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琴看着雲姝,那眼神之中幾乎是要吃人一般,她怎麼也是沒有想到雲姝竟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等子話來。
顧媽媽見朱碧琴氣得一張臉通紅,深怕她氣出一個好歹來,當下便是忍不住道:“柳小姐說這等話是什麼意思,這事是惜柔所做出來的事情,我家小姐也是完全不知道的,就算是要賠償也應當是找了惜柔那丫頭纔對,怎能夠尋了我家小姐來說?”
雲姝自是不理會顧媽媽的,她慢慢悠悠地道,“這既是損毀了自當是要賠償的,這也可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惜柔是你家的丫鬟,做出這等事情來的時候,你這當主人說是一點也不知道這委實是有些說不過去吧?這事情到底是如何的,也便是隻有你們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不過了,我說是吧,朱姨娘?”
雲姝面色上帶了幾分笑,那眼神之中卻是有着幾分伶俐,似在告訴朱碧琴她什麼都是知道的,並非是完全的一無所知,現在她沒有將這些個事情說出口也只是她懶得說而已。
“再說了,我剛剛不是已經說了,這狗咬了人主人都還得賠禮道歉呢,現在惜柔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壞了我鋪子的生意和名聲,這收拾善後還得不少的心力,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雲姝嗤笑,她擡眼看向田鵬,“田大人,你說我如今所說的對是不對?這作爲奴婢的犯下這樣的錯事,這當主人也可算是難辭其咎吧?這督導不利這一點也可算是沒有半點錯處吧?”
田鵬聽着雲姝這話,其實這話也可算是話糙理不糙的,這作爲奴僕的行兇,這當主子的雖是不能夠一罪並罰,但這不管如何,也的確是這主人的錯,這賠償一類的也的確可算是合理的很。他沉聲道:“朱碧琴的確是監管下人不利,造成這等事情也的確是應當要給柳家小姐一些個合理的賠償,且也應當給予道歉。”
朱碧琴也知道現在惜柔已經把事情給認死了,但自己還是搭着邊,現在又聽到田鵬已經這樣說了,即便是她不甘願也沒有什麼辦法,她恨恨地看着雲姝道:“柳小姐你想要如何賠償?”
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光是聽着就知道現在朱碧琴的心裡面那不甘不願是到了什麼程度。
雲姝自是不會理會朱碧琴現在的心情是想殺人還是想磨刀的,她這略略沉吟了一下就報出了一個數字:“五百兩。”
朱碧琴聽到雲姝所說出來的這個數字,當下整個人便是微微呆愣住了,這怎麼也沒有想到雲姝竟是會說出這樣一個數字來。
但云姝的面色之上卻是一臉的便宜了你的姿態,那神情看得朱碧琴是更加的惱怒,她嗤道:“柳家小姐你也委實是太過狂妄了吧,這五百兩買下你那鋪子都足足有餘了,當着田大人的面兒你難道不覺得你這獅子大開口也實在是有些過了不成?還是你當我像是個傻子一般隨意地說了一個數字我就會上趕着給你孝敬了不成?”
五百兩,朱碧琴知道自己不是沒有這個銀兩,這要拿也是能夠拿的出來的,但這也是她這嫁妝的大部分了,現在她也沒有朱家的貼補,那些個銀兩也是她要拿捏在手上爲自己也爲腹中的孩子打算起來的。
“朱姨娘是覺得我剛剛這說的數額大了?可我這還覺得自己是往少裡頭說了呢!”雲姝笑笑道,“你家奴婢那樣一鬧,我這原本應當是要準備開了的鋪子一下子今日也開不成了,這延誤的時間總是要算的吧?這便是一筆誤工費,再說那些個人那樣的吵鬧了之後對於我這新開的鋪子的詆譭那也是十分的嚴重,這原本還算是不錯的生意現在要變成一落千丈,這其中的損失也是要算上的,再加上他們那麼一鬧說是我這鋪子裡面的東西吃死了人,這讓我擔驚受怕了好一會,還要想着往後這是要如何去應對這些個傳言,這費時費力不說,也還是十分的爲難,這店鋪的名譽上一受損那可是千百兩的銀子都買不回來的,這落的不好,我這糕點鋪子和書吧都是沒辦法開了下去,這損失可就大了,這名譽損失費和精神損失費也是要的,再者,那些個人個個都是窮兇極惡的很,朱姨娘你看我這衣袖都已經被扯開了,若不是有婢女護着,只怕這就是要傷人性命了,這樣也可算是一起損失。而且我這糕點鋪子和書吧可是相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這兩個鋪子也不過就是收了你這五百兩銀子的補償,最是公道不過了。”
雲姝看着朱碧琴,那眉眼之中也漸漸地冷了下來,她道:“若是朱姨娘手上沒有那麼多的銀錢這也是不打緊的,只要朱姨娘寫下欠條來,我同靖遠侯去討要也是可以的。左右朱姨娘同靖遠侯爺也是一家子人自是不會有這麼多的計較的。”
朱碧琴聽到雲姝這話說出口,她那神情已經不是用難看能夠形容了,而事實上剛剛雲姝那一番話也不過就是說給田鵬聽的,朱碧琴自是不能夠容忍雲姝去找了雲弘,這找了雲弘能不能拿回來銀子這其實也已經可算是一件小事了,而是到時候雲姝是會如何同雲弘說,而云弘又是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這纔是最重要的。
而且雲姝那神情根本就是在逼迫着她,那意思甚至已經是極其的明顯了,如果她沒有把銀子拿出來的話,到時候她就真的不知道會在雲弘的面前說些什麼了,原本雲弘和周氏如今對她已經十分厭惡,更何況剛剛她來的時候周氏更是放出了這樣的話來,若是雲姝在他們面前說上那些個話,只怕到時候就真的要將她給安置到驪山腳下的別院去了。
朱碧琴惱怒的厲害,她看着雲姝,那聲音是從牙齒縫之中迸發出來似的,“好,我給你!”
朱碧琴恨得厲害,若不是她現在顧忌的太多,又怎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又怎會被雲姝在現在這個時候來敲詐了這一筆,她這分明就是坐地起價,狠狠地宰了她這一刀!
雲姝聽到朱碧琴那樣不情不願的聲音的時候,她嘴角的笑意更加盎然,她怎麼不知道現在朱碧琴在雲家的日子過的也不算是那樣的如願,這雲弘能夠爲了朱碧琴不要她母親萬淑慧,那麼早晚有一日也可以會爲了別的原因不要朱碧琴的,再加上週氏,周氏這人是個要顏面的,這人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若是朱碧琴能夠混到當家主母的份上這也還能夠讓周氏給幾分顏面,但不過就是一個姨娘而已,在靖遠侯府上又不是隻有朱碧琴一個姨娘,那幾個姨娘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又怎麼可能會在雲家能過的多好。等到雲弘再弄一個正妻回來,那到時候就真真是幾個女人一齣戲了。
“朱姨娘能夠想通這也是一件好事,還有一件事情還需要朱姨娘去做的,”雲姝看着朱碧琴道,“惜柔鬧了這麼一出,鬧騰的也是比較大的,這知道的人是我這鋪子是被人設計的,這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爲我這鋪子裡頭還真的是吃死了人,還得請朱姨娘到我鋪子面前幫着澄清一番纔好。”
朱碧琴看着雲姝那一臉的你不照辦我就去找人的姿態,她幾乎是氣結,卻也還是隻能夠點頭應允下來,就連那五百兩的銀子都已經應承下來了,她這還有什麼不能應承下來的。
雲姝看到朱碧琴這般姿態,雲姝也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田鵬本也還覺得雲姝這提的銀子稍微是有些高了一些,即便是有那麼多需要賠償的,這五百兩也還是稍微高了一點,所以他原本也是還想幫着朱碧琴開一個口,但不等他開這個口,朱碧琴自己就已經應承下來了,當下田鵬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這事情原本就存在着一些個疑點,只是朱碧琴已將自己的一個丫頭給推了出來,這事情到剛剛那一步的時候也可算是已經認定了,現在再說這種事情也已沒有什麼意義了。這原本就不是什麼殺人的大事,到底有關係還是沒關係這也可算是一件無頭公案,現在這朱碧琴甘願給了銀子又道歉了,也就算是徹底地結案了。
田鵬這般想着,這心中原本想要說的話也就沒有說出口來,而是在舌頭一個打滾換了一番說辭道:“既然這件事情你們二人已經是決定這般解決,本官也不再多言了。朱碧琴,既然你已經當着本官的面應允了這件事情,那麼也希望你好好地辦妥了這件事情,而不是再節外生枝,否則本官定不輕饒,退堂!”
田鵬也便是覺得這段時日來所處理的案件除了平日常見的那寂寞蒜皮的小事外最大的也就是這朱碧琴同雲姝之間的這點事情,這兩個人針尖對麥芒的,從之前那件事情到現在交手也可不算是第一次了,田鵬也覺得這事情不會是第一次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次,這就是得看最後到底是誰技高一籌了。
希望這些個事情不要再捅到他這面前來了!田鵬這般想着。
朱碧琴雖是不願意,但在雲姝的脅迫之下,她也只能夠答應這十分讓她覺得憋屈的條件,誰讓現在的她根本就無計可施,能夠全身而退就已是她丟棄了惜柔換來的結果,若是她再不收個心,只怕她是真的沒得什麼辦法了。
她這出了門便是沒有什麼好氣地對着雲姝道:“莫要以爲你這一次是贏了的,若不是現在的我不想多事,柳雲姝,我定是不會放過你!”
錦瑟聽着朱碧琴這話便是有幾分惱怒,趕在雲姝前頭搶白道:“我說朱姨娘,你可得掂量着點,要不是我家小姐看你是個大肚婆的份上不同你計較那麼多,你覺得你還能夠全身而退的?你以爲你將你身邊的丫鬟推了出來就沒什麼事情了麼?”
朱碧琴白了臉,卻也還是倔強地道:“這件事情同我有什麼關係,一切都惜柔那丫頭所做的鬼罷了,你們覺得將這個事情安插到我的頭上就能夠污衊我麼?”
錦瑟還要再說,卻是被雲姝伸手製止了,她看着朱碧琴道:“朱姨娘,你也太難看了。至於是你做的還是那惜柔做的,我沒什麼興趣知道,只是朱姨娘你這模樣太難看了,你知道這有些人輸不起所以纔會在每次輸的時候就在那邊嚷嚷着下一次一定會贏這樣的話。你現在同那些個人也的確是沒有什麼差別了。”
雲姝看着朱碧琴,將她那難看的面色全然都收入到自己的眼底之中,“其實,你要來對付我,這一點我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只是沒有想到你是這般的蠢而已,不過你原本就沒有多聰明,否則也不會爬上一個年歲比你大了那麼多,年紀幾乎可以當做你父親男人的牀。不過爬了也沒得什麼,只是這做不了妻子只能當個妾室也只能怪你自己沒有本事了。”
雲姝面色之中露出嘲諷,“你這樣蠢鈍如豬的人最大的缺點卻還是自己不自知,總以爲自己是能夠算計得了旁人的,知道爲什麼我沒有再追究下去嗎?不是我不想追究,而是要是真的追究了你,你不過就是得了小小的懲處而已,雲家最多也就是容不得你在雍都之中生活着會將你遠送而已,但要是將你遠送了,我又怎麼能夠看得到你這往後過的是怎麼樣的日子?你現在在雲家過着是怎麼樣的日子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不過了,這往後還有好日子給你受着呢!你且悠着點,小心我還沒有動手你自己就已經先將自己給玩完了。你以爲你這樣的螻蟻之輩是有什麼資格值得讓我費心思的?”
“你——”朱碧琴怒不可遏,雲姝那姿態那所說的話遠比任何人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都要來得惡毒無比。
“我說你蠢,你永遠都是不相信的,你這找的人不夠專業,就連這說辭都沒有自己安排好的,處處都是破綻,而且,你所心心念念想要進的靖遠侯府已經成了你的七寸,你看看你自己,只要是我提到雲弘說到老夫人的時候,你那神情之中便是有着畏懼。”雲姝看着朱碧琴那暴跳如雷的模樣,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個跳樑小醜,“行了,朱姨娘,趕緊地給我去澄清去吧,否則倒是我便是要去尋了靖遠侯聊一聊他對於自己的妾室都是管教不嚴的事情,聽說靖遠侯現在似乎有幾分念頭想着關於水泥路的事情,對於這水泥路的事情我再清楚不過了,想來靖遠侯也應當是會高興聽到這種事情的。對了,這妾通買賣,若是我幫靖遠侯做成這等子事情,要一個妾室回去當做婢女,應當也不是個難事。”
朱碧琴被雲姝這一番話氣得渾身發抖,的確最近雲弘都在多方做手腳,想讓自己去做這修水泥路的事情,雲姝雖說不過就是一介女流之輩而已,但這水泥路卻是她發明和掀起的,元熙帝對雲姝也是十分的讚賞有加,若是她開口就算是她不開口只要給點旁的利益許之,元弘自然是捨得,大慶的律例便是如此,妾通買賣,這官員之中將自己府上的女人送給旁人的事情也源源不絕。她只是一個妾室而已,若雲弘真的這樣做了,別說送給雲姝了,就算是送給別的男人也是律法所允許的,旁人說不得一個不字。
朱碧琴的臉色青青紫紫的,那咬着脣的貝齒在那殷紅的脣上留下一道血痕道:“你既是已經出了雲家的門,你還有什麼臉面可回去的!我既是在田大人的面前應承下來會給你澄清自是會給你澄清的,那銀子等我回了雲家之後自是會讓人擡去給你!”
朱碧琴凶神惡煞地將這一些個話說完,她扶着顧媽媽朝着雲姝的那鋪子而去,原本朱碧琴也是想着在其中耍一個花樣,她雖是應承下來說是要道歉同澄清的,但也還是存了一個心思,她根本就沒有應承下來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去澄清會在什麼時候去道歉,而剛剛雲姝那一番話卻是迫得她如今就去澄清這件事情,半點耽擱的時間也是沒的。
雲姝看着朱碧琴朝着自己那鋪子而去,她嘴角勾了勾,這朱碧琴整一個就是“賤人就是矯情”的典型代表,這不抽她一頓,她就是不知道怎麼做的。
錦瑟看着那朱碧琴,這神情裡頭也放下了剛剛的戒備,“還是小姐有辦法,朱姨娘遇上小姐也便是隻有這吃癟的份兒。”
雲姝也不過就是笑笑而已,並沒有回了錦瑟的話。
朱碧琴從那鋪子回來的時候,那身上是一身的爛菜葉子,那神情狼狽的厲害,就連在身邊一直看顧着她的顧媽媽也完全沒有幸免於難,身上那爛菜葉子和臭雞蛋沾了一身,若不是顧媽媽一直在那邊護着她,只怕她現在更是要狼狽。
這一回了雲府,還不等是朱碧琴將身上那一身狼狽給換下,這院落之中便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方姨娘。
這方姨娘算是雲弘如今五個姨娘之中最是貌美的人,這身段這風骨無處都是不透着柔媚,就算是在那看人的時候都像是在勾人一般。
在雲弘旁的四個姨娘之中,朱碧琴最是看不慣的也就是這個方姨娘的存在了,這女人漂亮,這漂亮的女人原本就是所有女人的天敵,再加上她的出身是在那風月場所,而且還是花魁,朱碧琴一直都自視爲名門閨秀,對於這種女人自然就是看不上也最是不屑。而且朱碧琴更是明白這種在風月場所之中打滾過的女人那些個心思都是不簡單的。
方姨娘欣賞着朱碧琴那一臉狼狽的模樣,這欣賞夠了之後方纔開口道:“朱妹妹是打從哪裡來呢,怎的就是弄得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就算現在侯爺不疼惜着你也甚少踏足你這院落之中,咱們這女人總是要將自己給收拾妥當了,這走出去可不單單只是自己的顏面也是代表着侯爺的顏面不是,朱妹妹怎麼能夠這般的自暴自棄呢!”
朱碧琴聽着方姨娘那夾槍帶棍的聲音,她也是恨得厲害,她這剛剛從雲姝哪裡得了一番折辱,這回到雲家來也不過就是這一會的功夫,她就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說這些個話,這存心就是來尋了她晦氣的。
“聽說這京兆尹府衙今日又是來尋了妹妹了?”方姨娘看着朱碧琴,臉上還帶着笑,但那神情是越發看着惡毒,“我說朱妹妹你這進府這才幾個月,這府衙倒是進去了兩次,也不知道咱們侯爺倒了什麼黴頭,這好事是半點也沒撈着,倒是天天鬧了一個家宅不寧。”
“方姨娘你這是什麼意思?”朱碧琴對着方姨娘怒道,“如今你在我這院落之中對着我說這等話,你以爲你是個什麼身份的人,你有什麼臉面來同我說這等話!我這就算是進了京兆尹的衙門也沒得鬧出什麼事情來,要你在這裡多說個什麼!”
方姨娘看着朱碧琴那驕矜的模樣便來氣,她笑道:“我是個什麼身份的人,不就是同你朱大小姐一樣的人麼,你也不過就是侯爺的姨娘罷了,還整日地做着當夫人的美夢,侯爺這般容忍着你也便是給足了你顏面了,若你是個聰慧的就應當是自己清楚,這好好地呆着不要多生事端纔是,卻是半點也不消停的,上趕着給人送了銀子,就怕人家不曉得你這姨娘逼得人母女出了門之後還想着要壞了人的名聲,你且瞧瞧你這樣子,就算是你再擺出一張楚楚可憐的模樣來,百姓們可都是看得十分透徹的,看看你身上這一身的爛菜葉子,被人砸的時候可是覺得痛快了?老夫人可是氣得厲害,只怕你在雲家呆着的日子也不會很長了!”
方姨娘自是已經聽到了風聲,這朱碧琴又對着雲姝下了手,但這一如既往地沒有半點成功的,就剛剛她還看着府上的人擡了一箱的銀子出去,方姨娘看着那銀兩的時候便是眼紅的很,這朱碧琴果真是有些個體己錢的,這一箱子的銀子就這樣被她當了散財童子!雍都之中哪裡會是有什麼秘密,在朱碧琴出了府衙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傳開了,尤其是之前那些個挑事的人還當了不少人的顏面說了就是她朱碧琴所指使的。朱碧琴聽了方姨娘那陰陰陽陽的說話腔調,她不以爲然地道:“老夫人可不像是方姨娘你這般的愚鈍,若真的是我做出來的,京兆尹又怎會放我出來。方姨娘一直在這裡挑着事,這樣地爲那母女出頭,這是爲了什麼!該不是拿了什麼好處吧?”
方姨娘啐了一口道:“我這就是想要拿一些個好處,誰知道這窩了來了一隻麻雀卻是飛走了一隻金鳳凰,我這心啊,可不甘願極了!也索性老天爺還是長眼的,倒是沒叫那麻雀得了什麼好果子吃。”
朱碧琴又怎麼不知道在方姨娘這口中的麻雀是自己,而這金鳳凰就是雲姝她們,她這惱的厲害,剛想發作,卻是覺得自己這肚子猛地一疼,整個腹部就像是針扎似的疼了起來,她這臉色一個慘白,抱着自己的肚子哀叫起來。
方姨娘原本還想同朱碧琴爭論一番,可看到朱碧琴這般模樣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朝着她的腹部看去,朱碧琴這尋常的時候便是喜歡穿着那淺色的尤其是愛着那白色的衣衫,尋常便是將自己當做孝女來做裝扮裝得是那柔弱無助的模樣,今日也不例外,也是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所以這裙上露出那一點血色來的時候,那真是叫一個觸目驚心,那一瞬間便是讓方姨娘也一下子喝住了。
顧媽媽是個有過經驗的人,一看到朱碧琴一下子見了紅,心叫不好。朱碧琴懷孕也不過就是五個月左右,自是不到生產的時候,現在這見了紅也不是什麼好事,而是代表着她動了胎氣。這動了胎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若是不好這孩子也便是要不保的!顧媽媽也知道朱碧琴怎麼會突然之間動了胎氣,這一整日下來她這也便是沒有有什麼可安靜養胎的時候,這不是被雲姝給刺激了,就是在公堂之上受到了驚嚇,這回到府上來的時候還被方姨娘說了那樣的話刺激,顧媽媽也恨着雍都城之中的那些個百姓,明明小姐都已經說了這件事情同她是沒什麼干係的,但她們卻是還拿了那些個菜葉子臭雞蛋一類地來砸,顧媽媽甚至懷疑這些個人也都是雲姝所安排的爲的就是給她的小姐一些個刺激,這般怨毒的女人這老天爺怎麼就沒有收了她呢!
方姨娘也很快地緩過了神來,雖說侯爺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了,現在對於朱碧琴也沒有以前那樣的上心了,但也不保證這某一日的時候又提了心思想着這朱碧琴了,她看朱碧琴那樣子不是動了胎氣就是要滑胎,自己要是留在這裡這可真是有些說不清楚了。
趁着顧媽媽和哪幾個丫鬟手忙腳亂無暇顧及到她的時候,方姨娘看準了時機悄悄地溜了,這一出了院門之後方纔是鬆了一口氣,她聽着那院落裡頭朱碧琴那哀嚎的聲音,那眼神之中閃過了幾分厲,帶了些算計的意,方姨娘回到自己院落裡頭的時候就招了自己身邊一個頗爲忠心的婢女去打探着朱碧琴的消息。
朱碧琴整個人便是疼的厲害,她只覺得有溫熱的液體一直順着她的腿往下滑去,手腳也漸漸地冰冷起來,而她的腹部除了疼痛以外,甚至還有着一種有一雙手不停地按壓着她的肚子往下推的感覺。
“媽媽,媽媽救我!”朱碧琴急切地喊着顧媽媽。
顧媽媽看着那鮮血不斷,心中也有些發急,她急急忙忙地握住了朱碧琴的手道:“小姐莫怕,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大夫,大夫很快就會來了,小姐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朱碧琴聽着顧媽媽這話,她疼的厲害,緊緊地攥着她的手,急切地交代着:“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
她雖是疼的厲害,卻也清楚地知道現在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她在雲家安身立命的前提,她要是還想在雲家有一席之地,那必定是要保住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否則她就真的沒有什麼資本了。
顧媽媽一個勁兒地應着是,她怎麼能夠不曉得這孩子對於現在來說是有多麼的重要,千萬不能夠有半點的事情。
一個頭發略有幾分花白的大夫很快在丫鬟的引領之下到了房中來,這一進門就聞到了那十分濃郁的血腥味,他皺了皺眉頭,在丫鬟的引領之下便是給朱碧琴把脈。
這一把脈之後,大夫急忙起了身便急忙道:“快,我趕緊寫了方子,你們趕緊着抓了藥去熬。”
朱碧琴聽到大夫這麼說的時候,她的聲音帶了幾分期待,甚至還有幾分急切地道:“大夫,我這孩子能保?”
大夫一聽朱碧琴這話,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像是在思索着應當是要怎麼回答朱碧琴那話的,好一會之後方道:“夫人,這孩子沒了這個,還會有下一個的,只要你將身子養好了,要幾個都是不成問題的。”
朱碧琴一聽大夫這話,她便是有些急了,攥着顧媽媽的手掙扎着似乎要起身,顧媽媽也一驚,道:“大夫,那你剛剛說什麼抓藥!”
“這孩子如今已是保不住了,卻已成形,老夫這是要給一方子將這孩子給打了下來,否則這拖得遲了,出血這般嚴重只怕到時候大人也是保不住了啊!”
朱碧琴一聽,一下子嗚咽出聲。
顧媽媽也慌了,她像是帶着最後的一絲希望道:“大夫,這真的沒了法子?”
大夫一臉的急切:“夫人情緒起伏太大,不管是找雍都之中誰家大夫來看,這都已是保不住的脈象,老夫行醫三十多年斷是不會把錯脈的,若是有一絲的法子,老夫也絕不會開了那藥的。這藥還得着緊着煎了,不然再晚就遲了!”
朱碧琴聽得仔細,大夫已經這麼說了,那定是已經到了沒辦法的時候了,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她看向大夫,急切道:“大夫,你過來,我有話要說。”
大夫聽到朱碧琴這般說,他雖不知道朱碧琴是何意,卻也還是順從了她的意思,坐到了牀邊的用作把脈的凳子上,他這剛剛坐下,朱碧琴便是將自己手上那一隻寬厚的金鐲子褪到了他的手上,雙眼緊緊地盯着他道:“大夫,我這孩子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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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小姐開始給自己挖墳墓給自己住了……很快這貨的戲份就要麼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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