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師父走到廚房去,立即驚呆了!“啊”地大叫了一聲,當時媽媽手裡正端着一盤切好了的水果,被我這麼一叫,驚得一下倒在了地上,我忙蹲下去,手忙腳亂地去撿。師父笑了笑,也蹲下來幫我撿水果。
媽媽站在一邊,咯咯直笑:“白老闆長得好看,性格也沉穩,有他照顧我們姻禾,我們死也閉眼了。”
我一驚,站起來摟住媽媽:“媽媽,我不希望你死。我想要媽媽。”
媽媽笑了笑:“傻孩子,我們這不都回來了嘛,好了,你乖啊,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媽媽把我拉到桌子邊。
外公外婆笑眯眯地給我夾菜,爸爸看着我,眼睛裡滿是慈愛的光。
修靈樂呵呵地喝了口酒:“新女婿上門的待遇就是好啊。”
我頓時有點尷尬,他這一聲女婿,像是把我的魂兒給叫回來了一樣。我偷偷把修靈拉到一邊,小聲跟他說:“修靈,你能不能不要說你是我老公?”
修靈賊兮兮地笑:“這話我可沒說哦,是你說的,是不是在你心早就把我當你老公啦?”
我踢了他一腳:“滾!”
修靈說:“那我去跟你媽媽講,我說我們結婚了。”
我立馬把他拉住:“別,修靈,我錯了。這樣吧,你就當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就讓我爸媽誤會師父纔是我丈夫,行不行?”
修靈輕輕回了兩個字:“不行。”
我就差給他跪下了:“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就…;…;”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對修靈的瞭解,還停留在剛認識他的那一年,不是說性格方面的,而是家庭背景方面。因爲我發現,我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威脅到修靈的。
如果修靈不答應。我還真拿他沒辦法。
修靈的出現,從頭到尾,我都拿他沒辦法。
我甜甜地笑:“修靈,只要你今天配合了我,我回上海以後就給你做飯、洗衣服,鞍前馬後。”
修靈一愣,回道,“天天麼?”
“順豐。”
“…;…;”
“嘿嘿,開個玩笑不要生氣,嗯,對,天天,天天給你做飯洗衣服,成不成?”
修靈得寸進尺,“我還要捶背,說笑話,講葷段子…;…;”
“葷段子你妹…;…;”
“阿姨,我其實是小禾苗的…;…;”修靈說着,就去拉我媽,我嚇壞了,忙捂住他的嘴,朝我媽說:“媽媽,修靈是我最好的朋友,嘿嘿。”我小聲對修靈說,“我同意還不行嘛,你老實點。”
幾年了,難得有這麼溫馨的時刻,不能讓修靈給攪合了。
我朝修靈狠狠打了幾個眼色,讓他放機靈點兒,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千萬別說漏嘴了,不然我死給他看。也只有這麼一招能頂一頂了。果然,整頓飯下來,修靈貼心得要命,不停地誇我媽媽手藝好,把媽媽樂得不行。
吃了飯,我們三個去了陳文家。
陳文的媽媽給我們開的門,她認識我們,知道我們是來幫忙的,忙把我們請進了屋。可是當我們進屋後,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我看到屋子中間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沒有落地,放在兩條長板凳上面的。棺材的兩頭,分別放着兩根白色的蠟燭。棺材的蓋子沒有合上,上面空空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陳文躺在棺材裡面,她的臉慘白慘白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猙獰。
我們進到屋裡的時候,正好看到陳皓的爸爸手裡拿着一顆長長的釘子。往棺材上釘。
“阿姨,這是…;…;怎麼了?”
陳文前一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呢?還有這棺材,就算陳文死了,這棺材也來得太快了吧,難道是早已經準備好了麼?
陳文的媽媽抹着眼淚:“文文的孩子是借來的,現在孩子走了。還要把文文的命搭進去,都怪我,都怪我呀…;…;”
我小聲說:“阿姨,您也別難過了。”
“小佛。”
我正說着話,師父打斷了我的話,把我拉到一邊,“小佛,她並未死。”
“啊?”我沒明白過來,“沒死躺棺材幹嘛呢?”
師父掃了一眼陳皓的爸爸,小聲說:“他會術法,此事不便我們插手,接下來我們守着便好,莫要多說話。”
“哦。”
師父讓我不要說,我也不敢造次。
仔細去看陳文,我發現陳文的睫毛還在動,像是睡着了正在做夢,我趁大家沒注意的時候,把手伸到陳文鼻子下方,還有呼吸,果然沒死,而且。陳文臉上的慘白,並不是原本的膚色,而是化妝品化出來的。
看來,這都是陳皓的爸爸弄的了。
這事本來就是由陳皓的爸爸開的頭,現在由他結尾,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我們三個站在一邊,只是當陳皓爸爸需要什麼東西的時候,偶爾去幫一幫小忙。
陳皓的爸爸把擺了一個法壇,法壇上放了三柱香和一面八卦鏡,以及幾根桃木枝。
相信懂行的朋友都知道,一般的法壇上擺放的都是柳條,而不是桃枝,現在陳皓的爸爸擺放的卻是桃枝。我一開始也看不明白,於是去問師父,師父說,因爲搶子的那個是桃鬼,所以,擺放的就是桃枝。
原來是這麼回事。
擺好法壇之後,就要等晚上了。
陳文本來已經醒了,但是她不敢睜開眼睛,也不敢說話。陳皓的爸爸提前告訴過她,叫她不要動,也不要講話,就跟已經死了一樣。他說,這叫做假死唬鬼。
很快,到了晚上,陳皓的爸爸拿着桃木枝在陳文的身上掃了三遍,然後拿着桃木枝走到了院子裡。我們三人跟了出來,陳皓的爸爸把桃木枝插進了東邊的院角的泥土裡,剛插進去,桃枝跟活了似的,原來只是長着小小的花骨朵,一瞬間全部長大,並且開花了,粉豔豔的,十分好看。
桃枝本身也在開花的瞬間,快速地長大,一下子就長到了一人多高。
陳皓的爸爸退了兩步,對着桃枝說了很多話,大意是他們知道錯了,現在小孩子已經沒有了,希望大人的命能夠保住。
等了一會兒,平地起了一陣陰氣,我睜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突然看見桃枝旁邊,站着一個穿粉色襯衫的男人。一看到他,我愣住了,他就是那個桃鬼,陳皓爸爸做法事把他召喚出來了,原來他並沒有消失。
就在陳皓的爸爸說着好話的時候,那個粉衫男人突然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然後從桃枝底下衝了出來,直接撲向陳皓的爸爸,這一下來得太突然,直接把陳皓的爸爸撞到了地上,哎呀哎呀直喊疼。
那粉衫男人撞了陳皓爸爸之後,又退回到了桃枝底下。
我忙把陳皓的爸爸拉了起來,雙手掌心向上,對準了粉衫男人。他是陰魂,必然會怕我的佛手啊。
師父擋在了我的前面:“他本已散去,如今你強行將他拉回,他的神識已經消失了,現在聽不進任何勸阻,你們先回屋裡去,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師父的聲音淡淡的,卻帶着神音一般的威嚴。
就在說話的當口,粉衫男人的臉上突然長出了一張張鱗片,原來俊朗的臉變得無比的猙獰。
修靈拉住我,想把我拉回屋裡,我不敢,想要留下來幫助師父,修靈鬆開我,先把陳皓的爸爸背進了屋,然後又轉身來,站在了我的身邊:“我答應過你媽媽要好好照顧你的。”
我笑了笑:“我沒事啦,有師父在呢。”
“白老闆也不是萬能的,更何況你現在還懷着孩子呢,別讓人操心了,快躲到我背後去。”
“嗯…;…;”
我猶豫了一下,準備躲到師父的背後,因爲我感覺那裡會更加安全,可是想了想。師父對付桃鬼的時候,難免會因爲我而分心,所以,我最後還在站在了修靈的背後。
師父回頭朝我笑了笑,然後祭出陰令劍衝向了桃鬼。
桃鬼發出尖叫聲,與師父糾纏在了一起。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看到師父輕鬆化去桃鬼的攻勢,長長吐了一口氣。
不過一會兒,師父丟出一枚銅錢,直接打在了桃鬼的眉心處,桃鬼一下就不能動了,師父慢慢走到桃鬼跟前,揮劍,將桃鬼臉上的鱗片一片一片全挑了。接着食指和中指併攏夾住了桃鬼的左手,用力一扯,一條隱隱的黑色的霧氣一樣的線,從桃鬼的中指裡被扯了出來。
師父把黑氣扯出來之後,那黑氣一下就扯在了陰令劍上。
修靈拿出了香爐,上前一步,口裡唸唸有詞。那纏在陰令劍上的霧氣越來越淡,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不見了。
師父把陰令劍收了起來,然後把貼在桃鬼額頭上的銅錢給取出來。
銅錢一離開桃鬼的身體,桃鬼一下跪在了地上,臉上全是血淋淋一片,很慘的樣子。
師父回過頭,讓我跟着他,我忙跟在師父身後,修靈則繼續留在原地,手拿香爐,對着桃鬼念着什麼。我跟着師父進屋之後,發現陳皓的爸爸和陳文的媽媽昏睡在地上,而棺材裡的陳文不見了蹤影。
我低頭一看,地上有一串血紅色的腳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