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了這兩圈,讓她對紅秀坊的地形多少有點了解,還算小有收穫。
這年代,晚上沒有電視看,也沒有網可以上。
夜生活要麼去青樓玩姑娘,要麼在家玩老婆。
沒老婆的玩自己。
紅秀坊不管有老婆沒老婆,晚上都只能玩自己。
鳳淺也不例外,早早洗漱了回房。
回到房裡,皇甫天佑和玉玄已經大眼瞪小眼的瞪上,只要煽一點風,就能大打出手。
鳳淺識趣地往牆角縮。
身形剛動,就被玉玄抓住提了過去,直丟掉在他和皇甫天佑之間的地鋪上。
以她爲線,劃出了三八線。
虎視眈眈的兩個人才同時轉身,背對背地躺下。
睡到半夜,聽到外頭有人敲鑼,“吞月了,吞月了。”
鳳淺立刻翻身坐起。
這一回玉玄和皇甫天佑倒是默契地一同躍起,一個開窗,一個開門,往天上望去。
月亮果然正一點一點地被吞食。
在這沒有天文望遠鏡的年代,居然能把月食算得如此準確,確實是有能耐的。
月食過後,就意味着神秘之門開啓。
鳳淺感覺到三生鐲裡的肉丸子騷動得厲害。
看來這裡的三生石碎片,果然與那寶藏有關。
如雲末所說,星宿位置發生了變化,而神秘之門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得重新尋找。
雖然神秘之門不知所蹤,但有去年找到神秘之門的先例在,也不至於象過去一樣毫無頭緒。
所有前來參加紅秀坊的人,雖然有不低的薪水,但被弄來的人全是有本事的,那點錢實在難入這些人的眼,所以算是義務勞動。
於是這些人被稱爲義生。
義生大會上,沈洪沒有意外地被提升爲莊家。
由他負責今年的治安等方便的管理。
不過雲末去年找到了秘密之門,雖然沈洪爲莊家,但云末在紅秀坊的地位卻無人能比。
雖然說在紅秀坊里人人平等,不分權貴,不分國籍。
但誰也不知道,離開了紅秀坊會不會遭到報復。
所以這裡的權貴仍然很吃香,比方說皇甫天佑這種人。
種種原因,紅秀坊無形地分成了許多派別。
但不管暗怎麼樣,明裡莊家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
按照雲末去年找到神秘門的方式。
不但要確認星宿的位置,還要根據光線的變化而變化。
要確認這位置,一定要有人配合。
他測,而另一個人負責按他所說的位置做標記。
因爲光的變化太快,所以配合他的人速度絕對得相當快。
這世上能有這個速度的人,只有一個未必知。
鳳淺訝然,沒想到這場尋寶活動,居然還能驚動未必知。
場子裡一百多個人,鳳淺實在分辯不出哪個纔是大名鼎鼎的未必知。
突然感覺有人在看她。
轉頭過去,見人羣最後面的一棵菩提樹下一左一右地歪靠着兩個人。
左邊的止燁一身合身的黑色箭服,襯得他體態修長,英俊無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打量着她的眼神裡帶了些不羈的謔戲。
右邊的人就華麗了。
一件玫紅的中袖外袍,裡面襯着一件碧綠的絲錦裡衣,裡衣的袖口和領口都繡着繁瑣的山茶花。
腰間繫着條碧綠的織錦腰帶,墜着碧綠的環玉腰佩。
手裡搖着一把紅綢扇。
頭上彆着一支誇張的碧玉釵子。
鳳淺覺得把釵子換成綠帽子,會更好看。
他和止燁一左一右地靠着樹杆,怎麼看怎麼**裸的姦情。
無顏見鳳淺向他望來,遮着半邊臉的紅綢扇子立刻拿開,露出他妖媚無比的臉容,衝着她眨了下右眼,媚意橫生。
鳳淺打了個哆嗦,立刻把視線從他身上拽開,繼續在人羣裡辨認未必知。
止燁挑了眉梢一笑,“你什麼時候對男人感興趣了?”
男人?
無顏勾了脣,眼裡閃過一抹玩味,手中扇子壓上止燁一邊臉頰,把他的頭轉過來,“你沒興趣,那你盯着看什麼?”
“只准你看?”
“小心柳兒吃醋。”
止燁眉頭不禁意地微微一蹙。
“柳兒吃醋,你不在意,我的‘花滿樓’可要遭殃,你還是悠着點。”
止燁白了他一眼,推開無顏的手腕,連話都懶得跟他再說。
無顏手中扇子輕敲手心,“李秘一來就得罪了沈洪,你說他能撐多久?”
止燁飛快地看向無顏似笑非笑的脣角,“你又想做什麼?”
“紅秀坊這地方太過無聊,三年前沒把我悶死,今年自然要找點樂子。”
“你把李秘弄成莊家和雲末爲敵,樂子還不夠大?”
無顏晃了晃手中扇子,半眯了眼,媚眼如絲,又帶了分狡猾的笑意,“我發現了更有趣的事。”
“李秘那小子?”
無顏嘿地一聲笑,“你看着吧,自有好戲。”
止燁眉頭微蹙,“你敢亂來,壞了事,我第一個揍你。”
無顏突然湊到他耳邊,吹氣,“也要你揍得着。”
止燁瞥了他一眼,飛快出手,紅影晃過,他只抓到無顏手中的玫紅綢扇。
無顏笑嘻嘻地又靠回樹杆。
止燁嗤地一笑,把扇了丟回給他,“你適可而止。”
鳳淺眼角餘光瞟見樹下嘻笑打鬧的兩個人,嘴角抽了一下,真是什麼時候都不能正經的兩個人。
聽完沈洪自以爲是的一番講演,鳳淺瞌睡得直想閉眼。
正想開小差溫習煉丹術的要領。
聽沈洪說,“今年未必知開出條件。”
未必知開口就宰了鳳淺五千金,鳳淺不會認爲未必知會大方到白來這裡給人辦事。
好奇他想要什麼。
“李秘。”
沈洪突然提高了嗓子。
鳳淺冷不丁被點名,有些回不過神。
“李秘。”
沈洪瞪向鳳淺所在的方向,又提高了些嗓子,那口氣象是想把鳳淺生吞活嚥了。
場中人四處亂看,不知沈洪這時候爲什麼突然要點這個‘李秘’的名字。
止燁飛快地看了無顏一眼,看向鳳淺。
鳳淺看向四周。
恰好見雲末和玉玄,惜惜,以及皇甫天佑等人向她看來。
這纔回過神來,猛起起身,“到。”
所有人一起向鳳淺看來。
鳳淺囧了一下,“莊家,有事?”
沈洪咬了咬牙,那樣子象恨鳳淺入了骨。
鳳淺心想,不就沒答應給他當狗腿子,用得着象挖了他家祖墳一樣嗎?
“今晚紅苑的羽喬姑娘掛頭牌。”
鳳淺迷惑,青樓的姑娘掛頭牌,跟她有什麼關係,“然後呢?”
沈洪深吸了口氣,壓下怒火,強忍着不跳下去一巴掌拍死那個臭小子,“未必知要你取羽喬的初夜。”
“啥?”鳳淺驚呆了。
雲末有些意外,和惜惜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猜不透未必知的心思。
玉玄‘哈’地一聲笑,“沈洪小子,等羽喬掛牌,等了五年,這不是在挖他的心肝肉。”
容瑾這才略擡眼,向鳳淺淡瞟了一眼。
止燁斜了無顏一眼,無顏笑着看戲。
“你今晚必須得羽喬的初夜。”沈洪握着拳的手緊了緊,指關節捏得發白。
“我沒錢。”鳳淺咳了一聲。
場中轟地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