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樂壽街頭,大家都在談論這一件事情。
“呃!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了?”
“我聽說,幽州那邊準備進兵山東了。”
“幽州羅藝?”
“不會吧!”
“怎麼不會?我一個親戚,是太原和幽州那邊的行商,前些日子,他去太原那裡做生意,回來的時候路過幽州,結果在太原的時候聽說了一個消息,並且因爲這個消息,幽州現在正在整頓兵馬,準備進兵我們樂壽了。”
“嗯!什麼消息!?”
“在突厥漠南定襄一帶得勢的劉武周劉大將軍,已經死了。”
“不會吧!不是說劉武周大將軍得到了天神的真傳,成爲了草原上人人恭維的薩滿大巫師了嗎?”
“哎!那劉武周拜的是草原上的邪神,哪有我們太子殿下是太上老君的門徒威風。”
“說的也是啊!那草原邪神哪裡有我們中原神靈神通大呀!”
“這就是了,當日,我們竇王對幽州羅藝步步緊逼,如果不是東部突厥和劉武周在北面牽制,恐怕那羅藝早就發兵攻來了。”
“那是……”(在冉閔發佈殺胡令以後,入主中原的胡人自動開始向漢人學習,這樣就使得中原漢人不管是哪個草原民族入主中原,中原漢人從來不認爲自己被亡國,並且對於自己的文化和宗教非常的驕傲。當然除了蒙古人和滿族人之外,蒙古人對於漢人的文化十分鄙視,在蒙古人建立的元朝,如果元朝皇帝喜歡看漢人書的話,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滿族建立的清朝,皇帝是喜歡讀些漢人的書,但是骨子裡卻沒有真的看的起過漢族。不然就不會立下一些亂七八糟的祖制。)而曹旦府邸裡,曹旦聽到了劉武周身死突厥的消息後,就一直在關注洛陽方面的消息,張青特運糧車隊被劫的軍報傳到了樂壽之後,曹旦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其後,竇建德的來催糧食的使者來到了樂壽,曹旦更是一日三驚。
“曹大人,竇王要我問你,張青特的糧道運輸路線是如何泄密的?”
“啊!回答天使,此事本官也在暗中查詢,相信不日就可以查出是誰泄密?”
“嗯!曹大人,竇王還希望曹大人趕快再押送一批糧草前去,以解竇王燃煤之急!”
“是!天使請放心,下官一定辦到!”曹旦將竇建德的信使送走以後,來到了自己大舅子恆廣元的家裡。
“喲!是妹夫啊!妹夫,怎麼沒把我那個外甥和我妹妹一起帶過來。”曹旦一邊虛應着,一邊暗中對恆廣元說道:
“廣元兄,實不相瞞,我今天前來是來找許大人的,許大人在什麼地方?”恆廣元悄悄的回答道:
“呵呵呵!妹夫,許大人早就知道你會來的,街面上的消息我也聽說了,而且我還告訴你,羅藝的兵馬馬上就要到的消息就是我派人散出去的,馬上就要變天了。妹夫你說話可得注意點!”曹旦點了點頭,其後被恆廣元帶到了一間密室裡。許敬宗正在那裡對着一壺酒,面前還有好幾道可口的點心和小菜。
“喲!曹大人,恆大當家的,你們都來了,來來來!本官正愁沒有人陪本官喝酒呢?來來來!這些精美心點和這上等的好酒,本官一個人喝實在是太過寂寞了。來!一起。”曹旦向許敬宗擺手道:
“許大人,多謝了,許大人真是悠閒啊!想當初,本官與許大人剛剛見面的時候,許大人是‘骨瘦如柴’,如今,想不到,許大人紅光滿面啊!”並且,曹旦細細地觀察着,發現許敬宗的腰圍好像還變粗了些。許敬宗大概看到了曹旦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哎呀!曹大人真是說笑了,本官原來在長安的時候,公務繁忙,如今到了這山東齊魯之地,,每天就是吃睡,又沒有別的事情,再說了,民間就有一句俗語——心寬而體胖。嗯!不知道曹大人今天來是爲了何事啊!?”曹旦心裡罵道:‘麼得!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我來這裡,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但是,曹旦卻不敢對許敬宗發什麼脾氣,現在的他只希望能夠在李唐來到之後,還能夠享受高官厚祿。
“許大人,如今我也不賣關子了,今天,本官此來,就是得到了留午後身死,並且本官派過去的張青特將軍的護糧隊伍也被劫了,因而特地向許敬宗大人討一安身立命之計。”許敬宗心裡笑了笑——哼!什麼叫特地向本官討一安身立命之計,當初不是已經給你指明瞭嗎?等我們把張青特將軍的護糧隊伍解決掉,你就徹底切斷竇建德的糧道,怎麼?還要我教你嗎?許敬宗沒有答話,只是一個勁的喝着悶酒。曹旦一直等着,可是許敬宗就是不跟曹旦說話,曹旦心知肚明:
“許大人,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下官只想說一句,請問許大人,羅藝真的會攻打樂壽嗎?”許敬宗斜着醉眼看着曹旦,沒有說話:
“許大人,下官明白了,請許大人放心,只要羅藝大將軍兵到,下官馬上就歸降,到時候,竇建德的兵馬就會不攻自破。”許敬宗這才點了點頭:
“曹大人,真是個聰明人!”曹旦與恆廣元離開之後,許敬宗的目光慢慢的明亮了起來:
“哼!曹大人,我許敬宗跟你打了那麼長時間的交道,還不知道你,如果是我求着你去做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去做,而如果你自己主動去做的話,那麼絕對可以做好的!”曹旦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細細思量了一番——竇建德走的時候,雖然任命我爲留守大臣,但是,卻把自己的侄兒竇全任命爲副留守,而且,自從竇王想立竇家人爲繼承人的心思出來後,這些年被我打壓的人有不少不是投奔了竇保就是投奔了竇全。如果不把竇全調開的話,那麼我想幹些什麼事情,還真是不能得心應手啊!不行!得想辦法把竇全調開。還有,這竇建德在這裡深得百姓民心,如果不把他們逼一逼,日後恐怕,就算羅藝的軍一到,我也沒有辦法馬上歸降李唐。曹旦思量了一夜,終於想出了一條妙計,第二天一大早來到了軍營之中:
“各位,相信各位今天都已經聽說了,如今這樂壽城內,流言四起,如今人心浮動,爲了竇王大業,也爲了安定人心,所以,本官下令,對於張青特糧草被劫的事情,任何人不得談論,嚴密封鎖消息。希望衆位將軍能夠眼裡約束屬下兵士,讓他們不要在外面亂說!”
“是!謹遵大人之命。”其後,又將留守在軍營之中的竇建德的侄兒——竇全找來。
“啊!竇全大人!”
“曹大人,有什麼事情就請說吧!”自從竇建德開始流露出想從侄兒中間選取繼承人的消息之後,竇建德的兩個侄兒竇保和竇全不但暗中開始較勁。竇建德爲了緩和矛盾,就在討伐洛陽的時候將竇保帶到了身邊,而將竇全放在了山東與曹旦一起留守,而曹旦心裡也知道,這是竇建德暗中防範自己,防止自己在山東割據稱王。並且當初竇保和竇全都將曹旦視爲自己爭奪齊魯王位的頭號對手,時不時的在竇建德面前舉報曹旦的貪腐行爲。所以,竇全對曹旦的說話語氣也就不那麼好聽了。
“啊!竇全大人!相信,前些日子的軍報你也看過了……”
“是的,軍報本將軍是看過了,不過這與本將軍有什麼關係?”
“啊!竇將軍少安毋躁!請聽下官跟將軍解釋一二!”曹旦低三下四的向竇全說道:
“將軍也知道,由於年年征戰,這山東一帶的壯丁大都被徵入了軍中,再加上最近收成也不好,所以,這軍糧實在是不好籌集呀?下官這次希望……”曹旦還沒有說完,竇全就打斷了曹旦的話:
“這件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軍糧不足,你曹大人是幹什麼吃的,如今,我叔叔在洛陽軍情緊急,限你速速籌集糧草,趕快運往軍前。”曹旦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好你個小兔崽子,一個毛還沒有長齊的小孩子,竟敢在我面前這樣說話,再怎麼說,我也是正牌留守,你一個副留守竟然對我說話這樣不客氣。曹旦強壓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竇將軍,這要本官出去籌集糧草也行,只是這功勞可就到本官手裡去了。而且,將軍當初不是曾經發過牢騷,說這留守不比在前線打仗好撈功勞,再說了,竇王一旦打敗了李世民,攻克洛陽之後,就要在洛陽登基爲帝,登基完後就是立太子的事情了,竇保將軍這段時間幫助竇王攻城掠地,立下了赫赫戰功,而竇將軍你卻在這裡養尊處優,悠哉悠哉的,如果再不立下些功勞的話,恐怕日後這太子之位就是竇保將軍的了。”竇全一聽曹旦的話後,馬上躬身向曹旦謝道:
“曹大人說的是,多謝曹大人提點。本將軍馬上就去。”竇全馬上帶領自己的屬下兵馬,出城到樂壽各地,籌集錢糧。本來,山東河北一帶由於戰亂和徵兵,百姓存糧就極少,而竇建德爲了拉攏人心,也從來不從百姓手裡搶糧,只是派出商隊,用海鹽到江南和荊楚一帶換糧,甚至時常還開倉放糧。而竇全爲了自己的大功,看到徵集不到糧草,就下令到處搶糧,搞得竇建德屬地怨聲載道。等竇全回到樂壽的時候,山東屬地到處都在傳着‘竇閻王(竇全)’的名字。
“啊!竇將軍真是年少有爲,一下子就籌集了這麼多的糧草。”
“哪裡哪裡!這都是曹大人的深謀遠慮。”曹旦看着那些糧車,又突然鄒了鄒眉頭:
“竇將軍,如今糧草齊全,就是這押運人選實在是……”竇全馬上請命道:
“曹大人請放心,這糧草押運之事,本將軍親自前往。”
“啊!那就有勞竇將軍了。”第二天,曹旦看着竇全遠去的身影,曹旦在城樓上笑着說道:
“哼!竇全,你就等着吧!本官等着聽你們兵敗身死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