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介意。”皇后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道:“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爭不搶,就算趕走了人,也趕不走在心裡的印記。”
我尷尬的笑笑,“我……我又沒說怕你介意。”
那拉氏沉默了一陣道:“這些日子,本宮也想了許多。在這後宮中,經歷那麼多,也不失爲一件好事。本宮清楚,嫁給他,就是嫁給一個帝王。他的夜晚,從來就不屬於我一個人。”
是啊,嫁給一個帝王,就不應該對於他期望報的過高,否則只能是自己哭自己。
不知道她說的話,到底是不是言不由衷,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現在的皇后,看起來,有些悲傷。
“皇后娘娘,一切事情已成定局,您就不要傷懷了,這幾年,皇上的身體也不好了。皇后娘娘該好生照顧皇上,纔是,對嗎?”
將近傍晚的時候,終於回到了府中。感慨着人生的樁樁件件,一個人坐在石階上發着呆。折了根數值,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畫着。畫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無意識的畫出來的是允禮的名字。這個男人,早就存在與我的內心深處了。即使不經意間,也會想起他。
門外響起了一陣馬車的聲音,接着便有人說:“爺,爺您小心了!?都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扶着爺回屋!!”
允禮……他怎麼了。
奔到門口的那一剎那,我停住了腳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此間,那個血漬模糊的那個人,是……他,是他麼??
看見是我,管家立馬像找到了救星,拉住我“福晉,爺就麻煩您了。我們下去準備一些傷藥。”
“哦,你們快去吧,這裡交給我。”
允禮的骨骼雖然清瘦,但是畢竟是一個男人的架子,待到把他扶到屋內的時候,已經是滿身大汗。
說來奇怪,待到旁人動他的時候,他都會掙扎不已。而他在我的懷中,雖然有所絮語,還算平靜。
忙了好一會兒,終於讓他躺下了。
見到送來白藥的管家,我不解的
看着他:“怎麼會這樣?王爺怎麼會傷成這樣。”
管家嘆了一口氣道:“王爺是爲了一個小的平安符。今天一晚上,王爺都心緒不寧。直到戰場回營了。王爺還去了敵軍的陣營裡。結果被發現是我軍主帥。那幫傢伙,居然把王爺綁住了,待到我們的趕去的時候,王爺已經昏迷了。只看見他的手裡還拽着一個小小的——平安符。”
他說完了,看了看我的臉。見我沒有什麼異色,才說要告退。
等到屋內只剩下,我們倆。
才用手指細細摩挲,他的臉有些蒼白,雙目緊緊閉着,發出一聲聲囈語。
“不要,不要,你們把它給我……”
“當然重要,這比我的命還重要。因爲,這是一個女子的平安給我換來的……”
我坐在牀邊,仔細的看着不清醒的他。這些時日,他又瘦了。菱角分明的臉,皮膚也曬成了古銅的顏色。
我的允禮,辛苦你了。摸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心意。只爲了他送給我,我轉送他的一隻平安符。他隻身去敵營,這個人是傻了,還是瘋了?
可是,這樣的一個傻子,一個瘋子,卻偏偏是傻傻的爲着,我一個人。
天亮的時候,他終於醒了。我陪了他一晚上都沒有閤眼,見他醒了,便想去給他倒水,他卻一把把我拉進了懷裡,問道:“子衿,是你嗎?”
我在他懷裡點着頭,“是我……是我……”
他輕輕摩挲着我的頭髮,柔聲道:“陪了我一晚上?”
我點點頭。
“累嗎?”他又問。
我看向他,搖了搖頭道:“不累,有個人更傻。”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柔情蜜意。不說承諾,只是擁抱。不是不肯輕易承諾,而是用自己的行動,說起來,更具有真實的意義。
有丫鬟要進來送粥,見得門窗還是沒開,在外面捏捏的不敢進來。
我掙開他的懷抱,臉紅的將門打開,順手接過早膳。
“喝粥吧……”
“嗯!”他笑着端起碗很快飲完。
“味道不錯啊,”他舔了舔嘴脣,“好久沒有吃到府裡的東西了,比以前好吃多了……”
我努力笑了笑:“好吃,那就多吃點。”
他扶住腦袋,搖了搖:“怎麼吃飽了,就想睡,好睏……”
“嗯,你睡會吧,我在這裡守着你。”
不知過了多久,自個兒也禁不住打盹而起來。
“醒醒,快醒醒。”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喊我。用手指揉了揉眼睛。
“怎麼了?“
他清了清嗓子,”福晉,都午時了,該起來用午膳了。“
早膳,午膳,晚膳。一天又這麼過去了。這些天,允禮都不用上朝,告假在家。鎮壓一事,那些副將,也能做。
又快到十月,鎮壓的工作,進行的總算差不多了。
今年的秋天,來的特別的早,也特別的涼。
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紀大了的緣故。坐在屋子裡面都覺得冷。不道冬月,就讓小茹把暖爐取了出來:”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這才十月,我就用上暖爐了。老了,老了。記得年輕的時候,還時常鬧着說要堆雪人。”
小茹微微一笑:“福晉一點也不顯老,小茹跟着福晉一起進宮。那些娘娘們都沒有福晉年輕呢。”
“就你這張油嘴,哪裡就比得過那些十五六歲的女子呢。”
“對了,說道這年齡。皇上要幫四阿哥立側福晉拉。聽說皇后中意她得侄女烏喇那拉氏。滿洲鑲黃旗,佐領那爾布之女。哎,這些阿哥們真可憐,常常處在深宮,哪裡就知道哪家的姑娘好呢。還不是皇上金口一開……”
“住口,今個兒你是瘋魔了不成,敢這麼說當今皇上,你有幾個腦袋,夠不夠砍的!!!”
我忙打斷她得花,制止她下面要說出的驚人之語。即便是在府中,也不可妄言。
小茹默不作聲,只是點點頭,我幽幽地嘆了口氣,眉頭不禁蹙了起來。心中總有那麼一絲不安,在不停的衝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