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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毅涵算了一下,這條密道,大約有幾十處機關,七八個陣法,複雜程度無人能敵。
從密道口出來,四周是荒郊野外,楊毅涵開口:“你真是和那狐狸一樣九曲心思,挖一條密道也那麼多名堂!”
顧盈盈笑得雲淡風輕:“密道是我挖的,自然不能隨隨便便便宜了旁人。所以,這次你要怎麼謝我?”
“和上次你詆譭我的事情功過相抵!”
顧盈盈嘴角抽搐:這人怎麼那麼記仇!還記着不舉事件呢!喂,當初也是權宜之計好不好!
“沒想到,長安四公子之一,輔國大將軍楊毅涵,居然那麼小氣,要傷了一衆少女的心咯!”顧盈盈調笑着,表情卻很平淡。
“今日受傷,沒力氣和你鬥嘴!改日大戰三百回合。宮門已經下鑰了,你怎麼辦?”楊毅涵轉移話題。
“沒關係,我說我在藏墨閣看到好書忘了時辰。反正皇上賜我御前行走的權力。隨時出入宮廷,侍衛不會爲難我的。”御前行走的好處呀,不對,是權力的好處。
“那你自己小心!”楊毅涵深深看了她一眼,幾個起落離去。
顧盈盈又走了一遍密道,回到宮中,再從宮中離開,馬車上卻在想,楊毅涵是來幹什麼的?剛纔侍衛說是皇后的鳳儀宮附近發現的刺客,那麼,楊毅涵的目標是皇后嗎?
剛纔看到的蛛絲馬跡還沒消化呢,又跑出一個楊毅涵,真是不省心!顧盈盈甩甩頭。罷了,慢慢想吧!
如此又過了幾日,玉堂春又要開始籌備大演了。顧盈盈這次把《羅密歐與朱麗葉》中國化,然後編成了舞劇。只是她這次沒有心思上場,生意這邊,顧盼生輝新近開張,很多事情要操勞。戶部那邊又發荊州國債第一次利息。所以基本上都是玉芙蓉在操辦。
顧盈盈對此也沒什麼不放心,李章的事情以後,她對歌舞的心也淡了幾分,乾脆全部放手讓玉芙蓉做,反正如今玉芙蓉也能獨當一面了。
這天,顧盈盈爲着戶部的事情前去楚王府找李章,卻好巧不巧在門口看見御史大夫府上的馬車,一問才知道徐可凝在楚王府和李章談詩論畫。
最近徐可凝幾乎替代了顧盈盈的位置,時常去找李章。不是詩詞,就是歌舞,兩個人看上去就是相敬如賓、琴瑟和鳴。曼陀羅宮的人和玉芙蓉自是探聽到這方面的消息,可是怕着顧盈盈不快,都沒敢說。不過顧盈盈少了這兩條渠道,還是多多少少聽見一些的。
顧盈盈嘆口氣。對身邊的羽畫說:“羽畫,我們來得不巧呀!”
羽畫戰戰兢兢問主子:“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
顧盈盈雲淡風輕地笑:“不。回去幹什麼?徐可凝就是母老虎,我也要會一會!”說着蓮步輕移,走進楚王府。
在會客廳等了半晌,李章纔來。顧盈盈把賬冊交給他:“這是第一筆利息發放情況,如今已經全數到賬。”
李章接過,掃了一眼:“你辦事,我放心。”
顧盈盈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你先回去忙吧!”李章點頭。
顧盈盈起身離去,心中暗自感慨:子旭,我與你。要漸行漸遠了!
走到剛剛化凍不久的湖邊,就看見徐可凝帶着貼身丫鬟走過來:“這位,想必是皇上和太后都稱讚過的唐姑娘吧?”
“臣見過徐小姐!”顧盈盈的禮數一點毛病也挑不出。
徐可凝微笑:“真想不到。本以爲唐姑娘出身不好,禮數定然是沒有人教,沒想到,那是一點不錯。”
顧盈盈如何聽不出話語中的諷刺:“徐小姐說笑了,臣倒認爲,徐小姐或許是個快人快語的人呢!”
“怎麼說?”
“不過是下個月的事情,也不差這一個月,可是徐小姐天天往楚王府跑,這知道的呢,是瞭解徐小姐的性子,知道徐小姐爲人爽快,不繞彎子,也不會做無謂的等待;不知道的,倒是看笑話了!”顧盈盈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她說着看似隨意地理了理長髮:鬥嘴,能贏我的人還沒出世呢!
“你!”徐可凝的笑容僵硬了,“哼,不過是一個賤民,得了皇上一幅字,太后幾句讚揚,就囂張成這樣,不過,再囂張,我依舊是楚王妃!你,連給王爺當通房都不配!”
顧盈盈淺笑,沒想到徐可凝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呢,她今日倒是開了眼界:“哦?可是你知道嗎?”說着,她湊到徐可凝身邊,壓低聲音,“你看過王爺的書房嗎?你是楚王妃不錯,可是,充其量只是一個替身而已!王爺愛的根本不是你!而我,可是不屑於當這個替身的!”
這句話成功地讓徐可凝變了臉色。顧盈盈料到她是知道自己是替身的,此番說出來,不過是試探罷了。
“你,你怎麼知道?”徐可凝大驚失色。
顧盈盈自得地笑:“我自然有一萬種方法可以知道。”
徐可凝突然臉色又變了變,徑自跳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救命!救命!”
顧盈盈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武功好的她自然感知到身後李章正在走過來,她故意不避不防不救,就是想看看李章什麼反應。
想看看,子旭,我究竟有沒有看錯你!
李章看見徐可凝落水,趕緊叫墨言去救。墨言二話不說跳入湖中,就把徐可凝拉了上來。
“王爺!”徐可凝哭着吐水,本就美麗的臉此時更是楚楚可憐。
顧盈盈冷笑,這種老套把戲也玩,自己還真是高看了她。
李章將披風脫下擁她入懷:“凝兒,你怎麼樣。”
“王爺。唐姑娘她,就算是臣女沒有站穩,唐姑娘也不該在臣女呼救的時候無動於衷呀,臣女到底哪裡得罪了唐姑娘?”徐可凝哭得好不悽慘。
“小姐你還說,分明就是唐姑娘與小姐起了爭執,才推小姐下去的,又怎麼會救小姐?”徐可凝身邊的丫鬟開口了。
“小唐。你怎麼回事?”李章有些着急的慍怒。
“呵,徐小姐自己喜歡跳水,我爲什麼要救要攔着?”顧盈盈眼神裡是倨傲。
“王爺,我一個弱女子,不比唐姑娘文武雙全,何必冬日裡跳湖,遭這種罪!”徐可凝已經冷得全身發抖,嘴脣發白。
“宣太醫,”李章瞪着顧盈盈。“小唐,你太過分了,不用本王動手了,你會水本王知道,自己跳下去,以示懲罰!”
nbsp;顧盈盈涼薄一笑。子旭呀子旭,你真的讓我失望了!
“本王”這兩個字出來,是什麼意思還用多說嗎?那是命令。他用王爺的身份在命令她。
“小姐!”羽畫焦急地開口,今日小姐來月事,怎麼能跳?何況是冬天?
顧盈盈伸出手阻止羽畫,將狐皮大氅解開交給羽畫,徑自跳了下去。
什麼都不用解釋,還解釋什麼?那個人,至始至終都不相信你!
他相信的,只不過是一張臉,和一支舞而已。
冰冷的湖水漫過頭頂,也讓她清醒。不運內力。她就是要再次感受這刺骨的寒冷,猶如當初死半生的寒冷。
爲誰的寂寞死?爲誰的繁華生?
一切都,煙消雲散!
從湖水中出來的時候。顧盈盈全身溼透,咬着牙抑制自己打冷戰。他們,全都離開了,沒有人管她,只有羽畫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小姐,快披上吧!回去喝薑湯,王爺叫你跳,你怎麼就!”羽畫給她披上大氅。
“回茗園。”
子旭,從此以後,你我兩清!
回到茗園,沐浴更衣的時候,顧盈盈已經感覺不好了,腹痛難忍,冷汗直流,喝了薑湯也不見好轉。傍晚時分,傅澤蘭一身曼陀羅宮打扮出現了,給她把脈開方子。
“主子,你何苦呢,白天的時候,我在顧盼生輝就聽見了消息,你,哎!”傅澤蘭寫着方子。
顧盈盈不言語,只是低着頭。許久,喝了羽畫遞過來的藥,顧盈盈吩咐:“把《樂府詩集》拿來。”
羽畫拿過來:“小姐,早點休息吧!”
“你下去吧!”
“是。”
顧盈盈翻開《樂府詩集》,找到卓文君那首《白頭吟》,默默地看着。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爲。
……
楊毅涵一身白衣,帶着羊脂玉面具來到解意居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女子披散着長髮,只穿着白色中衣,坐在牀上,頭倚着牀壁,目光呆滯地盯着手中的書,臉色蒼白,似乎疼痛逼出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那樣咬着脣,似在隱忍。
楊毅涵走過去:“你何苦和自己過不去?”
“我病了的消息全都封鎖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女子出聲,動作卻沒有變。
“我的消息自然不會差。”楊毅涵走到她牀邊,顧盈盈把書合上,但是他還是看到了那首《白頭吟》。
“你派人監視我了吧?”顧盈盈揣測着。
楊毅涵沉默,算是默認。
顧盈盈蹙眉不悅:“爲什麼?也許那條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