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其中一個陰差冷冷地質問,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散發着精光,將我和程安還有高連枝掃視了好幾遍。
我們都心慌的不行,同時,我又擔心娘,顧不得那陰差懷疑的目光,便要撲過去。
那陰差手持長矛便要刺過來,快到我跟前時,一道影子“譁”的一下落下,將長矛彈出去老遠。
“滾!”顧白語低低地吼了一聲,直嚇得那陰差顫抖不已。
他們大概沒料到,一個小小的鬼魂,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又害怕又不服氣,其他的陰差作勢便要撲過來,顧白語沒說話,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大的氣場,令所有的陰差望而卻步。
我心下擔心娘,眼見着押着孃的那陰差朝我們這邊瞥了一眼,迅速加快腳步,將娘推進一間散發着幽暗紅光的小房間裡,好像生怕我們發現似的。
我心裡很不安生,急忙往那個房間跑,到了跟前,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擋住,怎麼也靠近不了。
顧白語緊隨其後趕來,順手抓起身旁一個陰差,問他這房子怎麼回事?
那陰差還抱着一絲幻想,手中的長矛躍躍欲試。顧白語一把擒住他的脖子,那陰差立馬嚇的扔掉長矛,雙腿發顫。
“快說!”
“這、這……”那陰差面色難看至極,始終不肯把實情說出來。
“啪”的一聲,顧白語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圍觀的陰差想靠近,卻又畏懼顧白語的恐怖,沒一個人敢向前。
那被掐着脖子的陰差猶豫了半天,卻是恐嚇顧白語:“小鬼,你擅自闖入地府,已是死罪,你不知悔改也就罷了,還敢威脅我,你可知道我是……”
“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將你的脖子扭斷。”那陰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白語惡狠狠地打斷。
那陰差瞪着顧白語,“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我心中早已焦急的不行,恨不得立馬衝進去。
顧白語知道我擔心娘,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將那陰差提了起來,最後再問一次:“說,還是不說?”
那陰差終於露出恐懼之情,四肢胡亂地掙扎:“說,我說。我們在這房子外面增加了一道屏障,只有裡面的人能將屏障打開。這、這是我的陰差令,你把它放在門口,過一會,屏障自然會打開。”
顧白語接過陰差令,將那陰差甩在一邊,然後,將陰差令放在房子門口。
片刻之後,那種強大的氣流果然感覺不到了,我迫不及待地往裡衝,只走到門口,便聽得裡面傳來一陣淫亂的笑聲,心頓時懸了起來。
顧白語幾個隨後跟了上來,我們一進入屏障裡面,那種強大的氣流感覺又回來了。
我聽到那陰差冷笑的聲音,說:“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這屋子裡面、夾雜着男人的喘息聲,女人的低吟聲,還有啪啪啪的肉聲,難道這裡面……
我的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在陰曹地府,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那娘被那陰差押進去,是不是……
我驚叫着衝進去,當看到屋子裡面的情形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諾大的屋子裡面,到處都是交合的男女……
看到這樣的場景,你首先想到的不是羞恥、害羞,而是憤怒、悲哀!
不管陽間還是陰間,女人的地位永遠這麼底下,永遠都是擺脫不了這樣的厄運。
女人們毫無知覺,任由男人們蹂躪着她們的身體,而男人們在女人的身上肆意發泄,你能想象得到的,想象不到的,各種最不堪的,都在這裡呈現。
在這裡,女人就像男人的發泄工具,甚至,同一個女人,有可能遭到幾十個男人的蹂躪和糟蹋。
你能想象,同樣作爲女人,我看到那種場面的心情嗎?
就好像自己也被那些禽獸們那樣糟蹋一樣,內心是抗拒的,可身體上卻無法做任何的反應。你還得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在你身上爬來爬去,作踐着你的身體……
一道黑影突然落在我的眼前,遮擋住我的視線。
顧白語讓我不要看,怕我心裡承受不了。
我的確承受不了這樣場面,但我更擔心娘,她被那陰差押進了這裡,難道……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兇狠的聲音朝我們吼道:“就是你們幾個攪的我們這裡雞犬不寧?呦,這兩個小妞長的不錯啊,你們自己跑進來,是不是下面癢了,想讓爺爺我草一草?”
“啪!”話音剛落,一記響亮的耳光響起,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一巴掌定是顧白語打的。
“把剛纔進來的那個女人交出來。”顧白語用命令的口吻說。
“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我心裡直覺得打的還不夠,應該把這些禽獸都殺了,不,那些酷刑讓他們都嘗一遍,他們纔是最該死的!
我們女人也是人,憑什麼他們這樣糟蹋我們?
我要把顧白語的手撥開,他不讓,說不許我看除了他以外其他男人的身體。
我對那些身體纔沒興趣呢,我想看的是,他如何打的他們落花流水?
但顧白語一直說不行,還讓我和程安、高連枝到外面去,這裡面交給他了。
我心裡是極不情願的,考慮到留在這裡只怕會給顧白語添麻煩,便乖乖地出來了。屋子外面的陰差對我們也是虎視眈眈,但他們似乎更關注屋子裡面的情況,一個個緊張兮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子裡面看。
只聽得一陣乒乒乓乓以及慘叫的聲音,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屋子裡面頓時安靜下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落向門口,只見顧白語攙扶着我娘從裡面出來,孃的衣衫倒是整齊,可想到她在這裡的遭遇,我便不由得鼻子一酸,一下子撲過去。
只是,我卻從孃的身體裡穿了過去,就好像她是空氣一般。
我這才意識到,娘現在只是一縷幽魂,沒有實體,而我是活人,是接觸不到她的。
我還沉浸在悲痛中難以自拔,卻在這時,屋子外面那些陰差驚叫起來,說原來我們不是鬼魂!
一面說着,一面拿起鐵鏈,凶神惡煞地逼近我們。
顧白語說我們被發現了,要是被鐵鏈套住的話,魂魄就會被從肉體裡面揪出來,讓我們全都躲在他身後。
他要帶我們儘快找到陽間道,離開這裡。
那羣陰差緊緊跟着我們,一點喘息的餘地也沒有。
“那我娘怎麼辦?”
娘是幽魂,無法進入陽間道,可若把她留在這裡,便要日日受到那樣的侮辱,我怎麼能忍心?
顧白語頓了一下,那羣陰差便追了上來,幾十個陰差將我們圍攏起來,鋒利的長矛散發着冷冷的光。
“小鬼,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把活人領到這裡來。兄弟們,今日若不能將他們拿下,被上面知道了,我們也是死罪一條。”
他這話是把所有的陰差都逼到了絕境,就算硬拼,也不會讓我們這麼輕易地離開。
適才被我們撞破屋子裡面那骯髒苟且之事的時候,也沒見他們表現的這麼激動,而如今得知我們的真實身份,卻要拿命來拼,可見在他們眼中,後者對他們來說更加令他們畏懼。
以前只知道陰曹地府是令人恐懼的,現在才知道,它不光令人恐懼,更是這麼的骯髒不堪,真是令人作嘔。
我說什麼也不會把娘一個人留下來的。
“老公,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娘帶出去。”
顧白語點頭,眸子裡迸射出冷冷的光。他往前走一步,那些陰差便往後退一步。他的嘴脣輕輕啓動,連陰曹地府竟也輕輕晃動起來,陰差們個個嚇的臉色慘白,沒人再敢靠近顧白語。
我們正要離開,卻在這時,一道空曠陰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何人在我司刑部鬧事?”
伴隨着說話聲,一個鐵面判官從昏暗中走了出來。說他鐵面,真是一點也沒錯,一張臉烏青烏青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像電視劇裡的包青天一樣。
那判官走到我們跟前,輕輕跺了一下腳,地面竟晃動起來,且幅度比顧白語剛纔要大許多。
“毛頭小鬼,竟敢如此囂張,我司刑部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那判官的聲音極其陰森沙啞,卻能震的我們耳膜疼。
顧白語毫不畏懼,冷笑着說:“你就是司刑部掌司?你的手下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私設行房,凌辱女性,這事要是傳出去,只怕你掌司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那判官“哈哈”大笑:“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離開這裡了。”說着話,手中的筆便朝顧白語刺過來。
顧白語不急着閃躲,卻是等那筆到了跟前,用兩根手指一夾,便將那筆夾住。那判官加大力氣,五官都扭曲了,而顧白語卻面無表情,好像什麼事情也麼有發生一樣。
場面僵持了幾秒鐘之後,顧白語突然反手一轉,竟將筆奪了過來,作勢便要折斷。
那判官終於露出恐懼的神色:“別、這筆折不得。”
顧白語詭異地一笑:“筆在你在,筆亡你亡。這筆我可以給你,但有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那判官連連點頭:“你說你說。”
“是誰叫你來攔着我們的?”我們都沒想到,顧白語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一時都有些發懵,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