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嬌也聘聘婷婷的走來,眉目間升起一絲的愁緒:“夫君與幾位哥哥又要出征了。我不喜歡打仗。”李華梅嘆了口氣說道:“我自幼便隨着父母親在海上漂泊,見慣了海盜,賊匪。父親去世之後,我和哥哥便苟延殘喘,不知哪一天會去見他們。幸好夫君與幾位哥哥如同上天派來的一般。夫君更以一人之力全殲倭寇先鋒,幾位哥哥,更與百餘將士,怒奪釣魚嶼。這才換的如今的安寧。”童瞳與李華梅都是戰火中長大的,自然知道戰爭的殘酷。自從選了他們之後就註定擔心一生,也早已在有了守寡了的心理準備。項雲嬌雖然上次與包資在湖中歷經生死。但是敵我雙方實力懸殊,他們只是佔得地勢才堪堪打平,熬到天亮之後,那兩千近衛軍便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水賊清理的乾乾淨淨。這樣一面倒的局勢之下,還險些喪命,戰亂在她的心裡早已如同洪水猛獸,稍有不慎,便會和一些女子一樣,寡居一生。
柳雪兒白衣似雪,杯盞中的葡萄酒也豔紅如血,更將柳雪兒的紅脣染得嬌豔欲滴。她紅脣輕啓,露出一行整齊潔白的銀牙,美豔不可方物。柳雪兒笑着說道:“幾位妹妹爲何愁眉苦臉?你們這些男人,有哪個是能安分守己的?你們該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帶幾個倭寇的女人回來做小,而不是擔心他們的是否起禍端。這幾人,只怕是倭寇的禍端吧。”
童瞳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輕聲笑道:“柳姐姐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們只顧擔心他們的安危,卻忘了他們這羣人的能力。連幾百婦孺也不放過,斬草除根,兇惡非常,哪裡有人能從他們這裡討到好。”童瞳說道撅起了嘴巴,似乎想到當日閔嶽毀了船的動力,再留下每人三天的糧和水。似乎在他們的眼裡,只要是敵人就毫無憐憫這一說,只要是朋友,就沒有吝嗇這一詞。那種彷彿與生俱來的大度,海納百川,短短一年的時間,便走完別人十年二十年也不能達到的高度。
幾雙媚眼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羣爭得面紅耳赤的男子,芳心萌動。方勉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此次我們對抗的乃是吸納了大量龜船的倭寇,這龜船不具火炮,弓箭,卻最懼怕撞擊,與火襲。洪武十三年規定,“凡軍一百戶”,要有銃手十名,刀牌手二十名,弓箭手三十名、槍手四十名。其中,裝備火器的銃手佔了編制的百分之十。在海上,這將會是一場火器的較量,而不是刀槍。成祖年間,便成立了神機營。與遊牧在蒙古草原的韃靼、瓦剌騎兵進行生死博鬥,憑着火力優勢,再次立下赫赫戰功。我們必須加大火器和弓箭的比例,去除槍兵。刀牌手則更改爲大盾兵,持巨型大盾,抵禦敵軍的弓箭,火器,保護後方的弓弩手與火器兵。”
有人說中國人發明了火藥,用它做煙花,外國人卻用這個技術來做火器;中西強弱之因由此可見一斑!此類人何其不懂中國史乃而?事實上直到十七世紀,中國的軍事技術,依然在世界處於領先地位。明軍在遼東的戰敗,還有人歸罪於“援朝逐倭”戰爭中把儲存的火藥和彈藥都用光了。其實中國古代對火器的研究相當出色,除了導彈造不出來以外,無論是毒氣彈還是左輪槍都能發明出來。
方勉他們後世的史料中曾有記載,明朝邊防駐軍武器主要有軍器和神器兩大類:其軍器有:盔、甲、長槍,斬馬刀、撒袋、弓、弦、箭、腰刀。神器卻有神槍、大將軍鐵炮、二將軍鐵炮、大將軍銅炮、小將軍銅炮、神銃、大銅佛郎機、神炮、飛炮、銅銃、鐵銃、馬上佛郎機、神箭、鐵宣風炮、纓子炮、鐵佛郎機、鐵三起炮、碗口炮、小神炮、鐵蒺藜、新置的器械有九龍盤槍、鐵鞭槍、火箭盤槍,子母炮、火箭等等數十種之多,各有妙用。從中可看出明代火器之勝,並非吹噓!而這些火器所必須的就是火藥,而在他們到杭州剛剛起步之時,便已經在一處秘窖中庫存了大量的火藥,此次他們出兵剿寇,更是可以大張旗鼓的去收集火藥。
除非了王痕等人見過火器,就連王爺的兩千近衛,也是對火器似懂非懂。劉廣坤等人則更加不熟悉,只知火炮一事。劉廣坤從袖中掏出包資的手機,幽幽地說道:“三爺,這個不頂用啊,我都快打完了,依舊還是不會**。”包資乾笑一聲說道:“那是模擬實驗,模擬的,不能當實戰來用。”
丁煜一時好奇,便湊着腦袋過去一瞧,頓時一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那畫面一隻火紅的小鳥,在彈弓的發射下,“咕唧”一聲,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穿透了重重障礙,撞到了前方的豬頭上。丁煜一個激靈,這個什麼玩意?這鳥也太過彪悍了吧,那看似厚實的木板就這麼輕易的撞成了碎塊。
包資尷尬的一笑:“呃,這個便是模擬炮彈的爆破原理。”丁煜頓悟道:“原來幾位早已有了自己的方案。敬佩敬佩。”華戟等幾個兄弟一陣惡寒,只覺的腦袋一暈,險些摔倒,先前方勉用手機版的飛機射擊誆騙老李,現在包資又用憤怒的小鳥來誆騙劉廣坤。只可惜這劉廣坤依舊沾沾自喜,手舞足蹈的折騰着那一羣可憐的小鳥。
“製造火器需要大量的財力,難道王爺沒有資金支持麼?”閔嶽笑嘻嘻的問丁煜,丁煜老臉一紅一陣語塞,卻見衆兄弟都以異樣的神情看着自己,連忙擺手說道:“這個我可真沒貪,王爺說你們需要的是鑄造工藝的工匠,所以安排了五百能工巧匠。而且……”丁煜語氣一頓,盯着方勉看着。方勉笑了笑:“和我有關?”
丁煜笑了笑:“此事重大,丁煜故而沒說,但是對於方兄來說,必然是一個極大的誘惑。”方勉問道:“丁兄可知什麼事對我誘惑最大?”丁煜環顧了一下四周,笑眯眯的說道:“今日在場的都是生死兄弟。那我就不妨揣摩一下,方兄心中第一位的自然就是這裡的諸位兄弟,第二位的便是嫂子,第三的,則是方兄自己的身體裡殘餘的蠱毒。諸位兄弟都是人中龍鳳,舉世無雙。而嫂子嘛雖然有傾國傾城之姿,身上卻揹着一件重要的事,這應該是對方兄的第一誘惑。”方勉眼神一陣閃爍,心中怒火騰起,這丁煜怎麼知道我老婆背上有藏寶圖?偷看我老婆洗澡?轉念一想、那沒道理啊,那樣他根本不可能說出來。要說他們之間有一腿,那更不可能啊,李華梅的處子之身就是被自己惡毒的奪取的,那時丁煜已經被王爺召回襄陽。若是偷偷潛入,以我們的耳目,就算他易容成蒼蠅,也會發現的。只有兄弟幾人知曉李華梅背上有地圖,見丁煜的話說的曖昧,心中也有些許不快,不過見方勉微變的臉色只變換了一瞬間,便又恢復如常,便也安心的聽了下去。
方勉慢悠悠的問道:“那丁兄說說到底是何事誘惑着我。”
“李家之名。”丁煜輕啜了一口烈酒,笑嘻嘻地說道。方勉的眯起眼睛,讓旁人看不出表情,臉上的笑容也失去了,慵懶的靠在躺椅上。
丁煜毫不在乎的一飲而盡,嘆道:“華爺答應了,只要方兄解除了黑水洋之危,便還李家清白。”
方勉蹭地一聲,站了起來,放肆的大笑道:“方勉定然全殲黑水洋的倭寇,萬死不辭!”
“啪!”杯子落在地上,豔紅的葡萄酒灑滿一地,李華梅疾步跑了上來扯着方勉的衣袖說道:“夫君,你不能去,你身上的蠱毒未除,切莫冒險。那黑水洋離倭國四島甚近,離杭州如此之遠。我李家便是不要這個名了,也決不能讓你和諸位哥哥冒險。”
丁煜笑了笑:“這個嫂子大可放心,我與世子也會隨隊出征,相信這一路的府,衛定然不敢刁難。往北一路數去,松江府、蘇州府、淮安府。安東衛、靈山衛、威海衛都已經收到聖旨,須得全力協助水師都指揮使殲滅倭寇,若有怠慢,必被族誅。方勉心中一驚,暗自竊笑:“看來這小皇帝是真的急了,北有瓦剌,韃靼。南有黎朝,老撾,暹羅。東便李朝意欲自立,脫離大明朝的控制。而倭寇又如同蒼蠅一般嗡嗡亂飛。西邊楊氏一門反出大明,擁兵自立。當成是生死存亡之秋,危如累卵之勢。若是再高高在上,不籠絡民間勢力,只怕這大明又將步了大宋的後塵。”方勉抱着李華梅安慰道:“小小倭寇不足爲患,待夫君打去那倭寇的平安京,還你李家一個清白,你可得要泰山泰水兩位老人家保佑我這乘龍快婿逢凶化吉,所向披靡。”李華梅破涕爲笑,嗔道:“就你還乘龍呢,小壞蟲子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