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江俁淳遺憾地一拍手,說道:“完了!肯定在碩王車上呢!這事一定是他做的!”
秦昭和展紅菱出於感情,仍舊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秦昭說道:“江大人爲何如此確定?”
江俁淳道:“你們想也知道碩王的做法有多反常,而且丟璽的晚上他就在皇宮裡呀!無論是他,還是他把許雲暮帶進宮來作案都有可能!”
他這樣一說,展紅菱也回憶起來,問道:“對了,那天宮宴,是不是中途他離席出去了?”
駱止軒微微低頭,手中還捏着那個駱馥軒送給他的琉璃瓶,點頭說道:“是的,他說他帶給我的禮物忘在車上,出去尋找了。”
想想那天晚上的情況,展紅菱也不由相信起來,那天晚上出宮的時候,似乎駱馥軒的車子就沒接受盤查,這次出城又沒查,兩次不可能都是巧合,看來玉璽真是被他偷走了。
她站在那裡眼睛發直,暗想怎麼會這樣呢?駱馥軒偷玉璽逃出京城,用意不想自明,他是要推倒兒子,收回駱家的江山,可是……他爲什麼一聲不說的就這樣做了呢!難道他真覺得自己一家人是偷竊大晟江山的竊國賊麼?
此時秦昭也想能真相,站在那裡懊悔不已,重重頓足道:“唉!都怪我太愚蠢!怎麼能輕易放他出去呢!”
駱止軒神情十分複雜,站在那裡皺眉道:“不怪父親,畢竟在我們所有人心裡,都覺得愧對他,所以每個人都對他超出尋常的相信和寬容,這是很正常的。”
秦昭轉身就向外走,道:“不行,我要去追上他,把玉璽拿回,也要問個清楚,爲什麼要這麼做!”
駱止軒擡手拉住秦昭,道:“不必了,父親,隨他去吧,他纔是駱家正統,拿了理所應當!”
秦昭轉頭說:“可是現在你纔是皇帝,玉璽應該在你手中才是,不然豈不有許多國務無法處理。”
駱止軒搖頭道:“無妨,想別的辦法就是,他要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倒想看看,他究竟要怎樣對我!”
見他這個態度,江俁淳也在着急,道:“皇上,你怎麼能這樣,他拿走玉璽肯定要鬧得國無寧日,這樣只會害了天下百姓!”
駱止軒心灰意冷,疲憊地搖頭,道:“這是他駱家的天下,駱家的百姓,他都不在乎了,那我還在乎什麼呢!你們都出宮去吧,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好,我想安靜一下。”
說完轉頭向宮裡走去,一句話也不再與三人說。
秦昭看着兒子的模樣十分心疼,想跟過去安慰,卻被展紅菱拉住,說道:“你先別去了,他正在心煩,肯定不想聽我們說什麼。”
秦昭只好嘆氣。
江俁淳走過來,拉着兩個走到外面,說道:“安王,安王妃,皇上這個樣子,我們可不能啊,我們要想辦法幫他解除這個困局纔是。”
秦昭說道:“江大人的意思是?”
江俁淳看看他又看看展紅菱,說道:“在下覺得……碩王畢竟是兩位的養子,他是如何落到兩位府中的只有你們最清楚,所以你們追上他把話講明,並且告訴他皇上在位是得到先帝許可,名正言順的,讓他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把玉璽還回來。”
秦昭和展紅菱對視一眼,說道:“眼下看也只能這樣了。”
展紅菱也道:“那就這樣,秦昭,我們這就出宮,立刻去把碩王追回來……”
“好,你們去吧,皇上這裡我會照應着的。”
展紅菱和秦昭出宮,回到王府中簡單收拾一下,便騎馬出城,向西晟的方向追去。
展紅菱從前便騎馬不多,這些年又一直在宮中困着,更少騎馬的機會,所以趕起路來相當慢。
秦昭心急追上駱馥軒,讓她在後面慢慢趕,自己飛馬去追。
可是展紅菱不放心,她生怕秦昭追上駱馥軒之後起衝突,無論是秦昭傷了駱馥軒,還是駱馥軒傷了秦昭,都不是會她想見到的,所以說什麼也不肯讓秦昭先走,自己硬撐着和他一起趕。
再說駱馥軒,那天從京中出來之後在城外與許雲暮會合,然後兩人脫離隊伍,騎馬用最快速度趕向西晟。
許雲暮猜到用不多久駱止軒等人就會發現,催促駱馥軒日夜兼程,不到累得實在受不住說什麼也不肯休息,所以即便是展紅菱和秦昭也在全速追趕,可是這兩天的路程卻說什麼也沒趕回來。
離開京城的第十天,兩人終於進入西晟的土地之內。
秦昭和駱止軒和好如初,東西兩晟之間已經取消戒備,人民可以隨意往來,所以進入西晟也不再困難,兩人憑着事先準備好通關牒連過幾城,進入到西晟王都雍京城內。
來到這裡,許雲暮總算安心了一點,朝廷抓捕他的佈告暫時還沒張貼,他在這裡是安全的。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敢直接去王宮,只讓駱馥軒一個人先去。
程彥在這裡爲秦昭代管政務已經好幾個月了,前陣子得到秦昭的秘信,知道他與駱止軒已經相認,程彥也在爲他高興,所以秦昭暫時回來他也沒有擔心。
今天聽說駱馥軒到來,他有些奇怪,不過現在駱馥軒已經貴爲碩親王,整個大晟朝中除去駱止軒就是他身份最高,他不敢怠慢,連忙帶人出來迎接。
在看到駱馥軒風塵僕僕、弄得比五百里加急的信使還狼狽的時候,他更加懷疑了,怎麼駱馥軒這個樣子非但不像王爺,反倒便像倉惶出逃的囚犯?
他滿腹狐疑地把駱馥軒接進王宮中,問道:“王爺怎麼會一個人前來?而且還弄得如此狼狽?莫非京中發生了變故?”
駱馥軒早就和許雲暮商量好了說詞,說道:“唉,別提了,京中沒出事,出事的只有本王,程大人不知道,本王是奉皇上之命來西晟巡撫百姓的,本王因爲有點私事,便先一步離京,走得快了些,後面的大隊人馬一直沒追上本王,本王便帶着府中的少量人馬過來,可是沒想到走到東西兩晟交界之時,竟然遇到山賊了,把本王的人搶殺怠盡,幸虧侍衛拼死守護,本王才能隻身逃離,逃開之後也不敢再回頭去找大隊,所以就一個人先趕來了!”
程彥聽得眼睛發直,說道:“怎麼,兩晟交界處竟出山賊了?我怎麼沒聽人報過?”
駱馥軒說道:“雖然是在兩晟交界處,但還是在東晟那邊,估計那邊的官員瀆職,沒向朝廷報,而不關西晟的事,所以西晟也不知道吧。”
“唔。”程彥聽他說得像那麼回事,便勉強相信了,叫人設宴款待,並且把長樂夫婦也叫出來作陪。
長樂雖然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世,可是兩人卻也是在同一個家庭中長大,不用像外人那麼生分。
四人在酒席上說着話,許燦向駱馥軒打聽道:“碩王剛從京師裡過來,不知有沒有聽到我們許傢什麼消息,我都已經幾年沒回去了,不知道家中什麼樣子?”
駱馥軒當時就是一愣,許家已經被誅很久,怎麼謝燦竟然還不知道?
想着他把目光轉向程彥。
許燦見他不說話,擔心地問道:“怎麼,難道碩王不知道麼?祖父在京中官位頗高,碩王應該聽說過的,難不成他們受到我的連累,被貶官了?”
許家的事是程彥給壓下的,沒敢告訴許燦,他擔心駱馥軒說漏嘴,連忙說道:“燦兒,碩王可是在臨州長大的,他回京城也沒幾天,封王之後就來了這裡,不知道許大是誰也屬正常,你就不要爲難他了。”
“哦……”許燦勉強應着,可是卻從駱馥軒的神情上看出異常,坐在那裡悶悶不樂。
長樂看出他不開心,和駱馥軒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和許燦一起告退離席。
他們走後程彥陪着駱馥軒又吃了一會兒,駱馥軒忽然說道:“哦,對了,本王來之前安王讓我給程大人帶信,說程家大人家中有事,讓您把這裡的事情暫時交給本王管理,立刻回京去處理家事,可是本王被匪徒這一劫,卻把書信都弄丟了,唉!本王可真是沒用啊!”
程彥聽了皺了皺眉,怎麼他剛一來就想從自己手裡奪權,雖然很有可能是這麼回事,但是聽起來卻十分別扭,於是問道:“請問碩王千歲可知我家中發生了什麼事?”
駱馥軒說道:“似乎是程夫人身體不適,十分想念大人,安王便讓大人先回去。”
程彥又道:“哦?既然安王想讓我回去,他爲什麼不自己回來管理西晟事務,他這一走幾個月,在京城也該呆夠了,沒事早就應該回來了。”
駱馥軒狀似隨意道:“嗯,安王和安王妃正在收拾東西呢,他打算把家搬過來,還說他的安王府就送給程大人了,叫程大人那邊的府邸別再建了。”
程彥聽了終於忍不住相信,說道:“好吧,那我明天便把西晟的事務移交給碩王,儘早回京城。”
駱馥軒心急拿到西晟的管理權,沉吟着說道:“呃……我想程大人還是最好快點,其實我剛剛沒有說實話,程夫人不是輕微的身體不適,而是十分不好,恐怕、恐怕……所以程大人要儘早啓程纔是,晚了恐怕見不到最後一面!”
他這一說可把程彥嚇壞了,驚道:“你說什麼?我夫人她不行了?!要是我離京的時候她身體還好好的,這怎麼幾個月的時間就弄成這樣?!”
駱馥軒搖頭道:“爲什麼會這樣我也不清楚,我曾經去這安王府,好像夫人真是不行了,應該是得了不治之症!”
程彥聽得腦中嗡嗡作響,本來有些懷疑,可是涉及到夫人的生死,他也不由失了分寸,驚慌道:“好好,那我現在就把牒印交給你,我今夜就啓程回去……”
說着他匆忙起身,到後面取來管理西晟事務所需要的一應物品,來到駱馥軒面前說道:“喏,就是這些東西,王爺一定要保管好,千萬不可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