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微笑着,南北注意到,這個時候,貌似只有留影還在微笑呢。
留影看看南北,緩緩地道,“……大哥哥難得來,取羊肉要困難些,但我們無所畏懼。我確定。”
南北見此事如此,都像在走“請示審批流程”了,頓時有些愧疚,自己隨口一句話,似乎要勞師動衆,他馬上就改變主意了:“要不就算了,太麻煩的話……”
旁邊的小紫卻暗中扯扯南北的衣袖,低聲道,“這事,姐姐說定就定了,你別多心。只是我們不經常吃牛羊肉,所以這種項目進行得比較少些,但大家還是很期盼呢。”
“你們怎麼取羊肉?難道還讓小紅她們打獵去?”南北有些惶恐,向留影表示,“那樣的話還是太,太麻煩了,要不就算了……”
留影臉上的笑意一點也沒有少,她很溫和地安慰南北,“小紫給你說過了,你別多想,看姐妹們的,這也是個很好的節目呢。”
既然留影也這樣說,南北也就定下心來,他看小紅她們,卻是在忙着收拾東西,把垃圾都埋了,把火堆都弄滅了,好像都要結束野炊似的。
後來又見她們在一棵樹上忙着,南北猜測,她們是不是在佈置什麼陷阱?不過這又不太說得通,羊又不會上樹,在樹上做手腳有什麼用?
但南北又想起,剛纔這些姑娘們,不是也從樹上樹下捉魚麼?那個“緣木求魚”的成語譏諷的事,在這裡不是很自然地實現了麼?
要知道這些美女們做事,好像都很有一套,既不拘一格,又異想天開,讓南北看後,都覺得腦洞大開——她們這樣玩,有什麼能辦不到的?也許真應了那句狂語: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可他們經常卻是,他們做到了的,居然是我們都不可能想到的。”南北在心裡嘀咕着。對姑娘們的所作所爲,又覺得她們有些不可理解,又相信她們能別開生面,創造奇蹟。心裡就像鐵鍋裡燒得翻天覆地沸騰的水,一刻也停不下來。
“我們該上樹去了?”小紫指指小紅他們,對留影和南北說。
只見小白正在樹底下,向他們招手呢。
留影微笑着,站起來拉着南北就走,小紫卻故意落在後面,好像在忙着什麼。
南北迴頭看看,卻見她在麻利地收拾着剛纔他們停留的地方,一路跟來時,還用樹枝輕拂着沙粒,把他們的腳印都掩蓋了。
“這是幹什麼呢?”南北努努嘴,問留影,“我們要上樹?還要消蹤滅跡?莫非我們要打埋伏,捉一隻羊?”
“大哥哥聰明,我們真的要埋伏,是不是,姐姐?”小紫手裡樹枝不停,搶着話說,“至於怎樣捉羊,你一會就明白了。”
到了樹下,南北纔看明白,原來這棵樹又有不少的變化。
首先它粗壯了不少,現在它的腰身,已經得兩三個人才能合圍了。
最重要的卻是它的樹冠,大如屋頂,鬱鬱蔥蔥,覆蓋數丈,可謂枝繁葉茂。
據說三國後主劉備,其家就有這麼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鄉民認爲那是貴氣集納所在,對之敬若神明,大概也就和這樹差不讀吧。
樹上藏了那麼多鳥兒,居然也沒有什麼“鳥滿爲患”之感,可見它的容量不凡。
讓南北有些難堪的是,留影和小紫到了樹下,輕飄飄地就上去了,也沒看清是爬上去的,還是跳上去的,還是飄上去的,但南北卻只有爬上去。
南北還爬得不那麼容易,期間還掉在地上了一次,自己還是大男人呢,怎麼幹這還不如女孩子?當留影和小紫在樹上雙雙伸出手來拽他時,他很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呢。
樹上已經搭好了一個隱蔽的平臺,平臺都是用樹枝搭成,四周都是濃郁的樹葉,偶爾還有一兩隻鳥兒,伸進頭來好奇地看看大家,好像是和睦的鄰居,並不對大家有什麼驚疑和排斥。那神情,如果它們會說話,說不定還會和大家閒聊幾句吧。
留影和南北坐在平臺中央,紫紅黃綠白等七八位美女背向他倆,面朝外坐着,相當於把他倆團團圍住。南北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好歹自己是個大男人,好像現在都成保護對象了,如果有什麼危險,最該衝到前面的,完全應該是他這位唯一的男士嘛。
南北正要站起來換個位置,卻被留影拉住了手。留影還是淡淡地笑着,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沒事,大家應付得來,沒有不妥的。”她緩了緩,又解釋一句,“平時大家都練習好了的,你不瞭解,就安心旁觀好了。”
留影既然這樣說了,南北也就不好再做什麼。
南北明白,留影說這些話,一是安慰他,給他找臺階解圍,讓他安心待着,二也是不便讓他參與,阻止他去行動。
留影的善解人意,讓南北很是感動,想想也確實如此,人家都是排練好的,他要硬去稱英雄,豈不是反而會打亂人家的安排,這不是添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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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南北就好好地坐下來了,周圍都是女孩子圍着,平臺小,大家距離那麼近,幾乎都是相互擠擁着,都能感受到相互的體溫,甚至能聞到少女們的體香,南北有些癡迷,又有些尷尬,他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走心思,有些對不着留影。
再又想到留影對自己的心思似乎總是洞若觀火,自己此時此地心猿意馬,會不會也被留影看了個明白?只是人家不點破而已?——想到這,他的臉又紅了。
“哥哥怎麼臉紅了?”留影突然笑盈盈地問。
“是,精神煥發。”南北想起一句經典對白。
“現在怎麼又白了?”留影捂嘴輕笑。
“冷風吹的。”
話沒說完,突然有一聲呦呦的鹿鳴傳來,似乎是由遠而近,南北精神爲之一振,難道這麼快就有獵物來了?!
他細細一觀察,原來是小綠把手抱拳一樣,放在嘴邊吹呢。
南北以爲她們又要表演什麼節目,正要說話,卻聽見另一隻鹿,在遠方迴應,似乎是邊走邊鳴唱着,卻是小黃在附和。
姑娘們都把手抱拳,放在嘴邊,表情甚是專注,鹿鳴聲四處響起,忽高忽低,忽遠忽近,忽悠長忽短促,正在唱得忘形時,忽然又有了牛叫,狗叫,狐狸叫,不知道是什麼動物在叫,好像大家都很興奮,至少是在動物遊樂會上,或者要搞個動物音樂會。
就在熱鬧成一團時,突然傳來一聲羊叫,清脆的嗓音如同小姑娘在故意調皮,弄出一種可笑的聲音與人開玩笑。
其他的動物叫聲漸遠,它們似乎已經遠去。
羊兒一叫,立馬能看見藍天白雲,草原如綠色的大海,白雲一樣的羊兒,在綠色海洋中飄蕩。
一隻羊,兩隻羊……一羣羊,它們要麼啃着腳下嫩綠的草根,要麼昂首闊步,似乎在看天上的白雲,還有和白雲嬉戲的鳥兒,心情極端好,它們就開始唱了,誒誒誒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