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檀香木製的雕花椅子上,認真專注地閱覽着手中的文件,然後,骨節分明的指節緩緩把文件頁面合上。
擡起頭,鏡片後的眸光犀利地凝向了眼前忤立衣冠楚楚的男人。他的下屬宋助理。
“以後,這種民事訴訟案件就不用給我親自過目了。”
“你處理就好。”將文件推到了宋助理面前。“是,江檢,我先下去了。”男人睨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領導,暗忖,今天江蕭的心情是否不是很好?
畢恭畢敬地意欲退出佈局優雅的辦公室。
“小宋,去拿一份早報過來。”
聽聞吩咐,宋助理不敢怠慢,轉身匆匆而去。
摘下眼鏡,男人的五官看起來更立體硬朗,眼睫毛卷曲而纖長,鷹一般幽深的眸光凝向了窗外,窗外園藝工人栽種的香花又開了,整整齊齊的兩排,白色花朵夾雜在綠色的葉子中,格外令人賞心悅目。
其實他並非近視,戴眼鏡只不過是想遮去他眼中自然散發出來的凌厲光芒,以前是想麻痹敵人,如今已成了習慣。
宋助理將早報小心冀冀地呈上,迅速閃人了,抖開報紙,江蕭四處翻閱,在報紙第二頁面的左上角找到了一則大標題“著名影星姚君辰昨夜私會情人,讓衆粉絲傷心之餘怒斥其情人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一張彩色清晰圖片,雖然狗仔隊當時只拍到了姚君辰寬厚的背部,女人小巧的臉蛋已隱沒在他高大黑影之下,光線很暗,雖看不清楚女人五官,但,還是依稀感覺是一張美人瓜子臉蛋,好象是在海邊……
一對青春洋溢的男女路邊搶眼鏡的畫面又在他腦子裡浮現。原來,昨晚,她們還去了海邊,報道上甚至說,姚家那小子還帶着她去賓館,這種感覺真的很怪異,明知道是掛名夫妻,明知道林靜知不過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她與誰在一起,他壓根兒管不着,但是,男人都是愛面子的雄性動物,看到林靜知與姚家小子在一起,心裡就是不爽,除了不爽以外,甚至還有一縷淡淡的憤怒劃過心瓣尖。
拿起手機,翻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拔了過去。
“有事?”電話開着免提,屋子即刻就響徹着一道渾厚性感的男人嗓音。
“管好你家那小子,連我女人也想染指。”話音冷咧低沉,霸氣味兒十足。正經八板,絕沒有一絲開玩笑意味。
“是這……樣啊!”電話里語音有些遲緩,還帶着愕然,隨着傳來了一記尷尬的笑聲。“江蕭,真是不易啊!這麼多年了,春水終於盪漾了,老弟,祝賀,祝賀!至於我家那小子,回頭讓老頭子狠狠修理去,你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
“我還在忙,先掛了。”
由於心裡鬱悶,江蕭第一次獨自進酒吧喝酒了,喝得不多,一瓶洋酒,只是雙頰抹了兩朵紅暈,腦袋也有些暈沉,鬼使神差,黑色的奧迪居然驅向了信義區。
那套房子已經空了一年了,記得去年,他與林靜知領證的時候,給過她一把鑰匙,當時她是那麼不情願地收下,料想着她是肯定不會搬過來住的。
然而,當他用鑰匙打開門走入房時,心中所存的念想便全部推翻,客廳大燈開着,屋子裡亮如白晝,沙發,傢俱、華麗的地板磚都被人收拾的纖塵不染,筆直繞向了隔壁的那間臥室,果然,就看到了那個纖細娟秀的背影,她坐在一盞檯燈下,手上正翻閱着什麼,好象是一個劇本,今天的她穿得很隨意,一件遮臀的淡黃色真絲襯衫,也許是由於天氣熱的原因(屋子裡沒開暖氣),腦口上戴着一大串淚似佛珠的大鏈子,黑皮短裙包裹着她的俏臀,雖家居卻比平時憑添了幾許的性感,翹着二朗腿,一條腿晃呀晃的,看起來也有些俏皮。
是幻覺嗎?男人甩了甩頭,鏡片上的影子,他敢確定是林靜知那女人無疑,他一直以爲,這個女人是不可能搬進這裡住,一直認爲她是一個性格沉靜如水,規規矩矩的女子。
然而,他錯了,每次見到她,她都會讓他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舉止,這個女人對於他說,就好像是一塊有熱力的磁鐵,再慢慢吸引着他枯竭已久的心靠近。
也許是她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回首間,不期然就對上了兩灣幽深似黑潭的瞳仁,她不會眼花吧!江蕭,他怎麼會來?女人驚駭,一片愕然,手足無措。
“許久不見的老公回來,也不出來迎接一下。”薄脣輕扯,脣邊盪漾出淡淡的笑痕。
“你來我家幹什麼?”吞嚥了一口口水,發現他老往自己胸口瞧,低下頭,看到自己敞開的衣領子,心裡哀叫了一聲,天啊!都被人看光了,靜知急忙從椅子彈跳了起來。玉指火速地將領口的兩顆鈕釦扣上。一陣滾燙在面容上漸漸蔓開,直達脖子底根部。
“這,好象我家吧!”男人盯凝着她,眸光瞬也不瞬,嘴角的笑靨勾深。
“噢!對。”靜知沒想到他會在深更半夜的出現,他這樣說,她才忽然記起這套房子根本是人家的。“那我走好了。”說着,她便拿起劇本走出房門,在越過他的時候,競沒想到,男人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臂。
擡頭,看向這個陌生的男人,秀氣的眉心糾結!
“江先生,記得你說過我們不用見面的。”
她好心地提醒他,他們雖領過證,卻是假結婚,凝望着她,不過片刻,握住她手臂的大掌漸漸下滑,攫住了她白皙的手腕骨,將她轉了一圈後扯按在牆壁上,動作迅猛,令她措手不及,俊美的輪廓在她眼前迅速放大,頭俯了下來,薄脣在離她脣幾寸的地方停駐。
灼烈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脣瓣間,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精氣息,他喝了酒,難怪……
“是說過。”
“你想假戲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