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那樣的場景,竟然不再感到害怕,而是覺得,自己終於變得強大了!
當程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流露出精光,那是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光。
我知道,他們真的變了,變的很可怕。
而他們接下來所講的事情,每一件都令我毛骨悚然!
他們殺死了幾十只紅毛兔子之後,膽子變得大了,不在感到畏懼,反而希望再遇到一些怪物。
因爲他們很想證實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如果是的話,他們還怕什麼高飛翔,葛道士嗎?
他們要找他們算賬,就是那兩個混蛋,害的他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程安和高連枝一路尋找,遇鬼殺鬼,遇怪物殺怪物。
他們殺死紅毛兔子,還吃了他們的肉,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動物,就好像基因突變了一樣,可那些動物在他們眼裡,就跟螞蟻一樣,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他們什麼也不畏懼了,走出這裡,就成了眼前最重要的問題。
有一次,他們遊躥的時候,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高飛翔。他們的神經立刻被牽動,一路披荊斬棘,終於追上那個身影,果然是高飛翔。
只是,令他們驚訝的是,此時的高飛翔居然也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怪物。他長着七八條腿,看上去就像章魚一樣。
高飛翔見了他們,也不畏懼,反而陰笑着說:“你們居然還沒死呢,真是奇蹟。”
高連枝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柔柔弱弱的高連枝,俗話說最毒婦人心,要是女人陰狠起來,可比男人可怕多了。
她一句廢話也沒有,嘶吼一聲,便撲向高飛翔。
兩個人廝打起來,高飛翔竟不是高連枝的對手,不到三個回合,就被硬生生撕下一條腿。
高飛翔終於露出恐懼的神情,想要逃走,但高連枝哪裡給他那個機會?
高連枝抓住高飛翔,將他的七八條腿一條一條撕下來,卻並不急着殺死他,而是逼着他將自己的腿上的肉全都啃乾淨。
那時候,高飛翔再也沒了囂張的氣焰,爬在地上連連磕頭。
高連枝要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
他真的把自己腿上的肉全都啃乾淨了,並且嚥進肚子裡,換做是別人,只怕想想都瘮得慌,更別說做到了。
可高飛翔就是做到了,即使他做到了,高連枝依舊不會放過他。
她把他的肚子撕開,要他親眼看着自己被折磨致死!
那時候的高連枝令程安恐懼,一個女人,從溫婉可人蛻變成生猛的野獸,怎能不叫人害怕。但畢竟他們不是野獸,他們是人,他們有血有肉,還有人的思維,和野獸不一樣。
程安不想看着高連枝越走越遠,急忙勸阻她。
他們兩個第一次發生爭執。吵的很兇。
最後,高連枝終於被程安說服,可當他們轉身去看的時候,高飛翔的屍體竟然不見了,只有幾條被啃的血肉模糊的腿還躺在那裡。
他們沿着血跡一直往前追,竟然又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高連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那道身影,竟然是她的父親——高老爺子!
高連枝追上高老爺子,滿心的疑惑不知道該如何提問,心情也是複雜的要命。在她激動的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的時候,程安發現了很重要的一個問題——高老爺子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這很不對勁!
自從他們進入這裡之後,每日遇見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沒有一個正常的,而高老爺子卻是正常的,這說明一個問題,高老爺子和他們不是同一類人。
他是知情者?是背後的陰謀者?
程安的話令高連枝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而接下來的一幕,更加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高老爺子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轉身便逃走了,他的手中還拎着一顆人頭,正是高飛翔的人頭。
高連枝久久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程安便控制着他們的身體跟上高老爺子。
只見高老爺子一路跑向女子監獄,然後身影便消失不見。
程安立刻意識到,女子監獄,很可能就是離開這裡的出口。
他把還在迷濛中的高連枝喚醒,告訴她:“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可就在那個時候,他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竟然是我和顧白語,其實,不是顧白語,而是呂瀟。
呂瀟和顧白語長的太像了,我猜想,肯定是高連枝誤將呂瀟當成了顧白語,只是,她礙於顧白語,不敢將那些說出來罷了。
其實在我們進入女子監獄的時候,這裡就已經形成了天地詭畫,只是這天地詭畫實在詭異的很,身在畫中的人能看到外面發生了什麼,可外面的人卻看不到畫裡面都發生了什麼。
高連枝本能地便要勸阻我們不要進入女子監獄,因爲她懷疑,女子監獄即是入口,也是出口。
她的懷疑很快就得到了證實,果然,在我和呂瀟進入女子監獄之後。便也進入了詭畫中。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當時的我們好像身在另一幅詭畫中一樣,一直和他們無法融入到一起。
後來,顧白語和若蘭、明暗也來了,並且也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我們所在的那副詭畫裡。
當我們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之後,才融入進了高連枝他們所在的這副詭畫。
高連枝和程安一直暗中跟着我們,他們不敢現身,怕他們的樣子嚇到我們。
當我們遇上蜈蚣襲擊的時候,他們也在暗中幫我們,高老爺子的鈕釦,就是他們揪下來的,被龍音撿了漏而已。
再到後來。我被鬼遮眼,和顧白語他們走散,遇上死屍羣,高連枝這才現身救我。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程安說完,哀嘆一口氣。
衆人一陣沉默,大概都在爲他們的遭遇感到惋惜。
我的目光一直注視着高連枝,在她說到顧白語的時候,眼神裡總是飄忽着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
心裡很不安定。
就在衆人沉默不語的時候,顧白語突然問了一句:“既然你知道女子監獄有可能是離開這裡的出口,爲什麼不直接離開?”
我不由得看向高連枝,只見她神色慌張,很不自在的樣子。
她將目光轉向我,似乎在祈求我幫她解釋一下。
我將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心裡冷笑,我沒有在顧白語面前揭穿你的醜惡嘴臉,已經是給了你很大的面子,你怎麼還好意思要求我幫你?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是那麼的恬不知恥!
當然,我沒有把實情告訴顧白語,不是念及我和高連枝的昔日情誼,而是我擔心顧白語的傷勢。
高連枝現在這麼厲害,龍音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身受重傷的顧白語。
高連枝果然拿我說事,說她不放心我們云云,聽到最後,我胃裡面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吃進去的果子全吐了。
顧白語打量了她片刻,便不再說話,看的出來,他對高連枝的話並不是完全相信。
高連枝肯定在心裡暗暗嘆息,終於把這道坎過去了。
一直沉默的呂瀟突然說話,問道:“既然你那麼厲害,爲什麼非要我們趕在白天趕路,死屍羣對你來說,不也是小菜一碟嗎?”
聽的出來,呂瀟對高連枝也是很不友善,我被高連枝傷了的事情跟他說過,那時候他一直跟我說沒把眼睛擦亮什麼的。
如今高連枝本人就出現在我們面前,我猜想若不是因爲高連枝可以帶我們離開這裡,呂瀟更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高連枝說,她的能力雖然厲害,但對付小羣死屍羣還可以。可要是整個詭畫裡的死屍羣都出來了,她就應付不了了。
死屍巢也是她聽高飛翔說的,那時候她把高飛翔逼入絕境,高飛翔便拿死屍巢恐嚇她。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兩個字——沉重!
但至少我們現在有了目標,人一旦有了目標,就有了動力。
我們商量着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儘量安全地到達女子監獄。一直到天都快黑了,還是沒有商量出好結果來。
我看向顧白語,腦子裡不由得蹦出一個想法,如果顧白語沒有受傷的話,他說不定可以對抗那些死屍羣。
只可惜……
猛然間,腦海中蹦出一道靈光——顧白語曾經說過,遊蕩在人間的鬼魂們是無法進入陰曹地府轉世投胎的,如果他們要強行進入,就會引來天譴。
而天譴的威力我可是見識過的,對付那些死屍羣,簡直易如反掌。
龍音大概是看出我臉色不對勁,很少與我說話的她竟主動跳到我跟前來。問我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辦法倒是有,只是,太冒險了,我絕對不會再拿顧白語的性命開玩笑。顧白語不行,那就只能是龍音了。
我問她可有辦法打開陰曹地府的大門?
顧白語已經猜到我的想法,眉頭微皺。若蘭想說什麼,被他阻攔下來。
我心裡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想,一心只想着只要能離開這裡就好。
如果我早知道昂當初的這個決定,會把顧白語從我身邊送到別人懷裡,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的。
可惜,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後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