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勉一拍老三的肩膀:“走啦,走啦。又不是生離死別。”老三回過頭來斜了方勉一眼。你小子開開心心的抱着老婆,我看幾眼還不行了?你沒看到老大他們幾個大老爺們老光棍都湊在邊邊上離你遠遠的麼。
方勉搓了搓手,放開了李華梅。這西湖上的晚風吹過臉上,還是帶着些許寒冷。方勉遠遠望去,後面一船過關的才子都冷得瑟瑟發抖,暗笑道:“要你們騷包,這小船無遮無擋,就十人一船,我看你們能頂得住麼。”
嘩啦啦,小舟擦着畫舫的邊緣緩緩停下了。小舟的上的才子爭先恐後的往上扒去,柳雪兒拉着李華梅右腳輕點船頭,小船隻微微一晃,柳雪兒的身形便已經落上大船。“柳姐姐,你要拉我上去吧!”方勉哭喪着臉叫道。柳雪兒回頭一笑:“這我可不敢,你還是讓老三拉你吧。”方勉苦着一張臉,被老三夾着丟上了大船,想比柳雪兒的環抱,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包資拉上唐元之後,便聽見他往後輕呸了一口:“爬什麼爬,還爭先恐後,先上就能贏麼?真丟架子。”說罷一整衣衫往裡走去。最前邊那個捱罵的才子惱怒起來,你丫的仗着有人帶,一下就上去。先進去能贏麼?
方勉走進去纔看到裡面的擺設,只有區區二三十座,想必知道了到這船的只有這個數,便隨意挑了一個擺放偏遠的位置。不多時,那些進來的才子一見方勉等人只坐在後面,便暗自竊笑,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們既然能夠先進,竟然不選最靠前的位置,還虧得你們才高八斗。
來這裡的除了方勉等人,誰都有點想法,這蘇小姐早已成了一塊香甜可口的肥肉,是個人都想要咬一口甚至叼走。不過這塊肥肉油滑的很,並非你垂涎就能叼的,弄不好反被絆一跤。方勉他們六人只佔了小半排的位置,那前方的位置早已被擠滿了,此時門外走進一風流倜儻的公子,仔細一瞧,卻是丁煜。
方勉不想在這裡還能遇到故人,便大叫一聲:“丁公子。”丁煜一愣,轉頭一看,卻是方勉,頓時眉開眼笑道:“方四哥也有此興趣?莫非四嫂今日不……”話未出口,便瞧見方勉身邊那個俊俏的小廝十分眼熟,再仔細一看,這小廝耳垂上赫然有兩個耳洞,原來不是小廝,是個小妞。難顧這容貌,俊俏的讓人想自宮了嫁給他。細細一想,這不就是四嫂嗎?原來方四哥這麼彪悍,出來出來抓小妾還帶上媳婦兒做參考的。頓時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丁煜也不再多說,生怕李華梅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一把小李飛刀。便嘿嘿乾笑一聲,對着包資說道:“包將軍,我先坐你旁邊吧。”包資笑道:“早已交付了兵權,何來將軍之名,你還是叫我包三哥吧。”
“將軍,哦,三哥,你不知道,那羣犢子可是想你想的緊啊,日日與王爺說項,要他召你入營。只可惜包三哥你淡泊名利,若是世人都如你一般淡薄,我大明何愁不出棟樑之才。眼下這播州一亂,王爺已然派重兵前往荊襄,這杭州之地卻是難以割捨啊。”丁煜苦笑了兩聲,道出了王爺的苦悶。
方勉和閔嶽對視一眼,這一點他們早已猜中。只是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方勉嘿嘿一笑對着丁煜說道:“方勉等兄弟無心仕途,只想在這杭州大幹一場。”說罷便把心中想法則重之處講與丁煜。
丁煜大吃一驚:“如此方兄豈不是佔了半個杭州城?”
方勉笑道:“丁兄不覺得此話不妥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方勉在杭州或是在京城,不也同樣是做生意?”
丁煜點點頭,笑道:“對,對,方兄此意丁煜已經明白,方兄的意思是王爺在杭州,方兄的意思,因爲王爺在杭州,故而方兄的生意上,會得到相應的幫助?”
閔嶽從背後咳嗽了一聲,笑道:“丁兄,此話半對半錯,這對的呢,便是我們在杭州確實會得到王爺的相助。而這個酬勞,我們自然會給王爺的。”
丁煜淡然的一笑:“方兄義救王爺,只要要求不過分,我想王爺斷然不會拒絕。”
“老四救王爺並非爲了王爺的報答,若是爲此,卻要老四去鬼門關前走一遭,這代價未免太大了。所以我們必須給王爺的還是會給,但是王爺能給我多少?那便是價碼。”閔嶽漫不經心地說道。
丁煜心中一擰,看來他們早已打算好了,如果王爺不願的話,只怕等於把他推給王山,他們號稱中立,實際只是打算兩家撈好處,但是又不突破界限,實在棘手,此事若是王爺辦得不妥,這重兵又在外,只怕會有不妥。於是丁煜便笑着說道:“方兄能否告訴在下,你給王爺的價碼是什麼?”
方勉掏出一個小瓶子,丟給丁煜,丁煜倒出其中細膩的粉末,輕聞了一下,tian了一點,頓時嚴肅起來:“鹽!方兄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
“海邊工坊便是這鹽場?”丁煜低聲道,然後頓了頓繼續說道:“方兄莫非不知這私鹽是犯法的?你不怕我們扣押你的貨”
方勉笑道:“你們扣了杭州的,我保證不多時,這南京,福建等地,會相繼出現不同規模的鹽場。而且產量更甚。”
丁煜開玩笑般的說道:“你這麼告訴我?難道不怕我們派人打探到你們內部,偷學技術?”
方勉嘿嘿一笑:“來我們工坊的工人,一輩子只做同樣的事,取水,曬鹽,蒸餾,都是固定的人選,莫說是偷學,便是教給他,把握不住比擬,出來的也只是一般的劣鹽。”丁煜這才明白,人家有恃無恐,是因爲技術核心捏在手裡,一般人就是仿造,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丁煜想了想說道:“方兄,此事我不能做主,不過我想王爺會喜歡的,還請方兄敬候佳音。”
“喔?丁兄要給我們傳話?那再好不過了,本來明日春首,我們還打算親自送些禮物給王爺,再與王爺商議此事的。”方勉笑着說道,突然又說道:“還有定兄也有的。十三也有的。”
丁煜哈哈大笑:“方兄太客氣了,不知給我的爲何物?”
方勉從懷中掏出一把輕巧的小弩,四周一瞧,這裡坐地偏僻,一干才子均翹首往那簾子中瞧,誰願意看這裡。丁煜接過小弩,打開後架一看,驚道:“這是諸葛連弩,爲何這般輕巧?”這是兄弟幾人將槍械的製造工藝融入到了弩箭之中,射出短小的特製弩箭用於防身,再好不過了。丁煜愣了愣說道:“方兄,記得方纔的話,切切要送我一把啊。”方勉笑道:“丁兄何故如此見外?其實十三和王爺的也是武器。”說罷方勉從懷中掏出兩張紙遞給丁煜。
丁煜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疊起,驚愕道:“方兄,莫要害我。這個我們這種下人如何能看?”
方勉說道:“我便是要丁兄帶回去呈於王爺,明日我們再登門拜訪。”丁煜這才收起兩張紙塞入懷中。笑了笑隨口說道:“近日這杭州城多出很多新奇項目,連去萬花樓都不用自己去了。”
方勉嘿嘿一笑:“不知誰這麼有才,不過萬花樓是哪裡?爲何我從沒聽說過?”
頓時一票男丁與柳雪兒同時瞪着他。心中暗道,你這人還要不要臉?你在萬花樓鬧那麼大動靜,你說你不認識?人家萬花樓的紅牌花魁柳雪兒都給你拐來中立酒館當歌女了,你好屁意思說不認識。
李華梅一見衆人表情,便猜出些許,狠狠的掐了方勉一下。直疼的方勉齜牙咧嘴。
“諸位久等了。我乃蘇小姐侍婢,惜玉。”方勉心中暗自笑道,還憐香惜玉,莫非還有焚琴煮鶴?
惜玉看了一眼場下,說道:“此賽,只有十人能過關,本場比賽的試題,是作詞一首,須得以棋爲中心。先答出者過關,後十數位自然只能說抱歉了”
閔嶽一聽,笑道:“果然,詩詞歌賦對琴棋書畫。這般的難度只怕你家的小姐將要名花有主了。”
惜玉一愣:“這位公子何出此言?”如今沒有童瞳在身邊,閔嶽便綻放了一聲豪氣,大喝道:那筆墨來!卻也不是閔嶽怕她,只是閔嶽心中對她有八分好感,便處處忍讓敬重。童瞳也非傻瓜,自然看得出來,故對於閔嶽小事無真話,大事無假話的習性,也早習以爲常。
頓時,兩個小廝捧上筆墨,閔嶽揮毫潑墨,不多時兩個小廝便捧起了那副字。惜玉大聲誦讀道:“人生如棋,吾爲卒先行。身不摧,步不停。非車縱天下,非帥鎮中營。行雖緩,挫骨揚灰心不驚。熱血灑戰袍,忠肝照汗青。不求歸,寧成英。故國一方土,他國萬兩金。自甘願,魂葬異國自爲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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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丁煜當即喝道!“不想閔兄弟也有此等才華,與此等抱負,丁煜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惜玉先是一愣,頓時雙手連拍:“這位公子好才華,好才華,小婢這纔剛剛說出試題,你便先應答了。果然才高八斗。”
閔嶽頓時大汗淋漓,才高八斗個屁,我在上一條船上就猜到是這個試題,便事先想好了,老四隻顧着和他老婆,忘記了這茬,這不現在蔫了不是,溫柔鄉便是英雄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