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聽到凌慎這話,朝着樓梯口看了眼,“你妹妹可不是這個意思,我實在搞不懂,要是蔣家她還看不上,那她還想找什麼樣的人?”
凌慎幾步上前,一派閒適地在沙發內坐定,“是你們瞭解她,還是我更瞭解她?”
凌母直起身來,“你的意思是?”
“蔣遠周如今有女朋友,不假,但這個女人卻是蔣家沒法接受的。你們只管跟蔣伯父說就行了,就說凌家看的中。”
凌母聞言,輕點下頭,“那你妹妹那邊……”
“不用管,聽我的。”
凌父起身,衝着身側的女人道,“趕緊打了電話,然後讓時吟下來吃飯。”
“好。”
許旺車禍之後,一直在家休養,脊椎受過那麼重的傷,之前搬運的活也沒法做了。
趙芳華天天在家抱怨,說是上面要免費養着老的,下面還要養着小的,如今倒好,連家裡唯一的頂樑柱都要靠她養,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家裡三天兩頭爭吵不斷,許旺沒辦法,只能出去找活幹。
許情深下班的時候,直接去了地下車庫,蔣遠周的車已經發動,正在等着她。許情深打開車門坐進去,司機開了車,蔣遠周傾過身,替她將安全帶繫好。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後,許情深才發現這並不是回九龍蒼的方向,“我們這是去哪?”
“怎麼?你連自己家的路都不認識了?”
“去我家?”許情深正襟危坐起來,“怎麼突然要去我家了?”
“這是第一次,正式上門拜訪,我們的禮數不能缺。”
許情深絞着自己的手指,擡頭朝蔣遠周的側臉看去,她怎麼覺得就跟做夢似的呢?蔣遠周的一句做他女朋友,她至今都沒消化,這就要發展成見家長了?
“我都沒準備,是不是太快了?”
“你連我爸都見過了,還快嗎?”
許情深一聽,更是懵圈了,“那不算見吧?兩手空空上門,還見了一場你們父子倆的吵架。”
“怎麼不算?我都跟他正式介紹了,你想賴賬?”
許情深說不過他,她朝蔣遠周挪近些,車內溫暖舒適,許情深頭一低,將臉輕輕地枕向蔣遠周的肩膀。
他側了下臉,嘴角輕挽,一路上,兩人便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來到許家,許情深推開車門下去,司機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拎出大大小小的禮品盒來,一看就是陣仗不小。許情深撥了下耳側的頭髮,“這麼好的日子,怎麼不把老白帶着?”
“他有事。”
蔣遠周拉住許情深的手往前走了兩步,這才感覺到不對勁,頓住腳步問道,“爲什麼凡事都要帶着老白?”
“酸酸他。”許情深忍俊不禁。
蔣遠周擺着張一本正經的臉道,“這可不好,萬一把他酸死了,以後誰替我做事?”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許情深掏出鑰匙開門,進去的時候,聽到廚房內傳來菜下油鍋的聲響。趙芳華在裡頭忙碌着,許情深看向沙發,明顯變得拘謹起來。“外婆。”
老人顫顫巍巍地起身,“情深回來了啊。”
蔣遠周和司機隨後也進來,趙芳華聽到動靜出門,身上還掛着個圍兜,她趕緊放下鍋鏟,“蔣先生來了。”
“阿姨,您好。”
趙芳華一聽,更是不得了了,她擦拭着雙手出門,“情深,你們要過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啊?好讓我多準備幾個菜。”
“沒關係,家常便飯就好。”蔣遠周示意司機將東西放下。
趙芳華看了眼,忙去找手機,“我打個電話給你爸,讓他趕緊回來。”
“我爸去哪了?”
“之前上班的地方沒法幹了,你爸找工作去了。”趙芳華撥通許旺的電話,但那邊的人顯然是不想接,連着幾通都是這樣,趙芳華臉上的怒火幾乎要藏不住。
許明川打開房門,裹着大棉襖走來,“姐。”
他朝旁邊的蔣遠周看看,嘴巴張開又合上,再張開,餘光掃了眼地上的東西,這都又上門了,關係應該又又確定了吧?
“姐夫。”
蔣遠周脣一勾,居然答應了,“嗯。”
許情深拉過許明川,“爸怎麼還不回來?”
“姐,你是不知道,爸媽吵架了,都冷戰好幾天了。”
“爲什麼啊?”
“還不是因爲工作的事,爸連找了幾份都不行,他這個年紀,要麼就是體力活,但你也知道爸……”
趙芳華拽過許明川,不讓他再往下說,“趕緊下樓買點熟菜,我再燒個湯,我們一會就開飯。”
“好。”
許情深從包裡掏出手機,給許旺打個電話,那邊倒是很快接通了,許情深只說了她跟蔣遠周在家,許旺一個勁說着馬上回來,她朝蔣遠周看看,“先坐吧。”
沒過一會,許明川和許旺都回了家。
趙芳華張羅着,將熟菜放進盤子後端上桌,許情深坐到許旺身側,“爸,別出去找工作了,再休養個半年,實在不行,就做個保安,輕鬆點。”
“那種工作能賺幾個錢啊,”趙芳華把家裡的酒拿出來,“明川還在上大學,需要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許家的餐廳很小,其實就擠在客廳裡頭,如今桌前坐滿了人,蔣遠周腳長手長,坐在那連腿都伸不開。“叔叔沒想過做點生意嗎?”
“生意?”趙芳華坐到椅子內,“做生意都要本錢,我們都這把年紀了,擔不起風險。”
許旺一語不發,趙芳華朝他手臂撞了下,“今天算是你未來女婿上門,你就擺着這一張苦瓜臉?”
許情深和許旺都是一怔,許旺忙端起酒杯,目光在許情深和蔣遠周的臉上掃來掃去,“真,真的啊?”
“爸,還沒到……”
蔣遠周用手裡的酒杯同許旺輕碰了下,“是。”
是什麼是?許情深去拉蔣遠周的衣袖,卻被他握住了手,蔣遠周目光盯視着許旺,“我讓老白出去租了個店面,叔叔您看,開個藥店怎麼樣?”
許旺沒反應過來,許情深也沒聽懂。只有趙芳華反應極快,“藥店?那敢情好啊,據說藥店很賺錢!”
許情深將手抽回去,“不行。”
“不可以,”許旺也搖頭道,“工作的事,你們就別操心了。”
“前三年的租金,我已經付掉了,進藥品的事,我這邊會安排,店裡請了兩個醫師,叔叔您只需要坐在裡頭收收錢就行。”
趙芳華激動的不行,蔣遠周繼續道,“三年以後見分曉,如果可以賺錢,那就繼續開着,如果不行,再換個別的生意做做。”
“開店不是小事,”許情深手握向蔣遠周的臂膀,“我們再商量下行不行?”
“我不是和你商量,”蔣遠周脣瓣處掛着笑,視線落向許家夫婦,“我是在問叔叔阿姨的意見。”
趙芳華踩了下許旺的腳背,許旺痛的脊背挺直,蔣遠周喝了口酒,緩緩啓脣,“以後情深休息的時候,也可以讓她去店裡幫忙,那地方寬敞。”
“開藥店不是簡單的事,投資成本更是不小,”許情深雙手放到桌上,“我不是很同意……”
“我都說了,你反對無效,”蔣遠周那是壓根沒將她的話放到耳朵裡,“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我讓老白過來,帶你們去認認地方,開張的時候,我跟情深也一起過去。”
“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趙芳華端着酒杯的手在抖,“其實我看着情深爸爸出去,我也心疼,但沒辦法,家裡接二連三出事……不賺錢怎麼行?”
蔣遠周輕笑,“那以後,就不用再愁了,用錢能解決掉的麻煩,其實就是小事一樁。”
許情深狠狠夾了筷子菜,那也要有錢才行啊,蔣先生!能把錢說成小事一樁的,恐怕也就只有這等段位的土豪了。許明川聽着,一手端起酒杯,在旁邊插話道,“那是不是就說明,從今以後家裡人吃藥可以不用花錢了?”
許情深一巴掌拍向他腦袋,“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我說的實話嘛。”
酒過三巡,桌上的氣氛也熱鬧起來,許明川湊向許情深,“爸媽都冷戰好幾天了,晚飯也不在一個桌上吃,這下好了。”
許情深朝着對面看去,許旺笑意盈盈正和蔣遠周說着什麼話,趙芳華起身,說櫃子裡還有花生,去炒兩盤出來。
旁邊的男人仰脖,半指高的酒杯內,酒一下喝去了大半,許情深手掌落向蔣遠周的腿,“少喝點。”
喝醉酒之後的蔣遠周,沒人架得住。
“放心,我酒量好得很。”
許情深也不知道蔣遠周這是哪來的自信。許旺喝着喝着,忽然拉住了蔣遠周的手,“情深跟着我,沒過幾天好日子……”
“放心,”蔣遠周認真道,“以後她跟着我,每天都是好日子。”
“對對對……”
許旺說了什麼話,許情深已經聽不進去了。她握緊酒杯,滿腦子都是蔣遠周那句讓許旺放心的話。心甜的像是用蜜衝調過似的,許明川湊過來,“前方高能,看來我要自備狗糧。”
許情深輕踩他一腳,“請問你吃什麼牌子的狗糧?”
“……”
吃過晚飯,許旺和許明川將兩人送到樓下。回去的時候,趙芳華拉着母親正在拆封禮品,除了好酒、好煙之外,還有些滋補的東西,趙芳華對燕窩、魚翅等不感興趣,她拿過一個沉甸甸的盒子,“這是什麼?”
“應該也是吃的東西吧。”
趙芳華將盒子打開,驚得雙目圓睜,伸手捂住嘴,許明川湊過身一看,“我去!”
裡面躺着金八件,純金打造的碗、碟、筷子、擺件等。許明川用手指點了點,拿起其中一樣,掂在手裡,“很重。”
趙芳華笑得合不攏嘴,“這蔣家的人,出手就是大方啊。”
回去的路上,許情深沒忍住,問着身邊的人道,“那些禮品,都有什麼啊?”
“又不是送給你的,你這麼心急做什麼?”
“我總要知道,會不會超過他們的承受範圍。”
蔣遠周將車窗打開些,外面有涼風爭先恐後鑽入,男人手落向頸間,將領帶左右扯鬆,一隻手伸過去包裹住許情深的手掌。蔣遠周看了眼窗外,然後轉過頭來,一雙眸子在路燈的碎影下掠過,“什麼纔是他們的承受範圍?”
“比如太貴重的就不行。”
“還有什麼,能比你更貴重?”
許情深啞然,“你——”
真是一言不合就上撩啊,偏偏許情深還特別吃這一套,那也不怪她啊,試問哪個女人不吃這套呢?
蔣遠周臉上倒是一副再認真不過的表情,“你爸放心把你交到我手裡,衝着這一點,他們值得我給最好的東西。”
“在你眼裡,我真有那麼好嗎?”
許情深聽多了一些毫無營養的誇讚的話,說她漂亮,說她長得好,可她還沒自信到那種程度,蔣遠周如果是一個僅僅依靠美色就能拿得下的人,今時今日,就不會再有她許情深什麼事了。
她想,蔣遠周這麼會說情話,一定又要醞釀什麼甜言蜜語了。
她豎起耳朵準備聽,卻看到蔣遠周湊到她耳邊來,“在我眼裡,你的36D無人能比。”
許情深第一時間攏緊外套,抱住胸前,一張強裝出鎮定的臉別向窗外。
藥店開張的那日,蔣遠周帶着許情深過去,門面寬敞豪氣,是兩間店鋪打通了,上面還有一層。
許旺精氣神很好,一男一女兩名醫師都是有了些歲數的,許情深提步往裡走,櫃檯內擺放着各式各樣的藥,每一個類別都分得清清楚楚。
二樓是休息區,裡頭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藥店就在許家的小區對面,那兒是個商業樓,四周都是住宅區,最重要的是,這是周邊開出的第一家藥店。
蔣家。
蔣隨雲端着糕點從廚房出來,她來到茶几前,見蔣東霆正在下棋,“姐夫,嚐嚐。”
“家裡又不是沒有傭人,不用你忙來忙去的。”蔣東霆頭也不擡。
“我在家也沒什麼事可做。”
蔣東霆拿了塊綠豆糕,剛放到嘴裡,就見管家進來了。蔣東霆拿起旁邊的帕子,輕拭手指,管家幾步上前,“老爺,今天是許家的藥店開張。”
“我看看。”
管家將一疊照片遞向蔣東霆,男人接過手,一張張翻看,“許家的藥店?住在那種地方的人,還能開得起這樣一家像模像樣的店?”
“那自然是有蔣先生的一份。”
蔣隨雲看了眼蔣東霆丟向桌面的照片,卻是沒敢說話。
“所以你們信嗎?這個女人要進蔣家,真是什麼都不圖?”蔣東霆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推開。“我們蔣家,還從來沒有出過自己選個女人就能隨隨便便結婚的事。”
“老爺,還有一件事您可能不知道。”
“還有什麼事?”
“蔣先生有意,讓那位許小姐做副主任。”
蔣隨雲嘴脣被茶水燙了下,她立馬感覺到不妙,果然,蔣東霆頓時發了火,“一個連主治醫生還沒當上的女人,要升副主任?天大的笑話,他以爲規矩都是他定的?考覈也都是他說了算的?”
“您先別動怒,畢竟這事還沒成。”
“蔣遠周啊蔣遠周,他是中了什麼毒?居然連原則都不顧了?”
蔣隨雲忙跟着說道,“姐夫,您先別生氣,事情或許不是這樣的。”
“之前一直沒管,是覺得這樣不明不白的女人,在他身邊待得時間不會太長,沒想到,他不止捧起了她,連帶她的家人都提拔了。事已至此,再放任下去只能養虎爲患,遠周不小了,不能再這樣浪費時間。”
蔣隨雲聽到這,心裡驀地一沉,“姐夫,您想做什麼?”
“隨雲,你是遠周的小姨,你肯定也要爲了他着想。”
回到小樓後,蔣隨雲心不在焉,立馬給蔣遠周打了個電話,那邊還有開張的鞭炮聲傳來,蔣隨雲不好多說什麼,只說蔣東霆知道了藥店的事,順便再吩咐了蔣遠周幾聲。
許情深走到他身側,挽住蔣遠周的手,“誰的電話?”
“是小姨。”
“有事嗎?”
蔣遠周輕搖頭,“沒事。”
兩人重新回到藥店內,店中央排了長長的一條隊伍,都是來免費量血壓的老人。晚上,蔣遠周在隔壁的酒樓定了一桌,等到歇業後,老白帶着衆人走進包廂。
趙芳華臉上掩不住的喜色,“今天還是頭一天啊,生意就這麼好。”
許情深拿起手邊的茶壺起身,第一個就給趙芳華倒。
“都是自家人,還這麼客氣幹什麼?”趙芳華樂呵呵道。
許情深自顧給許旺也斟滿茶水,然後回到原位,“爸,媽,我有個想法,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你說。”
“等藥店走上正軌後,我提議,把每個月賺到的錢拿出三分之二,先把蔣遠周墊付的那些藥錢付掉。以後,進藥這邊還是他幫忙,等結算的時候,直接找你們就好。”
蔣遠周輕呷口茶水,伸手握住許情深的手掌。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趙芳華的臉色終究有些繃不住,許情深卻是堅持,“店裡的藥本來就是投資,賣出去就是賺了錢,這本金總歸是要給人家的。”
這一點,許旺倒是很贊同,“情深說得對,就這麼辦。”
許情深坐回蔣遠周身側,朝他笑了笑,趙芳華還等着蔣遠周開口拒絕,可男人對許情深那般瞭解,既然這樣能讓她心裡舒服,他又怎麼捨得掃了她的興?
“好,”蔣遠周輕笑,“你說了算。”
許情深點頭,心裡寬慰不少。
幾天後。
傍晚時分,蔣遠周要出門應酬,許情深回到九龍蒼,見他換了衣服下樓。
老白就等在客廳內,蔣遠周快步上前,經過許情深面前時頓住腳步,捏了捏她的臉,“今晚自己吃飯,我晚點回來。”
許情深拉下他的手,“知道了。”老白跟着蔣遠周出門,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到了門口,蔣遠週迴頭,看到二樓臥室的燈亮了。
他脣瓣輕揚,“老白。”
“在。”
“找個時間,你也談戀愛吧。”
老白嘴角輕搐,“蔣先生,我明天一早就要來九龍蒼,下午還要陪您出差。”
“你的意思,是怪我連談戀愛的時間都不給你了?”
“不敢,”老白鬱結萬分,“是我自己時間不夠。”
“那你羨慕嗎?”
老白拉開車門的手抖了抖,“不羨慕。”
蔣遠周沒有坐進去,面無表情朝他看了眼,“爲什麼?”
“我看蔣先生跟許小姐膩膩歪歪的,說話口氣都變了,太甜蜜了讓人Hold不住。”
蔣遠周輕笑下,“你是不羨慕我,你是嫉妒。”
說完,他彎腰坐進了車內,老白將車門關上,自從這蔣先生陷入了熱戀期,你說他,戀愛就戀愛吧,老是去中傷別人做什麼?這樣可是非常不地道的。
許情深洗完澡,換了衣服後出去,方纔一直在浴室,所以並沒聽到樓下的動靜。
臥室門猛地被人推開,許情深嚇了一跳,眼見進來的幾人卻是陌生臉孔,她心裡一驚,“你們是誰?”
對方並不說話,四下開始翻找什麼東西,很快有人找到更衣室,許情深追過去,就看到其中一人推開衣櫃,將許情深掛在裡頭的衣服全部丟了出來。
“你們到底是誰?再這樣的話我要報警了!”
門口,九龍蒼的傭人匆匆忙忙進來,“許小姐!”
許情深看到一名女子拉過她放在牆邊的行李箱,隨意塞了些衣服進去,她扣上皮箱,然後起身走到許情深面前,“請許小姐搬出九龍蒼。”
“我憑什麼聽你的?”
“許小姐要是自己不肯走,我們只能請你出去了。”
身後的傭人走向前,憤憤不平道,“你們也太猖狂了,這兒可是九龍蒼。”
“你要看不過,你就給蔣先生打電話。”
傭人一聽,衝着許情深低聲道,“她們一衝進來,就把電話線給剪了。”
許情深看向腳邊的皮箱,“能這樣闖進來的人,肯定不簡單,蔣家也是名門大家,這樣趕人的話,傳出去是不是太難聽了?”
“既然許小姐明白,還是識時務一點,自己走吧。”
“蔣遠周沒讓我走,我是不會走的。”
“這樣的話,那就得罪了。”女人拖着皮箱快步往外走,很快,另外幾人上前,推搡着許情深將她帶到了樓下。
九龍蒼的幾個傭人被聚在一起,看到許情深下來,無一不透露着擔憂,“許小姐。”
客廳內還站着好幾人,拎着皮箱的女人徑自出去,許情深被身側的人推了下肩膀,“走吧。”
她從未想過,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被趕出門。許情深往前走了步,一腳踏進院子,遠遠看到門口也有一撥人。
兩名保鏢很顯然被控制住了,那夥人出去後,其中一個傭人反應過來,“快,手機呢?趕緊給蔣先生打電話。”
許情深到了門口,提着皮箱的女人將東西扔出去,箱子在地面上滑動,最終撞停在路牙石上。
身後,一人朝着許情深背後狠狠推了把,她趔趄幾步出去。
“許小姐,快走吧!”
許情深站定在路上,也不知道那批記者是從哪冒出來的,他們舉高相機對着她狂拍,許情深動也不動,絲毫不避閃。
“請問,你爲什麼被趕出來呢?”
“就是,是因爲跟蔣先生分手嗎?”
“開口說句話吧!”
許情深朝幾人看了眼,相機對準她的臉,在夜色中打出來的光令她眼睛都睜不開。許情深閉起眼簾,推開身前的相機,“我跟蔣先生很好,你們儘管拍吧,這樣的照片,你們敢登出去嗎?既然蔣家喜歡聯姻,這樣的醜聞要是被哪家千金小姐看見了,人家還肯嫁嗎?”
“這位小姐,你被這樣掃地出門,是不是覺得挺有臉的?”
“既然跟蔣先生沒有結果,爲什麼還要賴在九龍蒼呢?”
他們說話越來越難聽,許情深撇開衆人,走到自己的皮箱前,將箱子放正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