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這話一出,在座的各位全都驚呆了!
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像是和君離告白?而且兩名風度翩翩的男子對視怎麼看,怎麼有些怪異——
而蕭絕聽着這話,彷彿都能聽見自己此時心碎的聲音——
爲什麼?
她應該恨君離纔是啊!
君離卻也被無名這句話嚇的愣在了原地,顫抖着雙脣,對她道了句:“我叫君離,君離君離,君不離兮。”
“喀嚓”一聲,從耳旁響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彙集在了顧以城的身上。
此時的顧以城,早就登基爲帝,在全天下都有着舉足輕重的位置,他的一舉一動自然是備受關注。
絲絲鮮紅,從顧以城的手中流出,那盞紫金琉璃杯,頃刻間竟在顧以城的手中,化爲碎片。
“呵呵”兩聲,從他的嘴裡笑出,隨後竟轉身直接離開了席位!
顧以城一走,他的擁護者自然只能戀戀不捨的跟着離去。
國宴上發生的一切,在多年以後,還被人津津樂道。
可蕭絕卻想不到,這場國宴之後,君離和無名竟被冠上了短袖之名。
有人說,他倆曾經是一對璧人,卻因爲君離是皇子,被生生拆散。
多年後,無名爲了君離踏血而來,爲了君離創立了“玄女宮”。
一時間,全天下的謠言,四處紛飛,可連同無名一起出現的雲景,卻被人無視個徹底。
而與此同時,和無名長得一模一樣的青樓藝妓禍顏,也被推上了頭條。
而她每每在青樓上的亮相,場面都十分爆棚,甚至每場都有各式各樣重量級的人物前去捧場。
蕭絕的每次出現,卻只敢躲在暗處,偷偷的看着她在臺上妖豔的一切。
她的琴彈的極好,好到誰都無法料到,她竟然能用琴聲殺人!
蕭絕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來觀看她的表演,她的名聲越在天下揚起,慕名而來的人便越來越多,多到後面,賣藝不賣身已經不能滿足衆人的慾望。
以至於到了後面,甚至有人覺得自己的身份顯赫,想要強娶強賣。
蕭絕見這狀況,氣的恨不得直接上去將這人殺了!
可蕭絕的理智卻告訴自己,這小場面,她可以解決。
果然,她不負我衆望,區區一個小場面,真的解決了,而且還是以那種十分清淡,又血腥的方式。
只見她輕輕一奏手中的琴絃,便直接將眼前那前來鬧事的男子給震成血沫。
周圍人一見,紛紛震驚的屏住呼吸,而她卻在這時,輕啓那如鈴鐺般的鶯聲。
“還有誰,想上前一試?”
語氣很輕,很淡,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若說之前還有人覺得禍顏只是一個戲子,那麼現在,已經無人敢以戲子的身份來看待她了。
更何況,她以琴著名,那玄女宮宮主無名也是隨身帶上一把琴,再加上民間的傳言,她和無名長得一模一樣,更是在她身上籠罩着一層面紗。
到最後,無名都被人成爲禍無名,把她和無名並稱成同一個人了。
蕭絕在暗處觀望了她很久,看着她許許多多的起起落落,看着她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人和事,卻都一直沒敢與她相見。
直到一日,她單獨約蕭絕,以禍顏的臉,無名的身份。
蕭絕不知道她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可蕭絕卻清楚,蕭絕除了一個蕭家世子的名號,背後培育了一干暗地的勢力之外,再無其他。
可蕭絕背後的勢力在強大,也強不過她玄女宮宮主的身份。
她總是這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可蕭絕心裡是欣喜的,她找上蕭絕,是代表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也在默默關注調查自己是嗎?
而蕭絕也不再是暗地裡的隱形人,可以不做她生命中的過客了嗎?
愛情這個東西太極端,要麼一生要麼陌生。
蕭絕也曾幻想過,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可蕭絕卻不敢渴求,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宛若神明,不可欺凌。
她這般璀璨的人,我更自知自己配不上她!
見到她的時候,她穿着一襲紅妝,如她一躍皇城那般,如她國宴驚鴻一現那般,妖治動人。
“蕭絕,你來了。”
她直呼我的名字,對我璀璨一笑。
蕭絕直接看癡在了原地,許久後才傻傻的點頭,激動的鼻子一酸。
“是啊,我來了。”
“多年不見,你可安好?”
這句話,從她口中脫出的瞬間,蕭絕渾身如同雷劈般——
直接僵在了原地!
她認得我?
她竟然認得我?
“傻站着幹嘛,過來坐啊。”
她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讓蕭絕坐下,渾身的氣息很淡,如蓮般淡雅,不染凡塵。
可她又是那般耀人,彷彿鍍了一層金光,讓人懼怕接近!
蕭絕輕輕的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只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抖,抖的連手中的被子都差點掉落。
蕭絕堂堂魏國第一氏族蕭家世子,無論是面對燕國國君,魏國國君,蕭絕都談笑風生十分淡然,幾曾何時如此過?
而蕭絕上一次發抖的時候,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
這天,她和蕭絕聊了很多很多,聊了她小時候的趣事,聊了蕭絕一路走來的艱辛,卻遲遲沒有告訴我,她約蕭絕來的目的——
直到後來,她開口問蕭絕,你活着,累嗎?
一句話,蕭絕的眼淚猛地落下。
我累嗎?
蕭絕也不知道,回蕭家之前,蕭絕的夢想就是活着,活着熬到回蕭家的日子。
回到蕭家以後,得了權勢以後,爲她復仇,便是蕭絕活着下去的動力——
可蕭絕卻比誰都清楚,她根本不需要他幫她復仇啊。
她那麼強大,那麼耀眼,她想要什麼自己得不到嗎?她想做什麼,自己做不了嗎?
哪怕她想顛覆一個國家,或許只是時間的問題。
哪怕她想重振楚國,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只有人關注他飛的高不高,卻從沒人問過他活的累不累,哪怕是他無比敬重的母親,卻也從未問過。
她和他說,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她。
她問他,願不願意和她當朋友?
她還告訴他,她見到此時的他,替他感到高興。
可她卻不知道,蕭絕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回到了蕭家,擁有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身份,卻如同披了一層枷鎖,他無法逃脫,無法再做他自己。
他能做的,是大家心中所盼的蕭絕。
他問過她,她是怎麼重生的,可她卻回答了他一句。
因爲她知道,有人在等她!
呵呵呵呵呵,笑的他眼淚都要出來了,等她的人,該不會是君離吧?
這夜,她和蕭絕沒有聊太多,可之後無論他做任何事情,都十分的順暢,彷彿有一支人馬在背後悄悄協助他,替他鏟去不少阻礙。
她沒說,他沒問,可他卻知道是她在幫他。
她還是鳳釋天的時候,雲景陷害她的時候,她不也是這麼做的嗎?
永遠在背後幫助自己身邊的人,卻從未說過什麼。
終有一日,魏國和楚國開戰了。
而他根本想不到,魏國和燕國開戰,顧以城竟然會派他上戰場,讓他掛帥,還給了他無限期待,要他凱旋而歸。
他沒說,蕭絕也沒說。
可蕭絕卻明白了,他暴露了!蕭絕先前在他和君離面前所做出的事情暴露了。
是啊,顧以城是誰?笑面狐狸一隻,談笑間殺人於無形,哪怕是殺父仇人坐在他面前,他恐怕都能和人當朋友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被蕭絕所欺瞞?
哪怕是欺瞞一時,卻也難免會暴露。
可蕭絕更想不到的是,在戰場之上,與他交戰的,卻只有禍顏一人!
她隻身一琴,一身淡然的坐在敵對的位置,身後空無一人,望着前方的千軍萬馬,不過淡淡一笑——
她這是什麼意思?她知不知道自己這樣會直接證實大家的猜想,讓大家徹底知道,她就是玄女宮宮主,禍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