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實驗無法進行的情況,如果五分鐘之內我們沒有離開這裡,外面的陰差就就進來查看裡面的情況。
莫白讓我趕緊把口罩帶好,收拾好東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那些陰差們倒是沒有發現我們的異常,我一度懷疑,我是人,他們都是鬼魂,爲何會察覺不了我的異常?後來我才知道,這裡不光有人,也有鬼魂,而莫白和他的助手小奎。都是來自陽間的人類。
爲這事,我差點沒忍住大罵莫白一頓,但想到現在我們的環境不允許我那樣做,那一肚子的氣,只好忍着。
我把莫白甩在後面,徑直就往前走,兩旁看守的陰差不時對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魯莽,萬一被他們發現的話,可就完蛋了。
正當我想要返回去尋找莫白的時候,只見一道熟悉的影子從遠處走來,那人不是別人,竟是聶放!
我的心“咯噔”一下懸了起來,低着頭趕緊往反方向走。
誰知,那聶放老奸巨猾,眼睛毒的很,一眼就看出我有問題,眨眼間就到了我身後。讓我站住。
我的心更加跳的厲害了,要是聶放發現我還活着,只怕不會放過我,那呂瀟不就白白犧牲了嗎?
我心亂如麻,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這時。莫白趕來了,一邊訓斥我辦個事都辦不好,一邊說我脾氣越來越大了,“我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啊,到底你是助手還是我是助手?呵呵,聶陰司,小奎這孩子不懂事,是不是又冒犯您了?”
聶放那賊兮兮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終於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沒有。”
見聶放沒有再繼續追問,莫白把實驗用的車子往我手裡一塞,厲聲喝道:“推着,以後再敢這樣,就捲鋪蓋走人吧。”
我們倆從聶放身邊走過的時候,心一直怦怦直跳,生怕他突然反悔。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到了一處沒有陰差看守的角落,莫白纔將我拉住,額頭上直冒冷汗:“現在你知道這地方有多恐怖了吧?能不能別再鬧事了?我可不想象你們一樣,被當成實驗器材……”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莫白趕緊用雙手捂住嘴巴。
我就不明白了:“你也是人類,你怎麼忍心對自己的同胞下得去手?你把那些人都變成怪物了,心裡好受嗎?你晚上睡覺就不會做噩夢嗎?”
莫白“我”了一聲,沒我出個所以然來,丟下一句“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轉身離開。
一路上,兩個人無話。
在下到一樓的時候,我發現有幾個陰差在一面牆前做着什麼,而那個牆上有個諾大的洞,像是通道一類的東西。
我心下疑惑,原來這地方並不是完全的靠鬼物或者法力控制,也有這種和陽間的通道一樣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這通道通向哪裡?
但我腦海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這地方有“通道”,那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些通道離開啊!
回到莫白住的地方,我迫不及待地將門反鎖好,讓莫白想辦法把這地方的地圖給我弄一張。
莫白瞪大眼睛看着我:“地圖?你還是不死心啊?別說我弄不到,就是我弄到了。我也不會給你的,你不怕死,我可怕呢。”
我向他保證:“你放心,弄到地圖,我會一個人行動,不會連累你的。你想想。要是我能從這裡離開,對你的威脅,豈不是就沒有了。”
“你別給我灌迷糊湯。”莫白說什麼也不肯,我知道,一時半會要說服他,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又想到了一點。莫白既然是實驗師,那他接觸實驗體的機會就多一點。顧白語他們現在在哪裡?我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總是覺得顧白語哪裡不對勁,以他的能力,就算不能離開這裡,也斷然不會安安靜靜地被關着,一點反抗的跡象也沒有。而從我們被關進這裡到現在,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我就沒聽到過關於顧白語他們的消息。顧白語故意不反抗?他爲什麼這麼做?還是說,他這麼做,是有其他什麼目的?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他總歸也是想離開這裡的吧。
我寫了一張紙條交給莫白,讓他務必將紙條送到顧白語手中。
紙條上的內容,是要顧白語和我裡應外合,至於計劃嘛,我現在還沒想好,我得先得到顧白語的肯定才行。
“太坑爹了,你怎麼一天到晚淨想着怎麼害我。”莫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裡。任我怎麼說,就是不肯同意。
我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爲什麼不肯?
“實話跟你說吧,我曾經偷聽到聶放跟鬼嬰王對話,他們說製造這麼多的怪人的目的,好像就是爲了對付顧白語。那那個顧白語肯定很厲害吧,他們肯定把他關在一個很隱蔽很隱蔽的地方,是我想見就能見到的嗎?”
莫白的話,在我的意料之中。
從九莊村三千村民三千亡魂一戰時,我就隱約察覺到所有的事情都圍繞着顧白語,在到天地詭畫,聶放他們將我們引到這裡來,看似好像和顧白語沒什麼關係,但其實都在圍繞着顧白語進行。
九莊村一戰,顧白語被雷電擊中,受了很重的傷。
天地詭畫裡,高連枝的出現,雖是偶然。卻也像事先計劃好的,一步步引到我們走向女子監獄,說是出口,其實也是入口。
他們先是利用九莊村的戰役削弱顧白語的實力,再利用高連枝將我們引到這裡來,可見爲了對付顧白語,他們下了多大的功夫。
我很爲顧白語擔心,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他現在的處境,可不是一般的危險。明着,有聶放他們,暗着。還有高連枝。
我倒寧願我的猜測是錯的,高連枝並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樣的話,至少她對顧白語是真心的。
人就是這樣的矛盾體,即想這樣,又想那樣。
我正兀自想的出神,門外突然響起“咚咚”的敲門聲。我和莫白都以爲是什麼陰差前來傳達命令了,誰知一開門,竟看到聶放站在門口。
我趕緊背對着他們,將口罩帶好。
莫白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聶、聶陰司,怎麼勞您親自來了,您……有什麼吩咐嗎?”
我偷偷用餘光瞥了聶放一眼,只見他面子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卻時不時地向裡瞟一下。
看來,他還是對我有所懷疑,爲了確定一下,這才親自跑過來的吧。幸好我沒有把這身衣服脫掉,還帶着口罩,他應該不至於認出我。
可是我心中也很疑惑,以他的性格,如果對我有所懷疑,肯定會毫不客氣地讓我把口罩摘了,以示我的身份,爲何他現在只是懷疑,而沒有付諸行動呢?
但眼下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不敢過多的偷瞄他,怕被他發現。
聶放對莫白說:“最後一個實驗體了,越早完成越好,你準備準備,一會就開始吧。”
說完,轉身離開。
莫白趕緊把門關上,額頭上、手心裡,全是冷汗。
我怕在門縫上往外看了一下,確定聶放走遠了,纔敢把口罩摘下來。
心裡面忐忑不安,聶放既然已經下達了命令,莫白肯定會照着他的吩咐去做的。如果這一次還不能救下呂瀟的話,他就真的完蛋了。
莫白一邊碎碎念着:“剛纔的話你也聽見了,不是我不肯幫你,是他不肯放過你們……”一邊重新整理實驗所需要的器材。
我看到他從那個給我取藥水的櫃子裡取出很多瓶瓶罐罐的東西,而在最角落的地方。有一排小瓶子,架子上寫着“剋制藥水”幾個字。
莫白從中拿了一瓶,放在實驗車上。
我突然明白了,那瓶藥水,很可能就是用來對付捆着呂瀟的蛇鬼的。
我想趁莫白不主意偷偷拿一瓶,可惜。他取完藥水只有,就將櫃子鎖上了。
那不是普通的櫃子,只有莫白才能打開。
我快速在腦子裡想着辦法,怎樣才能拿到那瓶剋制蛇鬼的藥水,眼看着莫白所有的東西都要準備好了,馬上就要行動了,萬分緊急之下,我一邊走向莫白,洋裝不小心扭了一下,撲到實驗車上。
“嘩啦”一下,實驗車再次被我弄翻,瓶瓶罐罐倒了一地。那瓶藥水骨碌碌滾到我的腳底邊。
簡直是天助我也,我趕緊把小藥瓶子拿起來,塞進袖筒裡,假裝好心幫着莫白收拾東西。
有幾個瓶子摔碎了,但大部分都是完好的。
莫白點了一遍,發現那瓶剋制藥水沒了。擡頭看着我,問是不是我拿走的?
我把頭搖的跟撥浪?一樣:“我又不知道你那藥水是敢什麼用的,我要它幹什麼?”
便在這時,門外響起帶路陰差的聲音,問莫白準備好了沒有。
莫白一着急,就從櫃子裡重新拿了一瓶。
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能進展的這麼順利,簡直連老天都在幫我。
我在心裡暗暗發誓:這一次,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