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翊被衣裳扔了一臉,那衣服上滿滿的都是她的味道.
他也不生氣,將衣服從臉上拽下來,觸碰的地方正好是那一道長長的裂痕。
鳳翊動作不由一頓。
楚雲歌都快忘了這回事了,那四姐妹沒傷到她可是給她的裙子來上了一剪刀,看着鳳翊怔住的表情,她不爽了,“不就是一件裙子嗎,你可別忘了是你把我敲暈了給我套上的!怕壞就別給我穿啊!”
她還沒一件裙子重要?不知道哪來的火氣,楚雲歌將鳳翊推出門去,衣服散了一地。
她就氣鼓鼓的躺在牀上睡了一大覺。
次日,楚雲歌剛睜眼,芊芊就來找她。
“雲歌?”
遠遠的就聽見聲音了,楚雲歌揉了揉眼睛。
芊芊進屋,看着散落了一地的衣裳,裡面穿的外面套的也要有十幾件了,立刻從地上心疼的撿起衣服。
“天啊,雲歌,你把它們全扔在地上!”
“你們怎麼回事啊,一個兩個的對這件衣服怎麼都這麼在乎啊?”
芊芊將所有的衣服都撿起來了才起身,“我那傻哥哥沒告訴你啊?”
“不就是一件好看點的衣服嗎?”
“雲歌啊,你知道我都垂涎這條裙子多少年了嗎?”芊芊將衣服一件一件的整理好,“我多少歲就垂涎了這條裙子多少年!這可是我母后的裙子。”
楚雲歌聽着好像不太對勁,“啊?”
“這可是我母后當年參加消暑宴的裙子,算是和我父王的定情信物。母后藏得十分小心,我打小就喜歡,母后怎麼也不讓我穿,後來才知道給傳給我哥了,說是給未來的太子妃皇后穿的!衣服後來傳給皇兄了,我又去借,皇兄也死活不借!昨天你穿了來,我還以爲你都知道呢。”
“……”也難怪了,可是這麼寶貴的東西不都應該鄭重其事的送的嗎?
“我昨天是被你那天殺的哥敲暈了把衣服套上的。”
這能怪她嗎?她什麼都不知道!
怪不得她一進萬福園,衆人的反應那麼大!
這裙子有那麼大的寓意,她穿了幾乎就代表這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了,更是未來的皇后,反應能不大嗎!
“怪不得!”說着,楚雲歌推着芊芊的肩膀把她推出門去,“行了芊芊,我還有事情,你先回去吧。”
她楚雲歌是從來不欠人情的!
深夜,殘月初升,窗外絲絲蟬鳴。
楚雲歌在牀上翻來覆去,終於,身影一閃出了門。
黑夜中,一個輕盈的身影穿梭,那方向分明是奔着太子寢殿。
大半夜的守宮的侍衛都在打瞌睡,楚雲歌輕而易舉的就混了進來,翹首翹腳的走到鳳翊的牀前。
鳳翊的眼睛閉着,微弱的月光下,他的睫毛長的就像是小刷子一樣,眼睛下有濃濃的陰影,這妖孽竟然連睡覺都是帥的!
真是沒天理啦。
在牀上翻身,鳳翊十分自然的把手搭在了楚雲歌的身上。
“喂!醒了就趕緊滾起來!”
她可是站着的,再怎麼翻也翻不到她身上來啊。
輕輕一笑,鳳翊眸子睜開,與此同時房間裡的蠟燭也亮了起來。
“你這還挺先進啊,還有聲控燈呢。”楚雲歌看着清楚,是從他手裡飛出去了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點燃了蠟燭。
“小歌兒,這麼晚了……咳咳。”鳳翊滿眼的期待。
“無恥!”楚雲歌離他的牀兩米遠,“那個……”
“小歌兒莫不是想念夫君了?”
楚雲歌丟過去一個白眼當回覆,“你那件破衣服吧……”她也不張嘴,話在嘴裡含着,思量良久,纔有道:“宮裡沒有能補的,然後就……先放我那吧。”
她今天拿着衣服的衣角在宮裡問了個便,也找了這宮裡最有名的繡娘,那繡娘只是看了看布料就搖頭了。
這件衣服是出自鳳萊皇宮的,楚雲歌千方百計的找到這件衣服的締造者。
可是那老繡娘看了也是搖頭,這料子是十幾年前番邦進貢的稀有物件,只此一件,多一根線都沒有。
說只有找到這種布料,纔有可能修補的完好如初。
鳳翊綻開笑顏,他的小歌兒今天一天干了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呢,楚雲歌今天是走訪遍了宮裡的繡娘。
他的小歌兒也就是嘴硬了,鳳翊半起身將楚雲歌拉着坐回到了牀上。
出奇的,楚雲歌這回並沒有反抗,只是微微的低着頭,燭光映襯下她的臉有些紅紅的。
鳳翊靠近,聞着從她身上散發着馨香的氣息,兩個人的距離是近在咫尺了。
楚雲歌猛地擡起頭,嘴都快笑到了耳根,“哼哼哼。”
將手裡的迷粉撲了鳳翊一臉。
兩個人離得太近,他根本就來不及躲閃。
鳳翊只得失笑的搖頭,慢慢向後仰去。
“姑奶奶是隨便就能迷倒的嗎?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楚雲拍拍手得意的出門。
兩個侍衛不知怎麼醒了過來。
楚雲歌走過去才發現,那兩個侍衛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楚雲歌微汗。
被她發現,兩個人都是迅速的低下頭。
楚雲歌一跳轉過身來,手伸到頭頂,像是狒狒的模樣,跟跳大神似得在連個人面前胡跳了一陣,還不時翻着白眼,吐舌頭……
兩個人嚇得直往後退。
跳了一會兒,楚雲歌繞到二人背後。
對準二人的後頸一掌解決一個,將他們又擺成了掛在紅纓槍上垂頭睡覺的姿勢,隨後大步流星的離去。
過了好一會,兩個人才緩緩甦醒,眼睛裡的驚恐還沒褪去,他們剛纔究竟看到了什麼?
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前面並無一人,太子宮也安然無事,一切照舊。
剛纔那一定是個恐怖夢吧!
消暑宴上那樣端莊大氣的太子妃,怎麼會……會做那樣子的動作,像是個神經病一樣……
自我安慰似的點頭,對,一定是做夢!
……
咚——咚——
宮裡的鐘聲對楚雲歌一點作用也沒有的,她想早起便早起,想晚起便晚起,反正現在誰也不敢惹她。
清晨空氣十分清新,楚雲歌醒了索性來到皇宮裡面轉了一圈,正巧碰到百官下朝,楚雲歌攔住雷默。
雷默停住,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遞到楚雲歌的手上,正是前日消暑宴上那塊骨渣。
“好自爲之吧。”
楚雲歌也不生氣,雷默八成是還不知的慕昭雪和她之間的恩怨,以爲她和慕昭雪一樣見不得別人好呢吧?
她把骨渣扔在雷默手上,“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什麼也不知道就亂說,還是你留着吧,這可是還帶着芊芊香氣呢。”
雷默也不說話,其實他也不相信楚雲歌會是宮中那樣的女子。
“小子,你隱藏的夠深啊。”
兩個人說話間,雷默的頭猛然轉過去,在不遠處的轉角,慕昭雪連忙把頭縮了回去。
楚雲歌從雷默手裡奪過來骨渣,“先走吧,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她來本來也就是閒逛,湊巧碰到雷默,想起來被他騙的夠慘,過來調侃兩句。
不料她後面早已跟上了尾巴。
慕昭雪要逃。
“昭雪郡主,既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吧。”
楚雲歌追上慕昭雪,對方卻低着頭面露難色,“公主,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慕昭雪說完便朝着她的房間走去。
呵,還真是挺爲她着想呢,楚雲歌在後面也跟着她。
進了屋子,慕昭雪吧頭探出去確定沒人了之後,才把門窗都關上。
“想怎麼樣?”這件事關鍵是牽扯到了雷默。
“公主,我不怪你。”慕昭雪牽起楚雲歌的手,“現在的結果都是我罪有應得,可是公主你想沒想過如果你被發現了,那是多大的醜聞啊。”
“你……真的不怪我。”楚雲歌把手攤開,“敢作敢當,我楚雲歌做的就是我做的,證據給你,去告發我吧。”
慕昭雪拇指手指捏起楚雲歌手心的小骨渣,笑着搖頭又將骨頭渣放回了她的手心,“公主,這是我欠你的。”
慕昭雪將楚雲歌的手裹在她的手心,動情的說道,“公主,我是真的在這皇宮裡鬥累了,咱們今天就一筆勾銷了,行嗎?”
“你,真的不去告發我?”
慕昭雪牽着楚雲歌走出門去,拿着她的手一甩,將手裡那塊不丁點的骨渣甩到了魚塘裡。
望着楚雲歌,她淚眼朦朧,“公主,你的性子豁達,又有父皇母后寵着,是不會明白我們這些只能靠自己努力才能站住腳的外戚的。但是,從明月回來我發現,我真的累了,不想再這麼爾虞我詐的活下去了。”
楚雲歌神情認真,“你真的這麼想?”
慕昭雪淡然一笑,語氣有些飄渺,“看開啦。”
“那好。”楚雲歌把上慕昭雪的肩膀,“咱們今天就一筆勾銷,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在鳳萊皇宮的朋友了。”
“恩!”慕昭雪小雞啄米似狠狠的點頭,熱淚盈眶,她的下巴抵在楚雲歌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了滿意的弧度,“我一定會珍惜我們這份來之不易的友情!”
“公主你比我小上一些,我以後就叫你妹妹吧。”
“好啊。”
慕昭雪似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眼前一亮,“妹妹你等一下!”說完活蹦亂跳的跑了出去。
她要是真能這樣活着,不也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