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被劫
門是由帝后的心腹靜仁公公開的。他見到門外擦着薄汗的千歌明顯一愣,忙將她請進來。
“王爺快請進!”他上前將千歌請進門,剜了門口守門的宮侍一眼,“嫦青簡直太不像樣了,王爺來了怎麼也不通傳一聲?!”
“奴,奴才……”
千歌擺擺手:“是本王讓嫦青不要打擾父後休息的,不干他的事。不過今天的太陽真是有些毒啊。”
靜仁應和道:“王爺說的不假。帝后正是覺得熱氣煩悶,才睡得久了些,往日這個時辰早就起了。王爺快進來涼一涼。”
千歌大步向門內走去,果然迎面撲來一陣涼風,讓她好不舒服。
“靜仁,你在同誰說話呢?”帝后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不等靜仁說話,千歌自己就笑道:“父後,兒臣來看您了。”
靜仁這時說道:“帝后,王爺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多時?那快坐着歇歇!”帝后驚訝帶着寵護的語氣傳出來,“叫人將冰鎮的西瓜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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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站着的宮侍聞言立即退下。靜仁略帶歉意地向千歌行了一禮,然後走進內室。不一會兒,儀態端莊的帝后便虛扶着靜仁走了出來。
千歌這時正在吃一瓣西瓜的最後一口,緩緩將最後一口嚥下,擦了嘴角,才規規矩矩地行禮:“兒臣拜見父後。”
“起來吧,快去坐着。”宇文氏的聲音裡彷彿存留着笑意,“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還沒吃夠。”
“是啊是啊!”
千歌點頭。坐回原處繼續奮鬥。忽而她擡起頭,對上宇文氏沒有情緒的雙眸,似有猶豫:“父後不吃麼?”
宇文氏一愣,笑着搖頭:“本宮腸胃不適,不宜吃生冷之物。”
“哦!那兒臣就不客氣了!”
其實這纔是千歌想要的結果,於是她暫時忘了一切,吃得非常香甜。
唔。有點撐了……
她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笑得心滿意足:“謝謝父後賜下來的西瓜,又甜又冰。真好吃。”
宇文氏淡笑道:“歌兒嘴真甜,這宮裡歌兒想要什麼還不是儘管拿去?父後可不會說你一星半點。”
“是嗎?!”千歌眼睛一亮,“兒臣覬覦御花園裡那幾株花兒許久了!”
宇文氏笑容隱下來:“估計是璃妃配出的品種。好歹他也是你送進來的,自然不會爲幾株花草與你計較。”
千歌只當聽不懂:“謝謝父後賞賜!”
“這宮裡的東西你想要的當然唾手可得。”
宇文氏說這一句時。語氣平淡語義不明。卻被千歌嗅出不同尋常的信息。她想了想,擡頭真誠地說道:“兒臣再怎麼得母皇與父後的喜愛,依舊是要守規矩的。母皇和父後不賞的東西,兒臣自然不會沾染分毫。”
“只是,歌兒想要的東西,必然會想着法兒地求我們賞下來吧。”宇文氏說笑着,雙眸內裡的神情晦暗不明。
千歌大方承認:“父後說的不錯,兒臣就算是粘也要將想要的東西粘過來。父後不會不捨得那幾株花草吧?”
“本宮有這麼小氣?”宇文氏喝了一口參茶。問道,“在西北一切可好?”
千歌含糊回答:“還好吧。”
“你母皇也是。西北現下恐怕少了你不行,她還將你在京城留這般久。”
“其實兒臣在哪都一樣的,”千歌回答的很認真,“只要母皇和父後高興就好。”
宇文氏抿抿脣。就是因爲她在京城,他才寢食難安。
“說到底,你的封地自然要你照看着。”
宇文氏忽而轉移話題:“你母皇現下如何了?”
他不是沒去瞧過,只是……也許從她這裡聽到的更爲準確。
這麼想着,宇文氏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千歌緩緩垂頭:“聽聞院長說,似乎……不大妙。”
“歌兒,本宮知道你孝順,”宇文氏說道,“看你現下憔悴許多,本宮都爲你心疼。倒是惠兒那孩子,看她氣色頗佳,看來是偷着懶享了不少清福。”
“哪有的事?太女姐姐操勞國事,比兒臣負擔重得多。”千歌實事求是。外人可能以爲有些權力在自己手裡,實際上處理機關要事的還是她親愛的大姐,她只是空有個名頭而已。
“歌兒不必勉強。惠兒身爲你大姐,又是大金太女,怎能在這個關卡時刻反倒置身事外?”宇文氏的話語裡有種不容拒絕的強勢,“你照顧皇上,想必也累得很,倒不如讓惠兒幫你分擔一些。”
這話說得宇文氏都覺得尷尬。堂堂一國太女還不如一個王爺掌權多,還要他這個帝后出言攬權,這是多大的恥辱?
千歌愣了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帝后是在替皇姐攬權。
“不是兒臣不願,只是……”只是這根本不是我能決定的好伐?
她轉了轉眼珠,恭恭敬敬道:“只是這是母皇的安排,兒臣不敢有異議。”
宇文氏眸子閃過一縷不明的光,沉默一陣:“既是皇上的決定,本宮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若是累了,可千萬莫勉強。”
千歌附送一個大大的笑容:“父後放心,兒臣能勝任的。”
帝后很心塞。
目送千歌離開,宇文氏問靜仁:“這幾天的情形你也知道了,本宮對惠兒真的有些失望。”
靜仁垂首答道:“想必太女會有其他對策吧。”
“有麼?無論有沒有,這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宇文氏冷冷朝着千歌離去的方向冷笑,“當真以爲吃下去的就是自己的了?要是不讓她吐出來。就讓她再也沒有吃的機會。”
靜仁明白其意,不再答話。
帝后現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反正早就準備就緒,自己也該有所行動了。
千歌抱着花草回去的時候纔想到一件事。
她在景仁宮外等候。爲什麼那個啥青的宮侍沒有進去想靜仁稟報?爲啥也沒有給自己撐傘?該不會是帝后故意的吧?
額,結果她好像因爲吃西瓜太過開心,忘了追究這件事了。
唉,爲什麼刺蝟還沒有到吖?晚上睡覺都覺得好寂寞!
她坐在馬車中感慨,沒有發覺應該直行的馬車轉了個彎。
第二天下午,當晚到近一個月的聞淵終於滿懷欣喜地回到王府,卻見不到他想見的那個人。聞淵一進京城。墨青幾人得了消息就暫閉醫館,回到王府告知其京城的情況,以及千歌的狀況。
“王爺前些日子直接在宮裡住下的。知道王妃要回來了,纔回了王府佈置的。”
聞淵點頭表示瞭解,卻在某個時刻心中莫名劇烈一跳,然後心跳再也難以平復。彷彿被什麼狠狠抓住又重重落下。
他緩緩自己忽然不規律的心跳。略微洗漱換了宮裝後便進宮拜見皇上。
說是進宮謝恩,其實是想試試運氣,看能不能在那裡碰上她。
是自己不好,分開的關口還和她鬧彆扭。明明離別在即,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給她。
那時的她,想必很失落吧……
見到她就先道歉。嗯,先道歉。
可是他失望了,他去養心殿撲了個空。
“兒婿拜見母皇。”
可能是以這個身份見皇帝的次數不多。聞淵覺得自己說得並不流利。而他現在心思不在這裡,微擡着頭。視線往能掃過的地方掃去。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他垂下眼眸,黯然的情緒從垂下的腦袋中表達出來。
“淵兒回來了?快起來坐着。路途顛簸,身子沒什麼不適吧?”千鳳記得千歌說過他受不了顛簸,關切道。
聞淵順從起身,心中疑惑千鳳怎麼知道的,口中答道:“回母皇的話,兒婿趕路不快,是以並無不適。”
“那就好。”
千鳳臉上映出笑,還沒說什麼。就看見她的好女婿,正微垂着頭,不時向外頭瞟一眼。他想看見什麼不言而喻,可千鳳卻犯了難,不知該如何開口。
猶豫了一陣,千鳳還是決定將事實告知,畢竟該來的還是要來。
“木安,朕有些餓了,你去御膳房看看有沒有蓮子糕來。”
木安默默看了眼矮塌上擺着的兩盤糕點中的一盤,低頭道:“是。只是皇上吃現做的比較好,可能得等上一小會兒。”
千鳳擺擺手:“無妨,朕正好跟女婿好好嘮嘮家常。”
“是。”
木安是千鳳身邊唯一一個服侍超過二十年的侍女,現在早就成爲宮中一等一的姑姑。這樣的人自然也不簡單。她在聞淵顯然微有疑惑的眼神中將養心殿的所有侍人清空,而後告退,無聲地掩上殿門。叫人去御膳房拿吃食,而自己站在養心殿外目不斜視地看守。
聞淵自然也認出矮塌上的東西來,只是沒有出聲表達疑惑。連向來精明的木安姑姑都沒有質疑,他自然更不會。
“淵兒啊,母皇,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千鳳和藹溫和的聲音讓聞淵不由自主擡起頭,卻被千鳳的臉色嚇了一跳。
“皇上!您這……”
千鳳笑眯眯地打斷:“又叫錯了。”
聞淵一窘,改了稱呼:“母皇,您……兒婿給您看看吧?”
雖然墨青她們跟自己說了母皇病重,可是耳聽不如眼見。這樣的臉色着實將自己嚇得夠嗆。
“朕身子無妨,只是歌兒……”
聞淵心跳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