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章 自辯

一百八十三章 自辯

謝淮隱几乎快被氣死,這罪名扣得實在是太過響亮,要不是皇姐姐幫他兜着,換了旁人多半要坑死他的心思都有了,看着那奏摺上的內容只差是沒有讓他自裁以謝天下了。

“什麼東西!”謝淮隱惱怒不休,“當初在戶部的時候可從不知道這戶部侍郎是這般口才伶俐忠君衛國之人,看來還是本王看走眼了不是?!”

謝淮隱還從來都沒有這樣惱怒過,想他當初被丟在戶部看着那空蕩蕩的國庫的時候都沒有現在比現在更讓他更加惱怒的了,這沒想到他前腳跟離開戶部還沒多久呢,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對他下手了啊,有這樣的心思怎麼不在當初自己還在戶部的時候幫着怎麼想想如何將戶部打理好,也不想想如何將國庫充盈一個一個都完全不吭聲,現在倒是十分會同他過不去。

“行了,你現在這般憤怒也沒什麼用。”雲姝看着像是暴龍一樣蹦躂的謝淮隱,這個時候說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必要,“你說你憤怒有什麼用,倒不如想想要怎麼應對來的好點,你還得感謝公主,要不是她幫你兜着,只怕現在的你就已經吃不了兜着走了,好歹也還有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

雲姝覺得謝淮隱惱怒雖然也是有理由的,但惱怒之後還不是要想着如何去解決,還不如省下力氣想想辯解的事情來的穩妥。

謝淮隱雖也覺得惱怒,但也曉得雲姝所說的是對的,他靜下心來,巴住雲姝將那腦袋安置在雲姝的肩膀上,一臉委屈地道:“媳婦,你說這事要怎麼辦?”

“這事不是你的事情麼,同我有什麼關係。”雲姝看着謝淮隱,她只覺得好笑,這種事情竟還是要來問她,明日要辯解的人又不是她,問她這個事情是幹啥。

“難不成你想看到我去邊疆放牧嗎?”

謝淮隱憤慨着,之前已經開始在邊關那邊設立起牧場來了,而且在雁門關外的交易市場,雲姝也是已經抽了人馬去建通商市場了,難不成她是想着自己要是被折騰去了邊疆讓他給她去管着雁門關的通商市場不成,這不能吧?!

“其實這個提議也還可以。”

雲姝笑笑,伸手將謝淮隱的腦袋從自己的肩膀上推開,倚在桌子上拿了謝淮隱剛剛甩在桌子上的奏摺攤開看了幾眼,對於上面的內容看了幾眼,覺得奏摺上說的也還湊合,但在這種情況下質疑招商局的事情,無疑可算是正在打擊着招商局衆人的士氣,動搖國祚這名頭果斷是可大可小,要不是謝淮隱這人品運氣還算不錯,不然就足夠他喝上一大壺了,想想也是因爲有七公主在,這纔給了他一個辯解的機會不是?!

“這奏摺上主要說的就是因爲招商局和商會之中的人大肆開辦工廠,使得農戶減少,這就是你最大的罪名。”雲姝點着奏摺道,“其實這一點也可算是能夠預見的,工廠開辦起來,農戶若是應徵,也可算是十分長久的一份工作,而作爲農戶,原本便是靠天吃飯,若是風調雨順收成不錯,有自己田地的那也還能夠混一家一年的口糧,多一點還能夠換點銀錢,但年成好的話,糧食也賤賣,賣了也沒有多少。若是沒有自己的田地而租佃地主的田地過日的佃農,一年到頭只怕自己的口糧也是不夠,過得那般緊巴巴的日子。若是這年成不好的時候,那餓死的佃農還算少嗎?多少賣兒賣女的哪裡權當他們是願意這般做的,還不是因爲被逼無奈?!那些個農戶爲何願意做出不耕種而是去做工,還不是看在這每個月都有工錢可領,只要不犯錯肯勤奮,家中兩個年長的月錢也能夠一家人過日子的了,哪裡不比做農戶好。再工廠做工,又不是做商戶,家中要是供養個讀書人也是不打緊的。”

“但姝兒,你覺得我將你這一番話丟給那些個人聽,你可覺得他們會有這樣的耐性又或者你覺得他們能認同你這一番話的?哪怕你現在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只怕在他們的耳中也是完全聽不進去的,只會在那邊說民爲本農爲本,若是沒有農戶耕種田地只怕往後大慶連糧食都沒有了。”謝淮隱對那羣老東西的想法也可算是十分了解,要知道這些人哪裡會聽這樣的解釋,只怕到時候只會說他是在信口雌黃,“你信不信那些個人到時候就會掐着說咱們說這一番話只是讓這些個農戶得了一時的利,卻損了一輩子的好。”

“既然你都是知道他們會說什麼話,那你還不知道怎麼應對?”雲姝好笑地看了謝淮隱一眼,“你現在都能夠口齒伶俐地反駁我的話,那麼你也能夠應對朝堂上那些個人。”

謝淮隱面色一僵,好吧,他做錯了,剛剛就不應該頂撞雲姝。

“行了,若是到時候他們真的那樣說,”雲姝看着謝淮隱,也不爲難他,“到時候你就這麼同他們說——”

翌日的早朝上,那氛圍幾乎可用劍拔弩張來形容也是完全不爲過的,已經有七八日沒有上朝來的元熙帝也都出現在金殿上,而且這神情之中也十分嚴肅,更是讓朝堂上的氛圍越發切的緊張。

謝淮隱也是繃着一張臉,看着戶部的那些個人,要不是現在在朝堂上,他真心很想直接撩起袖子上前揍上一頓再說。

謝淮隱看着站在朝堂上的謝淮蘊,他的神情之中也有幾分微微蹙着眉頭,看向謝淮隱的眼神之中的帶了幾分歉意,似乎對這件事情有幾分不知情的模樣,但謝淮隱覺得他怎麼可能會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點都不知情,畢竟如今戶部主管是他和尹仲兩個人,再加上他接手戶部也有一段時間了,戶部侍郎英逵這奏摺怎麼可能半點風聲也不透露出來,只怕也是已經清楚的吧,若是真的有將他當做兄弟來看待的話,那就應當在這個事情出來之前好歹通上一聲氣而不是?!

雖有幾分不平,但謝淮隱也算是能夠理解他的這個做法,畢竟都是如今是在戶部,兩人都分屬在不同的地方,朝堂上麼使絆子下絆子的事情也可算是不少了,所以謝淮隱也不能說什麼。

“小十三,對於戶部侍郎奏摺上的事情你怎麼說?”元熙帝看着謝淮隱,“你對此有什麼可解釋的?”

謝淮隱面對元熙帝的說辭也不緊張,他這雙手一攤道:“兒臣覺得,這奏摺上所說的那些都是廢話,根本就是無的放矢。”

謝淮隱這話一出之後,戶部侍郎英逵一下子就跳了出來,那臉上是無比的憤怒道:“晉王殿下如今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不成,打從招商局建立開始,臣自也是希望招商局能夠在晉王的帶領下有一番新的局面,可也正是因爲晉王殿下的招商局,或許晉王殿下覺得鼓動那些個商人大肆開辦商場建立起農場一類的是沒有什麼問題,可如今這纔不過一個半月的時間,導致了江南不少地域出現了農戶大肆減少,長此以往早晚有一日我大慶將沒有農戶耕種土地,出現土地大肆荒蕪的地步,早晚有一日咱們大慶就要落得無米成炊的地步,難不成到現在是纔來擔心這件事情嗎晉王?我等身爲朝廷命官也是要個高瞻遠矚,現在都已經是這樣了,往後還不知道是要如何呢?等到事情已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再來想着如何解決,這不就已經遲了嗎?難道晉王殿下是要覺得全天下的農戶都不耕種了,方纔覺得這件事情纔可算是嚴重的不成?!”

英逵那一番話說的是十分的咄咄逼人,“殿下,你可知民乃國本,若是等到那個時候就有一切都遲了,只是不知道殿下那個時候要如何向衆人交代向百姓交代了?”

英逵這話一出之後這朝堂上原本對招商局就處於觀望狀態又有不少想着朝着那招商局入手的人也跟着站出了位來,一個一個開始指責着謝淮隱和招商局。

英逵見有不少人站在他這一面,他又道:“想陛下設立招商局的意思也是爲了百姓,但現在晉王殿下主事招商局之後,同商人們走得十分親近,其心……”

英逵這話只說了一半,但所有的人都明白英逵這是指着謝淮隱現在就已有了幾分爭權奪利的心思了,所以現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爭權奪利了。

“英大人說話可要三思啊,小王剛剛覺得英大人只是思慮太過所以也是百般忍讓,只是現在方纔覺得英大人不止是無的放矢更是狗屁不通。”謝淮隱那一張臉是更加的漆黑,“英大人當初也可算是小王的手下,只是主管戶部那麼多年下來,英大人除了默默無聞之外原來也還可以這般的口舌伶俐,只是當初小王還真是沒有瞧出來,否則早就已是知人善用而不是以爲這戶部當初沒有一人可助小王,現在看來,只怕是小王當初沒有知人善用而埋沒了英大人呢!”

謝淮隱嘴角掛着嘲諷的笑,那言語之中也完全沒有掩蓋自己對英逵的厭惡。的確在月餘之前謝淮隱也還是戶部的主管,結果如今纔不過多久這英逵就已經開始對自己曾經的主子下手了,而且聽聽那說辭幾乎是要逼得人上了絕路去。而且當初在戶部的時候這侍郎英逵也的確是默默無聞,但現在卻變得這樣的出頭椽子,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呢還是有人指使的,看看他那樣子那還真的不好說。

英逵那一張臉也是鐵青,這晉王一向粗鄙,但在這朝堂上也是能夠說出這種話半點也不顧,只怕現在也是已被氣惱了。

“陛下,臣也只是擔心江山社稷,並非是針對晉王,只是如今這般臣不得不擔憂不得不苦惱啊陛下,若這般下來,今年到了稅收之季,只怕這稅收避之不及往年之時。”英逵跪伏在金殿上,“臣所言非虛,江南一帶的官員也已經上了摺子,若是有任何的不軌之心,臣甘願就這麼一頭撞死在金殿上。”

英逵這一點倒是真的沒有說錯,在江南一帶開設了紡織的場子之後不少會紡織的婦人都去了,而這大農場開展起來之後,更是有不少的農戶去應徵了,更別提是旁的了,當下就有不少的土地出現退租的情況,江南一帶的地主大戶甚至都已經開始降低了租子,但留下來租佃農田的人卻也還是比去年少了一部分,這自然是因爲招商局的一系列有關的動作,英逵雖也不算是說的太過分,但其中還是有幾分想着將謝淮隱從招商局哪兒拉扯下來的意思。當初在戶部的時候這個小子就十分的張狂,甚至完全都不按照道理出牌,他們這些個老臣在他的眼中壓根就一點分量也沒有。

“行了,我看你也別撞死在金殿上了,免得今日打掃殿堂的宮人麻煩的厲害,英大人這般體恤百姓,宮人也是百姓,英大人也應當憐惜一番纔是。”謝淮隱甕聲甕氣地道,毫不遮掩他的厭惡。

元熙帝也是頭一次看到自己這個兒子這樣惱怒的樣子,以前還以爲這小子再怎麼生氣也就只有幾句胡鬧的話罷了,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也會這般的刻薄,這話怎麼聽着都像是柳家那小丫頭纔會幹出來的事說出的話,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但在朝堂上將話說得這般的刻薄也沒有什麼好處,元熙帝恰如其分地開口道:“十三,朕是染病個你來解釋的。”你這要發泄的話也應該是發泄的差不多了,該乾點正事了。

謝淮隱原本還想說兩句發泄發泄,但自己的父皇都已經開口了,哪怕是現在的自己再怎麼的不願意也得聽從下去。

“若說工廠農場的建立,導致農戶的流失,這樣的情況會出現也算是十分正常的現象。”謝淮隱雲淡風輕地道了一句,那姿態神情十分的坦然,“畢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遠遠要比看天吃飯辛苦一年之後大半的收成要送給地主要得穩定一些,或許對於農戶來說尋上一份穩定的活計遠遠要比佃戶來得靠譜的多,至少不用在災荒的時候要靠賣兒賣女來得強一些。”

“陛下,你且聽聽晉王殿下這個言論,至今還在主張着沒有半點的過錯。”英逵像是掐住了謝淮隱的七寸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只差沒有蹦躂着陛下你快看你兒子犯下的錯,就算是你的兒子你也應該公正一些。

“是呀陛下,若是依着這般發展下去,商人的口袋是滿了,但大部分的農戶的失去,還是會導致我們大慶有地無人耕種的地步,這往後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呢,咱們百姓總不能夠因爲拿了工錢而不吃飯吧,若是真的能夠做到這樣,那麼咱們大慶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成爲什麼樣子呢!”

“陛下,若是這般下去,國之不國啊——”

“……”

那些個老臣拉扯着嗓子大聲地嚷嚷着,元熙帝被這些人的喊聲嚷嚷的腦袋一陣一陣地抽疼,他總覺得自己這三不五時才上一次朝堂都鬧騰成那個鬼德行,要是天天上了朝堂只怕早晚是要被他這些個“忠君爲國”的臣子給吵死不可。

“衆位大臣且先莫要這般的吵鬧,我想既然淮隱已察覺到這一點,那想必也已經是有了對策來應對,衆位可否能先聽淮隱將話說完,否則這般鬧騰下去也沒個意思。”

在這吵鬧之中,謝淮蘊的話也可算是無可厚非,也可算是幫着謝淮隱解圍了,但這仔細一想之後這也的確是幫着解圍了,可同樣的也推了一把,要是謝淮隱沒有想出法子來,那到時候可遠比現在更加難以收場了不是?!

謝淮隱看了一眼謝淮蘊,他的神色淡淡的,端看着他的模樣壓根不曉得他現在到底是在像個什麼,謝淮隱也不想去猜忌,兩年的時間,雖說他的印象之中他還是那個九哥,但他也知道誰都已經不是以前的人了,他在變,他也在變,又或許從當初兩年前九哥回來的時候,他就沒有了解過這個兄長了。

“是,九哥說的是,”謝淮隱朝着謝淮蘊露齒一笑,那笑容之中帶了幾分輕鬆道,“整一個吵吵嚷嚷的我話都好沒說完就已經開始吵開了,這好歹也要讓我將要說的話先說完才行,難不成這吵着吵着就能夠論出一個輸贏一個是非曲直起來不成?”

那些個叫嚷的臣子那面色叫一個難看,這巴掌迎面而來,卻又不能說什麼,最後也只能恨恨地說上一句:“臣等靜聽晉王殿下高見。”

謝淮隱瞧那些個老臣一臉便秘模樣,只覺得他們這模樣可笑的很,他早就已經想到今日上朝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羣起而攻之,只是等到真的看到這個畫面的時候,謝淮隱倒也覺得沒有他所想象之中的那麼的可怕,不就是一堆鬧着不停的老頭罷了,也沒有那麼的可怕。

“回父皇,衆位大臣的確是心憂大慶,兒臣也知道在招商局這般動作之下定是也有一些個影響所在,首當其衝的便是農戶的流失問題,既然父皇將招商局交給兒臣來管理,兒臣自當是要做好的,所帶來的弊端也自是會想辦法解決,所以這針對農戶流失的問題,兒臣決定每年從招商局之中撥一筆銀子用作農戶貼補,這一筆農戶貼補是用來貼補農戶,也用作將農戶產品收購價格擡高,讓農戶們不是爲地主而耕種,而是爲我大慶而耕種,哪怕是荒年的時候,也不至於餓殍遍野。”

謝淮隱這話一出,朝野上的人面色皆是一變,怎麼也沒有想到謝淮隱竟會說出這種話來,招商局貼錢給農戶,這國家發錢讓農戶耕種,這種事情長塑都沒有的事情,如今他們大慶要這麼做了,怎麼想都是倍有面子的一件事情,簡直就是萬人稱頌啊!

大臣們朝着金殿上的元熙帝看了一眼,果然在元熙帝的面上看到了那淺淺的笑意,神情舒緩,怎麼看怎麼覺得心滿意足,畢竟這事要是宣揚開來,那可都是陛下的豐功偉績,哪個當皇帝的會嫌棄在自己往後的功德碑上多這麼一條可以稱頌的事蹟。

得,晉王這小子看着不着調但做起事情來的時候倒是真真有兩把刷子的。

“陛下——”英逵還要再開口,但他這話都還沒有說完呢,謝淮隱就已經一眼掃了過來。

“英大人不要着急,小王這話還沒有說完呢,你這要同小王道歉的話還早了一點,等到小王將話說完了你再說也不遲。”謝淮隱一派老神在在地看着英逵道。

誰要同你道歉來着!

英逵默默地咬碎一顆牙,看了元熙帝一眼,只見陛下也是一臉興趣盎然,只怕自己要在這個時候再彈劾一番可不會像是剛剛那樣的情況了,只能按壓下自己想要說的話,看着謝淮隱,且看他還能夠說出點什麼來。

“父皇,兒臣也掌管了戶部多年,雖是沒什麼大的建樹,如今又是在招商局之中,但心中還是關注着戶部的,所以現在兒臣也有一個提議想要告訴如今主管戶部的尹大人同九哥,當然,兒臣這也就是說說,若是覺得說的不對,尹大人和九哥權當做沒聽過就算。”謝淮隱道。

一直站在一旁做隱形之人的尹仲看着謝淮隱,他以前的時候就不怎麼看得起晉王,覺得他不過就是那般的胡鬧罷了,這戶部在他的手上沒有被玩壞了那也可算是天佑大慶,所以在看到上報說農戶銳減而英逵那一奏摺上奏的時候,尹仲一直處於默然狀態,他這狀態也可算是認同了英逵對謝淮隱一系列罪名的指責,可剛剛那一條“農戶貼補”的提議,卻讓尹仲對謝淮隱有了幾分改觀,若是一個人心中沒有繫着百姓,那又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的話來。

尹仲上前一步道:“還請晉王殿下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小小的提議罷了,我認爲戶部可在大慶盛產糧食之地建立起大型的糧倉用作儲存大量的糧食以備不時只需,在災荒之年可將糧倉之中儲備的糧食以平價或是低於市價販賣給百姓,解決無米可炊的困境,也能阻止米商借機哄擡米價,而在盛年則是以略高於市價的價格來收購糧食,而不至於賤價買賣。我招商局到時候也可配合壓制商戶一番,也讓百姓能夠從中得利,尹大人可覺得小王這提議可行否?”謝淮隱笑道。

尹仲聽到謝淮隱這般客氣地問着自己話,這話語之中的提議又是這樣的引人,尹仲那一張板正的幾乎可算是旁人欠了他幾百吊錢的神情也露出了笑來,“晉王殿下這法子甚好,老臣無話可說,佩服佩服。也爲難殿下而今還想着戶部。”

謝淮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淮隱你這法子甚好,到時候我同尹大人一定是會這般做的,到時候商戶那邊也就得靠着你招商局了。”

謝淮蘊說這話的時候,就他那帶着笑的面色幾乎沒有人懷疑他說出這話來的時候是處於違心的,謝淮蘊也一直都沒有將謝淮隱當做一回事,雖說在他回來的時候,這小子入主戶部,但這兩年的表現他也看在眼中,也可算是真的沒有什麼出挑的,甚至在他接到旨意讓他掌管着戶部的時候,他認爲父皇終於是想到他了,甚至已經打算開始重用他了,可現在他卻是半點也開心不起來,招商局如今已算開始慢慢地運作起來,重要的是,整個招商局可算是他私人的產物,但在戶部卻還有一個尹仲同他分庭抗爭,可不是他一個人獨攬着戶部大權,這般對比下來,那就完全顯得不一般了,再加上剛剛他那話,分明就是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想他一個如今掌控着戶部的人還要一個已經離開了互補的人來關心戶部的事,這不是打了他一巴掌又是什麼呢?!

“九哥客氣了,你我是兄弟,自是能幫則幫的,有什麼好客套的。”謝淮隱含笑道,將謝淮蘊剛剛那話半點客套也不落地接受了下來。

“自是。”謝淮蘊道。

謝淮隱又看了謝淮蘊兩眼,方纔將視線轉移開來,他又道,“父皇,兒臣覺得這除了貼補農戶之外,咱們還是應當要發展一些個對農業事業十分有經驗且願意去研究的人,組建成一個農業學院,研發如何提高作物的產量,還有那農具的改良一類的,畢竟剛剛英大人所說的也沒有錯,吃穿住行,這排在頭一位的也就是個吃,必須得讓百姓們吃飽才行。再者,咱們也已同長塑簽訂了平價交易鐵礦的事,也可藉着機會建立起鐵匠場,用作研製各種工具,您說是不是?”

謝淮隱這話更是讓元熙帝眉開眼笑,這小子終於肯上了心思去想着這些個國家大事了,這農業學院的提議也是不錯,要真的能像是研製出新式武器一般將提高農作物產量的法子研究出來,那於民於國那都是一個十分不錯的事情,百姓們所求的那就是一個餓不死,這也可算是建立起一個盛世最需要的,若是真能這般,元熙帝覺得自己也有臉面去見自己的父皇了,創業難守業更難,到時候他見到父皇也可算是有臉面地道上一句兒臣不負所望了。

“好!好啊。”元熙帝道,那眼角眉梢那都是笑容,幾乎都能漾出朵花來了,朝堂上的大臣也覺得近來陛下開懷的時間是越發的多了,以前的時候元熙弟出現在朝堂上的時候那多少都是皺着眉頭,但現在他時常都是帶着笑,那可是舒心的笑容。

謝淮隱瞧見自己父皇這般模樣他也覺得十分的高興,剛剛那所說的也都是他同雲姝所想出來的應對法子,事實上,提出大部分主意來的也是雲姝,但謝淮隱早就已經習慣了雲姝比他的主意更正的事,反正她聰明那也是好的,那更加證明他眼光好啊,且看看他於千萬人之中只一眼就看上了這樣聰慧的女人,這是多麼眼光好的一件事。

原本還在觀望着的,又或者是掐過謝淮隱的那些個大臣都默默地保持着不吭聲的態度,現在陛下龍心大悅,再加上謝淮隱剛剛所提出的法子也的確可以解決這些個問題,他們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非要去觸這個黴頭,到時候可就不知道倒黴的是誰了。

這般想着,不少人將視線看向了英逵,這個敢於彈劾且敢於書寫晉王幾宗罪的勇者啊,不知道這餘下來所要面對的是如何的情況呢,這頭上的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還真是一個問題。

英逵那一張臉也是分外的精彩,一下青一下紅的,唱着個三花臉現在落到了白上面。

“此外,兒臣還有一件事要同父皇提議,”謝淮隱擡頭看向元熙帝,他道,“兒臣想同丐幫合作,開設起一個物流貨運部門。”

丐幫?!

謝淮隱這話一出之後又是一陣子叫人意外的事情,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些個江湖俠士可算是衙門恨得牙癢癢的角色,他們幹着行俠仗義的事又無視律法,常常所說的話就是“江湖事江湖了”,一個一個仗着武藝高強,折損了不少衙門裡面的人,江湖人桀驁不馴的多,大多都是和朝堂沒有站在一條線上,一般地說,只要江湖中人做的不算太過分,那麼朝堂上也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者之間就是出於互不相干的地位,但現在要同江湖中人合作,這這這,這江湖中人能答應的?!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

“晉王殿下有這個心思那也可算是好的,只是這場面鋪得太大,只怕是收不回來吧?”王恆隱忍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殿下莫不是忘記了,江湖之中的事情同我們朝堂那都是不相干的,兩者之中全然都沒有什麼聯繫,殿下這般做,是打算讓朝堂衆人向着江湖人投誠了?殿下莫要忘記,各地衙門之中都積壓着一些個案件,那可都是江湖中人犯下的案件還算少的,我們一直都拿他們沒有辦法,現在殿下倒是還想同這些個江湖衆人做什麼事來着,殿下你這是要背棄朝廷打算向那些個江湖人士屈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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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隱聽着王恆那話,他只覺得自己腦門上一排的汗水,他這不過就是提了個合作的意思,結果現在可好,這罪名扣的,他都沒覺得自己是犯了這麼大的錯,這合作和屈服有什麼關係?這兩者之間難道是對等的不成?

“王丞相這話說的,那這江湖人士難道就不是我大慶的子民了?大慶的農戶是大慶的子民,大慶的江湖人士那也是大慶的子民嘛,您這話說的,難不成我招商局同大慶的子民合作就是不對的不成?”謝淮隱慢慢悠悠地道,“別看這丐幫的確是江湖人物,除了那些個真正的心在江湖的人物,大多都是逼於生活所迫之人不是?!若是有那麼一份活計,還能夠有月錢可拿,王丞相你覺得誰會願意當那丐幫地址,莫不是覺得整日乞討還是個光彩的事?”

王恆被謝淮隱噎了一噎,倒也有幾分說不出話來,這事的確可算是不好說,他能說那些個江湖人物不是大慶的子民嗎?他不能。他能說那些個乞丐個個都是樂意當乞丐的嗎?他也不能。

王恆只覺得現在的謝淮隱那一張嘴皮子和那姿態讓他覺得就像是在面對着柳博益家的那個小丫頭,那姿態可真真的相像啊,完全就像是一個模樣,那般的叫人厭惡。

“這丐幫子弟衆多,走南闖北的,很多路線也清楚,所以這物流貨運的也可算是他們再適合不過了,有個正經的活計,對於他們也好不是?”謝淮隱道,“或許在座的各位大臣覺得我這是向江湖人士投誠了,但若永遠都沒有人去做這件事情,那麼朝廷和江湖永遠都分離,王不對王,若能同丐幫開始合作,至少可以將我們的態度告訴給江湖中人知道我們的朝廷是怎麼樣的一個朝廷,能同江湖合作起來,往後也能夠約束這些個江湖人一些,至少不會讓他們再將我大慶的法令視爲無物,這般一來也可算是我大慶之幸了,總有一人要去做那率先吃螃蟹的一人不是?只是光在嘴上說說,到底也還是沒用的。”

謝淮隱這話使得朝堂上的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不是信服謝淮隱的話,而是被謝淮隱這話有幾分打動,是的,他們朝廷和江湖之間的關係一直處於對立面多一些也便是因爲這個原因,江湖衆人不願意被那些個條條框框的發令所約束,而朝廷又覺得這些個江湖人完全無視發令,將江湖的那一套作爲不放在眼內,長此以往自然不可能會有好的相處的存在,但若是有人現在處於居中調節,也不求江湖能夠順從朝廷,至少不要那般的對着幹,外放的官員最擔憂的就是哪天自己在牀上睡的好好的,有人闖進了門來一下子就弄死了人……

柳博益出列道:“臣以爲此法子也可算是一種嘗試,若是能成是最好,若不能成,於我朝廷也沒有可損失的。”

謝淮隱聽到柳博益沒有反對自己的說辭,他咧着嘴笑得十分的開懷,雖說這提議也是雲姝想的,但在朝堂上這麼說的人是他麼,這還真叫人歡喜。

柳博益看了一眼在哪兒傻樂的謝淮隱,他想也知道今日謝淮隱如同神助一般地說出那一番話來只怕這其中還同他家姑娘有關,晉王這人他也算是看着長大有幾分斤兩到底也還是能夠摸得透的,可今日這表現就有些跳出他平日的表現了,心中也覺得有幾分的欣慰,雖說女子不得干政,但現在藉着晉王的口將這些個事情說出來,那也可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元熙帝也已經揣測到了,就自己兒子那點水,雖說是通知了他要他自辯,但能夠將這自辯做的這般的滴水不漏,又提出這麼多不錯的建議,就淮隱那點能力還是做不到的,想來在這之前應該是那丫頭給他出過主意了,否則現在哪裡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裡同這些個老臣們對抗,早在之前的時候就已經被這些人一個狂轟濫炸給弄了個手足無措,就算是真的有法子應對也沒得這般鎮定。

元熙帝看着謝淮隱的反應,也可算是滿意的很,雲姝是他自己親手挑出來的人,他自然信服這小丫頭的能力。

“招商局一事,朕已經交託給你,至於如何做,朕也不會插手干預,只要讓朕瞧見最後的結果即可。至於之前所說的農戶貼補,小十三你且同戶部尚書尹仲還有老九去商議每年你這招商局要撥多少銀子出來合適,今年的份就先從國庫裡頭出了,到年底的時候,你且補上就是。至於這農業學院和天下糧倉的事,那就交由戶部去辦吧。”元熙帝三言兩語將事情給交託好,那視線環顧了四周一週道,“衆位愛卿還有什麼要事要稟?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了吧!”

這好一會之後也沒什麼人開口說話,元熙帝便站起了身來,太監尖利的聲響徹殿堂:“退朝!”

謝淮隱在看到自己父皇走下御座的時候真心有一種衝動撲過去想抱着自己父皇的大腿嚷嚷上一句,父皇你一點也不大氣,想他招商局現在哪有什麼錢,要是這尹仲和九哥開價太狠,他到年底的時候還不上這錢怎麼辦?到時候是不是還要和他算個利息?!而且招商局還得先掏出銀子來呢……

一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謝淮隱就覺得自己是真窮,而且還是忒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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