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爲是送飯的人來的時候,纔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無空道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對着我恭謹的說了句。
“玄女宮院使大人,教主想請您一起吃晚餐。”
我一聽這話,只感覺自己真是日了狗,想要拒絕,看一想到顧以城曾經對我做過的那些黑暗的畫面的剎那,我直接將這個念頭給憋了回去。
現在人家明着找我,我要是不去,他背地裡和我耍陰的,我還真玩不過他。
跟着無空道長到了顧以城的房間門口,纔打開門一股好聞的花香便撲鼻而來,許是因爲這好聞的花香,一時間讓我褪下了幾分狼狽,下意識的就問了他一句。
“這是什麼花的味道?”
他從沙發上擡起頭,對我回了兩個字。
“幽蘭。”
我聽後,點了點頭,站在原地有些拘謹,不是太敢走到顧以城的身旁,可顧以城卻在這時站起了身子,走到我的身旁問我。
“想吃什麼?”
他的身子很高,站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座山一樣直接擋住了我的目光,我剛想擡頭打量下他的房間,卻被他一把拉着朝着門外走去。
我這還是第一次被顧以城握住雙手,頓時被嚇的渾身一抖,眉頭一緊。
“你幹嘛?”
顧以城卻回了我兩個字。
“吃飯。”
直到他從另外一條小道帶着我走出玄真教,我才知道,他這是打算帶我出去吃。
走出玄真教的剎那,我聞到外面的空氣,頓時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哪怕顧以城這個罪魁禍首在我身旁,我都沒感覺到有多壓抑。
他望着我這幅模樣,笑了笑,在夜的照亮下,顯得相當璀璨。
人有兩面,我是信了。
可我還是想不通,他對待蕭曉的時候,那麼瘋狂,那麼有心機,爲什麼對待此刻的我的時候,卻表現的如此純良?
甚至是,還好心的帶着我上了空中花園吃起燭光晚餐。
這一切,和我印象中的顧以城還真是格格不入,偏差太遠。
以至於將這頓飯吃完之後,我都還能看到顧以城的傻笑。
看着這樣反常的他,我是再也忍不住,問他一句。
“你到底在笑什麼?”
他的笑容頓時一僵,忽然將目光轉向遠方,回了我三個字。
沒什麼。
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這是肯定有什麼!
他沒有着急帶我回玄真教,反到是拉着到公園裡散步,走了好久好久,直到他打算帶我回玄真教的剎那,這才轉過頭對我說了句。
“我挺喜歡你囂張跋扈的樣子。”
我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是翻了個超大的白眼。
這顧以城是腦子有病嗎?
我以蕭曉身份面對他的時候,害怕他就像是小紅帽遇見大灰狼,可以這幅霸道的不行的模樣,他竟然還喜歡?
當然,我也不會傻到顧以城能喜歡上張春霞的臉。
果不其然,他下一秒幽幽的說了句。
“真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故人。”
說完這句話,顧以城的神色瞬間變的有些飄渺,可我卻沒忘了來時的目的。
先前害怕與顧以城接觸,是知道他變臉太快,容易在背後捅我刀子,但,要是他真的把我當朋友,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在他這裡,套出美人圖的奧秘,包括……
禍顏的所有事情?
氣氛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我和他都像有默契似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走出這個公園,上了回去的車子,我這才“得寸進尺”的問他一句。
“你喜歡我囂張跋扈的樣子,但我要是想殺玄真教裡的人,你會插手嗎?”
話音剛落,他神色頓時變的十分認真,回答了我一個字。
“會。”
我面色瞬間一僵,可在下一秒,他卻又道了句。
“玄真教挺複雜,我怕你被人欺負。”
我一聽這話,直接不相信的看了一眼顧以城。
我是真的無法想像,居然這麼狗血??
一直和我勢不兩立的顧以城,在我換一個身份之後,竟然開始想要幫我?
但我也沒傻到拒絕的程度,對顧以城笑了笑,又加問了句。
“我要是殺光了玄真教裡的人,或者把裡面搞的天翻地覆怎麼辦?”
顧以城回了我倆字。
“隨意。”
回到玄真教之後,顧以城還特別紳士的將我送回了房間,要不是他對張春霞和蕭曉這兩個身份的態度反差太大,我真能以爲,我是被顧以城發現了!
想了一晚上,卻都沒想明白顧以城到底是想怎樣,就連第二天一大早起牀,剛想準備準備去參加例會,卻被告知,今天顧以城有事,例會暫時取消,大家在玄真教裡自由活動互相熟悉熟悉。
不知道爲什麼,我一聽到這消息,總有種自己是不是被人看破了的感覺,畢竟這一切來的還是有些太邪門了。
什麼叫是讓大家自由活動互相熟悉熟悉?
他這不按理出牌真的越來越讓我有種,他是知道我來的目的,故意在給我製造機會,甚至我都不懷疑他昨天晚上和我說的話。
要是我真有那本事,把玄真教搞的天翻地覆,將這裡的人全殺死,顧以城絕對連個眼睛都不眨。
被他這套路弄的有些害怕,我打算一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是太想出去,可在房間裡呆了一上午,我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不說自己,就拿血女來說,我和她現在是那麼好的朋友,而且她還和我契了主僕陰契,她被人害的那樣,我不得幫她去殺了那對狗男女幫她報仇嗎?
所以,就算這是顧以城給我挖的坑,我也必須往這跳了!
剛把血女從血珀中放出,她第一句話問的便是。
“唐馬儒也在這裡對嗎?”
我點了點頭,問她。
“要報仇嗎?”
她點了點頭說想,但不是現在。
因爲她竟然能夠感應到唐馬儒具體位置!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唐馬儒現在呆着的,幾乎可以算是整個玄真教裡最爲中心的位置了。
而她說完這些,卻直接回到了血珀之中,下一秒,腦海中響起她的聲音。
她告訴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能感應到唐馬儒的所在,可她都能感應到唐馬儒,唐馬儒也肯定能感應到她。
極有可能,是她沒出來的這幾天,唐馬儒對着她的屍體動了什麼手腳。
我聽後,頓時是氣的不行。
還真如我所料了。
我要是不找唐馬儒,也遲早會被他找上門!
一時間在心裡把唐馬儒全家十八代都罵了一遍,直到入了夜,血女這才告訴我,可以行動了。
在這之前,我早就吩咐伊雪讓她去幫我弄件別的宮的袍子,畢竟每個宮的袍子都不一樣,玄女宮只有區區十幾個人,我要是穿着玄女宮的袍子出去,豈不是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我就是張春霞嗎?
將自己全副武裝了一遍,臉上抹了一些黑灰,就連身體裸露出的一小塊補位也全都抹上,確保自己在黑暗之中,能與之融合,隨後將雲景留給我的符籙,包括自己原先帶來的美人圖那些東西全都帶上保命,這才朝着血女給我指的方向走去。
一邊悄悄的朝着唐馬儒的方向靠攏,血女還時不時的出現擾亂唐馬儒的感官,讓他知道,血女也在這玄真教裡。
由於入了夜,玄真教裡更是漆黑一片,牆壁上的燈火根本不足以照亮周圍的道路,將本就壓抑的氛圍襯托的十分詭異。
我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眼看着就要到了唐馬儒所在的位置,右眼皮卻忽然不斷的開始閃爍了起來,直到到了唐馬儒所在的位置,我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