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她們不服氣,硬是抓住小紫的手掌撓癢癢,直讓小紫笑得花枝亂戰,在留影懷裡亂滾。直到留影笑着輕拍了一下小紅的手,讓她們別鬧了,這些人才笑着停下來。
“她們經常這樣鬧,小紫把她們椰子裡的酒,弄了不少到我們這裡來了。”留影含笑着對南北解釋道。
“她們吝嗇,大哥哥來了,早就該來敬酒了。”
小紫從留影懷裡跳起來,故意兇巴巴地道:“我讓你們少喝點,咋了?難道哥哥姐姐喝你們一點酒還不成?”
小紅幾個不說話,着勢又要來撓她,小紫嚶嚀一聲,又急忙鑽進留影的懷裡。
南北見了她這樣,也忍不住跟着大家,呵呵大笑起來。只見小紅看看南北,又看看留影,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
南北正要開問,小紅卻已經說話了:“大哥哥想不想吃些別的?”
留影笑,盯着南北的眼睛說:“我就知道這些丫頭嘴饞,要找哥哥你爲由頭。”
小紅她們只是嗤嗤的笑,南北看看面前的食物,無可無不可地說:“你們都吃素嗎?能不能來點……”
話還沒說完,小紫就敲打着小紅的背笑:“這位陰謀家的詭計,又要實現了。”
大家都笑。
南北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讓大家覺得這般好笑,這些美少女們,是不是笑點特別低呀,無論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笑?
留影也笑,卻不忍心讓南北不解似的,眼睛亮亮地對他解釋:
“我的這些姐妹們,肯定不只想吃素,她們又不明說,就拿你來當引子,誰知道你無意中倒配合得好,人家才說了上半句呢,你就上當了,幫她們把心思說出來了……這也是巧呀,所以她們笑。”
原來如此,南北只有跟着大家笑。
小白卻已經像條白絲帶那樣飄了出去,她在大樹上拽下一樹枝來,樹枝上有綠葉片片,然後在笑聲中,她又像一條白絲帶那樣飄了回來,超凡脫俗,清麗飄逸如仙子,真讓南北都看呆了。
“姐姐,給你。”小白笑吟吟地把樹枝遞給留影,“來一曲《百鳥朝鳳》。”
大家都鼓掌。
南北也鼓掌,原來還有文藝節目呢,但他有些疑惑,要表演節目,拿根樹枝幹嘛呢?
還有,剛纔不是明明說要弄些“非素食”麼,怎麼一下子又表演起節目來了?這跳躍的跨度也太大了吧?
——莫非表演節目能弄出來吃的,這也是很“開腦洞”的事吧?
這裡留影卻接過了樹枝,從樹枝上摘下一片完好的樹葉,然後緩緩地將樹葉放在紅脣間,雙手卻又蓋住嘴,衝着大家笑笑,便有一縷美妙的聲音,從她的手掌中傳了出來。
大家屏住呼吸,靜心傾聽,只感覺那音樂如絲如縷,先是細若遊絲,若有若無,像是一種聲樂,從遠方來,從天上來,從地下來,慢慢地越來越清亮,也越來越纏綿,也越來越攝人心魄,突然間,一聲清脆的鳥鳴,是畫眉?是喜鵲?在絲絲縷縷的音樂中彈跳,似乎在給人報喜,還是衝着人吟詩,讓人精神爲之一振。
這裡緩得一緩,卻又聽見遠方有別的鳥鳴響應,一聲,兩聲,一種鳥叫,還有一種鳥叫,好像有的在樹枝上蹦跳,好像有的在花朵裡徜徉,還有的正在天空中飛翔。
鳥兒歡唱的聲音越來越多,音量也越來越大,有的聲音婉轉,有的清脆,有的高亢,有的低沉……
就像一個百鳥齊鳴的演唱會,你好像能聽清任何一種聲音,但你又聽見的是所有聲音的合唱。
天地間亮了,陽光燦爛,春意盎然,百花齊放,鳥語花香……
百鳥歌唱中,那如絲如縷的聲音,一直在飄逸着,纏繞着,就似美人的心跳,無論她風情萬種,靜下心來傾聽,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它映襯着、牽引着百鳥歌唱,時而如百鳥佳音融爲一體,時而又跳出來獨舞,與百鳥互唱互應。
天地爲之動情,萬物爲之動心,宇宙間似乎都在吟唱,似乎又都在傾聽。
突然間,一聲長吟,像從天邊而來,百鳥禁聲,萬籟俱寂,只有那如絲如縷的聲音,在彈動着,在飄逸着,大家似乎都在等待,在等待着什麼,風也停止了腳步,樹梢也不再搖晃,估計連山石和雲彩,也屏住了呼吸,等待,大家都在等待……
只有那如絲如縷的聲音還在飄逸,它似乎也在等待……
突然之間,那清麗婉轉的長吟,在此響起,天地間似乎是其音響,這長吟在天地間環繞……一聲長吟,又一聲長吟,又一聲。有一隻全身金燦燦的鳳凰,正從天際緩緩飛來,一聲緊似一聲,一聲亮勝一聲。
鳳凰所到之處,毫光萬丈,鮮花綻放,春風得意,百鳥雀躍。
伴隨着鳳凰的天地吟唱,有大膽的小鳥開始附和,一鳥唱,百鳥唱,鳳凰一聲長吟,百鳥聲聲相隨,那些鳥兒們,有的在迴應鳳凰的叫喚,有的在讚頌鳳凰的神彩,有的在歌唱即將到來的春光,有的在描敘天地間的鮮花和人間的美好……
突然又一聲天地間環繞的長吟,鳳凰遠去了,遠去了;鳥兒們遠去了,遠去了;只有那如絲如縷的天籟之音,還在傳唱,在細細地細細地,在天地間,在心田間飄蕩,飄蕩……
那聲音還有麼?沒了。
那聲音沒有了?還有。你能聽見,就像聽你的心跳。
南北癡癡地坐在那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不知道那音樂是停了,還是在繼續。即使他看見留影已經取出口中的綠葉,放開了雙手不再演奏,他的耳際,也一直有種聲音在縈繞,那種如絲如縷的聲音。
大家都靜靜地,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天地間靜靜地,似乎都在傾聽。
“大家看,它們來了!鳥兒來了!”
小白興奮的叫喚聲,讓大家恍若從夢中清醒,都順着小白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的兩棵大樹,居然來了好多鳥兒,它們都靜靜地站在樹枝上,一動不動,彷彿也在聽歌聽入了迷。
兩棵大樹上,此時密密麻麻地,就像結滿了鳥的果子,成了兩棵最生動的“鳥樹”。
“醒醒吧,好鳥兒們!”小紅像一團火,向它們飄去,一邊跑還一邊搖動着手臂,好像要驅趕它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