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想找一位本地人問問情況,她東張西望,看見一位笑眯眯的老奶奶正向她走來。
小黃立即上前去問好,然後說明了自己的情況,本來是在飛機上的,不知道咋就到了這裡,她很想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奶奶一直微笑着聽她說話,還圍着她轉了兩圈,對她的臉看了又看,弄得小黃還以爲,是不是自己臉上有污垢呢。
等小黃說完,老奶奶開口第一句,就讓她大吃一驚:“你是不是小黃?”
小黃一愣,點頭道:“是呀,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老奶奶還是笑:“你老家是楊家祠堂的?”
小黃眼睛瞪得大大的,“奶奶,這您也知道?我都只是聽大人說過呢。”
老奶奶也點點頭:“你爺爺有個妹妹,也就是你姑奶奶,遠嫁一位秦姓人家,你聽說過沒有?”
小黃聽到這,都快要跳起來了:“是呀,是呀,我聽我爺爺多次唸叨過,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姑奶奶。”
老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一把拉住小黃的雙手:“這就對了,我就是你的姑奶奶。”
小黃直接快暈過去了,是被驚喜擊暈了,心想:“這怎麼可能?哪能這麼巧?只是傳說中的姑奶奶,居然在這裡——可是,若說她不是,她又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的老家,知道我有位嫁到秦家的姑奶奶,這些可都是相當私密的問題,估計連大哥哥大姐姐都不知道呢。”
小黃再細細打量老奶奶,居然感覺似曾相識,心裡明白她是和爺爺、爸爸相像呢,也許自己也有些像。
小黃機敏過人,她判斷這老奶奶絕對是自己的親姑奶奶,這太神奇了,但也太好了!有了這位姑奶奶,她在這裡什麼都方便,更不用說打探消息,擺脫囧境了。
小黃親切地向姑奶奶致敬,然後她習慣地問了一句:“姑奶奶,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呢?”
姑奶奶的回答脫口而出,卻又讓小黃一愣:“我就是專門來接你的呀,孩子。你不記得了麼?”
小黃不好意思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她只好敷衍兩句,便跟着姑奶奶走。
姑奶奶的家並不遠,她的家就是一棵大樹。
姑奶奶告訴她,這裡所有的人家,都是一棵大樹。
家裡孩子們長大了,要另外成家了,也就移到另外一棵大樹上去。
這些大樹,要麼是男方家早早就栽植好了的,要麼就是女方家父母當着嫁妝送的,當然有那些能力強的孩子們,也有自己早早就栽植好了的。
“你們那裡,孩子們結婚買房,給準備新房,也和這差不多吧?我知道的,我嫁到這邊來時,我們老家就是這樣的。”
姑奶奶絮絮叨叨地說,小黃卻聽得津津有味。
老人的下一句,卻讓小黃鬧了個大紅臉:
“孩子,你的大樹,準備好了沒有?是男娃娃準備,還是你自己栽好了?可別只是等父母安排,他們要沒準備好,那多礙事……要早準備呀,越早越好呀。”
姑奶奶說,她的孩子們都大了,都另住一棵樹,或到外面發展去了。她怕吵,自己一人住着這棵老樹。
“這棵樹,陪了我大半輩子,陪了我一家人呢。”姑奶奶說。
小黃看見,這棵參天大樹,可真是大,也不知是不是南方的榕樹,樹樁粗得要三四人合抱,粗壯的樹枝居然半空中伸出根來,一條條長進土裡,扯天扯地的,像北方人晾曬的鹽掛麪那樣密集。
在大樹上,密密麻麻都是果子,最顯眼的卻是掛着的幾個巨型的果子,有的像蘋果,有的像橘子,有的居然像南瓜,這些果子大得就像一間間房子,壓得樹枝丫沉甸甸的。
姑奶奶開門的方式真是很神奇的,只見她在一個位置上用手掌拍了一下,然後她就直接走了進去,就像穿過了水簾,進入了水簾洞一樣,也很像是直接穿牆而過了。
小黃還在怔怔地發呆呢,卻見姑奶奶的頭從那個大蘋果的皮裡,也就是從那特殊的牆裡伸出來,問她爲什麼還不進屋去?
小黃硬着頭皮往前走,看看自己的鼻子快要觸及牆壁,自己馬上要“碰壁”之時,卻發現自己的頭已經穿過了牆,進入了屋子裡。
姑奶奶告訴她,她的手掌就是鑰匙,她剛纔已經用手掌鑰匙開過門了,所以她倆就能順利進屋了。否則,沒鑰匙的人,還真進不了她的“蝸居”。
姑奶奶又用巴掌在入口處拍了一下,現在她讓小黃再去摸牆壁,那牆壁可就是摸得着的實體了,甭說穿越,小黃敲了敲,有一種木材一樣的硬度,估計現在要再像剛纔那樣硬着頭皮往前闖,頭上不撞上一個大包纔是怪事。
“這種牆,都是果屋自己長出來的。”
姑奶奶介紹道,“你看它的顏色,和蘋果殼內層的顏色差不多吧,我就喜歡這種自然的顏色。你在你那個地方,可能難於理解,在我們這裡,卻常見得很。”
“它們可以長得很硬,也可以軟軟的,像地毯,硬度可以由自己的喜好來選擇。我是選擇了一種從軟到中度硬的漸變,很早以前,養一大堆孩子,怕嗑着碰着,屋子的牆就是軟軟的,地板也是軟軟的;後來孩子們大了,我喜歡屋子的牆壁感覺實體一些,所以它們就變得硬一些了。”
小黃好奇地看那牆壁,她對蘋果當然熟悉,她記得小時候看見蘋果的傷疤處,總有一層結晶樣的皮層,現在這屋子裡層,便全部是這種結晶狀,能看見果肉的顏色,但表層卻有保護膜,聽姑奶奶的說法,它們都是自然長成的,那真是一種奇蹟。
小黃再看屋子,馬上就喜歡上了這裡。
這屋子簡直就是小時候童話書裡的童話房子。
屋子裡桌椅板凳樣樣齊全,還有一張樣式精緻的小牀。
屋子裡的家當都顏色鮮豔,像極了幼兒園裡的模具小屋。
姑奶奶給小黃端來好多吃的,都是香甜可口的水果。
她又忙不停地給小黃燒水泡茶,小黃大爲不解的是:這大果子裡還有電器?電又從哪裡來?
好在小黃與姑奶奶一見就親,有什麼問題也不隱藏,直接坦白就問,於是她的嘴裡就一直不停地在冒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