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讓我矛盾,到底是回頭,還是不回頭?
村子裡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一個活人也沒有,站在我身後的,是人是鬼?
但我又很想知道他是誰?或許,他能讓我知道在我昏迷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猶豫良久,我終於鼓足勇氣,當視線慢慢落在身後那人的臉上時,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望着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淚水不由得溢滿眼眶,鼻子也酸的厲害。心裡面那個聲音一直在說:他還活着,他還活着!
“老公。”我呢喃着叫了一聲,眼淚“嘩啦”一下掉下一大串,急忙要撲過去,卻被他伸手擋住。
“嘿,我不是你老公。”
我停在與他不過一尺的地方,能清楚看到他臉上每一寸肌膚,他的五官,的確與顧白語一模一樣,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也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
他只是有着和顧白語一樣的面孔而已,但兩個人的氣質,卻是截然相反。
顧白語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冰冰的,像一座冰山一樣,而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像水一樣,靜謐而溫柔。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想確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覺,幾次睜開眼睛,都能看到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心情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來用語言形容,明知道他不是顧白語,看到那張臉,卻忍不住把他當成顧白語。我淚如雨下。嗚嗚大哭。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嘿嘿嘿,別哭啊,我不會安慰女人。”
我撲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連心口的痛也忘了:“你是誰?你把我老公弄哪去了?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那人的關注點卻不在我的問題上,而是驚叫着說:“喂喂喂,你受傷了,傷口在流血啊,趕緊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實話跟你說吧,你問我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叫呂瀟。”
說完,他竟然撕我的衣服,我又驚又怒,質問他幹什麼,他不顧我憤怒的眼神,直接從我衣服上扯下一塊布,往我胸口上纏:“幫你止血啊,再這麼流下去,你血都流乾了。”
我推搡着不要他管,因爲我要去找顧白語,我要弄清楚村子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誰知,他竟然一下子將我抱起來,往我家裡走,還將大門關上,防止我逃跑。
我的雙手被他綁在牀上,任我怎麼掙扎,他就像沒聽見一樣。然後,他把我的衣服撕開,那一刻,我連殺了他的心都有。
我和顧白語結婚這麼久,他都沒有看過我的身體。卻被這個傢伙看了,我真恨不得剜了他的雙眼。
他無視我的憤怒和咒罵,找了一些藥,幫我處理傷口。從始至終,我連睜開眼睛的勇氣也沒有,因爲沒法忍受我的胸脯暴露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以後,我該怎麼向顧白語交代?
他幫我處理好傷口之後,幫我把衣服穿好,然後才把我的雙手解開。
我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聲,打的我手都麻了。
這一打。扯動了傷口,頓時,鮮血又溢了出來。
他不關心自己的臉,卻關心起我的傷口來,讓我覺得他就是有預謀而來的。我一把抓起牀頭那根帶血的木棍,直逼着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問:“你爲什麼和我老公長的一模一樣?”
呂瀟“切”了聲:“你這問題叫我怎麼回答,我天生就長這樣,我怎麼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跟我長得一樣的?”
“那你爲什麼來到這裡?”
當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呂瀟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就有點說來話長了,我這樣跟你說吧……”
從他的話中,我知道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呂瀟本是一名留學海外的留學生,此次回國,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而他的家鄉就在青山市,和我們村離的不遠。
昨天的事情波及的村子很多,呂瀟他們村也在其中。村民們以爲是天災來臨,紛紛收拾東西逃跑,呂瀟覺得這天災來的有些古怪,便根據天空中烏雲密佈的情況,想尋根究底。沒想到,越靠近烏雲密佈的地方,他就越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閃過,但卻又看不清楚哪些東西是什麼。
突然,天空中一連響起幾聲炸雷,呂瀟的腦子就像要爆炸了一樣,眼前一黑,暈倒了。
等他醒來時,只見天空已經放晴,山林和房屋都恢復了本來的面貌,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呂瀟更加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好奇心大起,鬼使神差地進了我們村子。然後,就看到那些機械的村民。
他被村民們的樣子嚇住了,村民們分明都是死人了啊!
呂瀟震驚不已,又往裡走了一段,突見幾道影子一閃而過,他連忙追了上去,無奈腳步太慢,沒有追上那幾道影子。
但他看的很清楚,那幾道影子裡面有活着的人,還有兩道影子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很像傳說中的鬼影。
他很想把事情弄清楚,就一直追着那幾道影子。到底是留學生,不信什麼鬼神之說,膽子大一些。
一直追到村口,那幾道影子好像突然憑空消失了,怎麼找也找不到。
呂瀟帶着滿腦子的疑問又往回走,一路上,他都在觀察那些死去的村民們,正看的出神,突然,目光被一道身影吸引。
而那道身影,就是我。
按照呂瀟的話說,他當時的第一感覺就是親切,就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他竟能隨口叫出我的名字,就好像那個名字是刻在腦子裡的一樣。
呂瀟的話說完了,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像是在等着判決的犯人一樣。
我對他的話只能說是半信半疑,信的是他說的幾道影子,有活人有鬼影,我猜測可能是高飛翔他們,見到呂瀟,還以爲是顧白語,所以給嚇跑了。疑的是,他說對我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我跟他又不認識,哪裡來的親切的感覺?
作爲一個正常的普通人,見到一個村的村民都變成了死人,即使膽子再大,也會害怕吧,而呂瀟沒有。他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膽子卻是出奇的大,這一點很讓我懷疑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像他說的那般——搞考古的!
“你老公真的和我長的一樣啊?”我正胡亂地想着心事,呂瀟突然這樣問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回答:“他可比你帥多了。”
呂瀟摸摸自己的臉,竟然很自戀地說自己也很帥呀之類的話。
我懶得理他,踉蹌着走出去,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屍走肉,好像麻木了,竟然不會再掉眼淚。
我要往出走,呂瀟一把將我拽住。問我幹什麼去?
我把他的手撥開,除了顧白語,我不會再讓任何男人碰我。
而這時,呂瀟突然對我說:“你要想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我是不行的。”
“你想幫就幫,不想幫就算了。”我始終對他的話不抱任何希望。覺得他就是一愛吹牛的傢伙而已。
呂瀟跑到我面前,伸手攔住我的去路:“你告訴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有妖孽在渡劫,這些村民,是不是都是被鬼魂殺死的?”
聽到妖孽兩個字,我恨不得撲上去將他的嘴巴撕爛,我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直把他看的渾身發毛。
呂瀟是個很聰明的人,立刻意識到那個妖孽就是我口中的老公,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了半天。才終於收斂起那副嘴臉,喃喃嘀咕着什麼“好好一姑娘家怎麼喜歡個不是人的傢伙”。
我怒問他說什麼?
呂瀟趕緊轉移話題:“你看我是不是有兩把刷子,要是相信我的話,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我發誓,肯定會幫你的。”
我心裡其實很渴望有個人能幫幫我。呂瀟這麼一說,我的確動搖了,但我不確定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萬一像高連枝一樣……
呂瀟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惑,竟跑進屋子將那根木棍拿出來交給我,讓我低着他的脖子,說如果一旦我發現有什麼異常反應,就讓我立刻殺了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對他的信任已經上升到了七八分。我把木棍丟在一邊,用最簡短的話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
說完,我就再也支撐不住,扶着門框坐下來。
呂瀟的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喘着粗氣問他:“有沒有辦法幫我找到我老公?”
“這個,我現在也不好說,但我推測,你老公很可能是被雷電劈散了魂魄,恐怕凶多吉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我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打斷,什麼凶多吉少,我要他活,他不能死!
呂瀟趕緊就說,“你老公那麼厲害,他的家人肯定更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我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既然弄不明白,我也懶得去弄,我只想快點找到顧白語,知道他是安全的。
我問呂瀟可有辦法?
呂瀟卻說:“辦法是有,不過……咱們得先去一趟監獄。”
感謝“天子戲言”的打賞,第一次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千言萬語,唯有“謝謝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