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化,守陵

新官上任三把火,皇帝也不例外。

四阿哥胤禛即位爲雍正皇帝后,爲避名諱,除自己外,其他皇兄弟都避諱“胤”字而改爲“允”字排行。十四阿哥因爲名字與雍正同音,他名叫胤禎,因此又改爲"允禵"。

十四阿哥叫了這麼些年胤禎,突然改名,心裡也不太舒坦。跑去德妃那裡哭訴,給了雍正好大的臉色。

過了幾日,德妃召十四阿哥覲見,說她要讓雍正立詔書,雍正不肯。

那天回來以後,我便再也沒有去看允禵,一來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二來是我的立場不好站。

允禵和雍正雖然談不上反目成仇,可是如果和他過密,就是和當今皇上,過不去。

許久不見太后,也該去請安了。我現在的身份很矛盾,不是十七的福晉,卻也一直住在十七的府上。

現在的德妃,已經是六十三歲的高齡了。她有些精神不濟,看人也有些恍惚。

“太后——”身旁一個陌生的宮女端着托盤走過。

“誰是太后,給我滾下去。”德妃忽地側頭,雙眸中射出兩道厲光,嚇得她頓時跪在地上,顫着身子。

“你們都下去吧。”眼看着德妃的臉色蒼白,我忙揮手摒退了周圍的宮女,扶着德妃到一旁休息。

“娘娘,你又何必如此呢。”雖然不是身在宮中,但也多多少少聽聞宮中事宜。我沒有叫太后,只說娘娘,她應該瞭解我的用心。不會排斥。

雍正登基的時候,按照慣例,雍正應“詣皇太后前行禮”,禮部奉他的旨意,提前一天將當天的儀注啓奏德妃知曉,而德妃卻以“皇帝誕膺大位,理應受賀。與我行禮,有何緊要”爲由,拒不接受雍正給自己行禮,害得登極大典差點都開不了場,使得雍正朝的第一次嘉禮這麼大煞風景的開場。

雍正即位後,德妃便被尊爲皇太后,諸大臣爲皇太后上徽號,而她卻執意不允,亦不肯從永和宮搬出,移居到皇太后居住的寧壽宮。至此,這對母子的矛盾愈演愈烈。

我瞭解,德妃的這般刁難,主要的原因便是胤禎。她最疼、最寵的小兒子,瞬間自巔峰跌落到谷底,做孃的怎能不疼?

饒是如此,也不該啊。都是她的兒子,做的這麼明顯,誰都知道他的態度。

而雍正,以他的性格,至親的額娘越反對他,卻會讓他變本加厲的加註在胤禎的身上。這輪死循環,要怎樣結束?

“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己清楚,先皇去了,我還有什麼留戀的?我就是放心不下胤禎啊!子衿,要是先皇給你和老十四指婚就好了。可惜,先皇他……子衿,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胤禎。”德妃神情悲傷,眉峰緊蹙,收緊的指甲刺入我的皮膚內,一陣刺痛。

我想要提醒她,胤禎已經不叫胤禎了。只是,對這個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我又怎麼能去糾正她的錯誤呢

“娘娘放心,他的福晉自然會好好照顧他的。”不置可否,以後,他的事情,我有什麼資格管?

雍正元年。

三月,正好到了雍正登基後德妃的第一個生日。按常理,皇太后的生日叫“聖壽節”,以表示皇帝孝敬母親,以“仁孝

治天下”。禮部官員也擬安排雍正帶領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一起去給皇太后慶壽,德妃一如既往,傳懿旨讓大家免行禮。雍正本來想表現一下孝道,同時讓德妃接受封號,並移居寧壽宮。

德妃大發脾氣,未等雍正開口,就吩咐下人們,將雍正趕了出去。下人們哪裡敢,只說德妃休息了,讓雍正早些回去。

事物就是很可笑,絕對不會以你的主觀意志爲轉移。總是德妃怎樣不喜歡,在大家的眼裡,她已經是太后了。很多妃子做夢都想的事情,她居然不情不願。

在她的想法中,即位的應該是胤禎,而不是他。雖然他們的名字是同音。對於一個母親的意義,卻大大不同。

雍正初年,重用年羹堯和隆科多。年羹堯先後被任命爲川陝總督、撫遠大將軍,赴青海征討厄魯特羅卜藏丹津叛亂,成功後封爲一等公,成爲實際的西北王。隆科多爲吏部尚書、步軍統領、兼理藩院,賜太子太保銜,被雍正尊稱爲“舅舅”。兩人都顯赫異常,而與之相反的是——胤禎再無回青海的可能,成了一個閒散的皇室。

雍正還下了一道詔書,讓康熙皇帝的各宮妃子出宮到兒子的王府生活,以享受天倫之樂,而最愛小兒子的德妃卻沒法到十四阿哥的府第生活,只能在宮裡當着她不願當的太后,連見十四阿哥還必須得到雍正的允許,這怎不讓她心痛不已!

在宮中,一生,都是迫不得已。

有那麼一天,看到胤禩。

斑白的兩鬢,掩不住的風霜;昔日俊朗如玉的面容,卻橫着細細的皺紋,即使他淺笑的面孔仍是那般溫暖,可是卻風華不再;右腿微跛,看來這段時間,說他腳疾復發,看來是真的。

“胤禩。”

開口,卻不知要怎樣繼續,眼底氤氳,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成王敗寇,真的要勝者爲王,敗者就這般頹然嗎?

我是明白他的決心的,就像那天,他跟我說,他一定要去嘗試下,才能不後悔。

要同情的看着他嗎?我知道,他不需要我的憐憫。

他忽地笑開,那般的笑顏,吹散了宮內密佈的陰寒,“真好,現在只有你這般喚我了。”輕淺的呢喃,順着淡淡的清風,幽幽的飄至耳畔,似嘆息,似滿足。

“八哥,你去勸勸十四弟吧,這個時候,也只能你勸了!”

極低的話語漂浮,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開口。

墨藍色的朝服翩然自眼角閃過,輕重不一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回頭看我,忽的笑了。

雍正元年三月二十七日,雍正率王公大臣送康熙靈柩至遵化,預計於四月初二行禮,初六返京。

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種感覺,叫做不安。

就在這一天宮裡傳來消息,說是四月初二那天,皇上命十四爺留在遵化守陵。而且府裡的雅圖、護衛孫泰、蘇伯、常明等人也被宮裡的人帶走了。

遵化守陵?

嚯的站起身來,我連忙到內室換着入宮的服飾。

不管怎麼樣,我該做些自己的努力?不是麼?當年,十四爺送我出宮,我今日幫他一次,又何妨?

當時的我,並沒有想那麼多,雍正這一段,瞭解的

不多,沒有考慮到,這似乎是胤禎的宿命。

一路上喝馬疾馳,還是當年胤祥教給我的,馬馬虎虎的騎到宮中。沒成想到了宮門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不得入內。

“爲什麼我不能進?難道連給太后請安也不準了麼?倘若太后那裡怪罪下來,誰來承擔?你……還是他?”

斜睨着宮門前的帶刀侍衛,我嘲諷的笑着,面上從容穩定,指尖卻早已狠狠地扎入掌心。

“這……奴才也是按上面的吩咐辦事。”爲首的一人爲難的看着我,額頭上虛汗直冒。

“好啊,既然不讓我進,那我也只好在這裡等了!”我嗤笑,雙脣緊閉,焦灼的目光直直的打在他們身上。

“福晉,您先進去吧。”一個臉色發黑,但是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侍衛總算是放了行。

我笑着點頭致謝,怒視着堵在面前的人,而後繞過他們快步的朝着永和宮跑去。

才跨進永和宮內,便看到一衆宮女留守在殿外。我還在詫異,便聽到殿內斷斷續續的傳出德妃的怒斥聲,夾雜着間斷的咳嗽,“我不是太后……我哪兒也不去……他以爲……咳咳……胤禎守在遵化……”

我遲疑着,打斷了院內通報之人,只是安靜的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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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一片寂靜,摒退了所有的宮女,唯有我與德妃兩人。

正月的時候,雍正便讓十爺護送已故的澤卜尊丹巴胡土克圖礱座回客爾客蒙古。十爺推託有疾病,後來又稱有旨召還,藉故留在張家口。可是我知道,十爺如今想回京城,怕是難了。

沒想到,這才四月,胤禎便又……

“他好狠的心啊!遵化那種地方,胤禎身邊就只有一個小李子,這可怎麼是好吶?!”德妃拉着我的手,不等我說完便一口氣的將心底的怨恨發泄出來。

此事,是不是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雍正既然敢用此般的手段,必然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如此決裂!

“咳咳……”還沒說幾句,德妃便險些喘不過氣來,一張蒼白地面孔憋得青紫。

誰又能想到,平日裡吃齋唸佛,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的四爺,曾經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四爺,會採取如此激烈的手段?

或許,他被八爺黨打壓了太久,或許此時的大清政局過於混亂,或許,他在被所有人傷到的時候,一種孤絕……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怡親王,他也碰不到一個,能走進他心裡面的若曦。

自打那以後,德妃的病情一日重過一日,平日裡除了我,誰到永和宮,便會惹得她大發脾氣。

然而,雍正在做了那麼多措施之後,仍是堅持每日到病榻前親侍,每每看到她,德妃的病就要壞上三分。久而久之,雍正也自討無趣,只是每天過來問安。

時間緩緩流逝,德妃的身體也有如風中殘燭,到達了人生最後的階段。

之前,從沒有想過,會陪着德妃走過,她人生的最後一段。曾經,我威脅過她,她要挾過我。

可能,是因爲胤禎的緣故。可能,是因爲我把她當成了太后的影子。在一個老人最後的關頭,我想要盡力一點。

不光爲了她,也爲了遵化的胤禎。

(本章完)

你沒事就好了摻雜人血的藥引你要活的好好的別怕,姑姑在這二哥,是不在了……甜蜜的飛蛾撲火你想好,再來找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清歡共,紅塵逢十四弟,原諒朕胡攪蠻纏的福晉危機四起人狂奔無處話淒涼——怡魂殤(一)飲血崩心孟影的創業生活臘八樂,流年過你給我好自爲之腿疾復發人生長恨水長東清風拂柳笛聲漾一個人的細水長流乖乖小侄子,念兒聞病淚還流心怡我的允禮,他的吻我不習慣你罵我今生今世,唯此一人德妃殤,恨意不自省此刻,便是生別那個緊抱你的,是我稚兒中毒牽我心不與“傷員”計較傷心枕上三更雨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請廢后吧(二更)人生長恨水長東霽天誰與話風流我再也不會有孩子?!泣盡風檐夜雨星說親才立尖尖角西風愁起綠波間變故猶是陰謀便是晚二哥,我會護着你哪有格格不嫁人準噶爾會戰彼時擁抱傾溫柔無處話淒涼——怡魂殤(二)牽住繁華哀傷變故甜蜜的飛蛾撲火只是當時已惘然更有惆悵上柳眉西風愁起綠波間月下,梅花糕在心上,勾勒你的名別怕,姑姑在這愛的平安符準噶爾會戰我的驕傲,不允許輸給你!老四,儘管再狠毒些我不習慣你罵我世間安得兩全法愛的平安符終於不再爲他擔心三朝歸省良妃玉隕十四弟,原諒朕一個人的細水長流一舟淚,萬江愛月下,梅花糕誤會冰消想你的夜(三更)蠱毒思量卻是,無情有思那個緊抱你的,是我今宵聚會鬧洞房變故忙趁生辰放紙鳶嫁禍——七絕殺不安西寧之行思量卻是,無情有思天牢之災一張白紙話淒涼只是當時已惘然別怕,姑姑在這只是當時已惘然驚豔千秋指婚你給我好自爲之甜蜜的飛蛾撲火早殤(二)我再也不會有孩子?!沒有我的生日,你要好好的十四弟,原諒朕小雨失蹤最殘酷的囚禁梅苑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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