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天的更新,有事,提前發上來——
蕭竹衣唬了一跳,敲開流風的手,沉下臉:“你還要不要跟着我?”
流風委屈的望着自己被敲開的手,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蕭竹衣輕咳一聲:“流風,你快些去搜啊?要是晚了,她醒來,可白白浪費了公子我這些好酒好菜。”
流風的足下彷彿有千斤重,慢吞吞的走到初晨身邊,回頭正好對上蕭竹衣專注的目光,心中一酸,皺着眉頭喊:“非禮勿視!轉過去啦!”
流風看着初晨粉嫩的臉頰,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一把,見初晨痛苦的皺起眉頭,心中的鬱悶也去了大半,低聲道:“還挺滑嫩的。可惜不守婦道。”彎腰在初晨的胸前,腰間到處捏捏,又在自己的身上比劃比劃,弄了半晌,小臉皺成了一團。
蕭竹衣等了半晌,只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遲遲不見流風回話,急道:“流風,天要亮了,你好了沒有?”
流風愁眉苦臉的道:“公子,這個女人身上值錢的東西多了去,你又何必一定要找那半截破簪子?隨便扯一樣,也比那東西好啊。”
蕭竹衣冷聲道:“到底有沒有?”
流風縮了縮脖子:“沒有。”
蕭竹衣嘆了口氣:“風府我也去看過了,既不在她身上,那肯定是在王府了。流風,我有事情讓你去做,你可能做好?”
流風正在把自己地腳和初晨地腳放在一起比到底誰地更好看。一聽蕭竹衣有事要她去做。忙站起身。討好地笑:“公子。你說。”
天將亮未亮。一處僻靜地街角停着一張毫不起眼地青幄小車。車簾被掀起。從裡面探出一個小丫頭地臉來。小丫頭梳着雙髻。一臉精怪。正是流風。不滿地瞪了車裡一眼:“大清早地。害你小姑奶奶不得安寧。”說着從車中熟睡地人身上解下一件東西。順手扔在街道正中。然後道:“老宋。往西走。”
小車剛走不久。一個年輕男子走到街道正中。彎腰拾起那東西。只見寶藍地錦緞香袋上繡着一隻精緻地嫩黃色小鳥。小鳥用金線鉤邊。米粒大地黑珍珠做地眼睛。紅寶石薄片鑲地小嘴。小鳥踩着一枝半開地白玉蘭。側着頭。半呲着翅。將飛未飛地。黑黝黝地眼睛看着來人。彷彿要活過來似地。在香袋不引人注目地角落裡。用銀線小小地繡了一個晨字。來人輕輕拍拍香袋上地灰塵。小心地將它放入袖中。望了望小車消失地方向。又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彥信帶着一羣人藉着抓逃奴地名目。到處橫穿直闖。但凡是看見年輕苗條地女子。都要跑上前去看一眼。弄得到處雞飛狗跳地。鬧騰了一整夜。天色大亮。也沒鬧出個名堂來。有人拿了一枝鳳形金簪。偷偷遞給祝年。說是在城東頭城門口發現地。祝年見了那金簪。臉色微變。只將金簪呈給彥信。彥信將那金簪塞入袖中。勉強壓下心頭焦躁。帶着人又往城東門出城去了。
出了城東門。跟着車轍印走了一會。又有人來報。在城西門揀着了一隻耳墜。彥信眼裡佈滿血絲。煩躁地道:“去府裡跟秦嬤嬤說。讓阿憐把得力地人都帶出去尋。四邊都去。出來時就說是王妃在孃家犯了舊疾。要她去伺候。還有。這事如果傳了出去。你們這些辦差地人提腦袋來見我。”他一夜沒睡。只爲了找那個做事不分輕重地女人。她不知道王妃失蹤會惹多大地麻煩嗎?這事要是落到別有用心地人眼裡。指不定還要生出多少事來。
祝年領了令。卻站在那裡不走。彥信瞪眼道:“怎麼還不去?”
祝年湊過去低聲說了幾句,彥信沉默半晌,道:“此事要緊,顧不得了,快些去。”
青幄小車慢騰騰地駛進城北一處幽深的巷子裡,突然停了下來。流風不滿地掀開簾子:“老宋!我讓你停了麼?還不快走?”
老宋歪倒在車轅上,人事不省。流風臉上的不耐煩隨之變成了驚恐,四處張望了一下,周圍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她壯起膽子:“是誰?藏頭露尾的?你小姑奶奶可不怕你!快滾出來!”
一陣微風拂過,車前立了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灰衫青年,寬肩長腿,微黑的皮膚,圓圓的眼睛,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小姑娘,你膽子不小啊,敢當街擄人,這是要到哪裡去呢?”
流風眼睛轉了轉:“這位公子,你可是認識車中這位姐姐?我在街上撿着的,不知道她家住哪裡,正要將她送去醫館,等她醒來好送回家呢。你若是認識,那就更好了,人就交給你吧?”說着便從車中扯出那猶自熟睡不醒的初晨來就往車下推。
灰衫青年身形一錯,忙上前接人。流風得意的一笑,如同一抹輕煙飛快的從車上彈起,就往前跑。剛跑了幾步遠,就被人抓住衣領,高高地提在空中。
流風掙了幾掙,掙不開,只管將腳亂踢:“放開我!大男人欺負小女子,羞也不羞?”
灰衫青年冷哼一聲,將流風狠狠摜倒在地,一手扶着初晨,一手伸向流風:“拿來!”
流風坐在地上不起來,一臉的迷茫:“拿什麼來?”話音剛落,一隻穿着輕靴的大腳就踩在了她手上:“你真的要少爺教你?”那隻腳稍微一用力,流風便疼得咬緊了牙,兀自恨恨地瞪着青年,青年圓圓的眼睛裡此時閃着寒冷冰涼的光,一點也沒有了先前的和氣。
流風瞪了一會,最終手敵不過被腳踩帶來的痛苦,眼圈一紅,嚎啕大哭起來:“你這個壞人!你這個壞蛋!欺負我!”青年的臉更黑了,那腳下也待更用力:“當街撒潑,看來你真的欠人管教!少爺倒要看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殘了一隻手會怎樣?”
流風立時收住了淚,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向兩人:“停!你不就是要解藥嗎?我給你就是,但我要問你,她可是你老婆?”
灰衫青年大怒:“你胡說什麼?小小年紀,怎生這樣毀人清譽?”
流風眯着眼:“我毀人清譽?那就不是你老婆了,那你就是想搶人老婆!”流風快速說完這句話,見那隻腳高高提起又狠狠向着她的手跺下來,急得大喊:“你在大街上摟着別人的老婆,急巴巴的爲她出頭,你不是想搶人老婆是什麼?”
灰衫青年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來,眼裡殺機頓現:“罷了!你這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留不得你了!”
流風看着他眼裡凌厲的殺氣,方纔覺得害怕起來:“你不是啊,我說錯了,給你!”邊說邊用空着的那隻手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琉璃瓶來,見青年伸手來接,她眼睛一轉,正要將那瓶子揚手扔到一旁去,卻見青年圓圓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往外嘶嘶冒着寒氣:“你如果敢扔,我必定剁了你的雙手雙腳,讓你每日在這街上要飯討食!”
流風一愣,諂媚地將瓶子放在青年手裡,青年道:“你先吃!”流風此時已不敢再搗鬼,可憐兮兮地將那瓶子打開,正要往嘴裡喂,突然一條低沉的聲音道:“你要解藥,我給你就是。何必爲難一個小孩子?”
流風大喜,正要拋掉瓶子,手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只得握住瓶子,哭巴巴的喊:“公子!”
一身緋衣的蕭竹衣立在青年面前,斜挑着眼上下打量了灰衫青年一番,笑了:“付小將軍,別來無恙啊!”
灰衫青年正是付原萩,付原萩淡淡一笑:“無恙!不管你是要做什麼,此時目的當已達到,若是想要我放了這丫頭,將解藥留下。”
蕭竹衣靜靜的看了他一歇,見他仍是緊緊摟着初晨,歪着頭想了想,笑得燦若春花:“付將軍,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在你是個多情人的份上,給你罷!”說着扔過一個小琉璃瓶,“打開放在她鼻下,不出半刻,必然醒來。”
付原萩面無表情地打開瓶子,放在初晨鼻下,然後耐心等待。他腳下踩着流風,手裡摟着初晨,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蕭竹衣:“你到底想幹什麼?”
蕭竹衣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扇子,瀟灑自如地扇了兩下:“我和你想的一樣,不過,我比你更勇敢。”
付原萩眼睛一瞪,蕭竹衣收起扇子按住他的肩頭,搖頭:“不要衝動,說起來,你應該謝謝我呢,若不是我,你此刻哪能一親芳澤?”
伏在付原萩肩頭的初晨低低呻吟了一聲,睫毛動了動,顯見是要醒了,付原萩大喜,蕭竹衣神態自若地上前拉起哭的稀里嘩啦,猶自惡狠狠地瞪着他的流風,懶洋洋地扔下一張雪白的絲帕:“擦擦,走啦!”
付原萩忙着將初晨扶到車上,並不管二人去留。流風拿着那絲帕捏住鼻子,狠狠擤了一把鼻涕,跑過去將那帕子砸在付原萩身上,不等付原萩回頭,一溜煙跑去牽住蕭竹衣的衣角。蕭竹衣無奈地搖搖頭,一把提起車伕老宋,擡腳往前走:“付小將軍,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你安排在巷口的弟兄被我不小心打翻了,麻煩你記得帶回去。”
付原萩僵了一僵,恍若未聞地繼續將車上的被子蓋在初晨身上,縱身坐上車轅,拾起鞭子,輕輕打在馬背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