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魂並沒有一點兒意識,它只是不停地反抗,至於反抗什麼,爲什麼反抗,就是一種執念在作祟了。
女屍的魂雖然活了,可是也屬於陰魂一類,也是懼怕我的佛手的。
儘管如此,活魂卻並不害怕大叔。
我親眼看着那一堆被我的佛手燒成的黑灰,變得跟一條小蛇一樣靈活,我想用手去捏它,可是它已經迅速地繞開我,去攻擊我身後的大叔。
大叔也不是吃素的,一瞬間就移動了位置,然後擡腳一踩,正好踩在了活魂上。活魂圓滾滾的,大概有指頭那麼粗,一個手臂那麼長,猛地看去,還以爲大叔踩了一條黑灰的小蛇。
大叔擡起腳,想再給活魂來一下子,可是大叔的鞋底卻冒出了黑色的氣泡。跟被腐蝕了一樣。
“他孃的!”
大叔罵了一句,迅速把鞋子脫掉,然後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鞋子一落在地上,活魂立即把鞋子包住了,鞋子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一瞬間變得千瘡百孔,不多時就被腐蝕得一乾二淨了。
我和大叔對視了一眼。大叔眼裡有明顯的驚愕之情。
“愣着幹嘛,快跑啊!”
我忍不住吼了一句,大叔反應過來,轉身就跑,活魂立即追了上去,我放目去看,他們倆已經消失在了風雨裡。我回過頭來,看着牀上的女屍,猶豫着還要不要取她的魄。
取,還是不取?
還是取吧,畢竟答應過他了。
現在雨下這麼大,師父躲在牀的另一面正好可以避雨。
咦?奇怪了,這麼長時間了,而且外頭動靜這麼大。師父怎麼還沒有醒啊?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天吶!我怎麼這麼大意!
我嚇壞了,拿起錘子錘牀板,牀板被我砸得砰砰直響,裡頭傳來師父嘟囔的聲音:“小佛,不要吵我睡覺…;…;嗯?什麼味道啊,這麼腥?”
我深深吐了一口長氣。
謝天謝地,師父剛醒。師父沒事!
“師父,你冷麼?”我問。
師父在牀板背後回答我:“不冷。小佛,這是哪裡,好黑呀。”
“師父,你別怕,小佛在呢。”我摸了摸牀板,沒有找到“機關”,看樣子只能等大叔回來,或者是等一下雨停了,我把牀砸爛才行。
牀板背面傳來咚咚的聲音,像是師父用手在敲打。
我安慰他:“師父,你不要急,外面雨很大,還打雷,等一下天晴了,小佛就放你出來好不好?”
師父回道:“那小佛有沒有被雨淋到?”
我笑了笑:“沒有沒有,小佛很好,師父不用擔心。”
“嗯,小佛沒事,我就放心了。好睏吶,還想睡覺。”
“睡吧,等一下我叫你。”
“嗯…;…;”
師父的聲音小了下去,估摸是又睡着了。
我嘆了口氣,師父今天這麼愛睡,跟頭小豬似的。
笑了笑,繼續去挖女屍身體上的骨頭,也不知道是我膽子大了,還是人變狠了,胡亂弄了幾下,就把骨頭取出來了,順便用小瓶子裝了起來,以免像魂一樣活了。
剛弄好,大叔就回來了,一攤手,手裡一堆黑灰。
活魂已經恢復了正常。看來大叔也有幾下子。
他一進來,看見我手裡的魄,笑逐顏開:“小姑娘不錯喲,大叔很看好你喲。”說着把魄接了過去,順便把魂也放進瓶子裡。魂魄相隔,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小球,在瓶子裡跳動了幾下。安安靜靜地待着去了。
我很好奇,於是問大叔怎麼會這樣,大叔說這女的生前是學佛的,死後會有類似於舍利子一樣的東西留存,因此,魂魄變得有了實質。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於是我又問,他們怎麼會進入猛鬼陣的,大叔說,他是修道的,女子是學佛的,所以二人之間部是有很多矛盾,可是又誰也離不開誰,於是索性結伴而行。有一回。路過一個村子,這村子裡的人都死了,可是卻都活着,跟活人一樣吃喝拉撒,他們看不過這有違天道的事,所以就同村子裡的人鬥了起來,結果不小心,被困進了猛鬼陣裡,這一困,就是這麼多年。女人在陣中死去,大叔不能出陣,他算過,只能等到猛鬼陣的創始人進陣,他們纔有機會出陣。
告訴完我這些。大叔看着我,說:“小姑娘,你是不是猛鬼陣的發明者?”
我想了想,大叔所說的死了卻活着的人,應該是朱家人,他們路過的村子,必然是紫陽村無疑。師父創立了紫陽村。讓裡面的人活上千年,自然,他們所學的陣法,也都是師父所教的了。
那麼,這個猛鬼陣,也是師父所創的。
我不能把真相告訴這位大叔,誰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他要殺師父怎麼辦?師父現在這麼虛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我雖然可以擋上一陣子,可是萬一大叔偷襲呢?
我想了會兒,點了點頭:“沒錯,是我創的。”
大叔高興得直跳腳:“那快帶我出陣,快快快。”
我搖了搖頭:“是我創立的不假,可是,你看我的年紀…;…;”
大叔看了看我,一拍額頭:“難道說…;…;是你的前世?”
“聰明。”
“那你還記得怎麼破陣出陣麼?”
我嘿嘿一笑:“你都猜到是我的前世所創的了,前世我死後喝了孟婆湯,哪裡還記得啊。不過,你這麼一提,我倒是真想起來了一些事情。哎呀…;…;我師父不在身邊,我的記性總是不太好。”
大叔懊惱了半天。反手一拍牀板,師父翻轉了出去,我趕緊把師父半抱在懷裡,師父揉了揉眼睛,醒過來,看着我說:“小佛,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我搖頭回答他:“沒有,才一會兒。”
“咦?小佛,天真的晴了,看,彩虹。”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這才反應過來,狂風已經停了,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下了,天空萬里無雲,湛藍一片,在西南方,還有一道彩虹掛在那裡,說不出的唯美安寧。
大叔也愣了愣,擡頭看了半晌,對師父道:“小帥哥。你真是她師父?”
師父點頭:“對啊。”
“那你是不是比她更厲害?”
師父想了想:“小佛是我的女神,沒有人能比她更厲害。”
這句誇讚太過了,搞得我臉都紅了。
大叔拍着手掌叫好:“哈哈哈哈…;…;管他娘皮嘻嘻,老子今天終於可以出去了。”
我淡淡道:“我想起了更多破陣的口訣,好像是…;…;哎呀,有點亂了。”
大叔急了:“怎麼會亂了呢?你好好想想,慢慢想。我不吵你了。”
我想了想,看了看師父,同大叔道:“想起來幾個詞,可是我師父的年智還沒有找到,我心裡慌亂得很,實在是想不到更多了。”
大叔一拍大腿:“年智在什麼地方,老子幫他去找。”
“要是知道在什麼地方。還需要找嘛。”
“哈哈…;…;小姑娘,你不知道了吧,老子在猛鬼陣裡住了幾十年了,什麼角落老子不知道?剛纔,就你們來的那會兒,又一個男人落到陣裡了,哈哈…;…;殺了不少人。又自殺了…;…;”大叔回憶着,“不過,那男人穿得的衣服很怪啊,像古裝,跟神仙似的,可是殺人卻不眨眼。誒,你說,這猛鬼陣不會穿越了時空,把我們都帶回古代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大叔,你想太多了,怎麼可能集體穿越。”
“哎喲,不管了,你說吧,那年智長什麼模樣,老子幫你去找,保證找到。”
“年智長得…;…;”
其實我哪裡知道師父的年智長什麼樣子啊,也可能是跟師父的心魔一樣,使用了師父的模樣,也有可能變成了跟乒乓球一樣大小的圓形,也有可能就是一陣風。
只要年智沾到了師父的身體,就會自動歸位。
可問題是。這猛鬼陣這麼大,如何能相遇呢?機率太小了啊。
大叔胸有成竹,不停地打包票:“小姑娘,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到。”說完,原地盤腿坐了下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我想起以前師父跟我講過,有一種人開了天目,可以看到我們看不到的世界,可以微觀,可以看前世今生,可以看命運走向,可以看到三十三重天。當時我問師父。師父是不是開了天目,師父笑而不語。現在想想,大叔這個樣子,好像正是那一類人。
記得師父跟我講的案例,是一個很年輕就出家當了尼姑的姑娘。
那姑娘18歲就出家當了尼姑,只因爲她天生天目頓開。
姑娘的家鄉在江西,她在當地一個並不出名的庵堂出家。她們家鄉雖然很多人相信神佛仙鬼,但是哪家姑娘這麼年輕就出家的很少,當時她家人極力反對,但她鐵了心的要出家,她家人也沒有辦法,總比逼死她強。於是她就這樣,在庵堂裡受戒,成爲了佛家弟子。
她並沒有剃頭髮。庵裡大師父說她與佛有緣,但是又有一劫,這輩子不能完完全全渡化,所以可以允許她在庵裡修行,受五行齋戒、打坐參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