就是了。)
小虎看到君意,開心極了,口中嗚嗚叫個不停,但它看到這個傻女修眼中只有自己旁邊的不會說話的女子,小虎又不開心了,鬧情緒趴地上一動不動了,以後它會明白,它此刻的心情叫做“失落”和“嫉妒”。
罌粟見到主人依舊沒有開口說話,譬朝露睜開眼睛回答君意的疑問:“喬四抓了他們來威脅你。”
“太好了!”君意開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