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提醒我:“現在,只有你或許還能喚醒少爺,如果你失敗了,少爺將會回到上一世。那一世的他是否還會記得你,我不敢保證,但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一旦他回到了上一世,就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我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彷彿被炸雷擊中一樣。
那一刻,腦子是懵的,因爲你根本來不及去想太多的東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失去顧白語。
我張開雙臂,對着顧白語大喊:“顧白語,如果你要忘記我。不如殺了我,與其這樣痛苦地活着,不如死在你的手上,來啊,來啊——”
“找死!”顧白語狠狠丟下兩個字,向着我衝下來。
風把他的長髮吹的飄飄飛舞,那被白髮映襯的臉頰越發冰冷,那張臉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夠到那張臉,哪怕下一秒就會被他殺死,此生也無遺憾了。
在我的手指快要接觸到他的臉頰時,一道巨大的力氣猛地拉了我一下。是呂瀟,他把我拉到一邊,罵我是不是瘋了?
話音剛落,只聽“轟隆”一聲,餘光瞥見一道白色的影子從我身邊直直躥了上去。
那道白色的影子是龍吟,她替顧白語擋了那一道炸雷。
炸雷把她的皮毛都炸成了黑色,直直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我看到顧白語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然後。他縱身躍下,將龍吟接在懷裡。而這時,又是一道炸雷毫無徵兆地落在他的身上,顧白語似乎受傷了,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可旋即,他就站起來,雙眼如同火山岩漿一樣。命令那數不清的白色幽靈將這一帶所有的生靈全部抓來。
炸雷聲戛然而止,白色的幽靈們蜂擁着奔向四面八方。
顧白語對着天際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懷裡的龍音,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什麼?
我企圖走過去同他說話,卻在這時,高連枝快我一步跑了過去,詢問顧白語要不要緊?
顧白語的身子搖晃了兩下,險險摔倒,被高連枝及時扶住。
顧白語看高連枝的眼神,和看龍音的眼神一模一樣,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顧白語對龍音和高連枝有了好感,而我,在他的眼裡,成了陌生人。
白色的幽靈們抓來數不清的動物,顧白語擡頭看着夜空,那冰冷的眼神彷彿在說:“來啊,咱們比比看,誰更狠!”
原本壓的很低的烏雲漸漸退去,不多時刻,天空就恢復一片寧靜,炸雷終於停息了!
這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死屍們的殘肢,山洞也被毀的七零八落。
顧白語沒有像對我那般對高連枝態度冷漠,令高連枝欣喜不已,像個溫柔體貼的小媳婦一般,攙扶着顧白語坐下。
顧白語沒有拒絕,沒有拒絕,也就是接受!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生疼生疼。
我就感覺渾身的骨頭和血肉都被抽走了,一點力氣也沒有,軟綿綿地倒下去,被呂瀟接住。
呂瀟扶着我找了一塊地方坐下,勸慰我別傷心了,顧白語只是一時忘記了我而已,說不定哪一天他就突然想起來了。
對於他說的那些話,我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只知道心很痛很痛,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除了呂瀟,沒有人站在我這邊。
若蘭和明暗只關心顧白語的傷勢,根本不會在乎我。
高連枝能得到顧白語的肯定,她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會管我。
龍音就更不用說了,她現在被炸雷擊中,昏迷不醒。即使醒了,她也不會關心我一句。她恨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爲我着想。
我突然覺得對以後的生活一點希望也看不到,很想就這麼放棄自己算了,但是,每當那個時候,我就會想起母親爲我的犧牲。想起曾經和顧白語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又十分不捨。
我轉頭看了顧白語一眼,心中有個聲音在說:就算他忘記你了,你爲什麼不努力再讓他愛上你呢?
是啊,我爲什麼要那麼輕易地放棄。
我不會放棄的,就算顧白語回到了上一世,就算他忘記了我,什麼也不記得,我也不會放棄。我要讓他重新愛上我,重新和我在一起。
收拾好心情,我們開始向着出口的方向前進,一路上,高連枝走在顧白語身旁,龍音由若蘭抱着,而我,作爲顧白語的妻子,卻只能走在離他很遠的後面。
我儘量讓自己不要去看他和高連枝,呂瀟爲了分散我的注意力,一路上都在跟我講故事,我很感謝他,真的。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只有他還會考慮我的感受。可我們明明才認識幾天而已,和高連枝還有程安比起來,呂瀟爲我做的,太多太多了。
到達女子監獄之後,這裡面的情形卻是令我們十分意外,一個人也沒有,那些女囚,女看守員,全都不見了。
我們察覺到這裡不對勁,正想離開,卻在這時,地面突然顫抖起來,就像地震來臨一樣。
“大家快往外跑。”呂瀟大喊一聲,拉着我就往外跑,然而,這監獄外圍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牆,將我們的去路擋住。我們試了幾次,都沒能衝過去。
顧白語似乎準備動手了,可他剛一有動作,地面就顫抖的更加厲害。“轟”的一聲,一道巨大的裂口將地面撕扯成了兩半。
那裂口大的嚇人,我們根本無處可躲。
我和高連枝同時掉進裂口裡,只見顧白語一個箭身衝了下來,但是,他的手卻不是伸向我,而是伸向了高連枝。
就在我的眼前,他把高連枝攬進懷裡,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轉,心臟彷彿被重錘擊中。
呂瀟、若蘭、明暗和龍音相繼掉下來,我們沒有一個人能逃過掉進裂口裡的厄運。
顧白語將龍音接住交給若蘭,我再也看不下去,調整身體。背對着他們。
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緊接着,另外一隻大手攔住我的腰。
呂瀟將我拉到他跟前,讓他抱緊他,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調侃我,說以後想怎麼對我就怎麼對我,再也不用看顧白語的臉色了。
“抱緊一點,要不然你掉下去了我們失散了,我上哪去找你啊。”
呂瀟說話的口氣也顧白語是完全不同的,我也知道,他是呂瀟,不是顧白語,可那一刻,我卻自欺欺人地將他當做顧白語,狠狠地抱緊他。
我很無奈,似乎只有這樣,我的心才能好受一點。
我們在裂口中下落了不知道多久,越往下,越黑,而且,有一種陰森寒冷的感覺。
我們掉下來的地方像個巨大的冰窖,連呼吸都是冷的。
高連枝一看到這裡,就驚叫了一聲,十分害怕的樣子,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看她的表情,似乎對這裡很熟悉,也很畏懼。
顧白語問她怎麼了?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地幾個字,可聽在我的耳朵裡,卻像弓箭一樣,穿透了我的心。
高連枝像受驚的小鹿一樣,臉色蒼白,眼神裡滿是惶恐的神色。“這、這裡就是我說的,那個比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白語,我好害怕,好害怕,我……”她一面說着,一面顫抖,那柔弱害怕的樣子,讓我都覺得一陣心疼,更別說是顧白語了。
顧白語輕輕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說:“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這句話,曾經只對我說,現在,卻換成了其他女人。
我的心像被撕裂一樣,一個沒忍住。眼淚嘩啦一下子掉下來。
再強大的女人,都有無助軟弱的時候。
當一個女人哭泣的時候,最需要的是一個結實寬厚的肩膀,而現在,顧白語不再給我他的胸膛,我只能把呂瀟當成他,狠狠地大哭一場。
若蘭走到我跟前。提醒我別忘記自己的身份。
她在怪我和呂瀟曖昧不清嗎?
我狠狠地白她一眼,冷笑兩聲,沒再說話,即使我說了,她也不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多說。
我把臉上的淚水抹乾,收拾好心情,和他們一起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四周灰濛濛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高連枝一直在叫嚷,讓我們趕緊離開這裡,說這裡很恐怖很可怕什麼的。
突然,“嘩啦啦”,響起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這聲音來自頭頂,我們同時擡起頭,只見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從天而降,“咚”的一下落下來,我們都被那鐵籠子困住了。
高連枝“哇哇”大叫,“完了完了,我不會又要被抓去當實驗品了吧?白語。你快想想辦法,這鐵籠子不知道是由什麼材質構成的,用法力根本就打不開……”
她的話說完了,空靈處便響起一道陰森詭異的聲音:“這鐵籠子你們是打不開的,就別浪費力氣了。”
“你是誰?”顧白語冷冰冰地問。
那聲音“哈哈”大笑:“我是誰?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我要帶走你最心愛的女人,讓她成爲我最後一個試驗品。”
那聲音說完,顧白語竟然本能地抓住高連枝的手,我的心,再一次被撕裂一般,疼的要命。
兩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