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慕青見赫連絕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話沒說完,就趕緊扶着他坐下。
“年前一回了都城,皇上就以雪兒在宮中頗受太后喜愛,被太后留在宮中陪住,我作爲兄長,自然是要進宮去看望她的,那知道,被太后下了奇毒,卻不自知,後來在大年夜晚上宮中夜宴時,突然毒性發作,人變得癲狂,在宴會上如醉酒般大鬧了一場,皇上便以違抗了他的命令,便讓我在暫時交出兵權在府中思過,後來整個赫連府便一直有人不斷的暗殺,我帶到都城去的人幾乎都折損了大半,最後只得用巧計逃出來,但還是被發現了,最後被人追殺,在剛出都城沒多遠,便受到了重擊,身受重傷,差點就死了,所以,現在外面一定傳言我死了對不對?”
赫連絕沒有捨得放開她的手,簡單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後又問道。
慕青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相信,但是鄧瑞昨晚偷偷的去蕭府探明情況,最後聽到了蕭克和下人的對話,就說你已經被解決了,你不知道,昨晚一聽到他說這件事,我還真挺擔心的呢?”
聞言,赫連絕溫柔的一笑,“看來這次的傷沒有白挨,至少。。。。。。”,話沒說完,他竟然轉頭看着她,深情一笑,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柔聲道,“知道你擔心我,這就足夠了!”
慕青下意識的趕緊將小手抽出來說道,“你的傷到底怎麼樣?”
赫連絕沒有再勉強,因爲他現在真的很虛弱,於是搖了搖頭,“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了,但還要休養上一陣子,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的傷,而是西北,皇上派蕭克過來,就是想要接手西北,如果不能成功接手,便會趕盡殺絕,只是我沒想到的是,蕭克竟然是皇上的人,可是西北是我十幾年的心血,他難道真的認爲赫連絕就是這麼容易處決了的?我可不是趙家的那羣廢物!”
慕青迅速的從他的話語中得到了一個重要訊息,她急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要。。。。。。”
“謀反!”,赫連絕清清楚楚的吐出這兩個字。
慕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開始,她以爲赫連絕跟姬宸玦的關係很不尋常,也猜想過皇上逼急了,他會走這一條路,但也頂多只是爲了反抗朝廷對他的打壓而已,從沒想過,原來他真的早就有謀反之意!
“靖邊在東晉的城池之中最是不受朝廷重視,我也是到了西北後,無意中一次到了靖邊,才慢慢注意上這邊,你現在應該知道,這裡雖然一直都是犯人的流放地,甚至連周邊國家的一些罪犯也流亡到這裡,所以,並不如其它城鎮那麼繁華,但也是因爲這樣,這裡各種能人異士不少,是最快能集結出力量的地方,而且對朝廷的不滿也最嚴重,所以,靖邊從一開始就是我做最壞打算的一個突破口!”,赫連絕再次低聲道。
慕青始終抿脣沒說話,是的,如果論百姓對朝廷的態度,靖邊的確是最容易煽動人謀反的一個城池,那些被朝廷流放,離開家鄉的人,心裡充滿了對朝廷的怨恨,的確是最好利用的,這也是當初她和姬宸煜在知道姬宸玦和太后的詭計後,確定他們還不能反抗時,最後選擇流放至的原因,這原本就是他們的計劃之一,只是他們想做的不是煽動這裡的人謀反,而是讓這裡的人依賴和擁護姬宸煜,更能正大光明!
“現在他們的人還在找你嗎?”,慕青一聽,急聲問道,如果那些人確定他已經死了,那麼,蕭克不會這麼小心謹慎的偷摸着回來吧!
“嗯!”,赫連絕點了點頭,“他們並不確定我死了,但是卻知道我受了重傷,而西北是我的心血,沒有我親自下令,就連是軍隊的人,也不是隨便那個人就能調得動的,所以,蕭克爲了控制西北,先到了靖邊,因爲他知道,軍隊畢竟是朝廷的軍隊,如果我真的死了,他們也就不足畏懼了,而靖邊是我暗下勢力的中心,我現在不敢直接回軍營,目標太容易被發現,就只有回這裡來養好傷再做打算,他們想要抓住我,就一定會來這裡守着,而就算皇上看到我曾經助他登上了帝業的份上,不殺我,但是被抓住後,恐怕這一生,我赫連絕都難以見天日了,就如太子一樣,活着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你說靖邊這裡還有很多人是你的?”,慕青皺眉道,暗想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不管是她,還是姬宸煜想要做的事,不是都沒逃過他的眼睛?這樣想着,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如今蕭克所控制的,不過是些表面上的東西而已!”,赫連絕輕輕的笑了笑。
表面上的?慕青有些震驚,看來赫連絕是早就知道蕭克的真實身份了,怪不得他明知道蕭克現在回了靖邊就控制了他的人,還敢回來,不過這也倒是給她提了個醒,西北這個地方並不好控制。
而正在她思索之時,赫連絕突然看着她,輕聲說道,“現在蕭克的產業已經關閉,雖然這些只是小部分,但就算我拿回西北後,也不會再開業了,而其他的產業,我還拿在手上就足夠了,所以青兒,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知道你的才能,你應該趁着這機會,建立一番自己的事業!”
慕青一怔,想不到赫連絕跟她想到一起了,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她之所以想把生意做大的目的是什麼,可是當下,她還是輕笑道,“雖然說這些話,聽着有些趁火打劫,但是說實話,這次朝廷的動作,對我來說,的確是一個好的機會,我會盡力的爭取,而且已經有所動作了,不是嗎!”
聞言,赫連絕笑着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青兒,如果你足夠聰明,那麼不需要我提醒,你也該知道,人凡是做什麼事都得爲自己留一手,否則,只會再次傷得體無完膚,因爲這個世上可沒有誰是靠得住的,特別是男人!”
慕青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幫忙嗎?”
赫連絕只是搖了搖頭,“你現在也夠忙的了,雖然你那點產業不算什麼,但是,應該有件事情讓你糾結着快失去方向,不知道該怎麼做,有些茫然了吧,至於我的事,只要我的人知道我還沒有死,自然就不會服從蕭克的調控,這件事情可不需要你的幫忙!”
慕青苦澀的勾起了脣角,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赫連絕這樣的情況都知道這件事了,那應該就是事實,而她也不用再自欺欺人了,“那你自己保重!我先走了,時間待長了,容易引起人懷疑!”
赫連絕點了點頭,再次握了握她的手道,“想不到你還真的關心我!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你現在做的事情,都是跟蕭克是相違背的,他可能會對你動手,你最好是讓他的人護着你一點!”
慕青點了點頭,便沒有再任何猶豫的直接告辭離開了。
從宅院出來,得知赫連絕平安之後,慕青的心情好了很多,但又更加複雜了,看看天色,她打消了原本要回紅柳村找鄧瑞問姬宸煜娶鸞歌之事念頭,徑直去了酒樓,找朱掌櫃商量在其它城鎮也開一家酒樓分店的事,既然心裡煩躁得不行,她就給自己找點事轉移注意力好了。
當然,最後她和朱掌櫃商議後,還是確定在姬宸煜原本所擁有的產業上,那些生意不好的酒樓,稍微裝飾一下,改頭換面就好,省得裡面再收拾花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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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青姑娘今天去見了一個人,那個人好像是赫連絕!”,紅柳村的農家小院裡,一個暗衛跪在姬宸煜前面,恭敬道。
“赫連絕?”,姬宸煜皺了皺眉,這個赫連絕消息倒是很靈通麼,姬宸玦讓蕭克前腳剛到,他拖着重傷的身體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而且一來,就見了她,怎麼,現在他認爲她還能幫到他嗎?那人眼眸一眯,冷冷的勾起削薄的脣角。
姬宸煜但聽到暗衛的詳細描述,聽到她一進了院子後,赫連絕就一直抓着她的手幾次,最後還說什麼她是關心他,是對他有感情的時候,瞬間,石化。。。。。。
“爺,怎麼了?”,旁邊站着的衛澈看着姬宸煜的臉色沉下來,好似在隱忍着什麼怒氣時,立馬開口問道。
姬宸煜卻只是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徑直轉身拂了拂衣袖,冷聲道,“備車,立馬離開!”
衛澈一愣,但還是先出去了,他不知道暗衛又跟主子說了什麼,反正等姬宸煜出來的時候,他已經駕着馬車在門外等候了。
“爺,不是說有事要跟青姑娘說嗎,這纔剛回來,人都還沒見到,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啊?”,衛澈正要大起膽子調侃,卻見姬宸煜的臉色比剛剛在房間裡時還要嚇人了,只得趕緊從馬車上跳下來。
“爺,你的舊傷復發了?”,衛澈下意識的趕緊搭手把脈。
姬宸煜卻是冷冷的皺了皺眉,將他一把推開,低聲道,“走吧!”
衛澈一愣,只得滿腹疑雲的駕車離去。
而慕青從朱掌櫃哪裡得到消息,讓蘇宇駕車送她回來後,匆匆的到了院子,但木槿卻告訴她,“姑娘,方纔爺才和衛澈駕着馬車離開呢?我怎麼瞧着臉色不好呢?你們沒碰到嗎?”
“走了?”,慕青一愣,迅速的想到了什麼,直覺的問道,“你是說他剛回來又走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爺是剛纔纔回來的?又走了,他們應該也是去城裡啊,難道你們沒有遇到嗎?”,木槿疑惑的說道。
慕青皺了皺眉,心裡一緊,但是還是笑道,“或許是爺他有急事先走了吧!”,說完,也沒再進去了,便徑直轉身朝馬車走去,準備讓蘇宇帶她回城。
難道姬宸煜是爲了他即將和他愛的人即將成爲好事要找她說什麼的?坐在車廂裡,慕青暗暗的想道,心裡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卻又無法釋懷。
“姑娘,咱們回宅院還是。。。。。。”,蘇宇在外面恭敬的問道。
“回酒樓吧!”,慕青透過車簾,望着外面的山水,其實,她希望姬宸煜是有急事要辦,然後,他辦完了會去酒樓找她,她跟他之間,應該談一談了。
她回到酒樓後,鄧瑞等在哪裡,遞給了她一個盒子,說是姬宸煜讓他特意留在這裡給他的,慕青下意識的打開,竟然是一根珠釵,而這根珠釵,竟然是她當年在大火之時戴在頭上,醒來後卻沒再見了,以爲是掉了呢,原來,一直都在他哪裡,下意識的,心裡竟然有些甜甜的,但是很快,她便想到了什麼,拿着珠釵的手一緊,他現在的態度,是要還她自由了嗎?心裡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要娶鸞歌了,她以爲他們之間,他至少是要親口跟她說的,可是現在,他的意思,是覺得沒必要親口告訴她嗎?是啊,一直以來,都是她以他對她有救命之恩,跟在他身邊的,從一開始就是她對他產生了感情,而他從未迴應過她的這份感情,儘管他們之前曾經發生過很親密的事,但也無非是她自己的心和身沉溺其中罷了,又怎麼可能讓他給她一份交待呢?
慕青只是淡淡的對着鄧瑞笑了笑,便拿着那珠釵走了,直接回了宅院,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她什麼話都沒說,什麼都不想問,也什麼都不想知道,但這一夜,她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而同樣的情況,城裡一處酒樓的廂房裡,易過容的姬宸煜同樣是輾轉難眠,他明明是故意走的,還讓人把她的東西送了過去,可她卻沒有想過要找他,更沒有問一聲他在哪裡,有什麼事,難道,在她心裡,他娶別的女人,就真的不關她的事情了嗎!
次日一大早,天剛亮,衛澈就忍不住上前說道。
“爺,長公主哪裡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咱們還要一直這樣待下去嗎?”,衛澈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們這樣回來後,什麼都不做,竟然就隱藏身份的住在客棧裡,什麼都不做,也不聯繫組織裡的人,他實在想不通啊。
聞言,姬宸煜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自內向外散發出來的威嚴,讓雷霆趕緊乖乖的閉了嘴巴,只能是侯在一旁。
昨天暗衛到底跟主子說了什麼事情,衛澈後面的不知道,不過看出這事兒跟青姑娘有關,因爲自從那時候起,王爺就少言寡語的,緊緊的皺着眉頭,心事重重的。
“扣扣!”,房門被敲響,一個大鬍子男人,在外恭敬的稟道,“爺,青姑娘的新酒樓正在收拾呢,說是明天開業!”
衛澈心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什麼酒樓呢,趁着現在姬宸玦和赫連絕對抗的時候,這爺能得到西秦的幫助,一下子佔領了西北,豈不是更好?正要不耐煩的回了,就見姬宸煜站起身來,冷聲問道,“查到他的地方了?”
衛澈不解的揚眉,正要問這“他”是誰,就聽外面的人趕緊應了,“剛查到,但被蕭克給端了,剛剛出了鎮子呢,用的是拉貨的馬車,人應該在車裡!”
姬宸煜立即站起身來,“之前吩咐的事準備好了嗎?”
大鬍子男人又應了一聲,姬宸煜則準備向外走。
“爺,您去哪?”,衛澈趕緊追上問道,“現在這麼早?”
“你守在這裡便是!”,姬宸煜冷冷的開口。
衛澈一怔,只得聽命,看着姬宸煜直接從窗戶閃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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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慕青來到酒樓的時候,朱掌櫃竟然向她使了個眼色,說後院有人在等她,雖然朱掌櫃未明說,但不知怎的,她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姬宸煜,果然,當她一進後院那間專門準備的房間,就看到了姬宸煜那冷凝的表情,而看到她後,竟然連頭都沒擡一下,只是斜躺在軟榻上養神,臉色卻極其冷冽。
慕青進了屋,瞥了他一眼,見他還是就那樣躺着,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在聽到她問他吃早飯沒有,要不要親自去給他做點吃的的時候,他的臉色好了很多,斂下了那冷冽的樣子,倒是一派閒適的很的樣子了,只是並沒有開口說話,似乎在等着她開口問呢!
她原本是想着要開口問的,但是想着他昨天故意讓鄧瑞送回了她原本的珠釵,但自己又不露面,現在又突然跑過來,來了甩臉子,她便什麼也不想說了,只是說道,“赫連絕和蕭克他們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我現在正好藉此機會把一些產業直接開起來,所以。。。。。。”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手抓住她手臂給打斷了,男人看着她,低聲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你明明知道我馬上。。。。。。”
聞言,慕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下意識的想要擺脫,卻被他抓的太緊,而男人更是突然猛地用力,她一下子坐在了榻上,也幾乎是同時,他一下子抱住她,湊上前,猛地親了她的脣。
迅速的一閃而過,電化火石般的感覺,慕青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雙眸睜得大大的瞧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樣子,臉色忍不住漲紅,當反應過來後,連忙迅速的掙開他的手,向後一退道,“你這是幹什麼?”
男人卻只是歪着身子看着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把抱着她往自己身上一拉,就朝着那軟軟的櫻脣再次貼了上去,可女人這次的反應很快,以至於他最後只親到了她的臉額上。
可他突然這樣的兩次動作,終於激發了女人那滿腔的怒火,慕青猛的站起來,向後倒退了幾步,冷冷的瞪着他,也不想再跟他打啞謎,徑直問道,“你不是馬上就要娶鸞歌公主了,你這樣做,就不怕她生氣嗎?”
“你認爲呢?”,姬宸煜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那雙眸子卻幽深的很。
慕青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尤其的傻,最後乾脆又問道,“怎麼突然回來了?這個點兒,你不是該忙着做新郎官的事兒嗎,還是說,你準備直接暴露你的身份,讓高貴的鸞歌長公主嫁到紅柳村來?”
姬宸煜原本以爲她會跟他要個娶鸞歌的解釋,卻不想,她剛提起了話茬,就轉了話題,當下那心裡就有些失落,只是答道,“就算我不在這裡公開成親,娶了她,也會讓所有人都知道的?赫連絕在西北經營多年,如今連朝廷都拿他沒有法子,他可真的算是深藏不露,你覺得我就算有西秦的支持,能控制得了西北,將此地佔領下來?”
聞言,慕青一愣,不解的看着姬宸煜,有些不明白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